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晚膳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
別嬰剛坐好,就見古伊又來了。
“聽說別姑娘下午去逛街了,怎么不讓王府準(zhǔn)備馬車呢?”古伊坐下,疑惑地問。
別嬰撐著下巴:“王爺,別嬰不過是府上的一個謀士罷了,連貢獻都沒有,怎么好意思用王府的東西?!?p> 古伊看著她,滿臉不贊同:“別姑娘這話就錯了,王府為謀士提供便利有什么不對呢,以后還要共事,別姑娘這樣客氣是不把我們當(dāng)自己人嗎?”
別嬰微微低頭:“王爺,別嬰……別嬰受之有愧?!?p> 古伊嘆了一口氣:“你啊,來了王府就是王府的人了,哪有什么愧不愧。”
別嬰十指糾纏著,看起來十分糾結(jié):“王爺,別嬰知道了?!?p> 古伊滿意了:“這才對嘛!”
話說完了,古伊這次來的目的也基本上達到了,終于可以吃飯了。
別嬰松了一口氣,她走了好幾個時辰,實在是餓得不行了。
大概是她略顯匆忙焦急的吃飯速度驚訝到了古伊,古伊沒有再試圖給她夾什么奇奇怪怪的菜,反而時不時看一眼她。
別嬰有些奇怪:“王爺為什么一直看別嬰?”
古伊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移開目光:“別姑娘還是注意點形象比較好?!?p> 別嬰放下筷子,笑道:“要什么形象呢?別嬰就是一個粗人。”
古伊皺著眉,眼神卻是溫柔的:“別姑娘,現(xiàn)在的人大多都只關(guān)注外在形象,別姑娘這樣不注意自己的形象,恐怕會被他人恥笑。女孩子用飯別那么……”
古伊找了一下形容詞,道:“別那么粗獷?!?p> 別嬰搜尋著想吃的菜,眼神一錯不錯:“王爺錯了,別嬰只是一介小小謀士,平時大概也接觸不了多少人,注意形象給誰看呢?”
她瞇著眼:“人餓極了的時候,怎么還會注意形象呢?”
古伊無可奈何地嘆氣:“王府里的人是不介意,可是要是出了王府,別姑娘還是注意一點比較好?!?p> 古伊在這個話題上已經(jīng)糾纏了很久了,別嬰只想安安靜靜吃個飯,于是便點了頭:“別嬰會注意的,絕不給王府丟臉。”
古伊憋了一會兒,在別嬰已經(jīng)吃了好幾口菜之后才說:“也不是說給王府丟臉,你……得顧及自己的形象?!?p> 別嬰連連點頭:“是的是的,別嬰會注意的?!?p> 古伊覺得她是在敷衍自己,但現(xiàn)在他還沒有掌握別嬰的弱點,甚至還不了解她,自然沒有辦法去拿捏她,讓她順著自己來。
古伊有點不高興,他覺得自己作為大召王爺?shù)耐?yán)被挑釁了。
然而別嬰壓根不管他。
法則者不帶怕的。
吃完飯,古伊延續(xù)了中午的做法,他問:“別姑娘,本王聽李管家說你帶回來一個小姑娘?”
別嬰點頭:“我下午去西街,看到她賣身葬父,有些不忍,就把她買回來了,好歹能幫助一點?!?p> 古伊敲了敲桌子:“別姑娘……哪來那么多錢?”
他說完,急忙補充道:“本王不是要盤問你,只是之前感覺別姑娘應(yīng)該是沒有多少錢的,幫她葬父似乎……花費不少?別姑娘自己的錢夠嗎?”
他敲桌子的頻率高了點:“本王不是看不起別姑娘,只是……”
古伊有意停下,留給別嬰豐富的想象空間。
但別嬰走累了,不想動那個腦子去想,于是直接道:“王爺,別嬰手中還有些碎玉墜子,要用錢的話就當(dāng)了或者直接抵了,平時用著倒也還夠?!?p> 古伊來問題了:“按別姑娘的說法,家里似乎略有薄產(chǎn)?”
別嬰看著他笑,搖了搖頭:“王爺可是說笑了,別嬰只是運氣好幫了個富家小姐,那家人給了點玉墜子罷了,算不上略有薄產(chǎn)?!?p> 她又斂了笑,低下頭,迅速變臉:“別嬰……別嬰自出生就沒見過自己的父母,一個人摸爬滾打著長大,要是家里有些薄產(chǎn),又怎會出來拋頭露面?”
“現(xiàn)在家里有點閑錢的人家,哪個不是讓女兒學(xué)些琴棋書畫?至少管賬女紅也是學(xué)過的??墒莿e嬰?yún)s什么都不會,只能靠老天爺賞的這點手藝吃飯……”別嬰屈起一根手指蹭了蹭眼角,“也幸好老天不薄?!?p> 別嬰低著頭,從古伊的角度看,她仿佛又小了一些。
古伊倒了一杯茶推過去:“別姑娘,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p> 別嬰抬起頭:“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p> 別嬰喝了一口茶,品都不帶品一下,只純粹解渴。她接著說:“別嬰來京城之前就聽說了王爺?shù)臑槿?,?dāng)時就覺得伊王府一定是個好去處,一定要來京城投奔王爺?!?p> 她頓了頓,換上了星星眼:“王爺,別嬰的決定果然沒有錯!”
古伊也是一副感動的模樣:“別姑娘能如此信任本王,是本王的福氣!”
二人相對而視,空氣里都冒著星星。
兩個人都滿意得不得了。
這時,門忽然開了,大花走了進來,急匆匆的,又忽然停下。
“小姐……”
別嬰看向她:“嗯?什么事?”
古伊也看著她,好奇這個侍女怎么這么不懂規(guī)矩。
大花支支吾吾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磨蹭了許久才說:“小姐,小姐在屋子里太久了,大花還以為小姐出什么事了,急忙進來看看,沒想到是大花弄錯了?!?p> 她眼珠子一轉(zhuǎn),學(xué)者空荷空桃的樣子跪下:“請小姐責(zé)罰?!?p> 別嬰笑了笑:“大花也是一片好心,我怎么會責(zé)罰你呢?快快起來?!?p> 大花卻不起來,她跪在地上,微微低頭,露出脆弱的脖頸:“大花之前就做錯了事,小姐饒了大花一次,這次大花又做錯了,一定是要被罰的!”
古伊點了點桌面,笑著看了一眼別嬰:“別姑娘,她就是你從外邊帶回來的?”
別嬰點頭:“是她沒錯?!?p> 古伊親自上前扶起大花:“大花,本王是知道別姑娘的,她怎么會是因為這個就責(zé)罰你的人呢?你還是起來吧,地上涼,別傷了身子?!?p> 別嬰也道:“你快起來吧,你擔(dān)心我,我高興還來不及,怎么會責(zé)罰你呢?快起來吧。”
大花就著古伊的手站起來,感激地看著古伊:“多謝王爺。”
說完,她又惶恐起來:“王爺……王爺?你是王爺嗎?”
白日誤我
三個戲精在一起,誰會被誰的表演騙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