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思沒想到過,自己居然會因為這種情況而與連水門的人一起來到了風(fēng)秀堂。
與連水門的雅致平淡的室內(nèi)風(fēng)格不一樣的是,風(fēng)秀堂就顯得有些富麗堂皇了,幾乎隨處可見的金銀器和名貴玉石,之中也含有一些泛有天然靈氣的。
看到這入目的許多玉石,月思忍不住咬了咬唇,嘴也癟了起來,一副不太開心的樣子。
楊陽景見狀,只是伸手拍了拍,月思的肩膀,微微搖了一下頭。
昨日下午,風(fēng)秀堂突然送來了一封信,月思和楊陽景正好也與連水門的幾位一同知曉了信中內(nèi)容。
這封信是風(fēng)秀堂堂主馮致之親自寫的,心中所述大都為對童葉沖撞了連佩語的歉意,同時又盛情邀請連泉遠到他們風(fēng)秀堂小坐,吃個便飯,聊一聊有益于南江城的一些事。
雖然能躲得過一時,但終究還是要去面對,這一次是明著“請”,那下一次又會是什么。
就算明知這之中危險重重,連泉遠還是決定了去一趟,看看風(fēng)秀堂究竟要搞什么事。
不過因為風(fēng)險未知,加之楊陽景與月思今日待連佩語的表現(xiàn),連泉遠便也請他們一同前去,必要時也能出手相助。
楊陽景答應(yīng)了,月思也沒什么意見,于是才有了第二日的情況。
雖然風(fēng)秀堂請他們來的目的不純,但待客也算熱情,這是月思目前比較直觀的感受。
一行人來到大院之中后,一直候在正堂門口的馮致之笑著上前親自迎接連泉遠,一行人前后走進了客堂。
“連門主,馮某這番請您過來可真是廢了好大的功夫,今日也請連門主賞臉,飲上一杯我風(fēng)秀堂的茶可好?”
馮致之說道,同時還一拂袖,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連泉遠不置可否,倒也大大方方順著意思,落座于馮致之示意的那張座位上。
連泉遠剛落座,馮致之就親自彎腰給斟了一杯酒,“請。”
連泉遠垂眸看了一眼杯中還在泛著漣漪的清酒,然后一揚眉眼,直視著馮致之,反問道:“馮堂主這般,好像不太合適吧?”
說著,連泉遠環(huán)看了一周隨著自己前來,現(xiàn)在都還站著的一些人,然后又重新看回馮致之,態(tài)度很客氣卻又不那么客氣。
二人就如此對視僵持了片刻,馮致之便笑了笑,也沒再非要別人飲他倒的那杯酒,轉(zhuǎn)而就往自己的那個座位走去。
待坐定之后,馮致之才略有些居高臨下地看著那些人,問道:“連門主,我瞧著除了令愛和您的大弟子,這其余人,好像有點面生???”
連泉遠笑了笑,道:“這兩位曾救了小女和我的弟子,加之貴堂的童管家昨日也是不小心得罪了他們,聞馮堂主要親自代為表達歉意,故而也讓他們一起來了?!?p> 連泉遠說著,又裝作疑問地問了一句:“想來馮堂主,應(yīng)當(dāng)是一位氣宇宏大的人,不然怎么會為了這么件小事而來替您的管家代為道歉呢,是吧?”
馮致之皮笑肉不笑地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對于連泉遠的這番話完全沒有可反駁的機會,就只能作罷,讓其他人都落了座。
等到在場的人都入了席之后,才有人將菜端了上來,而最后出現(xiàn)的,則是引發(fā)這一系列事情的童葉。
童葉哀怨地看了一眼那邊的幾人,隨后才朝主位上的馮致之見禮:“堂主,屬下來遲了。”
“你也知曉你遲了?”馮致之神色嚴(yán)肅,語氣嚴(yán)厲,“若不是你目中無人,當(dāng)眾脅迫威逼連小姐,本堂主又何必如此費心力替你緩和局面,還不趕快向連小姐道歉?”
童葉不敢有他意,只得是畢恭畢敬地走到連佩語面前,深深鞠了個躬,道:“昨日是童某不知禮數(shù),行為不妥,童某在此給你道歉,還望連小姐能夠原諒?fù)?!?p> 童葉此刻道歉的樣子倒還是很誠懇,連佩語也不好在眾人面前駁別人的面子,就只好點了點頭。
因為這些事情都不太與她有關(guān),所以月思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看著周圍的布局,偶爾還會瞄向桌子上的那幾碟吃的。
可是看久了,月思因為想吃還不能吃而坐立難安起來,楊陽景也不得不抓眸看了她一眼。
“既然連小姐都愿意接受我這不甚中用的管家的道歉,那也算是皆大歡喜了……”馮致之大聲說道,用時還高舉起斟滿的酒杯,朝連泉遠的方向示意了一下,“連門主,咱們敬飲一杯吧!”
