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酒樓,已是天色昏暗。
一入酒樓門口,李闕就看到胖掌柜像一個球一般,挺著圓滾滾的肚子興沖沖的跑了過來。
“怎么樣,林家沒難為你吧?”
李闕環(huán)顧四周,只見因白日打斗時所造成的一些痕跡早已被收拾干凈,又聽到胖掌柜問自己話,他便笑著搖了搖頭,示意無事。
見到李闕如此動作,胖掌柜似乎有些興奮,看向李闕的眼神中帶上了一絲其他的意味,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你是不是和林家……”
說到這里,胖掌柜伸出兩只肥厚的手掌,用手指做了一個勾搭的動作。
李闕如何能不明白胖掌柜的心思,只得啞然一笑,點點頭道:
“算是吧?!?p> 胖掌柜一聽,頓時堆起滿臉的笑容,肥肉又把眼睛擠成了一條縫。
“那敢情好,這樣一來,我這酒樓也算是被林家罩著的勢力了,如此一來,那王家倒也不敢再來找我們麻煩。”
李闕無語,但確實是這個理。
“來來來,坐坐坐,出去這么久,一定還沒吃晚飯吧,今晚我叫廚房的伙計給你整幾個好菜,弄點兒好酒?!?p> 胖掌柜一改白天使喚李闕端茶倒水的態(tài)度,搬來一條凳子,還用袖子擦了擦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塵,吹了幾口氣,殷勤的招呼李闕坐下。
片刻后待酒菜上來,胖掌柜一屁股坐在李闕邊上,將板凳壓得嘎吱一響,聽得李闕一陣擔心,屁股不敢用力,深怕一下子就垮塌。
只見胖掌柜湊到邊上,肥大的胳膊搭上自己的肩膀,瞇著眼睛笑意盈盈,端起酒壺就給桌上的兩杯子倒?jié)M了酒。
李闕目光一掃面前的桌子,全是些平時難以見到的珍奇美味,頓時打趣道:
“掌柜,你今天這血出得有點大?。俊?p> 胖掌柜笑呵呵的,全然沒有平時那副摳門的樣子。
“老弟我跟你說,你以后可就是這個酒樓的杠把子了,老哥以后還得承蒙你的照顧了,來,我先敬你一杯?!?p> 說完,首先仰頭就是一杯,跟喝白口水一般咕咚咕咚的就下了肚,看得旁邊的李闕是心驚肉跳。
幸虧這個世界的酒度數(shù)不咋滴,不然這家伙怕是能一口給自己灌死……
李闕心里這么想著,但表面上并未露出異樣,也學著胖掌柜的,端起酒杯,慢慢的飲下。
畢竟度數(shù)再低,那也還是酒,小心為妙。
只見邊上胖掌柜一口將杯中之酒飲盡,憋了半天,臉色通紅,終于打了個長長的酒嗝,長舒一口氣。
“啊……爽!”
