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給祁愛卿加將軍銜,自此兵部祁侍郎加封為麟威將軍,遵其父遺志,對抗北朔,守護(hù)南楚?!?p> 許思衡三人聞言心下一沉,加將軍銜,這是必須要去邊關(guān)了。但祁澤是一個文官,根本就沒有上過戰(zhàn)場。這次北朔軍隊來勢洶洶,祁澤怎么可能抵抗的住。
慕容脩也震驚了,沒想到昭正帝真的會同意慕容晟的意見。朝中有武將,為何還要用一個文官?而且祁澤這小子還這么冷靜,難道他本就打算上戰(zhàn)場?可是為什么?祁澤為何要去上戰(zhàn)場?
這一看就是慕容晟的詭計,這一次去恐怕就回不來了。祁澤難道看不出來嗎?
大殿上的氣氛異常詭異安靜,唯有大殿中央跪著的的清冷男子眼眸平靜,聲音清亮。
“微臣遵旨?!?p> 在浮生閣,展詩正在收拾祁澤上戰(zhàn)場所用到的東西。
“公子真的要上戰(zhàn)場了嗎?”展詩面帶擔(dān)憂說道。
“嗯,圣上親自下旨,我身為臣子,只有服從。”祁澤淡淡道。
“可這次北朔軍隊來勢洶洶,公子只是一個文官,何時上過戰(zhàn)場?”展詩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
沒錯,她只是一個文官,根本就沒有上過戰(zhàn)場。這些難道昭正帝就不知道嗎?他當(dāng)然知道,只不過是為了真兵符而已。已經(jīng)找了十幾年依然沒有音訊,這次是狗急跳墻了。竟然可以因此不顧南楚百姓的安危,絲毫不怕她戰(zhàn)敗。為了真兵符,這次昭正帝真是豁出去了。
之前因為兵符一直不敢要她的命,這次是決定拼一把了。既然在定京城中沒有找到,那兵符就有可能在北朔邊境。
而她也是打算趁這個機(jī)會去北朔邊境找,雖然她不知道兵符在哪兒,但必須要比慕容脩他們先找到。兵符掌握在自己手里,她才能把兵符的價值發(fā)揮到最大,慕容脩他們就不敢對她出手了。
畢竟兵符不掌握在自己手里,她也不會安心。一個毫無線索,充滿無限可能性的未知事物,她不敢把性命賭在這種東西上。
既然她的價值就是找到兵符,那兵符只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她就能因此活下來了。
所以即使知道這是祁琛的詭計,她也要去找一找。畢竟北朔邊境不是想去就能去的,這次北朔來襲就是一個機(jī)會。
而且她已經(jīng)熟讀兵書,還不一定會死,她也有一定的把握會贏,祁琛也不會如愿的。
祁琛想要借用她找兵符,趁機(jī)在戰(zhàn)場上殺掉她,正好也不會引人懷疑。這算盤打的確實好,不過這就要看他有沒有除掉她的本事了。
祁澤看著手里的假兵符,就是這個東西保護(hù)她能長大成人,同時也讓昭正帝和祁家苦惱了十幾年。
這次就當(dāng)做是她第一次上戰(zhàn)場的實練了,而且昭正帝想讓她去,她怎么可能不去。
既然已經(jīng)到這個份兒上了,也只能去了。
在太子府,慕容晟坐在主座上,溫和的笑容中帶著一絲得逞的快意。
“本宮就猜到父皇會同意讓祁澤上戰(zhàn)場的,這兵符找了十幾年,拖的時間越長就越不利,父皇這次也是急了?!?p> “正好也可以趁此機(jī)會除掉祁澤,一舉兩得?!逼铊〗釉挼?。
慕容晟想了片刻,就看向祁琛,“那你的人馬可準(zhǔn)備好了?又有幾分把握?這次機(jī)會千載難逢,必須要除掉祁澤才行。”
“放心吧,殿下。微臣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有十分把握會殺掉祁澤,讓他再也回不到京城?!逼铊⊙壑虚W過一絲狠厲。
“那好?!蹦饺蓐尚那榇蠛茫霸谄顫扇ミ呹P(guān)后,本宮會安排你和那批人馬偷偷出城。等完成任務(wù)后,必須快些回來,莫要被父皇給發(fā)現(xiàn)了?!?p> 昭正帝也想得到真兵符,若是被昭正帝發(fā)現(xiàn)太子也在找,肯定會勃然大怒,當(dāng)場罷黜太子之位都有可能。但兵符這種重要的東西,自然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放心。所以即使冒著被昭正帝發(fā)現(xiàn)的危險,也要去找這個兵符。而且昭正帝已經(jīng)是老糊涂了,他也不可能會發(fā)現(xiàn)。
祁琛當(dāng)然也知道這件事會產(chǎn)生的后果,所以彎腰拱手回道:“是,殿下?!?p> 在許府,許幼宜聽到半夏說祁澤要上戰(zhàn)場的消息,立刻站起身,大驚失色。
“你說什么?祁三公子他要上戰(zhàn)場?”
