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根銀針就想殺我,你就是這樣歡迎我的?小家伙?!?p> “不知闕小公爺?shù)酱擞泻钨F干?”祁澤看著面前的紫衣少年,警惕說道。
闕煜怎么來了?他是不是早就來了?那他又看到了多少?
但闕煜不理睬祁澤的問題,隨手把手中的銀針化成糜粉,隨風(fēng)而散??粗葑永锩襾y旖旎的場景,嘴角勾起,調(diào)笑道:“沒想到祁三公子對于這種事情手法還甚是嫻熟呢,看起來還真像那么一回事。”
祁澤只是盯著闕煜不說話,這個人的嘴里永遠(yuǎn)說不出什么好話。
闕煜也自顧自地走到床邊,看到床上兩人曖昧的姿勢,笑道:“連女人衣服都脫得這么順手,祁三公子這樣做不是第一次了吧?”
“闕小公爺明見,這確實不是第一次?!逼顫梢е勒f道。她天天睡覺前還脫自己衣服呢,的確不是第一次。
闕煜聽到似是有些意外,沒想到祁澤這么爽快地承認(rèn)了。之后便好像想到了什么,勾唇笑道:“也是,在泗河城那次就已經(jīng)脫過女人衣服了,確實不是第一次。”
被闕煜這么一提,她就想起來在泗河城救展詩的時候,被眾人誤會她和展詩有關(guān)系。面對這不好的回憶,祁澤突兀地臉色都有些微黑。
闕煜好似沒有看到祁澤那微黑的臉色,抱著胸好整以暇地說道:“祁三公子在這方面都已經(jīng)有經(jīng)驗了,我還真比不上?!?p> “闕小公爺?!逼顫梢а狼旋X地說道,直想把面前這笑得輕佻的男人給一口咬死。
她知道這個人嘴里永遠(yuǎn)說不出什么好話,但這嘴也太討厭了??磥硭呀?jīng)在這里看了很久了,而她一直都沒有發(fā)現(xiàn)。估計是他故意露出了蹤跡,才讓她發(fā)現(xiàn)的。
但面前的男人笑得毫無壓力,“祁澤,你可真狠。這好歹是你的大哥,你就這樣把他往火坑里推真的好嗎?”
“如果闕小公爺覺得我這樣做不好,你可以自己上啊。我不介意做苦力把大哥給搬下來,何況永寧公主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就這樣給我大哥著實有些可惜?!逼顫啥⒅I煜,嘴角的笑帶著一抹深意。
還是那句話,如果闕煜能要了永寧公主,那這價值要遠(yuǎn)遠(yuǎn)超過給祁琛。
闕煜似乎也知道祁澤在他面前說話從來都是沒大沒小的,也習(xí)慣了。就唇角彎起,踱步走到祁澤面前,低頭看著祁澤,身上的檀香氣息縈繞在祁澤的鼻尖,漂亮的桃花眼中帶著惑人的風(fēng)流,緩緩說出話語。
“可是我想讓你來。祁澤,這已經(jīng)是你最后的機會了。如果你就這樣推給了祁琛,這是慕容脩的親妹妹,你以為他會放過你嗎?”
祁澤緊盯著面前的男人,其實他說的沒錯。永寧公主是慕容脩的親妹妹,也是慕容脩的一張底牌。如果她就這樣推給祁琛,慕容脩肯定不會因此放過她。
但同時她相信慕容脩不敢輕易動她,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他會這樣有耐心地等她的回復(fù),并且還千方百計地把妹妹嫁給她,恰恰從側(cè)面反映出她是他需要的。他不敢動她。
其中是有賭的成分,但她不能娶永寧公主。否則她女兒身的身份就保不住了,等待她的就是來自天下人的唾罵。既然如此,還不如得罪慕容脩。反正都已經(jīng)到這個地步了,那她就有恃無恐一次又何妨。
而且闕煜是真的希望她去擁護(hù)慕容脩嗎?要不然在百花宴上他就不會對她陷害祁琛視而不見,還幫她抓住了慕容脩的接應(yīng)人,不能讓其去給慕容脩報信。這一切恐怕這位爺心里有自己的盤算,而他想做的也是一步大棋。
“闕小公爺,如果我真的這樣做了。那你打算用我來挑起太子和晉王之間事端的計劃不就落空了嗎?到時候恐怕闕小公爺會很失望吧?!逼顫删o緊盯著闕煜的眼睛,緩緩開口道。
闕煜也看著祁澤的眼睛,半晌后笑道:“果然和聰明人說話雖然省勁兒,但也同樣的無趣。”說著,便往后退了一步,不再看祁澤。
現(xiàn)在太子和晉王之間勢力旗鼓相當(dāng),雖然其中火藥味十足,一觸即發(fā)。但似乎都在顧忌提防著對方會有動作并沒有輕易動手,僅僅是處于均衡狀態(tài)。所以他們需要一個導(dǎo)火索,一個讓他們交戰(zhàn)的理由。
永寧公主是慕容脩的親妹妹,祁家是除了闕家外在朝廷上的一個重要勢力,讓這兩者作為兩方勢力交戰(zhàn)的導(dǎo)火索是再合適不過了。而且現(xiàn)在就有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放在面前,肯定要好好把握才行。
闕煜回頭看了一眼祁澤,就從懷里掏出了一本書,扔給了祁澤,并說道:“喏,這個是給你的。祁家好不容易出了個聰明點的,但怎么在泗河城里探查西魏人情況時顯得那么笨呢?”
