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蹲在這里干什么?!标R瑛瑛不解的問道。
“洞若觀火。看鷸蚌相爭。”
“嗷…師兄此舉必有深意。待我也瞧瞧!”闞瑛瑛順勢一蹲,趴在了師兄身側(cè),扶著窗沿,露出一雙美目。
真是,師兄妹齊心。
闞瑛瑛保持姿勢,扭過頭來,小聲道:“師兄,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睂幱^高深一笑,見小師妹欲要追問,趕忙解釋道:“小師妹,你初次下山,多有不知,我輩修煉之士除了審時度勢之外,還講究‘機緣’二字。機緣未到,時機便不成熟。莫名其妙的樹敵,是很沒有遠見的行為。”
“你師兄我再怎么不濟,也是一派宗主,對方不過是區(qū)區(qū)入室弟子,無論是貿(mào)然插手,還是將對方擊垮在地,都是失智之舉?!?p> “尤其你我二人初涉廣緣之地,形勢不明朗的情況下,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
“靜觀其變。”
“哇哦~”
“不愧是師兄,看的好生透徹!”
闞瑛瑛欲要站起來為師兄鼓掌,卻被后者一把拉?。骸澳?,消停一點?!?p> 寧觀用袖子抹了抹頭上泛出的汗水,這編瞎話也太不容易了,好在他天賦異稟,這些話信口拈來,一氣呵成,都沒卡住,不禁有些暗暗佩服起自己。
其實他壓根就沒想插手他人恩怨,說的道理狗屁不通,只待雙方分出個勝負,自己好找個借口,逃之夭夭,這樣便不會有損一派宗主的威儀。
當宗主有很多講究,其中打臉與被打臉都要挑選好對象。
眼前這個人,顯然不是他的目標。
正所謂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修真之道,自身性命最為重要。
心中有俠氣,大不了暗中出手相助就是了,何必逞一時威風。
這邊,戰(zhàn)況焦灼。
峨冠修士并未隱藏氣機,就見他法力滾滾如潮,不聚不散,周流若塵,儼然是煉氣六層修為!
一柄靈斧在手,眾人節(jié)節(jié)敗退。
見他氣焰正盛,寧觀微微搖頭:
“這時候,恐怕只有莽夫才會沖上去送死?!?p> 見大局已定,寧觀有些泄氣。
誰知就在這時,一聲清越震鳴,響側(cè)碧空:
“大膽小賊,休要囂狂!”
“哎呀?”
天邊陡然射來一道橫絕碧空的紅芒!那紅芒閃著青光,勢如驚虹掣電,在一陣氣旋狂飆之下,只聽“轟”的一聲爆鳴巨響,激起萬丈塵沙。
待塵沙散去,一名妙齡少女,颯沓而來。
她身形蹲在峨冠修士手持的巨斧上,一手按住斧端砸向地面,一手探向自身腰間。
猛然抬頭,束發(fā)飛揚。
峨冠修士瞳孔一縮,“你是何人?”
“我,滕綺嵋,打抱不平!”
寧觀眸光一凝,只見這少女與他年齡相仿,一身紅袍勁裝,內(nèi)襯白紗,外罩霞帔,足蹬軟云靴,髻束繪銀挽帶扎起,背負一對長約一尺的峨眉雙刺。
不但生的極美,眉間還續(xù)有一股英氣,連一對眸子也是火紅的異瞳。
雖同為煉氣六層,氣機卻被對方強盛不少,恐怕是修煉火行功法的緣故。
“師兄,果真料事如神,莽夫登場了……”闞瑛瑛抬手一指,很是雀躍。
“別瞎指,給我回來!再說你高興個什么勁。就算來了個愣頭青的小丫頭,也不過是勢均力敵的局面。”
“想要救那小子的命,可還早著呢。”
這面,
峨冠修士目光一沉,不過看著對方修為和打扮,他還是耐著性子,語聲冰冷的說道:“道友不要妨礙照妄門行事?!?p> “鄙人不想傷及無辜?!?p> 言下之意,卻是不想得罪此人。
紅衣少女鳳目觀瞧,不禁雙手環(huán)胸,昂起下巴,笑道:“巧了,本姑娘天生就喜歡打抱不平,這一條,乃是我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行事法則,今日若是見死不救,日后修煉有愧本心。”
“小兄弟,你放心,你這個閑事,本姑娘今天是管定了?!?p> 少年不由一愣。
“哎呀,祖?zhèn)髅Х蛎???p> 寧觀倒吸了一口涼氣,暗自咂舌不已,令祖世家能傳承到小丫頭這一代,實屬不易啊。
“找死!”
峨冠修士殺機崩現(xiàn),縱身一越,斧光兜轉(zhuǎn),悍然殺出。
少女身形旋去,纖指拿訣,玉臂一舒,輕叱道:
“銀翊!”
隨一聲呼嘯鳴音,背后躍出兩道銀光,靈華湛湛,清氣盈溢,在身外環(huán)走游繞,轉(zhuǎn)瞬飛入手中。
幾乎同時,二人掣出法器在空中纏斗,飛縱迂回,各不相讓,霎時光華映空,遒勁的寶光氣浪,爭先恐后的朝著兩側(cè)靈筑轟來。
“別打了,別打了。娘親哩……”掌柜哇的一下癱軟在地,直蹬腿。
百年基業(yè),毀于朝夕。
那是心滴血的聲音。
眼見護樓大陣就要支撐不住,客人們也是屏氣凝神,人人自危,默默祈禱:
“頂住??!”
“他娘的給我頂?shù)冒。 ?p> “誒~破了!”
最后一聲,明顯是小師妹講出來的。
隨著一聲轟隆巨響,靈斧且似刀切豆腐般撕開了陣禁,牢牢命中二層樓閣,直接毀去了此般大陣。
“砰”的一聲,明晃晃的斧刃,倏然撕開寧觀和小師妹之間的墻壁,探出了尖利的鋒芒。
峨冠修士法力損耗不少,怒吼一聲,舉手相招,連帶著掀起了大半面墻壁,滾滾的氣浪飛灰朝著四周蔓延開來。
“哦~要命!”
眾客驚慌失措,寧觀和小師妹兩人失去了墻壁的庇佑,一時無所遁形。
“快跑啊……”
二樓修士見了此景,個個驚駭欲絕,抱頭鼠竄,恐殃及魚池。
寧觀好歹是一派宗主,豈能像他們一樣抱頭鼠竄?
就見他夷然自若的端坐下來,雙袖一振,渾身靈氣如潮翻涌,護持周身。
居高下望,配上他那寡淡的面容,便是一副坐山觀虎斗的豪情。
當然,真實的情況是——
他腿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