“是,并且已經(jīng)被加封為麟威將軍了,擇日就要啟程。”半夏面上也帶著焦急說道。
“已經(jīng)被封為將軍了,那祁三公子不就很快就要離開京城了嗎?而且祁三公子根本就沒有打過仗,他怎么可能會平安無事地回來?!痹S幼宜頹然地坐回椅子上,面色灰暗說道。
半夏也不由低下頭替許幼宜傷心,圣上怎么會這么安排,讓一個文官單獨帶兵打仗。但這是圣上的旨意,縱然祁三公子心中不服氣,也只能拿著兵符硬著頭皮上了。誰又能有什么辦法?
許幼宜傷心片刻后,突然站起身,說道:“不行,祁三公子不能上戰(zhàn)場。我去找爹爹,也許爹爹會有辦法的?!?p> 說完,許幼宜就飛快地跑到許柏的院子,一把推開了許柏的書房。
“爹爹,祁三公子要上戰(zhàn)場了,這可怎么辦?”
許柏正在與許思衡說著話,就聽到許幼宜帶著哭腔的焦急聲音。
許思衡看著許幼宜傷心地哭泣,就連忙安慰道:“幼宜,你先別哭。我和父親剛剛就在商量這件事?!?p> “那可是有什么辦法讓祁三公子不用上戰(zhàn)場嗎?”許幼宜急切地看著許思衡問道。
許思衡眼中閃過一絲灰暗,無力地?fù)u了搖頭。
許幼宜哭得更厲害了,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怎么會?朝中那么多武將,為何偏偏挑中祁三公子上戰(zhàn)場?”
許思衡自然不能說是太子提出來的,看著許幼宜哭泣,只好說道:“韶儀很厲害的,也許真的能勝利凱旋呢?!?p> “可是祁三公子根本就沒有打過仗,而且上戰(zhàn)場的哪次不是死傷無數(shù)?”許幼宜用手擦了擦臉頰上的眼淚說道。
許思衡一時間也啞口無言,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哪次回來的將士不是寥寥無幾?除了祁云和闕家父子是百戰(zhàn)百勝,哪兒還有其他將軍每次都能活著回來的?所以祁澤此番前去真的是九死一生。
“我們就不能求求圣上嗎?讓圣上換人前去打仗,祁三公子本就是文官,不應(yīng)該承擔(dān)這個責(zé)任的?!痹S幼宜看許思衡不說話,就急忙說道。
許思衡抬頭回道:“幼宜,圣旨不是可以隨便更改的。而且這次是韶儀自己應(yīng)承下來要去邊關(guān)的,別人根本就沒有辦法。”
“祁三公子自己應(yīng)承下來的?為什么?祁三公子為何要去戰(zhàn)場?”許幼宜怔愣說道。
許思衡也在想,為何祁澤要應(yīng)承下來去邊關(guān)。雖然是圣上提出來的,祁澤身為臣子不得不從。
但他太了解祁澤了,如果祁澤真的不想去,就沒人可以逼迫他。而且祁澤在大殿上堅定的回應(yīng),這就說明是祁澤自己想去的,沒有人逼迫他。
不過昭正帝怎么會同意太子的意見,這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好了,幼宜,回屋吧。這朝堂上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而且這件事為父也沒有辦法。圣旨已下,就不會更改?!痹S柏看著自己哭泣的女兒說道。
“可是,爹爹……”許幼宜還想著請求一句。
“好了,回去吧,為父和你哥哥還有事情要商議。若是無事,你就回房間吧?!痹S柏打斷許幼宜的請求說道。
許幼宜向來乖巧,自是知道她不應(yīng)該參與朝堂之事,看許柏態(tài)度如此堅決,只好說道:“是,爹爹,女兒告退。”
許柏看著許幼宜離開的身影,不由嘆息,手指不停地敲著書案氣惱道:“為父也想不通,怎么圣上會讓一個兵部文官帶兵打仗呢?這朝中又不是沒有武將,讓文官應(yīng)戰(zhàn)還真是荒唐?!?p> 許思衡只是低下頭,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在浮生閣,祁澤正在研讀兵書,就聽到一個溫柔聲音響起。
“韶儀還在看兵書嗎?”
