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兩人穿過空空蕩蕩的水產(chǎn)市場，到了后邊的卸貨區(qū)，有一片開闊的港口，海面上停著兩艘破舊的機殼船，另外還有條坑坑洼洼的馬路延伸到另外一個出口。
幾棟孤零零的二層商鋪矗立在馬路邊，有輛大貨車正在上下貨，九未兒叫喜水裝啞巴，兩人一起走了過去。
大貨車司機叼著煙，車屁股忙活著兩個搬運，還有一個老太太拿著計算機寫寫畫畫。
九未兒快步走上去，討巧的挽住老太太胳膊：“小姑奶！我回來了！”
老太太一聽是熟悉的聲音，一回頭本來笑瞇瞇的眼神卻忽然一下凍住了，是在看向九未兒的頭頂，眼前閃出一絲犀利，直接一車海貨也不記了，拉著九未兒就向屋內(nèi)走去。
“欸——我？我呢？”喜水被晾在原地，啞巴是不能說話，不過倒也沒說不能隨便看看吧，反正都到海邊了，不如去看看海。
剛要轉(zhuǎn)身，就聽身后一聲粗厚的嗓音：“哎！那個誰？小學(xué)畢業(yè)沒？過來記數(shù)字！”
喜水一回頭是坐在駕駛室里的司機，蠻頭大胖子一個，但不像是虛胖，而是實打?qū)嵉亩斩杖?，三四十歲的大叔，臉上有個很明顯的傷疤，曲曲折折像趴著一條螞蝗。
“你在說我？”喜水一指自己鼻子：“你自己干嘛不記？”
大叔“嗖！”的把煙頭彈飛：“讓你記你就記！”說著就準(zhǔn)備拉開車門跳下來。
喜水一窩脖子，這北極熊一樣的塊頭別說拍一下了，摸一下也受不了啊，搬運的工人還在齊齊等著，再說這也算是九未兒師叔的事兒，不得不就范。
訕訕的撿起計算器和本子，工人又開始上貨，蝦皮、海帶、裙菜……都是些干貨，一大包一件，最后裝滿了整輛貨車。
大胡子大塊頭跳下來關(guān)上后車廂，遞給喜水一桿煙，本來想拒絕，又一想不要白不要，拿來點著玩也好。
貨車“突突突”打著火，司機把毛茸茸的腦袋伸出來，對著喜水努了努嘴：“哎！小砸，那邊是凍庫，沒事別往那邊去！”說完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什么意思？此地?zé)o銀三百兩？
喜水望著不遠(yuǎn)處一片聯(lián)排的小房子，不起眼的地方掛著一個牌子，上邊用粉筆寫著兩個大字“東庫”！
這也能寫成錯別字，是多沒有文化，既然都義務(wù)勞動了，不如好人做到底，把那兩點水加上去吧。
喜水找了半塊紅磚頭，跑到立在地上的牌子前，劃拉了兩筆這下對了，“凍庫”看著順眼多了，丟了磚塊，拍了拍手，剛想甩手離開，晃眼間突然發(fā)現(xiàn)有扇門沒關(guān)嚴(yán)，還從里邊漏著白汽。
“哎！”送佛送到西吧，喜水又走到門前，那門是朝里邊開的，得探著身子進(jìn)去關(guān)，伸個手往里邊夠，手剛碰到把手上，冷不丁一抬頭，又被眼前一樣?xùn)|西吸引了！
“我去！乖乖！好大一條魚，不會是鯊魚吧！”
凍庫里邊吊著條大魚，足有一人身高，腦袋朝下，尾巴吊在天花板上凍得梆梆硬，光看造型，水滴流線型，紡錘式得腦袋兩邊有一排鰓裂，暗灰色的魚皮，長長的尖嘴里邊密布叢生三角形的牙齒，層層疊疊，這要是被咬一口肯定非常酸爽。
“竟然還有鯊魚！”喜水一下來了興趣，還是頭一次見到活的……額……不算是活得，但至少是真的！
也不管凍庫里一直冒著的冷氣，先去開開眼界再說，這么大一條鯊魚，別是吃過人的吧？啊哈哈哈！
喜水瞧稀奇前腳踏進(jìn)凍庫，后腳跟的凍庫大門緊跟著就自己往外關(guān)，悄無聲息，彷佛有雙看不見的手往外推一樣，待剛走出去三四步，就聽身后傳來“咔噠”一聲，大門緊閉！
“我靠！”喜水一回頭，就見凍著白霜的大鐵門嚴(yán)縫合什，甚至連條縫隙都沒有，看著就像一整面墻似的。
冷氣從天花板的進(jìn)氣口“呼呼”往里灌，墻上有塊顯示屏，上邊赫然的顯示：-5度，而且還在持續(xù)下降中……
“這特么的！”
喜水連忙跑到門邊“咣咣”砸門！
“開門！開門！放我出去！”喊聲在10平面不到的凍室里不斷減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連聲音都要凍上了似的。
“對了！打電話！”喜水忙把手機掏了出來，滿懷信心的用指紋去解鎖，結(jié)果屏幕上一團漆黑，連按幾次開機鍵都沒用，不管怎么按就是點不亮。
心頭涌出一個不好的念頭：不會是手機用的太久，電池電量不足，溫度又太低，電話直接關(guān)機了吧！
“我去！”喜水簡直欲哭無淚，特么看條凍魚要把自己看成凍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