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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傾韶儀

第兩百章 求助

鳳傾韶儀 莫追莫問 5189 2021-07-25 18:00:00

  在祁府,祁聞把祁成帶回去,就與祁琛一起對祁成進行了勸導。說要以大局為重,如今還不能與王家鬧翻臉。

  但祁成這次格外執(zhí)拗,一定要為祁哲討回公道。今天被祁聞帶了回來,等明天就接著去,王家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復(fù),他就一直去。

  面對著這位平時一直言聽計從,對他馬首是瞻的二弟,祁聞一時竟也是沒了辦法。祁琛還想著再勸幾句,就被永寧公主的丫鬟給叫了過去。沒辦法,即使心里厭煩,但面子上不能展現(xiàn)半分,只好過去。

  一時間,祁成竟是沒有人能勸住,心中打定主意要去找王家的茬。同時,關(guān)于王家的東西也全都被祁成給扔回了王家,其中包括王家的仆從丫鬟,也包括王榮欣的嫁妝。

  王榮欣把祁哲害成這樣,祁成心中十分怨恨,當然也不想承認王榮欣這個兒媳。這次祁成把王榮欣的嫁妝扔回王家,意思就是不再承認王榮欣這個兒媳。但王榮欣知道一些消息,不能殺人滅口,更不能放回王家,所以只能把嫁妝給扔回去。

  祁家家大業(yè)大,還真不差王榮欣這一點嫁妝,也不稀罕著要。

  趙氏也被祁琛給勸了下來,說殺掉王榮欣也不能讓祁哲恢復(fù),如今祁哲癱在床上動彈不得,正是需要人伺候的時候,還不如好好照顧祁哲,也許就能恢復(fù)過來了。

  祁琛最會利用人心,當然也包括這一次。知道趙氏心疼祁哲這個兒子,就拿祁哲當理由讓趙氏消停下來。

  趙氏聞言也只能歇下殺死王榮欣的心思,哭哭啼啼地點了點頭,整日守在祁哲的床邊悉心照顧。

  祁家因為祁哲的事情亂成一鍋粥,同時在一個隱蔽陰暗的木屋中,一名明艷女子正冷得渾身發(fā)抖,蜷起身子瑟縮在柴火堆上,唇色因為這微寒的天氣和潮濕陰冷的環(huán)境而凍得泛白,面色更顯灰暗,眼睛無神地看著這木屋中唯一的窗戶。

  這窗戶位置偏低,是外面的人給女子送食物的唯一通道。

  經(jīng)過這次突然降臨的事故,明艷女子漂亮白皙的面龐也顯得十分憔悴滄桑,蓬頭垢面,好像猛然間老了十歲。

  但女子沒有注意到這些,只是心中害怕地用雙臂抱著自己,眼睛時不時地看著窗戶,期盼著能有人來救她。

  因為木屋的位置十分偏僻,竟是四周無人,只有冷風吹過樹葉而發(fā)出“嘩啦嘩啦”的聲音,就沒有其他聲音了,寂靜地可怕。

  王榮欣看著外面空無一人,心底更是害怕。沒想到只是一時氣急,竟讓她刺傷了祁哲。當時祁哲的后腦碰到了床柱上,那后腦上凝結(jié)的暗紅色血跡她看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道祁哲的傷勢如何。

  如果祁哲死了,她就要變成寡婦了。雖然她不喜歡祁哲,但這不代表著她喜歡當寡婦。

  刺傷祁哲后,她心中是有害怕,害怕祁家從此不會放過她,但心中竟還有隱隱的興奮和高興。祁哲終于閉嘴了,她終于不用再看見他了。

  之前她向祁哲抱怨永寧公主的事,祁哲都愛理不理的,根本就沒把她這個妻子放在眼里。既然如此,她為何要把祁哲放在眼里?他受傷了也好,這次就算是還回來了。

  她不用再受到永寧公主的嘲諷,李氏和趙氏的嘮叨,不用再見到祁家眾人的冷眼與無視,她也算是解放了。

  眾人都以為王榮欣會后悔,但只有王榮欣自己感到了高興,從心底里感覺到了輕松。雖然只有一點點,連王榮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不為人知的情緒,但終于逃脫了,在祁家的日子真不算是日子。