祁澤看著走近的幽如雅蘭的男子,回道:“是,馬上就要走了,就想著再熟悉一下兵法?!?p> 雖是這么說,兵法研究的再怎么透徹也只是紙上談兵,沒有真正的作戰(zhàn)經(jīng)驗,要贏的可能性還真是微乎其微。
這道理許思衡自然也懂,就擔(dān)憂道:“那韶儀有幾分把握能贏?”
祁澤抬頭看了一眼許思衡,坦誠道:“五分?!?p> 她是研讀了兵書,也對祁琛要殺掉她一事有萬全的把握抵御,但對于戰(zhàn)場上的事情,她是真的沒有把握。她不是神,也不能預(yù)知接下來戰(zhàn)場上會發(fā)生什么,只能盡她所能去抵抗。
而且這次的對手還是北朔,所以她只有五分把握,能與他們僵持一段時間,但要打贏就有些困難了。
“五分嗎?”許思衡垂眸念著。
“如果韶儀不想去邊關(guān)打仗可以去求晉王殿下,也許晉王殿下會有辦法讓圣上改變主意。”許思衡仔細(xì)看著面前的人說道。
祁澤聞言,翻著兵書的手一頓。去求慕容脩?恐怕慕容脩現(xiàn)在正開心著呢,終于有機(jī)會可以除掉她了,而且這次也可以趁機(jī)找到兵符。
除了慕容晟和祁琛,最開心的恐怕就是他了。
而且許思衡知道她與慕容脩不和,怎么會讓她去求慕容脩呢?
許思衡看到祁澤一時呆愣,就知道自己的判斷是對的,祁澤是自己想去邊關(guān)的,沒有人逼迫他。至于為什么想去戰(zhàn)場,那肯定是有事瞞著他了。
“果然是韶儀自己想去邊關(guān)的?!痹S思衡看著面前精致如玉的面龐,溫柔的臉上透出一絲難過,“韶儀是不是有事瞞著我?為什么一定要去邊關(guān)那么危險的地方?”
祁澤看著許思衡,嘆息道:“容與,不是我有事情刻意隱瞞你,而是有些事你即使知道了也沒用。去邊關(guān)確實是我自己愿意的,我需要去辦一件事,一件我必須親自去完成的事?!?p> 許思衡輕笑一聲,“我知道,韶儀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且之前我也說過了,無論韶儀想做什么我都不會阻攔,這次亦然?!鄙斐鍪中⌒牡?fù)嵘厦媲叭说闹讣?,聲音帶著一絲請求,“但一定要活著回來,我……會一直等你?!?p> 祁澤看著自己被蓋上的指尖,沒有多想,也伸出手撫在上面,“放心吧,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p> 畢竟整個祁家她不會放過,若是死在邊關(guān)正隨了他們的意,這讓她怎么安心?所以她一定會活著回來,給父親一個交代。
許思衡看著覆在自己手上的白凈手指,他……還是這么的遙不可及,但他不介意等待。
在上朝時,昭正帝正式定下啟程日期,就在明日。祁澤領(lǐng)旨后,就在下朝之后準(zhǔn)備離開,回去好好收拾一下。
但在路上,祁澤就聽到了慕容脩的聲音。
“祁澤,你給本王站住?!?p> 祁澤只好停下腳步,向慕容脩行禮,“晉王殿下?!?p> 慕容脩走到跟前,緊盯著面前的人,聲音依舊冷硬,“你真的要去邊關(guān)?”
“是,圣上圣旨已下,微臣身為臣子,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逼顫傻馈?p> “所以你就準(zhǔn)備明天乖乖地去上戰(zhàn)場?”慕容脩嗤道,“在本王面前你可沒這么乖過?!?p> 聰明如慕容脩自然知道祁澤的本事,如果祁澤不想去就會想盡辦法推脫。想讓祁澤乖乖地去做一件事真的很難,但這恰恰說明就是祁澤自己想去的。
祁澤只是拱手行禮,沒有言語,她很不乖嗎?好像在慕容脩面前確實有點。
慕容脩看了看不言語的祁澤,也沒了脾氣,微側(cè)頭說道:“如果你真的不想去,本王會有辦法的?!?p> 慕容脩身為一個親王,確實會有辦法。朝中有武將,只要用親王威壓逼迫一個人去,到時慕容脩的人集體跪下請求昭正帝,畢竟祁澤是文官,名不正言不順。即使昭正帝有自己的私心,也會礙于顏面換人。
但這番話卻讓祁澤有些驚訝,雖然他有這個能力,但沒有必要幫自己才對。畢竟幫她對他而言沒什么好處,還要因此大費周章鼓動朝廷官員,并且是在會得罪昭正帝的情況下。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慕容脩他會做嗎?
