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祁澤死死地盯著遠方,好像來了。同時,闕煜也攥緊了手中的劍,小聲提醒道:“來了?!?p> 孟言錫聽到后,趕緊往黑暗里又縮了縮,抓了幾把身上的衣服,做好警惕防備的姿態(tài)。
遠方已經(jīng)有很多人騎馬的聲音,馬蹄震在地上“噠噠”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異常地響亮,甚至隨著時間越來越近,聲音越來越響亮,仿佛踏在心頭上,人的心也不由得跟著撲通直跳。
祁澤通過聲音判斷,這些人來的還不少,最起碼有近百人。但只是來搶劫個糧食用得著這么多人?那就真的是來屠村的。幸好闕煜讓人已經(jīng)帶著村民走了,要不然又將是一場腥風(fēng)血雨,奸擄燒殺。
隨著西魏人走進,祁澤看到每個人手里都拿著武器。因西魏人常年生活在西北,是個游牧民族,所以每個人都長得人高馬壯的,加上手里的那碩大的武器,在遠處看著就像是騎著馬的狗熊。
等到了西魏人進村時,領(lǐng)頭的仿佛是首領(lǐng),在其中的威信很大,帶著人馬直接來到糧倉。只見他瞪著他那銅鈴般大的眼睛迅速掃視四周,幸好闕煜躲閃及時,才沒被他看到。
果然,闕煜猜對了,他們肯定會直沖糧倉,并且會毫無顧忌。雖然知道他們會屠村,但沒想到竟會帶這么多人。
“統(tǒng)領(lǐng),村里沒人,我們已經(jīng)找了好多地方,根本沒有看到人?!币粋€小兵模樣的人站在那領(lǐng)頭人的高馬上說道。
“什么?沒人?呸?!备唏R上的人不屑地說道,“老子還想抓幾個女人玩玩呢,竟敢沒人。給我搜,老子幾天都沒碰女人了,好不容易抓了幾個都不經(jīng)玩。”
小兵立刻四散開來,到處搜。有的甚至連百姓家里的水缸都踢倒了,馬廄里的干草堆都翻了一個遍,連茅房都進去看了看,最后還捂著鼻子出來,全都一無所獲。
有一個小兵來到這糧倉處四處張望,一邊看一邊往前走,走到一個黑暗處,看前面太黑了,就想拿手里的長矛試試前面有什么。卻被突然出現(xiàn)的祁澤捂著嘴,用劍直插入心臟,連一聲呼喊都沒有就告別于世。
黑暗處的孟言錫瞬間松了一口氣,幸好祁澤來得及時,要不然他就死在這長矛下了。
祁澤也看了一眼黑暗中的孟言錫,心中不由贊嘆,不錯嘛,敵人都在眼前,長矛快到臉上了,竟還能忍住一聲沒吭。
孟言錫看到祁澤贊揚的眼神,也遞給祁澤一個得意的眼神。也不看看他是誰,跟著闕煜上過戰(zhàn)場的人能差嗎?
闕煜則是一直在旁邊盯著那高馬上的統(tǒng)領(lǐng)和那群小兵們的情況。
“統(tǒng)領(lǐng),還是沒有人,該找的地方都找了,還是沒有?!?p> “怎么可能,村里的人不可能知道今天我們會來?!苯又魑航y(tǒng)領(lǐng)便看向糧倉,“算了,既然沒人那就把糧食全搬走,好多天沒吃白米飯了,那點軍糧怎么夠吃?”
“是。”小兵帶著幾個人上前要打開糧倉的前門。但被一個飛來的劍齊齊劃過脖頸,只見那幾位小兵瞬間倒地,那把劍也順勢插到了遠處的樹上。
西魏統(tǒng)領(lǐng)見狀,立刻惶恐地大聲喝道:“是誰?出來,站在背后算什么本事?!?p> “是我?!标I煜站在西魏統(tǒng)領(lǐng)身后不遠處,身姿挺拔,迎風(fēng)而立,寒風(fēng)吹得暗緋色錦服獵獵作響,竟像是從黑暗中來的死神,死亡氣息的罌粟花幽然開放,聲音低沉,似是從地獄深處而來,勾魂瘆人。指縫中尖細的銀針泛著幾不可見的銀光,鋒芒逼人。
“說吧,你們想要怎么死?”
