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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似一路平推

第十二章 第三賽段

恰似一路平推 行走的照相機 4144 2021-01-23 15:08:57

  吳宇站起身,火速朝篷破口處沖過去,一匹健壯的狼張口咬住他沒穿鞋的腳。

  他提腳順勢向下一踩,這匹狼的腦袋就被踏得稀碎,別的狼也不敢再近身,只是用爪子扒拉著石子,一口口的吐著白霧。

  吳宇揪住一匹正在往篷里鉆的狼的后腿,使勁往外一扯,把它重重扔到了幾米之外。

  他背對著篷守在那里,狼群呈扇形趴在他面前,而篷里的人們還在驚慌失措的尖叫和奔跑,篷布上的影子投射著他們的恐懼和無助。

  看來已經(jīng)有一兩匹鉆進去了,可是他無法內(nèi)外兼顧,只能祈禱里面的人可以團結(jié)一致勉強抵抗。

  田靜問道:“現(xiàn)在什么情況?”

  “有狼進去了?!?p>  “啊?慘了慘了,你快想辦法救救他們啊?!?p>  他和狼王對視著,現(xiàn)在可能只有唯一的辦法,他從腳下?lián)炱鹨粋€稍大的石子,使勁向狼王扔去,精準(zhǔn)的砸在它的額頭。

  狼王哼了一聲,白霧從它閉著的嘴縫里冒了出來,狼群往兩側(cè)一讓,一條小路出現(xiàn)在了狼王和吳宇中間。

  它低著頭,聳著肩,半瞇著眼睛,朝吳宇一步步走過來。

  “這只怎么這么大?”田靜驚訝的問。

  “這個是狼王,我只能試試擒賊先擒王。”

  它走到兩米遠的位置,暫時停住了,身上的毛像刺一樣的豎起,前身俯得更低,爪子在地面快速的摩擦,嘴咧開了一道縫,又長又尖的狼牙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瘆人。

  吳宇把身上的腰帶和頭盔取下,說:“接下來的畫面可能不適合直播?!比缓笕拥搅艘慌?。

  突然,它瞪大眼睛,瞳孔縮成了一個小圓點,嗷的一聲沖了過來。

  他試圖用雙手去摁住它的腦袋,可狼王躥得很靈活,把頭一偏,就繞到了他身后,呲溜一下往篷里鉆去。

  吳宇撲上去環(huán)抱它的后腰,將它卡在了洞口,可腳下打滑的地面讓他暫時無法用力。

  狼王嗚嗚一叫,幾十匹狼從他身后壓上來,無論脖子、背、胳膊、腿,反正見肉就咬。

  他把手勒得更緊了一些,說:“你進不去?!?p>  狼王腹中呼呼作響,前爪在他手上瘋狂的抓撓,拼命掙扎,眼看無法擺脫,便猛的一個回頭,將腦袋伸出篷外,張開大嘴用力咬在吳宇臉上。

  它牙上的口水淌了他一臉,喉嚨里冒出的一股股熱氣噴了他一嘴,讓他心生厭惡。

  吳宇閉上眼睛,用盡全力勒住它。

  狼王的后腿開始顫抖,上身的力量卻更大了。

  呼呼呼,一架直升機飛了過來,一個冒煙的黑塊從直升機里拋出來,落在狼群里。

  狼群被煙熏得嗚嗚叫,嘩啦散開,原來是催淚瓦斯。

  吳宇撿起催淚瓦斯,迅速從狼王嘴角塞進嘴里。

  它的牙便從他臉上松開了,可他沒有要放過它的意思,直接將催淚瓦斯深深塞進它的喉嚨。

  狼王被嗆得滿眼血絲,流出了屈服的眼淚。

  他將兩手一松,狼王撒腿就往遠處跑去,狼群們緊緊跟在后面,灰溜溜的逃走了。

  直升機降下后,跳下兩名醫(yī)護人員,他指著篷里說:“快進去看看,可能有傷員。”

  確認(rèn)外面真的沒有狼了,里面的人這才打開帳門,慌張的喊著救命。

  吳宇把頭盔跟腰帶重新穿好,可身上這件比賽服卻在剛才的搏斗中被咬得稀巴爛。

  “都趕跑了嗎?你沒事吧?”田靜一恢復(fù)畫面就趕緊問他。

  “嗯,有支援趕到了,我去里面看看他們。”

  他進入篷里,那些人不敢跟他對視,紛紛移開羞愧的眼神。

  醫(yī)務(wù)人員蹲在一個外國選手身邊,那人小腿一股股的往外冒血,看來傷得不輕。

  做了簡單的包扎,醫(yī)務(wù)人員將傷員抱上擔(dān)架,往篷外運。

  經(jīng)過吳宇身邊時,那人抓住他的手腕,說了一句:“Stop.”