而且她認(rèn)為慕容脩不會這么好心,應(yīng)該是害怕她死了,兵符從此找不回來了吧。慕容脩因為永寧公主的事,心里肯定恨極了她,怎么會幫她?
這次去邊關(guān)她需要尋找兵符的蹤影,還真用不到慕容脩幫忙。
“謝殿下好意,不過微臣愿意帶兵前去,就不勞煩殿下了?!逼顫上胍矝]想就拒絕道。
“祁澤,你……”慕容脩也沒想到祁澤會拒絕。
慕容脩也不知道他為何會出口詢問祁澤,也許真的是因為害怕祁澤死了,兵符從此就斷了線索。但這次他主動出口提供幫助,卻被人拒絕。這讓一個身份尊貴,從未有人敢出口拒絕的親王有些意外氣惱。
“你還真是不知好歹。”慕容脩不由上前一步咬牙道。
瞬間兩人就離得很近,祁澤因為正半彎著腰行禮就沒感覺到,只是覺得慕容脩發(fā)火莫名其妙,她怎么就不識好歹了。
等看到慕容脩靠近的衣袂,祁澤才發(fā)覺兩人似乎離得有些近,抬頭有些訝異地看向慕容脩,又看了看附近的宮女太監(jiān),并沒人看這個方向才松了口氣。
但在祁澤看向慕容脩的那一眼,慕容脩才想起祁澤有那方面的偏好,連忙往后退了幾步。又看了看附近的人發(fā)現(xiàn)沒有人看過來,才暗松一口氣,瞪了祁澤一眼拂袖而去。
祁澤:“……”
在回到浮生閣后,祁澤就站在柜子旁收拾要去邊關(guān)所用到的衣物。其他東西展詩已經(jīng)收拾的差不多,當(dāng)然也會有一些衣物,但那都是外裳。其他較為貼身的衣物一般都是祁澤自己整理的。
正收拾著衣服,祁澤就聽到“啪嗒”一聲,一個金屬物品從衣服里掉了出來。
低頭一看,竟是一把鑲嵌著寶石的金色匕首。祁澤彎下腰撿起這精致小巧的匕首,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是那次去辰月樓時撿到的。當(dāng)時因為找不到失主,祁澤就順手拿回來了。
看著鋒利的刀刃,祁澤就知道這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好匕首,可惜一直找不到失主。沒有多想,祁澤就順手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接著整理衣服。
終于到了第二天,祁澤早早起來收拾一下東西就準(zhǔn)備離開。畢竟這帶兵打仗的事情極其耗費心力,而且她是將帥,還是提前早點到的好。
換上鎧甲,祁澤就要走出房門。經(jīng)過桌子旁,看到那把匕首時,祁澤也沒當(dāng)回事。接著往前走了幾步,低頭想了想,這次去邊關(guān)兇多吉少,還是拿一件輕盈小巧的武器以作為防備好。
于是就折返回來,拿起了桌子上的匕首放到腰間。
走出房門時,就看到展詩眼睛微紅,不舍地看著祁澤。
祁澤走上前,安慰道:“放心吧,我很快就會回來。你這段時間就待在浮生閣不要出去了,周圍都有我的暗衛(wèi)在,他們會守護(hù)著浮生閣。若是有什么需要,就對他們說,他們會幫你辦的。”
祁澤這次去邊關(guān)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回來,也不知道這時候祁家人會不會因此對浮生閣動手。浮生閣只有一個弱女子,確實讓祁澤放心不下,所以就專門把一些暗衛(wèi)給調(diào)了回來,同時觀察著祁府的情況,以防萬一。
“是,公子?!闭乖娦÷曕ㄆ馈?p> 祁澤揉了揉展詩的頭,以示安慰。就對著旁邊同樣穿著盔甲的祝余蒼術(shù),問道:“都準(zhǔn)備好了嗎?”