  但這被關(guān)起來的地方冷得刺骨,連個棉被都沒有,王榮欣也有些堅持不住了,只期盼著王家的人過來把她接走,但一直都沒有動靜。

  雖然祁琛把她關(guān)起來了,但她好歹是王家的嫡小姐,祁琛根本不敢殺她,要不然早就動手了,所以她還是很有希望等到王家人的。

  想到此,王榮欣就不由笑出聲,正在心中充滿希望之時,就看到窗戶上放了一盤冷的都餿掉的飯菜,隱隱還有刺鼻難聞的氣味,一看就是剩了好幾天的。同時還有一個趾高氣揚的聲音從窗外傳來,對方長相清秀,面上譏諷之意顯現(xiàn)。

  “喲,都被囚禁起來了,還有心情笑出來啊?!?p>  王榮欣看著窗外令人厭惡的祁府丫鬟,面上笑容逐漸消散。像這種冷眼旁觀,總是在譏諷挖苦別人的丫鬟王榮欣見過很多。準確地說,祁府里的丫鬟好像都是這樣的。

  只知道捧高踩低,當時她被永寧公主扇嘴的時候,她們都在暗地里嘲笑。如今她落魄到這種地步,自然更是不會放過嘲笑她的機會。

  對于祁家的丫鬟,王榮欣那是一點好感都沒有,所以便撇過臉,用著不屑的語氣問道:“連翹呢?讓她來伺候本少夫人,不用你來伺候?!?p>  清秀丫鬟嘲諷一笑,“連翹?你說的可是你的陪嫁丫鬟?王家的丫鬟?”

  王榮欣聞言心中有些奇怪,怎么這么問?但還是擺出一個少夫人架子抬起下巴應(yīng)道:“對,本少夫人要連翹來伺候,不用你們祁家的丫鬟?!?p>  “呵?!鼻逍阊诀咦I諷一笑,面上譏嘲之意更顯,“連翹啊,被二老爺送回王家了,二少夫人怕是見不到了。”

  送回王家了?王榮欣有些呆怔地看向窗外的丫鬟,她還在祁家呢,怎么祁成把她的丫鬟給送回去了?

  看到王榮欣終于肯扭正臉看她,清秀丫鬟眼中譏諷之意更甚,“不只是你的丫鬟,還有你的嫁妝也被送回王家了?!?p>  嫁妝?王榮欣更是一怔,怎么嫁妝也送回去了?祁成這是不打算承認自己這個兒媳了?哪有兒媳還在夫家,就把嫁妝給送回娘家的道理?

  正在王榮欣震驚憤懣之時,就聽到那清秀丫鬟刺耳的聲音,“所以你不再是祁家的二少夫人了,連二老爺都不要你這個兒媳,我們祁家為何要養(yǎng)一個外人?有你一口吃的,已經(jīng)是祁家對你的厚待了。”說著,便把窗臺板上的飯菜往里推了推,“快些吃吧,你把二少爺害成那個樣子,二老爺如今正在氣頭上,等過些日子,估計你連吃的都沒有?!?p>  王榮欣無視清秀丫鬟的嘲諷語氣與動作,只是直盯著丫鬟愣愣問道:“你說的是什么意思?祁成正在氣頭上?祁哲被我害成什么樣子了?”

  她只是刺傷了祁哲,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才對。但祁成正在氣頭上,聽丫鬟的語氣好像祁哲傷得還挺重,難道是因為那個后腦傷?

  王榮欣不由疑惑,丫鬟也給出了答案。

  “你還不知道二少爺因為你而變成癱子的事嗎?因為這件事,二老爺已經(jīng)向王家討說法去了,連太醫(yī)都說二少爺能恢復(fù)的可能性很小。你現(xiàn)在嫌棄我端來的飯菜,我告訴你,之后你想吃我都不一定給你端?!鼻逍阊诀咭詾橥鯓s欣害怕了,就更是翻了個白眼嘲諷說道。

  王榮欣雙手撐地,低下頭呆愣地看著地面,好像想把地面看穿才肯罷休一般。

  祁哲變成癱子了?已經(jīng)治不好了?連太醫(yī)都這么說,估計真的治不好了。想不到祁哲竟變成了一個癱子,這也……太好笑了。

  看他之后還怎么去倚君樓,還怎么去找翠玉玩樂。竟敢說她配不上晉王,雖說晉王確實沒有記住她,但他也不能這般嘲諷她。只能說他活該,活該他一輩子只能癱在床上。

  柴火堆上面容滄桑的女子好像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雙肩顫抖,胸腔不停起伏著,好似在憋笑。