西魏統(tǒng)領(lǐng)愣了一下,好像被這陣勢給嚇到了,嘴唇也變得哆哆嗦嗦,“你……你是誰?”但想到他有這么多人,他只是一個人有什么好怕的,覺得剛剛自己太沒出息,丟人現(xiàn)眼,就惱羞成怒道:“哼,不過是想嚇嚇人而已,你有什么本事?”
“我沒有什么本事,只是殺人動作比較快而已?!标I煜勾唇一笑。
西魏統(tǒng)領(lǐng)怒喊道:“哼,大言不慚。全都給我上,誰拿了他的人頭,將軍重重有賞?!?p> 那近幾百人瞬時把闕煜圍成了一個圈,臉上都帶著嗜血的狂笑,但中間的少年臉上笑容不變,眼中也帶著一絲邪魅,“好好看看這個世間吧,這將會是你們看到的最后一眼?!?p> 話后,離少年最近的一圈人聞聲倒地,都還沒看清楚少年是怎么出手的,人已經(jīng)死了將近一半。
剩下的眾人都呆怔住了,渾身哆嗦地站在原地,硬是不敢出手。西魏統(tǒng)領(lǐng)怔住了,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但看到剩下的人害怕地一動不動,就怒吼道:“都看什么?還不趕緊上,如果不拿糧食回去,都去將軍那里挨罰吧。”看眾人還是不動,就拿起手里的弓箭,“誰不上,這支箭我就射向誰?!?p> 眾人一看,只好硬著頭皮上了。同時,高馬上的那個人已經(jīng)拉滿了弓,就等著箭脫弦而出,蓄勢待發(fā)。
少年看到后也不急,還是站在原地,彎唇看著那即將出弦的弓箭,順手結(jié)果了離他最近的那批人。
箭脫弦而出,那力道震得弓都搖晃了幾下,直想斷掉。在箭快到少年身上時,一個靛藍色錦衣的男子突然竄了出來,一劍就把箭給砍斷了。
“我還以為你不會出來呢。”少年勾起唇角,笑著看向祁澤,“你是要看著我死了,才肯出來?”
祁澤也不惱,笑著回敬道:“闕小公爺,此言差矣。即使我不出來,這些人也不是你的對手?!苯又凵穸ǘǖ乜粗鴩艘蝗Φ奈魑喝?,聲音冷硬,“不過,兩個人會更好一些,速戰(zhàn)速決吧!”
闕煜笑著看著祁澤,眼底冰冷,身體靠近小聲說道:“別忘了,剩下一個活的?!?p> 祁澤點了點頭,她當(dāng)然知道要剩下一個活的。西魏統(tǒng)領(lǐng)口中所說的“將軍”應(yīng)該就是這次來擾亂泗河城的主要將領(lǐng)了。他們等了將近兩個月才盼來這西魏人的消息,若是就這樣中斷了該多可惜。
所以需要剩下一個人帶他們找到西魏人的老巢,若不一鍋端了就有些對不起他們等了這么多天。
闕煜看祁澤點頭,就收起手中的銀針,轉(zhuǎn)身用輕功飛到了西魏統(tǒng)領(lǐng)那邊。順勢拔下了直插在樹里的劍,一個轉(zhuǎn)身就把劍甩了出去,直插入西魏統(tǒng)領(lǐng)的咽喉,那人連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就瞪大著雙眼從馬上摔了下來。
他眼中能看到的最后一個場景就是面前的恣意少年把劍甩到他的眼前,動作行云流水,但最讓人忘不了的就是他眼中的那片風(fēng)流優(yōu)雅,還有凌駕于萬物的霸道與不屑。
還沒有感受到疼痛,就已經(jīng)雙眼暗淡無光,剩下的只有那受驚遠去的馬和淡然地笑著看向一切的少年。
“若不是我還有事,你就不會這么痛快地死了?!?p> 話后,闕煜就往糧倉后門走去。
等祁澤把劍刺向最后一個人的胳膊,就跟著闕煜撤離了?,F(xiàn)在他們要做的就是看這最后一個人會走向何處,他們就在后面跟著。
看著遠處的人先是不停地搖搖晃晃轉(zhuǎn)圈圈,似是有些接受不了全軍覆沒的事實,腦子有些發(fā)蒙,過了一會兒后,才朝向一個方向慢悠悠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