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旻慧從角落走出來兩步,他咬了一下嘴唇,開始緩緩說道:“那天馮家把你打傷以后,爹爹急得心臟的老毛病又犯了,我知道此案乃是一種無頭公案,主要是馮家咬著不放,于是我便自告奮勇,前去馮家說情,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和馮凱徐談妥條件,他才肯放了你。”
“你跟他談了什么條件?”王旻翔已經出離憤怒了,此刻面對他的弟弟,他內心悲痛無比。
“大部分都是生意和金錢上的,還有嚴懲城東那幫涉事的流氓,還有。。”王旻慧停頓了一下。
“還有什么?”王旻翔大聲質問。
“還有白秀仙必須死?!蓖鯐F慧低聲說道。
王旻翔聽了這句,他的拳頭握緊,牙齒咬著,他一字一句地問:“白秀仙不是自殺的?”
“不,白秀仙是自殺的。”王旻慧后退了幾步,他辯解道:“大哥,你何必糾結于舊事呢,白秀仙的確是自殺,他是為了救你才自殺的,我和爹爹沒有逼他,而且你也看過他的自絕書,是他親手寫的?!?p> “哈哈哈!精彩!精彩!”張赟高興地手舞足蹈,“就是你們逼得他自殺,你們故意找大夫,給王旻翔吃了迷幻藥,讓大夫把病情說的嚴重?!?p> 張赟繼續(xù)說道:“你們把白秀仙急瘋了,如果他對王旻誠是真心,自然會自殺,如果不是真心,那么你們就自己動手?!?p> 王旻翔聽到這里,他突然不再憤怒,原來一切錯在自己,一切錯在王家,讓他如何怪罪他弟弟,他爹爹,他悲痛欲絕,他后退幾步,幾乎站不穩(wěn)。
張赟努力站起來,他走到王旻翔跟前,笑笑說道:“對了,那白秀仙最后喝的毒藥,可是你夫人顧薇親手給的?!?p> 那乞丐繼續(xù)哈哈哈大笑,他指的王旻慧說道:“你們王家還有更下作的呢,你,你故意指使人在我的官窯里面倒入水銀,讓官府的人來查,最后讓我落得個家破人亡?!?p> 王旻慧此時站出來,理直氣壯地說道:“那也是你咎由自取,你糟蹋了別人家的女兒,別人家早就對你不滿了,我只是穿針引線而已?!?p> 乞丐極其憤怒,他撲向王旻慧,王旻慧閃開了,他撲了個空,跌坐在地上,他指的王旻慧控訴:“你,你還偷偷給告訴馮家,那封信是我的寫,那馮家的把我活活地埋在地下,也許是老天爺憐憫我,野獸把土堆給扒開了,我從土里出來,死而復生?!?p> “我既然已活了過來,就要把你們王家做過的事告訴天下人,尤其是你,王旻翔,你以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你也不過是一灘爛泥,你們王家什么書香門第,也不過是一幫欺軟怕硬的流氓罷了?!?p> 乞丐說完,他悲愴地又哭又笑。
“我問你,白秀仙安葬在哪里?”王旻翔最后轉向乞丐問道。
乞丐的笑聲停止了,他回道:“我說了,問你的好弟弟。”
王旻慧遲疑了一下,想著該來的總會來,便低聲說道:“給馮家了,那馮老頭說既然他兒子這樣喜歡白秀仙,那就讓他們合葬在一起。”
“??!”王旻翔大叫一聲,他發(fā)瘋似的跑出房間。
王旻慧看到這里,他雖然剛剛又驚又怕,但是想起了家里還有宴會,于是他跟著跑出去,說要把大哥帶回家里。
眾人的焦點都在乞丐和王旻慧身上,王旻誠只是在一旁聽著,他心情從驚訝轉為憤怒最后變?yōu)楸?。原來王家表面上風光靚麗,暗地里也是藏污納垢,原來外面腥風血雨,自己卻一無所知。
那王旻慧走了以后,房間內里還剩下四人,柳瑜兒和柳明天,因事不關己,不好過問,便一直待在角落里。
此刻王旻誠正看著柳瑜兒,她的目光好像在疑問,他不知說什么好。
“瑜兒,我,我?!蓖鯐F誠想說這些事情與他無關,可他也是王家人,沒準在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成為了幫兇。
柳瑜兒不說話,她的確是在思考,王旻誠會不會知道這些,也參與了。
只見王旻誠低著頭說道:“瑜兒,這一切我都不知道,但不知情不代表沒有錯,我們王家犯的錯,我也有一份責任?!?p> 王旻誠不敢抬頭看柳瑜兒,他默默地走出房間。
那乞丐慢悠悠地起來,他扶著墻壁往門口方向走,他走到半路,卻回頭說道:“柳瑜兒,你不嫁給王旻翔是對的?!边@時候房間來了幾個伙計,他們把乞丐拉走了,那乞丐一邊走,一邊喊道:“恩怨了了,報應不爽?!?p> 柳瑜兒立在房中想了一回,便跑出去,她顧不上柳明天在后面喊,她撥開人流,看見王旻誠跌跌撞撞的走著,她從后面一把來住他的手臂。
王旻誠回頭,驚訝地看見柳瑜兒。
“明天一早,同??蜅#液蛶煾妇妥吡?,你要來便趕上?!绷赫f道。
王旻誠看著柳瑜兒的雙眸,他那沉到黑暗中的心,好像有一束光照進來,好像溺水的人被拉上來一樣。
“好,我一定來!”王旻誠高興地說道。
“去吧,別耽誤了宴會?!闭f完,柳瑜兒轉身走了,王旻誠默默地看著她的影子消失,才轉身回府。
翌日一早,柳瑜兒在收拾行囊,她一會兒走出去,一會兒走進來,故意拖延時間。李紅弗看見她心煩意亂的樣子,便說道:“他若想來,就算阻攔,也必定會來。”柳瑜兒被師父說中了心事,從臉頰到耳根子一溜兒都紅了。
師父催促著出發(fā),那王旻誠卻還沒到,柳瑜兒心里七上八下,她一會兒想道,王旻誠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要是離開王家,估計怕是不能吃苦,一會兒想到可能是王老爺阻攔,不讓王旻誠走。
她在師父前面裝作忙碌準備,實際上她那衣服放進去拿出來,已經不下十次了,李紅弗哪能不知道徒兒的心思。她嘆了一口氣,便自己拿著行李下去。
柳瑜兒看見師父都走了,她將行李一拉,硬著頭皮跟下樓,他們上了馬車,柳瑜兒坐在馬車上東張西望,卻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熟悉的人影。
也許他不來了吧柳瑜兒失望地想,她的心往下沉,在下沉,重到她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