將酒杯往面前桌上狠狠的一拍,發(fā)出“啪”的一聲響,李闕眼角抽搐了一下。
還好這桌子和酒杯都夠堅實。
來這個世界一個月時間,對于這胖掌柜,李闕還是稍微有點了解的,平時懶得跟頭豬似的,但一旦喝了酒興奮起來,那就是一頭發(fā)狂的野豬。
這個時候在他旁邊的人須得萬分小心,不然就以后者那體格,隨便舞幾下邊上的人怕是會有生命危險。
李闕雖然有著防護立場并不害怕,還保險起見,還是挪動屁股,稍微遠離了喝了酒的胖掌柜幾步。
此時夜幕降臨,本該是酒樓最熱鬧的時候,但胖掌柜卻早早吩咐小二打了烊。
所以并不會有殃及無辜之禍。
看樣子這胖子知道自己喝了酒后會是個什么樣,心里還是有點數(shù)的。
正如此想著,李闕只見胖掌柜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向自己咧嘴一笑。
“老弟,我為了你,今日可是早早就將酒樓打烊了,今日就特地為了招待你,你看,老哥我夠誠意吧?!?p> 說完一步三顛,又打了個酒嗝,明顯是醉意已然上頭。
“以后有了林家的照拂,我有辦法將我這地打造成我這風林鎮(zhèn)最大酒樓,老弟你一定要幫我。”
李闕皺了皺眉頭,有心拒絕,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畢竟自己在這里待了一個月時間,胖老板一直有諸多照顧之處,不但沒有為難過自己,反而有些和此處世界之人有所不同的地方,都被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提醒過。
這讓李闕一直懷疑他其實早就發(fā)覺了自己的不同尋常,但一直沒有證據(jù)。
做人,當知恩圖報。
既然胖掌柜都提出來了,那幫一幫也無所謂。
盡管自己并不太想麻煩林家的勢力,但憑借自身的能力,也足夠解決絕大部分麻煩了。
想到這里,李闕目光一凝,鄭重的點頭道:
“掌柜的,你盡管去做,有什么麻煩,我來解決。”
胖掌柜一聽這話哈哈大笑。
“好,我方映堂果然沒有看錯人,你小子厚道。”
說完轉身再給自己倒了一碗酒,朝著李闕舉杯道:
“以后這酒樓要是做大了,你我二人平分收益?!?p> 說完,又是一口悶下,也許是過于興奮,將碗一摔,竟然開始扭動自己肥碩的身軀,開始一陣瘋魔般的狂舞。
這龐大的體格在酒樓內橫沖直撞,嚇得邊上的伙計躲的躲,藏的藏,皆在一邊瑟瑟發(fā)抖。
直到一炷香后,才轟然倒地,鼾聲如雷,竟是直接醉倒了過去。
李闕哭笑不得,喊來酒樓其他伙計一起,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給他架到了睡覺的屋內床上。
“真特么重!”
內心感嘆一遍胖掌柜的身材,李闕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間內。
洗漱脫-衣上床一條龍。
時間緩慢流逝,星月輕移。
很快,便是深夜。
小鎮(zhèn)的人流緩緩變少,最繁華的時刻已經過去,除了少數(shù)店家還亮著燈以外,其他地方,皆是關門打烊。
黑夜里,風林鎮(zhèn)外的小樹林邊上,空氣突然輕微扭曲,一道渾身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影忽然從黑暗中被擠了出來。
正是本該在胖掌柜酒樓歇息的李闕。
只見他原地蹲下,用雜草掩護自己的身形,視線透過雜草中的縫隙往鎮(zhèn)內方向看過去。
幾道同樣身穿黑色衣服,只是款式與李闕身上不同的人影出現(xiàn)在鎮(zhèn)內的屋頂上,來去匆匆,偶爾有各種不同顏色的淡淡光芒閃過,揭示出這些人不凡的身手。
“果然……我已經被人盯上了么?!?p> 還好自己有高科技的作戰(zhàn)服,功能多樣,不但保暖防寒,偽裝隱身更是不在話下。
李闕雙眼瞇起,內心殺意頓起,但轉瞬又被壓抑而下。