祁澤:“……”你才笨。
不過也低頭看向手里的東西,竟是一本兵書,上面還帶著一絲溫?zé)岬捏w溫。翻看兵書的署名竟是闕煜,也就是說這本兵書是闕煜寫得。字跡剛強狂狷,蒼勁有力,確實像是闕煜這種人能寫出來的字。
祁澤大致翻看了一下里面的內(nèi)容,是一次次戰(zhàn)爭的相關(guān)具體記錄,里面包含了敵軍對陣時的人數(shù)與地形與相關(guān)謀略以及攻擊方法,還有當(dāng)時的天氣,風(fēng)向,空氣濕度與溫度等等自然因素。
怪不得闕煜能百戰(zhàn)百勝了,誰都以為他是個軍事天才,但這其中也離不開他努力勤奮的成果。眾人都以為他是憑借著鎮(zhèn)國公的名聲才會這樣狂妄,但能記錄得如此詳細(xì),分析得頭頭是道,如果沒有一些自身的實力,鎮(zhèn)國公再怎么護(hù)也護(hù)不住他。
這本兵書算是闕煜的心血了,若是拿到市場上絕對是有價無市,價值連城,畢竟是闕煜這個大將軍的作戰(zhàn)經(jīng)驗,還記錄得這么詳細(xì)。這可是要比普通兵書價值要高得多,沒想到這個人就這么大方地送給了她。
在祁澤正在看的時候,聽到了闕煜張揚嘲笑的聲音。
“好歹你爹是個驃騎將軍,你這個做兒子的卻什么都不懂,這可有些丟人?!?p> 祁澤:“……”
其實闕煜說的也沒錯,父親是個厲害的將軍,守護(hù)了南楚十幾年。她確實不懂軍事,雖然小時候父親教過她一些,但畢竟早早地就死在了戰(zhàn)場上,她年齡又太小根本記不住。
之后,她就沒有再學(xué)過兵法了。雖然現(xiàn)在書房里都有父親生前看過的兵書,但她因為要考科舉就沒有翻看過。
她是兵部侍郎,將來很有可能要去參戰(zhàn),若是什么都不懂還真的有些丟父親的人??磥碇笠煤脤W(xué)習(xí)兵法了,她丟人沒關(guān)系總不能讓父親也跟著丟人。
就在祁澤正看著兵書時,突然就聽到了闕煜的聲音,“有人。”
祁澤正在專注看兵書就沒有發(fā)現(xiàn),等闕煜說起后,她才感覺到外面走廊里確實有一個人正在慢慢朝這個房間走來。剛想提起內(nèi)力用輕功,就被闕煜抱在懷里從窗戶口跳了出去。
因窗戶口下有一層房檐,闕煜就抱著她躲在了窗戶旁,雙腳站在房檐上。正好祁澤站得離窗戶更近,闕煜就站在她的身后。
祁澤把兵書塞進(jìn)懷里,從窗戶旁看著屋子里的場景,月光從窗戶傾瀉到屋子里,把大半屋子都照亮了。一個人從黑暗的走廊里躡手躡腳地走到房間門口,往四周看了看沒有其他人便慢慢推開了房門,走到了那片明亮處。
祁澤死死地盯著那個人,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心中有些驚訝。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慕容晟身邊的那個大太監(jiān)。她曾經(jīng)在軍籍一事中見過他,就是他把張生送到兵部的。
怎么太子也來插手此事了?
