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一道灰蒙蒙的陰靈,從鐵如真背后鉆了出來。
面相鬼態(tài),一臉慘白。
“鐵兄!”張道年離的最近,此刻臉色驟變,立即祭出【龍磬鐘】,調轉身形,對準他上去又是一撞。
可誰料到那鐘聲過處,滔天之威,卻石沉大海,饒無作用。
張道年臉色變了變。
后者卻是一個猛虎掏心。
頓時血花漫天。
多虧秦橫眼疾手快,拉著他飛身疾退,堪堪避開了要害。
郭星灼卻桀桀怪笑:“《妄訣》凝化至最后一重,可化萬千欲望。我之欲望為【生】,此法傍身,可助我永生不滅!你們縱是毀去老夫肉身,此刻陰靈狀態(tài)的我,依舊是刀槍不入的存在?!?p> “只待我尋回一具肉身,進行奪舍,十年之內,又能重回如今法力,你們的一切招數,對我來說都是徒勞,哈哈哈哈……”
在一陣狂笑中,眾人皆陷入了絕望。
兩次出手,重創(chuàng)兩位家主。
此刻能與之一戰(zhàn)之力,只剩下了秦橫。
不過郭星灼對秦橫這個大塊頭,可沒多大興致,他調轉目光,瞥上了遠處的寧觀,這個本想收入門中的弟子,如今卻成為了他最大的敵人。
五等術器,青焰火琊旗,還在其手中。
此事該告一段落了。
“就讓老夫慢慢的,折磨你們至死方休!”
“就先從你來。”
選準寧觀成為目標,郭星灼瞬息奔向了后者,殺將而去。
化作陰靈狀態(tài),他的速度還提升了整整一倍。
此刻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他便出現在了寧觀面前,探出利掌,掏向心窩。
此舉看的眾人心急如焚。
張道年更是連聲疾呼:
“宗主,快跑??!”
“嗯?”
寧觀本專心為舒掠渡氣,見上一刻鐵、張兩人重傷,正待起身,一抬眼便見利爪襲來,他忽的抬起左臂,平舉胸前。
兩指并豎,劍指朝天;
隨一道青光亮芒,一塊金磚運勢而生,就在電光火石之間,他一把甩出,朝著來者面部砸去。
只聽“砰”的一聲脆響。
正中紅心。
寧觀胸膛皮開肉綻,倒退七尺。
后者也在一陣爆鳴中,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吭出,當場化為飛灰。
說好的,不死不滅呢?
眾人一臉駭然。
堂堂照妄門大長老,通天側地的大神威,最后盡被板磚拍死了。
這……
大家面面相覷。
寧觀也沒想到此物如此厲害,一舉就將其擊殺。
不虧是五代宗主呢。
不過對方猶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恐其再度復生,寧觀又殘忍的補上了幾下金磚。
這才心滿意足的收手而立,確定后者真的身死道消了,隨手收起了他身上的儲物袋。
然而就在此刻,異變抖生。
金磚在他手中微微一顫,忽然掙脫開來,爆射出一道日月交匯的色彩,直沖天際。
遠處傳出一陣低沉的磬音,清脆悠揚,雄渾繞轉,聲勢赫然。
下一刻金磚射出金光萬丈,仙云繚繞。
未幾,天音大作。
此等異象。
看的在場眾人目瞪口呆。
也引得極西之地一座道殿,十三位金丹道祖齊齊睜目。
一臉駭然之色。
“能引出如此大規(guī)模的天地異變,起碼是一件【道兵】出世。”
“這不可能!道兵,乃是傳說中的物件,我太易宗一脈,成立七千余年之久,總共才具三件!別人不知,你天器癡莫還不知?”
左側老者也伺機開口,語聲中夾雜一絲深入骨髓的憤怒:“自古法修家殞滅之后,道兵便已不再現世。天器癡,以你的意思,是古法余孽再度出世不成?”
“我……”
“好了?!币姳娙藸巿?zhí)不休,坐在正中的老者,略一擺手,淡淡道:“道兵誕生也好,古法現世也罷,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徹底煉化這件奇珍。至于異象那面,俱是上宗符傀宗所轄區(qū)域,交由他們處置即可?!?p> “只要他們不鬧出什么大亂子,任由他們放手去做罷。”
老者語聲平淡,卻有一股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
與此同時,距此數萬里之遙,一座孤立寒峰之上,一名白衣少女背負三柄劍,本來閉目端坐,聆聽九天星玄。驚覺天地異動,她美目陡然睜開,卓立在潭邊,凝眸眺望向北方,衣裙在晨風中拂動不止,自語道:“古法修家么?”
這時,一頭宛若蛟魚狀的巨大妖獸從云層躍起,張口襲來,她看也不看,舉手斬殺這頭【通感境】妖物,劍不沾血。只是略作思忖,便朝著鳩涿山的方向化作一道遁光飛身而去。
另外一面:
幽黑的石窟祭壇中,閃爍微弱的血光,九階石階的高臺上,端坐著一名朱衣玄冠、頭戴嵌寶紫金冠的中年男子。
座上人本是眼皮上下打架,托面的手極為不穩(wěn),看上去昏昏欲睡,豈料這時一名黑袍修士忽然浮現,單膝跪地,抱拳朗聲道:
“啟稟令主。感知魔尊傳下圣諭,鳩涿山方向傳來的不尋常的異動?!?p> 座上者眼眸一瞥,不耐煩抬了抬手,道:“大驚小怪,鳩涿山距此足有萬里,就算那面天塌下來了,與我何干?”
“令主,可不要忘了小魔君大人。“
“什么?。俊弊先嗣嫔徽?,正襟危坐起來:“你是說小魔君破開了禁制封印了?”
“恐怕是這樣的。感知魔尊法力通天,從未有差。那小魔君被鎮(zhèn)壓上百年,就算禁制松動,一時得以脫身,但那一身魔功暫時無法恢復。那地方正派修士極多,我等前往助其脫身,或許能各路令主之前,混個頭功……”
座上人聽聞此言,拍板叫絕:“事不宜遲,趕快調遣魔眾弟子,集聚鳩涿山!”
……
在一板磚拍死了號稱不死不滅的‘郭星灼’后,寧觀心情順暢了不少,隨意地拋了拋手中金磚。
此物香氣四溢,較之幾日前濃香更盛。
這件法器可不得了。
寧觀越看越是歡喜。
只不過,金磚進入了休眠期,其上的光輝黯淡了不少,恐怕下一次施展,威力會減少一些。還須養(yǎng)煉一些時日。
他小心翼翼的揣入儲物袋中。
目光凝注過去,卻見眾人此刻圍著鐵如真,泣不成聲……
寧觀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