自己并不知道幕后之人的具體身份,現(xiàn)在動手,除了打草驚蛇,絲毫沒有其他用處,只會讓幕后這人更加謹慎。
所以,暫且留下這些人的狗命。
釣魚,就要釣大個的,等到計劃開始,所謂的幕后之人,自然會露出水面。
現(xiàn)在,并不著急,當務之急是,為自己后續(xù)的計劃做好準備。
想到這里,李闕冷哼一聲,周邊空氣再次扭曲,整個人徹底融入到夜幕之中。
血魔山脈內部,一只有著暗紅色花紋皮膚,正在閉目休息的巨大蜥蜴突然睜開雙目,警惕的看向四周。
一切如常,并無不對勁之處,但老感覺有一股危險的氣息在身邊游走,讓蜥蜴內心十分焦躁不安。
略帶著腥氣的山風吹過林間,帶起嘩啦啦的響聲,蜥蜴焦躁的內心緩緩平復,重新躺了回去。
“感覺好敏銳的畜生?!?p> 李闕正開啟作戰(zhàn)服的隱身模式,飛掠在樹林枝葉中,剛剛路過一只蜥蜴魔獸的領地,居然差點被察覺,不由得感嘆了一句。
整個血魔山脈,皆是由各種不同的魔獸兇禽所占據(jù),越往深處,所盤踞的魔獸實力就越強,而剛剛的那種蜥蜴,則是山脈外圍的一種最常見的魔獸,被此界之人喚做血鱗魔蜥。
此獸實力不算太強,但感覺十分敏銳,以自己作戰(zhàn)服的隱身程度來講,有一定被發(fā)現(xiàn)的幾率。
而在山脈外界,最少也要星狂級的強者才能發(fā)現(xiàn)倪端。
而這只是山脈外圍,山脈內部,獸覺比血麟魔蜥更加敏銳的生物不知還有多少種。
人類禁區(qū)名不虛傳。
這一路走來,要是尋常人,早就爛在此地魔獸兇禽們的肚子中了,幸好自己有底牌。
李闕摸向胸口處,衣服內口袋里一塊有繁復血紋的紅色骨頭正躺在其中。
這是一種魔獸的骨頭,本來棲息于血魔山脈中心最深處的湖里,好死不死自己駕駛的星艦從天而降墜落至此地。
瞬間爆發(fā)而出的強大能量不但將整個湖水蒸干,連這只不知名的魔獸也被同時砸死。
真是獸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然后此獸尸身便成了自己戰(zhàn)利品。
星艦破損,幾近報廢,雖然有著自我修復系統(tǒng),但這需要大量的能源和時間。
只留了了不多的一些高科技的小玩意兒還能正常使用,比如自己現(xiàn)在隨身帶著的一些小東西,防護力場,多功能手槍,作戰(zhàn)服等等。
盡管有這些玩意兒,但因為處于山脈深處,周圍盡是各種實力強大的魔獸兇禽,以現(xiàn)存的裝備,肯定是干不過的。
所以理所當然的,自己被困在了此地。
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正當李闕絕望的準備在此地終老時,一次巧合讓他驚喜的發(fā)現(xiàn)。
被他星艦砸死的魔獸骨頭散發(fā)出來的氣息,可以威懾周邊的魔獸兇禽,盡管不能驅趕走它們,但是保證不被它們主動攻擊還是可以的。
于是乎,隨身帶著一塊血紋獸骨,自己就可以在這個本屬于人類禁區(qū)的血魔山脈橫行無忌。
直到順著一個方向終于鉆出了山脈,被胖掌柜遇到,然后一直安頓在了胖掌柜的酒樓里。
這期間因為自己可以自由進出血魔山脈,做了幾批進山尋找天材地寶的隊伍的向導,于是在此地有了幾分名氣。
這才有了白天酒樓內王家林家找尋的那一幕,也同時被有心人盯上的原因。
思緒中斷,李闕專心趕路,在作戰(zhàn)服的加持下,一直保持一個不會太過于消耗體力,但是速度又相對較快的狀態(tài)飛快趕路。
其間路過各種長相猙獰或溫和,但顯露出的氣息卻都是煞氣滔天的魔獸兇禽領地,都是有驚無險的度過。
他途中休息了一個白天時間,終于在第四天太陽初升時,停下了自己腳步。
他抬頭望向前面,是一片如城墻般高高隆起的地面,整體呈現(xiàn)出一種半透明幽綠色的玻璃結晶狀。
李闕迎著初升的陽光一步步登上了最高處,眼前風景豁然開闊,所有的景象盡收于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