  突然,女子抬起頭瘋狂大笑,似是忍了許久而最后抑制不住地爆發(fā)。

  “祁哲變成癱子了,變成癱子好啊,這樣他就去不成倚君樓了。趙氏想讓他在家里歇息幾天,這不,可以永遠歇在家里了,何止是幾天?下半生都能在家里了。想必趙氏正開心著呢,她的寶貝兒子可以不用去翰林院受苦了,在家里永遠陪著她,這多好啊。哈哈哈——,這也太好笑了?!?p>  女子飽經(jīng)風霜的憔悴面容因為大笑而變得扭曲,也不知是笑累了流的汗,還是笑得流淚了,臉上蒙上了一層水珠,正順著下頜落在地上。遠遠看去,竟是十分瘆人,直像是一個瘋子。

  窗外的丫鬟看到這一幕也被嚇傻了,往后退了幾步,帶著驚恐的眼睛來回看著正在瘋狂大笑的女子,憋了半天說了句“真是個瘋女人,丈夫都變成癱子了,還能笑得這么開心?!痹捄?,便匆匆離去了。

  屋子里的女子還在捂住肚子不停大笑,好像沒有盡頭。

  對,她是瘋了,她瘋了才會嫁到祁家,嫁到這個沒有人性的祁家。祁家里到底是有多少腌臜事,祁琛都能心狠地毀了自己的妻子,不要孩子。對于永寧公主打罵她,祁家眾人永遠只是冷嘲熱諷,冷眼旁觀,仿佛已經(jīng)司空見慣。

  祁哲變成癱子,只能說是報應(yīng)啊。她僅僅是一個刺傷,就能讓祁哲撞到床柱上,這么好運的事兒,能不是報應(yīng)嗎?

  現(xiàn)在祁成已經(jīng)去王家討說法了,那王庸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是她刺傷了祁哲。她是他的親女兒,王庸一定會來接她回去的。

  連嫁妝都送回去了,那她就不是祁家人了。不久后,王庸就會來接她了,她一定要好好等著。

  柴火堆上的女子掙扎著站起身,拿起窗臺板上那餿掉的飯菜毫不猶豫一口吃下。

  要吃飯才行啊,如果餓死了,父親還怎么接她回去?她一定能等到王家人接她回去。

  王榮欣心中堅信王庸能接她回去,殊不知王庸早就把她忘到腦后了。甚至還在祁成來搗亂時,說出讓王榮欣償還。既然是王榮欣把祁哲刺傷的,那就讓王榮欣來還這個債,不能牽扯到王文昌身上。

  祁成聽到這番話,也震驚地看了一會兒王庸,沒想到為了保住王文昌這個獨苗,王庸竟然可以不要王榮欣這個女兒,雖說王家確實不缺女兒,但這般毫不猶豫說出來,還是讓人不由心寒。

  對于祁家送回來的仆從丫鬟和嫁妝,王庸更是一眼未看,直接讓管家下去安排了。女子的嫁妝被送回娘家,這代表著什么王庸心中十分清楚。

  既然嫁妝都送回來了,為何人沒有送回來?王榮欣在祁家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v然心中已有猜測,但王庸依然沒有放在心上。

  明知道王榮欣會過得不好,甚至會有生命之憂,而連翹是最了解王榮欣現(xiàn)況的人,但王庸從未向連翹問起過王榮欣的情況,只是忙于祁成來王家搗亂的事。

  這幾天祁成每天都來搗亂,王庸也被這事兒鬧得心力交瘁,無暇顧及官員補缺的事了。每天王庸都準時守在大門前防止祁成直接闖進去,連王家附近的老百姓都準時到點到王家門前來看這場好戲。

  一群人嗑著瓜子,說著閑話,百無聊賴地看著大門前的兩人拉拉扯扯,最后再被祁聞勸開,拉著祁成就走。

  雖然祁成被祁聞給拉走了,但王庸還是累的靠在身后的柱子上,身體癱軟,喘著粗氣。

  祁成把王家陪嫁的丫鬟和王榮欣的嫁妝全都送回了王家,由此可見,祁家與王家是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了。但王庸還是想靠著祁家這棵大樹,畢竟祁家作為老牌世家,根基深厚,還不能輕易放棄。

  但祁成顯然不會再與王家言好,王庸自己沒辦法,但不代表別人沒有。只要有一個位高權(quán)重的人出現(xiàn)勸和,祁成肯定也愿意賣一個面子,到時兩家還能像之前那樣。