“準(zhǔn)備好了,主子?!弊S嗌n術(shù)行禮道。
“嗯,那走吧。”祁澤手里攥著劍就往前走去,祝余蒼術(shù)跟在后面。
等走到兵部門前,祁澤就把手里近期整理好的公文遞給了袁侍郎。袁侍郎一邊嘆息著祁澤要去戰(zhàn)場,一邊哀嚎著之后要做兩個人的活兒。
旁邊的鄭慎有些嫌棄地看了袁侍郎一眼,就對著祁澤語重心長地叮囑道:“這次上戰(zhàn)場要小心,本官也沒有上過戰(zhàn)場幫不了你多少。若是在邊關(guān)發(fā)生了什么事,就給本官傳信,兵部會盡其所能幫你。本官也想不通圣上為何會讓你上戰(zhàn)場,但君命難違,我們這些臣子只能服從?!?p> “下官明白,尚書大人?!逼顫尚卸Y道。
鄭慎點點頭,拍了拍祁澤的肩膀。
正當(dāng)祁澤要走的時候,就聽到身后姜廡焦急的聲音。
“等等我,韶儀。”
看著姜廡穿著一身盔甲,氣喘吁吁地跑過來,祁澤驚訝道:“姜廡你穿著盔甲做什么?你不會……”也想上戰(zhàn)場吧。
祁澤還沒說完,姜廡就拉著祁澤的胳膊,睜開星星眼睛企求道:“韶儀,你就讓我跟著你一起上戰(zhàn)場吧,我一定不會拖你后腿的?!?p> 祁澤絲毫不為所動,“不行?!?p> 說完,就抽出胳膊向前走去。
“不是,韶儀,等等?!苯獜T再次上前抱住祁澤的胳膊,撅著小嘴,“我連盔甲都換好了,你總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吧。而且之前都說好的,若是你有機(jī)會上戰(zhàn)場就一定帶著我。”
“我當(dāng)時沒答應(yīng)。”祁澤開口道,說完就繼續(xù)往前走去。
之前姜廡確實對她說過,若是有機(jī)會上戰(zhàn)場,她就帶著他??墒撬灿浀盟龥]有答應(yīng),只是姜廡自己一個人這么認(rèn)為的。
姜廡似乎也沒想到祁澤態(tài)度會這么堅決,只能再次跑上前,聲音委屈企求,“求你了,韶儀。這次就讓我跟著去吧,你不能這么狠心?!?p> 祁澤無奈地扶著額頭,姜廡說的仿佛她是一個始亂終棄的人似得。所以只能嘆口氣道:“姜廡,不是我不想帶你去。如果我偷偷帶你去了,出了意外面對著姜家我要作何解釋。”
“不用韶儀解釋,父親和哥哥已經(jīng)知道我要跟著你一起上戰(zhàn)場的事了,所以韶儀可以放心帶著我了。而且韶儀你武功那么厲害,絕對沒有問題的?!苯獜T急忙說道。
所以姜廡你已經(jīng)對姜洵和姜汶說了?這是在騙誰呢。如果真的說了,恐怕今天姜廡就出不來這姜府。雖然姜汶對于姜廡學(xué)武藝比較支持,但在生死面前,姜汶還是知道該怎么選擇。
而且姜廡來時頭上冒汗,一看就是從后門偷偷跑出來,直接飛奔到兵部的。所以現(xiàn)在姜洵和姜汶還不知道這個不省心的姜廡已經(jīng)偷偷換上鎧甲跑出來了。
若是祁澤真的帶他去了,出了意外,她真的沒辦法向姜家交代。
“姜廡,你以為我會相信這番話嗎?”祁澤靜靜說道,說完就繼續(xù)往前走去。
“韶儀,等等?!苯獜T也知道祁澤不會相信,沒有辦法,只好跑到鄭慎那里,請求道:“尚書大人,你就讓韶儀帶著我去吧,我絕對不會添亂的?!?p> 鄭慎只好嘆口氣,“姜廡,這上戰(zhàn)場并非兒戲,若是因此喪命可如何是好?”但看到姜廡努力睜開的亮晶晶星星眼,一時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但也不能因此放縱姜廡上戰(zhàn)場,只好把姜廡又丟給祁澤應(yīng)付了,“如果你真的想去,就去求祁侍郎,他是將軍,本官做不了這個主?!?p> 姜廡只能扭頭看向那一直往前走的無情男子,索性一咬牙跑到祁澤面前直接跪下抱住對方的大腿,大聲求道:“韶儀,求你了,就讓我去吧,我一定不會給你添亂的?!?p> 祁澤只感覺有什么東西拖住了她的左腿,連邁步都做不到,瞬時有些怔愣。只好停下腳步,低頭看向抱著她大腿的少年。
