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藍胸中有火氣,因此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出了前院。
“小姐,您這是要去哪?”看守正門的下人開口問道。
“我出去一趟?!苯崴{說道。
今天是江二小姐結婚,下人很詫異江翎藍要出門,可是還是恭敬答道:“那下人去給你準備轎子?!?p> “嗯?!苯崴{點頭道。
正門的喜字格外惹眼,大紅燈籠也高高的掛著。
早上雪便在下,不過只是零星而已,如今已經是鵝毛之勢了。江翎藍估摸著路上難走,溫府的轎子估計還得好一會兒。
想到這里,江翎藍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她沒事想這些沒用的做什么。
“小姐?!辈贿^一會兒功夫一個小廝便牽著馬車來了。
小廝見江翎藍走過來,便拿出了小板凳,掀開了轎子的門簾來。
可是卻見江翎藍伸手去解馬車的繩子。小廝吃驚道:“小姐,您這是?”
江翎藍縱身一躍上了馬,而后同小廝說道:“你且回去吧,不必跟來?!?p> “小姐,萬萬不可啊?!毙P焦急道。如今大雪天,路上分外驚險。如果江翎藍出事,他這條小命估計也得交代了。
“你且說我命令讓你這么做的?!苯崴{說道,而后補充道,“若是大夫人問起來,你便說我是去了町肴閣蘇甄姐姐那里?!?p> 話畢,她便要揚鞭而去,可是卻感到馬仍停留在原地。
而后她便看到原來是剛剛進來的公子拉住了自己的馬。
她雖心中不快,可是還是耐下脾氣問道:“公子這是何故?”
李司珺聽到江翎藍的話,一皺眉頭,這個忘恩負義的小姑娘真的忘記自己了。
不過他也不介意,他笑著說道:“雪天路滑,江小姐還是乘轎子比較合適。”
“謝謝公子好意,翎藍心領了?!苯崴{微微皺眉道,但是手上卻加了力氣準備騎馬而去。
可是馬又被一拉,她便依舊未踏出原地。
她長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而后又皮笑肉不笑得問道:“公子還有何事?”
李司珺一臉無辜得看著她道:“姑娘還沒答應我呢?!?p> 江翎藍的頭發(fā)上落滿了雪花,睫毛上也有著星星點點,巴掌大的臉格外惹人憐愛,可是此刻卻要被生生氣紅了。
她火冒三丈卻還要在這里同這位主轉圜。
她的語氣變得沒有那么好道:“公子我的話也說清楚了。”
李司珺一笑,同懷里掏出了一瓶冰肌膏來遞給江翎藍道:“李某剛剛看到江小姐臉上有傷。”
他剛剛命令身旁的家丁把這瓶冰肌膏給江翎藍的丫鬟青鈴,可是那丫頭卻不肯收。
“您是在取笑我嗎?”江翎藍冷冷道。
李司珺身上的灰色大氅已經掉落滿了雪花,遠處的一個七八歲的小孩跑過來說道:“公子,不早了,該走了?!?p> 這是李司珺在隆中的時候遇到的小乞丐,看他可憐便收下了他,喚作霖玉。
李司珺點頭,回過頭來依舊笑吟吟得同江翎藍說道:“隨姑娘怎么想。若是你收下,我就放你走。”
江翎藍無奈,接過冰肌膏道謝一聲,便毫不留情得駕馬而去。
“你且再備馬跟上你家小姐去?!崩钏粳B同本來駕著馬車的小廝吩咐道。
而后撲打了一下大氅上的積雪,轉身同霖玉離開。
二人漸行漸遠,依稀還可以聽到霖玉的話。
“爺,你在笑什么?”
江翎藍駕馬前行兩三公里,拐了兩個路口到了一個十字路口。
她頓了一下,之前都是坐馬車去的,如今到時有些記不得路了。
不過很快她便朝右一拐進入京城的一大主路。
她騎的很快,因此鼻頭都有些發(fā)涼,身上又有著朔朔雪花,藍色的衣擺飄蕩著,在冰天雪地里格外引人注目。
路人紛紛停下打眼一瞧,不過各人有各人的忙事,因此也只是看一眼便各自趕路,亦或者是繼續(xù)做生意。
“剛剛過去的那姑娘是?”一輛華貴的轎子也停在了十字路口。
里面的男人睨著目光朝遠處望去,頗有興致道。
他斜倚在轎子上,長發(fā)隨意挽著,一雙攝人心魂的鳳目半瞇著,鼻梁高挺。唇若三月桃花,眉若遠山之黛。
“回王爺,那人好像是江府的大小姐?!边@一名是常伴這京城里有名的質子王爺蕭埕的影衛(wèi)溫琰
“今天是江溫兩府聯(lián)姻?”蕭埕淡淡道。
“是?!睖冂c頭,而后遲疑了一會兒道,“可是她好像走反了方向?”
蕭埕放下簾子,對街道景色突然失去了興趣,聞言輕輕一笑道:“咱們走咱們的吧。若是路上碰到江姑娘,就提醒她一聲?!?p> 他盤弄著手里的核桃,可是心里卻多了一抹藍色的倩影。
誰料過了一會兒馬車停在了町肴閣外,溫焱率先出了馬車,看到了那匹有著江府特殊標記的紅棕馬,復而朝著馬車內答復道:“可是巧了,江姑娘竟然跟咱們來得是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