這一次被喊喝酒,連泉遠也沒有別的理由再拒絕,于是也拿起酒杯隔空與馮致之的酒杯撞了一下,然后一口將杯中之酒飲下,對方也在同一時間飲了酒。
“該吃吃該喝喝,吃飽喝足了再聊別的事情!”馮致之招呼道,隨后就自己先動了筷子。
因為壓根不知道馮致之請這一餐飯是出于什么目的,除了喊喝酒都會喝之外,桌上的一律食物都只是裝樣子般地動了幾筷子。
只有什么都不怕的月思,吃的特別歡樂,坐在她旁邊的楊陽景都忍不住想要扶額,甚至特別想離開這個位置,裝作不認識她一樣。
只可惜,楊陽景不能。
而就在這頓飯快要結(jié)束之時,連水門的幾個人紛紛皺起眉頭彎腰倒在桌子上,甚至于想動都動不了,只有普通物品上不了的月思和被她用靈力護著的楊陽景則沒有什么影響。
但為了不讓馮致之起疑,楊陽景還是示意了一眼月思,然后按著她裝起了和中了招的人一樣的狀態(tài)。
而等到所有人都倒下動不了之后,馮致之才不急不忙地再吃了一塊肉,然后才用帕子擦了一下嘴邊的油。
“一個個的還真是天真,真以為我風(fēng)秀堂的便宜那么好占?”馮致之走到了連泉遠面前,俯身瞧了一下他想動卻無可奈何的可憐模樣,忍不住嗤笑了幾聲。
“連門主,沒想到吧,有朝一日,你也有無能為力,任人割宰的時候啊……”馮致之遠遠地看了一眼幾張桌子外的連佩語,“可惜了,這么好看的美人兒,居然不好控制?!?p> 連泉遠幾乎咬牙切齒地想開口說話,但卻也連嘴皮子都動不了,咽嗚的聲音也很難發(fā)出。
馮致之看出了他們的疑惑,便解釋道:“你們一定很好奇我這是要做什么,對吧?”
馮致之閑庭信步地沿著一排桌子走,又說道:“南江城兩股勢力抗衡的局面實在是太久了,一直這么下去總不是長久之法,還不如將連水門并入我風(fēng)秀堂,反正遲早會合二為一,早一點總比晚一點的好。”
“不過你們幾個頑固相對而言就沒這么識大體了?!瘪T致之轉(zhuǎn)了個彎,又慢慢往里面走去,“所以,我就只能用最小的傷亡換取最大的利益……放心,本堂主一定會好好對待轉(zhuǎn)投入風(fēng)秀堂的弟子?!?p> 馮致之再一次走到連泉遠面前,隨之蹲下了身,拿起桌子上散亂放著的筷子,然后拿到他眼前晃了幾下,“連門主,你知道毒在什么地方嗎?”
馮致之頓了一下,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們這一次定然會警惕我,所以這些毒肯定不會下在酒里,所以我把毒泡進了筷子里,同時還命人早早就把這整間客堂熏了毒,還點燃了含有毒的蠟燭。這樣一來,總會在某一處中了毒,你看,我沒算漏吧?”
馮致之又止不住地說了一通話,最后在童葉的提醒下,才想起來要做正事。
隨后,就有幾名風(fēng)秀堂的弟子走進來準(zhǔn)備將人抬走。
月思擔(dān)心再拖下去就來不及了,于是直接蹦了起來,幻化出一根空氣棍四下?lián)]舞。
相對于受過武學(xué)教導(dǎo)的弟子,月思揮舞的棍子就沒什么章法,基本是亂揮的,讓本就招架突然的弟子更為突然,剛上前來的一批弟子很快就被震得倒在了一堆。
馮致之在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趁月思來不及顧及他那邊的時候挾持住連泉遠。
“馮堂主,您身為一堂之主,這么做似乎不太好吧?”楊陽景趕在馮致之要抓住連泉遠之時,攔下了他的舉動。
馮致之見挾持不行,于是大喝一聲,想要打到楊陽景,再震懾住別人。
又或許是因為馮致之多年來疏于修煉的緣故,他的每一招都能被楊陽景看透,而且還是用戲耍人一樣的招式打他。
馮致之簡直又羞又憤,可是手中的招式還是像個花架子。
楊陽景轉(zhuǎn)手快速揮動手中的利劍,在馮致之覺得眼花繚亂之際,劍指險處,以劍扼住對方的脖頸。
也因為這一招制住了馮致之,其他風(fēng)秀堂的弟子也都停下了手,不敢再有別的舉動。
雖然命被別人抓住了,但馮致之依然還是那個傲然脾氣,“你以為,挾持了本堂主,你們幾個中了毒的人就能安然離開我風(fēng)秀堂了?”
楊陽景承認道:“是,單憑我們幾個,確實不行,但你以為真就只有我們幾個了?”
在馮致之的親眼目睹下,原本倒下的幾個人轟然扁下,只留下一堆稻草人和一套衣裳。
隨后,外面又雜鬧起來,有一批連水門的人攻了進來,一群群看似堅碩的風(fēng)秀堂弟子被打的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