第五十八掌 白日的天聞城(四)【求收藏、求推薦】
“走疑光,咱們過去看看?!?p> 今可安邊神秘的笑著邊說出了這番話,引得疑光有些吃驚,一直以來今可安的行事準(zhǔn)則就是不湊熱鬧,但怎么這一回突然變了性子,這讓疑光有些猜不透今可安在想什么,但也跟著今可安出了哨崗的門,橫行到了街對面的茶館前。
今可安向前分開人群走到了里圈,由于坐著輪椅,邊上的一幫人也很關(guān)照的讓開了一些空間,讓今可安能看到中間兩人的盛況。
今可安停住輪椅,在人群的中間有兩個人面對面坐在兩張長凳上,在兩人中間,還有兩個木凳,在木凳上還架著一張棋盤,黑白兩子在其上正在進(jìn)行一場搏殺。
執(zhí)黑的一方是個膀大腰圓的中年漢子,穿著一身的粗布褂子,脖子上纏著白色的汗巾,一只腳踩在坐著的木凳上,左手拿著一個茶壺,邊下邊喝,滿臉通紅,從今可安聞到的味道來看,那茶壺里裝的多半是酒。
他坐的很穩(wěn),在棋盤上的一條黑龍也已經(jīng)壓制住了對方的白虎,龍爪緊緊地抓住了三個角的優(yōu)勢,龍身纏繞在中場,眼看一條幽潭巨龍就要在棋盤上成型,利爪直奔對方棋勢要害,就要將對方肅殺,棋勢兇狠。
而坐在他的對面的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頭發(fā)稀疏,皺紋橫生,下巴的胡子支棱在外,根根直立,手一碼湊成一簇,一撒手又重新散開,彈回原位,韌性十足。
現(xiàn)在這名老者的白子在棋盤上的形勢不是很樂觀,雖然虎踞在一角的地盤十分穩(wěn)固,中場的爭奪也有一席之地,但對方黑龍的爪子已經(jīng)伸到了這只白虎的咽喉之處,白子進(jìn)一步相爭雖可以一搏,但卻可能和自己的后勢失去聯(lián)系,變成一只下山獨(dú)虎。
贏的幾率很小。
而如果不敢邁進(jìn),那么中間的地盤就將全盤相讓,到那時,等待白子的最后結(jié)局,就只有敗北。
老者正躊躇進(jìn)退,臉上猶豫不決。
“老頭,別想了,落子吧,這么多人等著你呢,要么就和我拼殺一把,要么我就直接把錢拿走,咱還能下一把,你快點(diǎn)選。”中年漢子神采飛揚(yáng),邊喝著茶壺中的酒,眼睛邊盯著棋盤邊上的錢,仿佛在盯著已經(jīng)落到盤中的餐食,胸有成竹。
那老者聽到這番話沒有作答,但額頭上的汗已經(jīng)微微滲出。
周圍觀棋的眾人這時倒是搭起話來。
“吳輝哥,你這把又穩(wěn)了啊,你這條龍已經(jīng)無解了,下一把是不是要考慮讓幾個子了,你這棋藝在這簡直是欺負(fù)人嘛?!?p> “吳三狗,你這不是給老頭設(shè)套嗎?把把都是這樣的拼殺結(jié)尾,你這不厚道啊,這老頭一看就不擅長拼殺,肯定拼不過你,你贏的錢也夠多了,差不多得了。”
“老頭,不行下一把吧,這把又和上一把一樣,而且你這棋前期已經(jīng)失了勢了,你這往前在進(jìn)就全沒了。”
吳輝就是那個執(zhí)黑子的漢子,聽見周圍人的搭話,眼神也抬了起來:“我跟你們說,這不能怪我,我就擅長拼殺,那我還能不用?我這叫不留余力尊重對手,我早就和這老頭說過下不過我的,他也不聽啊,天天趕著給我送錢,我也沒招啊?!?p> 那吳輝一幅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表情,又從懷中拿出了一塊玉,對著低著頭的老頭說:“老頭,你想替那個小孩出頭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水平,我早就告訴你想要拿回去這塊玉就拿錢來贖,你輸我的錢都夠好幾塊這破玉的了,何必呢?道歉的事就別想了!”
吳輝的話含著酒氣,在對面的老者還是一言不發(fā)。
今可安在一旁聽著,感覺這里面好像還不是簡單的棋盤賭局,他本來是看見這棋盤上壓著錢,想來看看是不是賺錢的機(jī)會,但現(xiàn)在一看,這里面好像還有故事,忙轉(zhuǎn)身問周圍的人是怎么回事。
在今可安邊上一個拿著扇子的年輕人皺著眉回答了今可安。
這要贏棋的這個人叫吳輝,是這兒有名的棋瘤子,平時沒有正業(yè),就愛下棋,但嘴不好,茶樓里的正經(jīng)人不和他下,他就在這里擺了個攤子,立下賭約,能贏了他的就能拿他的錢走。
前段日子這街上離奇死了個教書的先生,這吳輝就和別人說這教書先生平時怎么怎么不檢點(diǎn),才糟了神的報應(yīng),本來他臭嘴沒人在意,但不知道誰把這話傳到了教書先生的兒子那里了。
那教書先生平日里十分樸素,他教書也不要錢,生活也檢點(diǎn),來天聞城好幾年了,還有一個兒子,他這兒子聽到教書先生被人這么說,就來找吳輝講理,但吳輝是個不認(rèn)錯的主,說想讓他道歉除非贏了他。
那教書先生的兒子就和吳輝打賭下棋,吳輝說在他這下棋得守規(guī)矩,激將法讓教書先生的兒子壓上了全身的家當(dāng)才和他下,要是吳輝贏了,他就拿走教書先生留給他兒子的玉佩,要是教書先生的兒子贏了,就到教書先生的墳前磕頭認(rèn)錯。
但那教書先生的兒子棋藝和吳輝根本沒法比,玉佩也就輸給了吳輝,一著急就病了。
正好這時候現(xiàn)在下棋的這個老頭從這里經(jīng)過,聽到了這件事,就來給那個孩子出頭,講理,想把玉佩贏回去,那吳輝說他這也不是偷的也不是搶的,想要回去老辦法,下棋,贏了就還。
這老頭有點(diǎn)手法,就和他下起來了,但還是下不過吳輝,結(jié)果一連幾天,自己也搭進(jìn)去了不少的錢,可還是沒把玉佩贏回去,算上今天,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
這吳輝雖然人不咋地,但棋藝還是可以,這就形成了如今的這幅樣子。
今可安聽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眼睛看著正在下棋的兩人。
周圍人的議論聲音也開始變大,多數(shù)在說吳輝做事過分了。
“老頭,趕緊的吧,一會兒該有人又說我欺負(fù)老頭了?!眳禽x倒是神采奕奕,又抬頭向周圍的人一指自己腰上滿滿的錢袋子,炫耀起來,“你們看,總有人說我不行,但我這兩天賺的就頂你們一年,在場的要是也有不服的也可以來挑戰(zhàn)一下,有能耐就下場,別再邊上羅里吧嗦的?!?p> 吳輝說話趾高氣揚(yáng),但他的棋力確實(shí)是好,這點(diǎn)在場的人心知肚明,所以并沒有人對他的挑釁有反應(yīng)。
但這幫人中有一個人不太一樣。
今可安聽了這話以后眼中冒出了欣喜,他對幫人出頭這種事情不感興趣,但他對吳輝那慢慢的錢袋還是有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