  擔(dān)架停了下來,他看看吳宇光著的腳,用蹩腳的中文說道:“你是英雄,鞋給你,你替我贏?!?p>  大家?guī)兔γ撓履侨说男?,遞到吳宇面前,他點點頭,穿上了鞋,接著目送那人上了直升機。

  播報員終于開始了報告:“觀眾們,對不起,剛才遇到一點突發(fā)狀況,來自澳小亞的華利受傷無緣后續(xù)的比賽,非常遺憾,希望他能早日養(yǎng)好傷,明年重返賽場。”

  原來給他鞋的人就是這次比賽的二號種子選手華利,這雙鞋的鞋底跟猛羅的一樣,也有一層特殊材料,對他來說的確是解決了大問題。

  “我們繼續(xù)吧?!彼麑μ镬o說道。

  “哦,好的,好的?!彼€沒回過神來。

  吳宇繼續(xù)回到了比賽路線上,趁著夜色趕路。

  播報員驚訝的說:“各位觀眾,永動機吳宇再次放棄了休息,又跑上了后面的行程,真的是鐵人啊,眼尖的觀眾應(yīng)該可以發(fā)現(xiàn),他腳下穿著的正是華利的鞋,‘奪取冠軍’也是華利對他寄予的期望?!?p>  “這些主辦方的行動真是夠遲緩,居然那么久才來,剛才要不是有你,那一堆人全得完蛋?!碧镬o抱怨道。

  “希望他們還能睡得著?!?p>  “對了,你知道嗎,剛才你大戰(zhàn)狼群,直播間里又高潮了,前前后后進來了十幾萬人觀戰(zhàn),都是給你加油打氣,咱的直播門票收入已經(jīng)快兩百萬了,我的天哪?!?p>  這也出乎了吳宇的意料,感覺只要遇到一丁點兒危險情況,這錢就像會認(rèn)路一樣,自己往他倆錢袋子里鉆,靠魔王的本事賺錢,似乎挺輕松。

  換上華利的鞋后,他跑得舒服多了,幾乎感覺不到腳下滑動的石子,速度也明顯提高。

  盡管后來仍然被猛羅他們反超,但是落下的距離沒有第二天那樣巨大。

  而且這些人經(jīng)過他旁邊的時候,再也沒有說任何鄙視或嘲諷的話語,而是低著頭默默跑開。

  第三天路面的海拔在不知不覺的提升,選手們?yōu)榱私o最后的高山賽段儲備體力,沒有繼續(xù)猛沖,吳宇便可以順利跟在他們后面,讓田靜抓住機會睡覺。

  晚上十點左右,大部隊先后抵達了休息點,吳宇也預(yù)計會在一個小時后到達。

  直播間又如之前兩晚一樣,等來了一大批忠實的觀眾,田靜一邊播放音樂,一邊跟網(wǎng)友們互動。

  這一晚,休息點的安保工作加強了好幾倍,站崗和巡邏人員超過了十幾人。

  “各位觀眾,這將是我們?nèi)抠惓痰牡箶?shù)第二個休息點,經(jīng)過這個休息點以后,選手們將很快進入最后五十公里的挑戰(zhàn),而我們的比賽也會達到白熱化?!辈髥T在耳機里介紹著。

  “別看僅剩五十公里,這才是一決勝負(fù)的關(guān)鍵路段,尤其是最后二十公里的高山地貌,疊加上海拔的起伏,會是對體能的巨大考驗,尤其巴郎克孜山地形復(fù)雜險峻,越往后海拔爬升越快,我們有很多選手到了這一賽段之后,因為體力因素不得不選擇放棄。”

  “不出所料,永動機吳宇直接穿過了休息點,他很有可能會是第一個開始第三賽段的人,讓我們一起默默的為他祝福吧?!?p>  另一側(cè)的耳機傳來田靜的聲音:“一會兒進入山地以后,我的導(dǎo)航可能會有偏差,因為我的地圖是平面的,而你要走的路線是立體的,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說實話,我不是太明白,但我相信你?!?p>  前方已經(jīng)能看到一條自東向西連綿百里的山脈,整齊的山頭跟夜空產(chǎn)生了一道清晰的分界線。

  “還有十公里,你就會開始進山了?!碧镬o倒計時中。

  “各位觀眾,很突然,非常突然,猛羅只休息了兩個多小時,緊接著就收拾完畢,已經(jīng)出發(fā),不知道是否源自吳宇給他帶來的壓力,但選手之間這種忘我的拼搏精神,正是廣大觀眾和我們最希望看到的,沒想到第四天還沒開始,戰(zhàn)火就已經(jīng)點燃了,大家拭目以待?!?p>  “好家伙,跟我們比拼命?那他死定了!”田靜不屑的說。

