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肆?賣書的?!”嚴(yán)菱歌一口茶噴出來,害的對面的沈湖風(fēng)趕緊拿契書去擋...
秦氏是不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我大字不識,居然還讓我管一間書肆?!
“咱們這江寧城里,文風(fēng)如何?先生多不多?識字的多不多?”嚴(yán)菱歌壓下心頭那口淤血,先來了個三連問。
“這個...我也不知道...”沈湖風(fēng)撇嘴攤手:“以前跟著父親東奔西跑,回來江寧不過半年,跟你一樣,也是兩眼一抹黑啊~”
滿眼期待的嚴(yán)菱歌聽了這話,立馬泄了氣。
“先別急啊...先看過鋪子再說話...若是江寧人不愛讀書,又怎么會有一條街都是書肆呢!”沈湖風(fēng)安慰著她道。
“姑爺說的對,”坐在角落里的張媽忍不住開口,“先看過鋪子再急不遲。萬一鋪子掌柜的是個精明的,不就省了小姐您的事了嗎?”
“呵呵呵...張媽您就哄我吧...”嚴(yán)菱歌訕訕笑道,“若真的是個精明的,能賺錢的,你想母親會把它給我嗎?”
沈湖風(fēng)臉一白,卻也不得不承認(rèn)她說的有道理:以母親那么不愿意交出嫁妝的心態(tài)來看,十有八九,這鋪子已經(jīng)虧空了吧...
樸明趕著馬車,一邊走,一邊打問,終于在書肆一條街的盡頭,看到了契書上寫得那個鋪子——文墨書屋。
牌匾掛的挺高,門口冷冷清清,看不到一個買家...
沈湖風(fēng)率先下了馬車,而后又伸手將嚴(yán)菱歌扶下來。
幾人一起進了書肆,四顧打量了起來。
鋪子廳堂不大,幾個書架占了大半空間,將柜臺擠到了角落里。
嚴(yán)菱歌他們進去的時候,一個看似掌柜打扮的人正在拿著雞毛撣子,用力揮舞著根本看不到的灰塵,一邊揮一邊嘟囔:“要買就買,不買沒得把我的書給弄臟了!”
沈湖風(fēng)剛拿起一本書來,聽到這話以為在說自己,啪的又把書放回去了。
嚴(yán)菱歌推推他,示意他看站在掌柜的身邊的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身穿一身洗的發(fā)白的布衣,低頭抱著一本書看的入神,根本沒有聽到旁邊的掌柜的抱怨,對那都快要揮到自己頭上的雞毛撣子也是半分沒有察覺...
“咳咳...說你呢!”掌柜的實在忍不住,重重的咳嗽了幾聲,直咳得那個年輕人抬起朦朧的雙眼,傻呆呆的看過來。
“這書,你都過來看了三天了,究竟買不買???”掌柜的陰陽怪氣的說著,一把從年輕人手里奪過了書,還夸張的拍打了半天...
“我...囊中羞澀...這個...”年輕人面有為難,話說到一半又發(fā)現(xiàn)門口有幾個人在看著自己,更是羞慚的低下了頭,不敢開口了。
“買不起你天天來干什么?!”掌柜的氣的跳腳,嗓門也尖了起來。
“咳咳...老板!”嚴(yán)菱歌實在看不過去,揮手招呼道。
“這位小娘子,您也是來買書的?”掌柜的見嚴(yán)菱歌和沈湖風(fēng)穿戴不凡,立馬換了張笑臉迎了上來。
“我不買書,只是覺得您剛才的態(tài)度不對啊...你這樣,還不把那些想買書的都嚇跑了?”嚴(yán)菱歌直言道。
“小娘子多慮了...真正買得起書的人,我也不會如此對他啊...你們是不知道,這個窮小子,每每趁我早上開門灑掃時,他就鉆進來蹲到那里,一蹲就是一天啊...我這書都被他翻皺了...我還怎么賣給別人?。浚 ?p> “我沒有...我每次翻看,都是分外小心...”年輕人紅著臉反駁,不過聲音小的還沒有蚊子哼哼音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