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路說:都別急著吃,生吃不健康,也不好吃,我給你們用油炸了吃。
郭大路用松子煉油,油炸松蟲,撒上椒鹽,香氣撲鼻外酥里嫩。小狐貍們吃的眉開眼笑。
小茶說,大路哥哥,快吃完了,再去砍樹找蟲吧。
胡二說:是啊是??!
郭大路說,樹砍的已經(jīng)足夠多了。為了給你們找蟲子,我都砍了百十棵樹了。這不要說蓋三間草屋,就是蓋個三進(jìn)的院子也足夠了。
小茶大眼睛骨碌碌轉(zhuǎn)了幾圈,說,再砍點嘛,蓋個五進(jìn)的吧。
郭大路差點暈倒,還沒定親啊,就要這么大的房子啊。那要是結(jié)婚了,是不是還要問趙四要輛車啊?
郭大路靠著樹休息,小茶坐在砍倒的紫椴上,紫椴的香氣讓人神清氣爽。
小茶兩只小腿一晃一晃,一邊吃蟲子一邊說,大路哥哥,你有些像我的叔叔,以前他也經(jīng)常帶我捉松蟲的。叔叔也走了快半年了,我好想他啊。
說到這里,小茶的眼圈紅了,眼淚在眼圈里打轉(zhuǎn),尖尖的小嘴一癟,就要哭出來了。
胡一看到妹妹要哭,趕緊說道:大路哥哥,給我們讀書吧,以前叔叔喜歡給我們讀書。
說完,遞過來一本書。
還好,這字,郭大路都認(rèn)識,毛筆寫的繁體字。字字矯若驚龍,汪洋恣肆。原來這是一本手寫的游記,《獨行漫記---作者:袁馱云》。
胡老說,這是一代妖王袁馱云留下的,講的是他一生游記過的地方。袁馱云是猿猴成精,在百年之前縱橫天下,后來卻不知所終。若是沒有消失,此人有成仙成皇的可能。我的兒子胡黃連機(jī)緣巧合得到這本手札。最開始,只是當(dāng)成一本游記。后來他說,在書里發(fā)現(xiàn)了袁馱云有可能會渡劫的地方,于是他決定去尋找,看看有沒有功法神兵或者遺蛻。這幾個月,黃連一去不返,我內(nèi)心如焚,但是這幾個幼孫羈絆,脫不開身,日日煎熬,夜不能寐。
書里夾著一張手繪的地圖,這是黃連根據(jù)手札,推測的所在。
郭大路沉思了許久,說道:胡老啊,承蒙你搭救收留我們,還傳授趙四功法。如今這情況,我想去看看,一方面看看能不能找到黃連大哥,一方面看看有沒有我的機(jī)緣。大好男兒,不能一輩子都依托在你的庇護(hù)之下啊。
胡老思索了一會,說道:也好。你氣血充盈,再加上切玉刀,像上次那樣的豬妖,應(yīng)該有一戰(zhàn)之力。再加上我們這里是妖界最偏遠(yuǎn)苦寒之處,不太可能會有大妖。我們這里是荒煙州,就是荒無人煙的意思。
你路上小心。
第二日一早,郭大路和趙四就出發(fā)了。帶著胡老熬夜攤的煎餅,還有一大包鹽豆子,咸魚干和大蔥。胡老說:窮家富路,在家千般好,出門萬事難啊。多帶點,總歸沒錯。
郭大路還是挑著扁擔(dān),一邊是煎餅,一邊是鹽豆子和咸魚以及大蔥。腰里別著切玉刀。
小狐貍小茶依依不舍:大路哥哥,四哥,你們一定要回來!也一定要帶著我的叔叔回來!
走出一段路了,郭大路回頭,這一老三小還遠(yuǎn)遠(yuǎn)的相送。郭大路心里一陣感動。想起一個成語:白首如新,傾蓋如故。和胡老只是萍水相逢,但這份情誼實在讓人感動。可見妖界也不是想象的那樣黑暗和危險。
胡老突然喊道:無垢啊,記得每天練功啊。如果遇到危險,不要管你大路哥了啊,用我教你的匿息術(shù)啊,逃命第一啊,記住家里小茶還等你呢。
聽到這句話,郭大路差點摔倒。
按照胡黃連的推測,袁駝云渡劫的地方在孤云峰。從胡老這里,往北大概七百里的樣子?;纳揭皫X,無有道路,只管一直往北走,肯定能到。
妖界有七州,荒煙,北地,蒼梧,云中,赤水,雷州,離殤。
胡老這里屬于荒煙州。
孤云峰在荒煙州更偏僻的地方。
袁駝云在手札里描述:孤云峰壁立萬仞,孤峰獨立,寸草不生,都是黑褐色的巖石,山間常年云霧彌漫。所以叫做孤云峰。
郭大路問趙四:老四啊,你鼻子靈,你能聞出妖氣嗎?
趙四想了想,說道:當(dāng)然能啊。胡老和小茶他們骨子里就是狐貍的氣味,只是胡老的氣味要淡很多。要仔細(xì)聞,才聞的出來。
郭大路想起胡老說的:妖藏,就是把外形修煉成人,把妖氣隱藏的過程。這個階段,即使化形完成了,還是有妖氣的。
現(xiàn)在和趙四的話驗證一下,應(yīng)該確實如此。
郭大路又說,老四,你聞聞我是啥味的。
趙四說,你啊,濃濃人渣的味道。
郭大路心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好的地方,會不會被誤認(rèn)為化形成功的妖將或者妖王,嗯,妖王都是沒有妖氣的。壞事是會不會直接就被識破,認(rèn)出來是人類呢?
郭大路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說道,老四,你在我鞋子上撒點尿,這樣的話,會不會我也是狗妖的味道了?
老四想了想,點頭說:好像有些道理。。
郭大路趕緊把腳伸過去,來來來,快尿在我鞋上。但不要尿太多,也不要把我褲子尿濕了。
趙四扭捏了半天,才說到:好吧。那你把眼睛閉上,你看著,我還有點不習(xí)慣呢。
郭大路心說,你可拉倒吧。但還是依言,閉上了眼睛。突然感到小腿一熱。睜眼一看,褲子濕了半截。
郭大路怒道,不是讓你少尿一點嗎?
趙四不好意思的說,早晨小魚干太咸,水喝的有點多。沒事沒事,風(fēng)一吹就干了。
郭大路挑著擔(dān)子,忍不住唱了起來:
我要從南走到北,
我還要從北走到黑,
我要人們都看到我,
卻不知道我是誰。
假如你看我有點累,
就請你為我倒碗水。
假如你已經(jīng)愛上我……
趙四趕緊說:大哥,你瘋了,你是唯恐別人不知道這里有人,是吧?
郭大路哈哈大笑三聲,說道:這叫實則虛之,虛則實之,不懂了吧。倘若我們鬼鬼祟祟的,別人看到了,那才會懷疑呢。我們這般大大方方,坦坦蕩蕩,別人看到了,肯定以為我們有恃無恐。相信我,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