  “不要小看人類的潛力,咱們別大意?!眳怯钐嵝训?。

  果然,猛羅搶在吳宇的前面,第一個跑進了山,改寫了最早開始第三賽段的紀(jì)錄,他的速度很快,幾個彎道以后就不見了身影。

  “我估計今晚就會決定勝負(fù)?!眳怯钫f道。

  “嗯,我看也差不多,之前的紀(jì)錄是四天零三個小時,猛羅現(xiàn)在少睡了四五個小時,按照這個速度,他是不打算把比賽拖到明天了?!?p>  “可他要是不再睡覺,我想憑速度超過他就沒機會了吧?!?p>  “他昨天就被狼群嚇夠嗆,現(xiàn)在又沒休息好,今天弄不好跑半路就暈倒了呢,咱們只要穩(wěn)定發(fā)揮就行,剩下的事都交給命運,忘了么?你可是錦鯉附體、魔王開掛?!?p>  田靜的話總是能讓他心里感到溫暖,不論如何,先穩(wěn)定發(fā)揮,再聽天由命。

  進入山區(qū)以后,主辦方很貼心,每公里和每個岔路處都有工作人員指引,徹底打消了田靜不能精準(zhǔn)導(dǎo)航的擔(dān)憂。

  繞過兩座光禿禿的山后,時間來到了上午七點,眼前的世界煥然一新,道路兩旁綠林遍野,山澗里小溪夾雜著浮冰潺潺流淌,頭頂上黑白相間的鳥群不時飛過,天空中的云朵在山峰間穿行,眼前的美好似乎想讓選手們忘掉這一場無聲的廝殺。

  播報員的聲音從耳機里飄來:“各位觀眾,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兩名選手進入了山區(qū),排名第一的猛羅在向終點發(fā)起沖刺,看來他是鐵了心要改寫紀(jì)錄,而永動機吳宇則排在第二位?!?p>  “據(jù)我們多日來對他的觀察,如果猛羅不打算在休息點停留的話,吳宇基本是沒機會再次反超猛羅了,不過我相信大家跟我一樣,都在等待奇跡的出現(xiàn)。”

  “還有,各位觀眾,千萬不要被現(xiàn)在的景色迷惑,巴郎克孜山‘云上沼澤’的稱呼也絕不是浪得虛名,尤其是第一次參加比賽的吳宇,能否適應(yīng)后面的路,真的只能靠他自己了?!?p>  聽完播報員的介紹,吳宇心里沒有太大的波瀾,只是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按照工作人員的指示全速前進。

  在工作人員引導(dǎo)下,他離開平整的馬路,跑上了一條石階山路,石階的高度很尷尬,一次跑一階太矮,一次跑兩階又略高,他花了十幾分鐘才逐漸適應(yīng)。

  山路先是在樹叢中蜿蜒朝上,接著又橫向一轉(zhuǎn),把他從樹叢帶到了峭壁邊。

  峭壁上的石階像一根根懸空的刺,水平的扎在垂直的山崖上,而石階下方深不見底,十分可怕。

  “我的媽呀,這簡直是恐高癥患者的墳?zāi)??!碧镬o感慨道,“別說我了,一大半的網(wǎng)友都腿軟了。”

  “靜靜,幫我看看還落后多少?”

  “嗯,嗯,不遠,三公里而已?!?p>  盡管聽起來只是三公里,但剩余的路程一共也就十一二公里罷了,不被繼續(xù)甩開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想追上的難度好比登天,他的心里有點焦慮。

  吳宇快速前進,一級級的石階時而向上升高,時而又快速下降,起起伏伏看不到頭。

  突然他腳下一滑,連續(xù)滾下好幾級石階,還好借機把手插到了山崖的一條裂縫里,才勉強穩(wěn)住,這一幕嚇得田靜叫出了聲。

  他回到出現(xiàn)失誤的那一級石階,看到一小塊黃色的液體,摸起來特別滑,剛才應(yīng)該就是踩到了這個,可是抬頭一看,光禿禿的峭壁上不可能憑空產(chǎn)生這種東西。

  “肯定是猛羅干的,太歹毒了,你后面留點神,有一次肯定就有二次、三次。”田靜提醒著他。

  他從破爛的衣服上扯下一塊布,認(rèn)真把這液體擦掉,免得后面的選手中招。

  田靜沒有催促他,她理解有些東西遠比獲得勝利重要。

  比賽繼續(xù),不出她所料,后面的懸空石階上真的又出現(xiàn)了一處黃色液體,吳宇又扯下一塊布將其擦去。

  “奇怪,猛羅的坐標(biāo)好長時間不動了?!碧镬o疑惑的問道。

  這時播報員說道:“各位觀眾,看來猛羅遇到了一點麻煩,他的下半身被困在了一小塊沼澤中,不知道他是否有辦法脫險呢?”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誰讓他使壞招,都是報應(yīng)!”田靜開心的說,“你也別管他,讓他嘗嘗失敗的滋味?!?p>  這時山里氣候突變,剛才的風(fēng)和日麗剎那間變作大雨傾盆,巨大的雨滴砸在石階上發(fā)出響亮的啪啪聲。

  吳宇加快了腳步,說:“不行,我得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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