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岑覺得紫晨不錯,最主要的,就是這丫頭時時記得事。
昨日她說沒有丹瓶,沒想到今天早上起來,就看著那些用油紙包上的丹藥全都換成了精美玉瓶,看來是這小丫頭趁著天沒亮就出了門,趕著城門開就進城買了這些瓶子。
她又沒有須彌戒,這些瓶子還得自己扛回來。當(dāng)真不易啊!
更何況,她手無縛雞之力,若是來回遇到打家劫舍的,這傻姑娘豈不是還要遇到危險?
“紫晨啊,下次不必這樣?!绷智п粗L(fēng)塵仆仆的丫頭,忽然有些感動,早起進了城,還要趕回來每天換著花樣給自己做早點。
但是紫晨顯然是樂在了其中,往日里讓人苦惱的活計,現(xiàn)在讓她做都是快樂的!
林千岑決定了,等回了銀月城賺了錢,先給這丫頭添置些好東西!
“走!”林千岑說完,手從那堆靈藥瓶上輕輕拂過,那些藥瓶竟然就如此憑空消失。紫晨看了,瞋目結(jié)舌的,終于想起了又問林千岑,到底這些東西是怎么憑空消失了!
“老祖宗老祖宗!怎么回事??!怎么都不見了啊!”紫晨驚奇的眼睛不斷掃視著空蕩蕩的桌子,依舊是滿眼的不可置信。
林千岑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決定還是告訴紫晨了:“你看,這個戒指,就是須彌戒。這個算是小的了,里面只有五尺見方的大小。遠游帶著,倒是省了帶盤纏的苦惱!”
“嗷~原來如此~難怪那些修士們各個行走江湖都是輕裝上陣呢!紫晨還以為他們真的什么什么都不帶呢!”
紫晨好奇的使勁兒看著林千岑這手上的戒指究竟有何玄妙之處呢,又忽然羨慕起來,說道:“修士之一生,與我們普通人而言,果真是相差千里啊...”
她今早去丹坊買瓶子時就打聽了,那一刻八品的靈丹,或是換成他們世俗的錢,大致可換上白銀萬兩...
這是她哪怕干一輩子丫鬟,都遠遠賺不到的錢的。
可是昨日她就看著那些丹藥,就這么被老祖宗扔在桌子上,她現(xiàn)在想想還后怕,于是買瓶子的事更是積極了。
見紫晨沒問這戒指到底是哪兒來的,林千岑也不說這是凌子衍送的。
主仆二人收拾好了,東西統(tǒng)統(tǒng)往這戒指里一塞,便準備啟程回城了。
這一次回去,她打算低調(diào)行事,畢竟現(xiàn)在的她,身懷重寶,務(wù)必低調(diào)。
就是如此想的,快到城門口時,她忽然叫住了紫晨,往紫晨的手中塞了些東西,隨后便和紫晨分道揚鑣了,一個人獨自進了城。
她不跟紫晨一起走的原因很簡單。
她不想告訴眾人自己便是蘇折安。
為了引人耳目,她自己也帶上了面紗,等進了城里,又買了一個帷帽帶上。
普通人家的小姐們出門也多帶帷帽,這一點倒也不會引人注目。
換好了裝扮,她即刻啟程,便是要前往義賣會所在的富康樓了。
還好她早就讓紫晨備下了地圖,這才免得迷路。
一路上,人群熙熙攘攘,路兩邊的商鋪鱗次櫛比。這樣的場景,竟然...讓林千岑覺得格外的別扭。
地府總是死氣沉沉的悶,現(xiàn)如今來到如此活力的人世間,她總覺得這又是自己的一場夢。不過身上還隱隱作痛的經(jīng)脈都在告訴她自己,這不是夢。
她還得為保持自己肉身不死而努力??!
思考間,她便看著那一個寶葫蘆似,刷著丹青的顏色,顯得格外珍重的兩層閣樓。
想必那就是紫晨向她描述的富康樓了。
只是沒想到,當(dāng)她剛準備進去時,直接被人給攔了下來。
林千岑上下打量著這個攔著她的守衛(wèi),這兩人正在趾高氣揚的從上面蔑視的看著她,直接就出言不遜:“哪里來的小娘們,這是你們這些娘們能進來的嗎!”
林千岑真是有被這兩個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氣到,怎么,她是女人,就不能進了?
“擦亮你的狗眼!老...本小姐可是你惹不起的貴客,小小守衛(wèi),難道能替你們主子作主了?”林千岑的聲音不大,卻用了精神力蘊含其中,使人聽著就覺得腦中一震,這二人現(xiàn)在看著她竟然覺得想要頂禮膜拜一番!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大人請進!”其中一人更是差點兒要向她下跪了。
只是等她走進去了,這兩人剛剛被威懾的勁兒也過了。兩人也是頓時感覺不對,怎么忽然就身體不受控制了一般說出了那樣的話?
他們當(dāng)然不知道這是為什么,可是這樓里也有一位坐鎮(zhèn)的修士,剛剛林千岑用精神震懾那兩人時,也同樣是驚動了他。
于是林千岑一進去,就看到了一位精神抖擻的老者從二樓下來,正笑意和藹的看著她,一句請姑娘上樓一敘,算是跟門口那兩個狗眼看人低的守衛(wèi)截然相反了。
林千岑心中暗說一句果然是會做生意的老狐貍,懂得什么叫伸手不打笑臉人,不論她到底是不是來鬧事的,都讓人挑不出老者的毛病來。
林千岑聞言也不客氣,就隨了這老者上了樓,專門來了一間雅間,看起來就像是為貴客準備的,屋內(nèi)裝飾簡潔卻高雅,她就隨意找了章椅子坐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剛才用了靈力,這老者估計也是名修士,應(yīng)該是感受到剛剛的靈力波動,知道自己也是名修士了。
一名修士來富康樓,他自然不敢怠慢的。
“剛剛在樓下替老先生教訓(xùn)了一下守衛(wèi),想來也是在下唐突了。”林千岑端起了剛剛丫鬟上的茶聞了一聞,茶香四溢,只是她早就忘了這茶味兒算是好茶還是壞茶了。
那老者看林千岑端起杯子聞了聞,卻并未端進帷帽里引用,反而轉(zhuǎn)手就將這茶又放了下來,心中大驚,以為是這樓里最好的茶也入不了這姑娘的法眼呢,又高看了林千岑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