闕煜因個子高從祁澤身后看到了屋子里的情況,也認(rèn)識這個太監(jiān)。他看了看屋里的人,又隱晦不明地看向外面文貴妃的宮殿??磥黻惾羧A也牽制住了吳思佩,接下來有好戲看了。
屋里的那人走到桌子旁從懷里掏出了一炷香,點燃后就匆匆離去。
因為窗戶是打開著的,熏香的味道飄了出來。祁澤便聞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這種醉人甜膩的味道怎么好像從什么地方聞過?但她絲毫沒有印象,這香到底從哪兒聞過。
祁澤不知道,但身后的闕煜聞到這甜膩的味道皺了一下眉頭,感覺身子有些微熱,就知道這熏香是什么東西。便用手捂住了鼻子,還抬起另一只手用衣服袖子捂住了祁澤的鼻子。
見闕煜用袖子捂住她的鼻子,祁澤就想起了曾經(jīng)在倚君樓里去調(diào)查高益川的死因時,桌子上的催情香就是這個味道。
沒想到慕容晟為了讓祁琛逃離出來竟然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連青樓里的催情香都拿了出來。不過,他注定要失望了。他以為床上的是她,實際上人早就換了,這樣間接性的害了自己人。
等慕容晟知道后,估計要被氣死了。
床上的兩人也有了反應(yīng),尤其是祁琛。也許是這種催情香會對男人的影響力更大一點,永寧公主只是聞到香味翻了一下身。但祁琛感覺渾身燥熱,想用手把蓋在身上的被子掀起來,但摸到旁邊一具柔若無骨的柔軟身子。
這下,他感覺就受不了了。聞著這亂人心志的靡靡香氣,感覺口干舌燥,旁邊的柔軟身子更是一種無形的誘惑。所以祁琛也不管旁邊的女人是誰,翻了一下身把永寧公主壓在身下。
因為永寧公主中了迷藥,意識混沌,還不清醒。只是覺得這蘭花香味帶著誘惑力讓人意亂情迷,只有碰到旁邊的人才感覺一陣清涼,身上也沒那么難受了。
祁澤看著床上的兩人,知道是催情香發(fā)揮了作用。幸好闕煜捂住了她的鼻子,要不然她也會中招。
闕煜覺得此時莫名的煩躁,雖然他及時捂住了鼻子沒有吸進(jìn)去多少。但畢竟年輕氣盛,血氣方剛,一時間竟也有些恍惚,懷里的人身上往常的清冽冷香中竟還泛著一絲溫軟香氣。
看懷里的人眼神清明,正仔細(xì)地看著屋子里床上的兩人,沒有感受到他的異常。但闕煜還是皺起了眉頭,一把抱住懷里的人運起輕功就跳到了地面上。
祁澤受得了,他可受不了。
等到了地面時,闕煜就松開了祁澤。
祁澤也有些奇怪地看著闕煜,怎么下來了?這人不會是中招了吧?不對啊,他比她發(fā)現(xiàn)的還早,她都沒事,闕煜怎么會起反應(yīng)?不過能看到闕煜中招,這還真是稀奇。
闕煜深吸一口氣,旁邊有一大片樹林,空氣清新舒暢,沖淡了那催情香帶來的作用。神志也清醒了過來,不再恍惚。
看到祁澤正眼神揶揄地看著他,就唇角彎起笑道:“難道祁三公子平時春宮圖看多了,就想著看一場活春宮?!?p> 祁澤:“……”她可沒那么閑,果然這個人的嘴最是討厭了。
同時,在文貴妃的宮殿里。純惠皇后看著有些略顯心虛的文貴妃,輕笑道:“妹妹擔(dān)心什么?姐姐自是知道妹妹的為人,最是會給圣上分憂了。又怎么會把祁家的兩位公子安排在不合適的位置呢?”
文貴妃輕松一口氣,剛剛有些緊張過頭了,雖然陳若華已經(jīng)察覺到了但并沒有追問,難道也是和她一條心?想讓永寧嫁給祁澤。那陳若華過來又是為了什么?
不等文貴妃想出答案,純惠皇后就已經(jīng)表明了來意。
“妹妹啊,你看我們都聊了這么久了。本宮好久都沒有看到永寧了,還甚是想念。不如我們姐妹兩人一起去看看永寧?!奔兓莼屎笮χf道,面上帶著一抹文貴妃能看懂的深意。
原來陳若華過來是想看永寧的好戲。畢竟這抓奸在床是丟人現(xiàn)眼的事情,所以文貴妃也打算她一個人去,把這件事私了,減小對永寧的傷害。帶那么多人去看自己女兒的好戲,她還是做不到的。
但純惠皇后就是想來看看永寧公主的好戲,把此事鬧得人盡皆知,讓其名譽掃地,人人都去嘲笑永寧公主,順便挖苦一下文貴妃。
誰讓吳思佩敢這樣囂張,在她面前作威作福,沒有身為一個妾的自覺,敢與晟兒爭皇位。既然都已經(jīng)做了這種不知羞恥的事,那還怕別人知道?
“姐姐,這樣好像不太好。永寧才剛剛歇下,這樣去會打擾到永寧休息的。”文貴妃有些艱難開口道。
陳若華想看永寧好戲,她怎么能讓她如愿?
“怎么會?永寧向來最敬愛的就是本宮了。如果永寧知道本宮去找她,肯定會很高興的?!奔兓莼屎蟛灰詾槿坏匦χf道,“莫非永寧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可能?永寧就在房間里好好休息,怎么會發(fā)生什么事?宮里的侍衛(wèi)又不是吃干飯的?!蔽馁F妃連忙說道。
“哦,原來如此。本宮還以為永寧那里發(fā)生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呢?”純惠皇后看似真的關(guān)心永寧公主一樣,笑著說道。
文貴妃恨得咬著牙,臉色異常難看,什么叫做見不得人的事。
純惠皇后好像沒看到文貴妃難看的臉色,開口道:“那我們就一起去看看永寧吧,妹妹可不能拒絕本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