“姜廡,你松手。”祁澤聲音帶著一絲慌亂說道。
“我不松,除非韶儀答應(yīng)帶我上戰(zhàn)場,要不然我就一直不松手。”
“這不行,若你出了意外,我要如何交代?!逼顫晒麛嗑芙^。
同時還想把腿從姜廡懷里抽出來,但奈何姜廡力氣太大,抱得很緊,根本抽不出來。祁澤只好嘆口氣放棄了。
“可我就是想上戰(zhàn)場,也許就這一次機(jī)會了。韶儀,你就讓我去吧?!苯獜T抬頭哭求道。
“不行。”祁澤看著周圍的人咬牙道,“姜廡,你快松手?!?p> 兵部門前的人越來越多,都在看這一奇特景象。一個大男人抱住另一個大男人的大腿,其中一個臉上還都是委屈請求的神情,這情況不得不讓人想多了。
鄭慎和袁侍郎也沒想到姜廡這么豁得出去,紛紛愣住了。
“我就是不松,求你了,韶儀,你就帶我去吧?!闭f著,姜廡的手就開始順勢往上摸。
祁澤看姜廡還往上摸,抬手一把拍下去,咬牙道:“行,我?guī)闳?,你先松手?!?p> 姜廡聞言喜出望外,破涕為笑,“真的?韶儀你真的肯帶我去?”
祁澤冷靜了一下,“我?guī)闳?,你給我松手。”
“哦哦?!苯獜T立刻松手,笑著站了起來,伸手就要給祁澤一個擁抱,“韶儀。”
祁澤一根指頭把姜廡給抵了回去,還一邊整理被姜廡弄皺的衣服。姜廡也習(xí)慣了,面對著祁澤的冷淡態(tài)度絲毫不介意,依舊樂得笑呵呵。
整理好后,臉上慌亂不再,逐漸恢復(fù)原來的平靜,看了一眼旁邊的姜廡,祁澤無奈說道:“走吧。”
“嘻嘻,好?!苯獜T開心地跟了上去,但祁澤只感覺到了苦惱和無奈,但面上不顯,依舊平靜。
隨著兩人的離去,看熱鬧的人才逐漸散去。
許思衡和許幼宜此時正在城門口的一座茶樓里,臉上都是焦急的神色,直到從窗口處看見穿著一襲簇新的玄袍銀甲,身姿挺拔的人走來,才有了一絲欣喜。
“祁三公子?!痹S幼宜看著城門口的清冷男子,聲音歡喜道。說著,就跑下了茶樓。
“哎,幼宜?!痹S思衡看著許幼宜跑下樓,連忙喊道。
城門前人山人海,各個茶樓酒肆窗口處都圍滿了人,都是來歡送各位戰(zhàn)士出兵迎戰(zhàn)的老百姓。
一襲玄袍銀甲的男子英姿颯爽,行云流水般的優(yōu)雅動作騎上了馬。
許思衡看著遠(yuǎn)處的人,心中一陣失落難過。他最終還是要上戰(zhàn)場,而他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此歡送。如果他變得強(qiáng)一點,身居高位,他是不是就不用上戰(zhàn)場了?
到時,他就能保護(hù)他了。
祁澤平靜地掃視過身后的老百姓們,就準(zhǔn)備調(diào)轉(zhuǎn)馬頭離去,此時卻響起了少女嬌俏焦急的聲音,其中還帶著一絲輕喘。
“祁三公子,請等一等?!?p> 祁澤看著跑來的許幼宜,有些驚訝,“幼宜,有什么事嗎?”
但少女俏臉一紅,輕微低頭,“也沒什么事,只是想問你一句話?!?p> “什么話?”
少女羞紅著臉,說話囁囁嚅嚅,“我……只是想問……我……”
此時從城門方向跑來的姜廡急忙說道:“韶儀,城門開了,我們該走了。”
祁澤看了看大開的城門,就微低下頭對少女說道:“幼宜,有什么事我們回來再說吧,我先走了?!?p> 說完,就騎著馬飛快離去,只留下滿臉失望的少女。
少女看著男子挺拔的背影,終于說出了自己想要問出的話。
“我只是想問等你勝利歸來,能否十里紅妝,三書六禮地來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