  關(guān)于這個人選,王庸一下子就想到了赫連皓。原本王庸還想找慕容晟出面,但慕容晟不是愛管閑事的人,而且近期與晉王的斗爭愈發(fā)激烈,慕容晟也沒有這個時間,但赫連皓有。

  王文昌不舉還是因為赫連皓,所以這位西魏太子還欠著王家一個解釋,找他出面也理所當然。

  所以王庸經(jīng)過思慮后,決定厚著臉皮去找赫連皓。畢竟祁成每天過來鬧事,他也吃不消啊,這樣長久下去,根本不是辦法。

  在南楚館舍中,一位中年男子正跪在地上,頭深深低下,想要企求前方正坐在主座上的健朗男子出面幫助。

  坐在高座上的赫連皓眼睛帶著絲絲輕蔑地看著表面上看似十分恭敬的中年男子,輕笑嗤道:“王庸,你還真是厚臉皮啊。本宮是把人給弄錯了,但本宮不是給王家賠禮了嗎?你王庸現(xiàn)在來找本宮作甚?你們王家與祁家鬧出矛盾關(guān)本宮什么事?”

  看赫連皓不留情面地一語戳破,王庸瞬時有些尷尬。這件事說白了就是祁家與王家鬧出的矛盾,還真不關(guān)赫連皓的事。

  雖說赫連皓野心頗大,不知收斂,但不代表他是個傻子,誰來找他辦事他都會答應(yīng),還笑呵呵地上前提供幫助。他好歹是個西魏太子,哪會是那么容易就被說動的?

  可惜王庸就是個厚臉皮,明知不關(guān)赫連皓的事,也抓著赫連皓與王文昌的事情不放。

  “但文昌是因太子而身體抱恙,至今都沒有好轉(zhuǎn)。如今祁家二老爺已經(jīng)多次到王家鬧事,微臣也是因此夜不能寐,還請西魏太子能出手相助。有了西魏太子出面,微臣相信祁家定不敢再來鬧事?!蓖跤构蛟诘厣瞎ЧЬ淳葱写蠖Y道。

  聽到王庸說著恭維他的話,赫連皓也不由心情大好,“話雖如此,但本宮為何要幫你們王家?幫你們王家對本宮又有何好處?”

  好處?王庸思考半晌后,咽了一下口水抬頭艱難道:“如果太子能幫助王家,那之后太子再想除掉祁澤時,王家定會竭盡全力,這一次定不會再出現(xiàn)紕漏?!?p>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卻讓主座上的健朗男子瞬間變了臉色,眸中滿是恨意,不再有之前那旖旎的想法。

  赫連皓立刻站起身,快速走到王庸面前,蹲下身一把扯住王庸的衣襟,緊盯著王庸的眼睛,恨得咬牙切齒道:“在本宮面前,不允許再提起他。竟敢戲弄本宮,本宮定要他萬劫不復(fù)?!?p>  之前赫連皓除掉祁澤僅僅是因為慕容晟的吩咐而已,當時他還滿不在乎,一個朝臣他難道還應(yīng)付不過來嗎?

  誰知竟然讓他當眾出丑,差點就讓全定京城的人知曉此事。原本還想著等得到祁澤后,他就挑一個輕松一點的死法,如今他只想讓祁澤死,而且是痛苦地折磨致死。

  如此,才能消他心頭之恨。怪不得慕容晟這么想讓祁澤死,祁澤這個人就是這么招人恨。

  看赫連皓反應(yīng)如此之大,倒是讓王庸一時怔愣,半晌后賠笑道:“西魏太子冷靜,祁澤向來狡猾,讓他逃脫也在情理之中。雖這次逃過了,但下次一定逃不過,我們還有機會?!?p>  但赫連皓的臉色并未因此好轉(zhuǎn),依然陰沉冰冷,看著面前陰鶩的雙眸,王庸決定說些開心的事以緩和赫連皓的情緒。

  “西魏太子何必因一個祁澤而生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值得了。微臣聽說前些日子是太子的新婚大喜,當時微臣還在忙政務(wù),沒有及時賀喜。不如趁這機會微臣好好地給太子慶賀一番,微臣在此賀喜太子殿下新婚大喜,娶得襄城公主這等絕世美人為妻?!?p>  誰知赫連皓的面色更加陰戾,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王庸,聲音厭惡陰狠。

  “你別在本宮面前提起那個賤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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