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孤本想掙扎一下,然而??谝呀?jīng)夸下了,不好反悔,只能咬牙接受懲罰。
別嬰歪坐在椅子上,斜斜地靠著,看著允孤的表情。
允孤看見了,臉上有了笑容:“姐姐,允孤會好好做的。”
他轉(zhuǎn)身出去。
別嬰笑了一聲,叫來空荷空桃:“今天晚上你們記得安排人去盯著他,每次人多一點,多輪幾次?!?p> 兩人答應(yīng)了就出去了,別嬰一個人坐在屋子里,細(xì)想今天的事情。
瘟疫,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別嬰不理解這個世界人們的腦回路,瘟疫這么嚴(yán)重,這么多次以來都沒總結(jié)出什么可行的經(jīng)驗嗎?
真不知道這些統(tǒng)治者們把百姓們當(dāng)成什么。
這時,蔣茗突然從窗子上翻了進(jìn)來:“別嬰?!?p> 別嬰回頭看她:“你怎么來了?”
蔣茗坐在桌前,一點都沒有客套,直接道:“冠州瘟疫你知道了嗎?”
蔣茗松了一口氣:“那我就不多說了,你知道瘟疫怎么治嗎?”
見別嬰點頭,蔣茗立刻站了起來:“那你快告訴我!”
把下午寫的東西拿給蔣茗:“這是我能想到的東西了,你看看。”
蔣茗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內(nèi)容不多,一會兒就看完了。
她稍稍安心:“你能確定這個有用吧?”
別嬰點頭。
蔣茗松了一口氣,然而瞬間又提了起來:“你怎么知道這個有用?你這方法之前用過嗎?”
別嬰看著蔣茗,緩緩點頭:“這個方法之前有很多人用過的,效果很不錯?!?p> 但這個世界里并沒有這種方法存在過。
蔣茗直視著別嬰的眼:“那你說說,之前哪個地方的瘟疫用過這個方法?”
別嬰只是看著她,臉上沒有了慣常的笑容:“這里沒有人用過?!?p> 蔣茗冷笑,把那張紙拍在桌子上:“那你為什么說這方法之前用過?”
別嬰看著她,為這個世界感到悲哀:“你也看過了,這難道不是好方法嗎?”
蔣茗只是道:“我怎么知道它好不好,你不告訴我在哪里用過,有何居心?”
她道:“無論是什么恩怨,別嬰,你記住了,百姓是無辜的?!?p> 百姓是無辜的,為什么不敢在疫情剛爆發(fā)的時候說出來呢?
現(xiàn)在假惺惺的又是為了什么?
別嬰不想深究里面的情非得已。
于是她只是說:“這是現(xiàn)在最有效的方法,你大可嘗試一下,能救多少人就救了多少人,不是嗎?”
蔣茗不再那么盛氣凌人,她坐下來,彎了脊背:“你知道嗎?我之前就知道瘟疫爆發(fā)了。”
別嬰看著她,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但是我沒告訴皇帝,沒告訴任何有能力去賑災(zāi)的人?!?p> 蔣茗低沉著聲音:“我后悔了。嚴(yán)川告訴我我們也要保命,可是百姓何其無辜!”
蔣茗看著那張紙,繼續(xù)道:“你知道嗎?除了你,沒人知道我來問你瘟疫怎么辦,我不敢告訴別人,我怕了。”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聲音依舊低沉:“我怕了,我的女兒去了,我怕了,我必須得好好活著給她報仇?!?p> 別嬰看她,蔣茗是一本書的女主,就算書怎么被修改和隱藏,男女主和大反派是絕對不會變的。
所以,書中那么殺伐果斷智謀過人的蔣茗,也會怕嗎?
“我是真的怕,我怕我也得去賑災(zāi),我怕我不能活著回來?!?p> “所以我只敢悄悄地來,悄悄地把東西給需要的人?!?p> 蔣茗喝光了那盞茶,聲音卻更加嘶?。骸拔遗履氵@東西沒有別人用過,不知好賴,反而害了人。”
別嬰道:“不會的,只要嚴(yán)格按這張紙上的來,就不會害死無辜的人,更多的人會活下來?!?p> 蔣茗苦笑:“有一年雪災(zāi),朝廷賑災(zāi)的銀子三百萬兩,你知道最后那些災(zāi)民一共得到多少嗎?”
她不等別嬰去猜,直接道:“三十萬兩?!?p> 三十萬兩銀子能干個什么呢?
“皇帝派人重新劃分田地,有幾個人嚴(yán)格執(zhí)行呢?”
蔣茗站了起來,晃晃悠悠地走了兩步,背著手,不讓別嬰看到她的表情:“你也說了,要嚴(yán)格執(zhí)行,可是我只看到了不嚴(yán)格執(zhí)行之后的哀鴻遍野?!?p> 蔣茗輕聲問:“別嬰,你想一想,誰能嚴(yán)格執(zhí)行呢?你的親人朋友求著你放過他們,你的左鄰右舍哭著保證不會被感染,你能怎么辦呢?”
蔣茗終于轉(zhuǎn)了過來:“大召沒有那個本事嚴(yán)格執(zhí)行。”
別嬰一直沉默著,她不知道再該怎么辦了。
怪不得史書上整整一篇都是“殺”。
原來那一本書寫的不是歷史,而是這個時代的無能為力。
“古伊不是要去賑災(zāi)嗎?他是王爺,可以做到的?!眲e嬰用不確定的語氣說著肯定的話語。
可是她竟然也知道,不會的,古伊不會做到的。
蔣茗冷笑著:“別嬰啊別嬰,你可太天真了,古伊怎么會做到呢?他不會的,他只會屠城?!?p> 別嬰沉默了。
什么都不靠譜。
那還怎么辦呢?
蔣茗忽然道:“別姑娘,你既然有那個能力,為什么不用起來呢?”
“用你的能力,裝作神靈顯靈,讓他們畏懼,從而執(zhí)行命令,然后活命?!?p> “你讓我?guī)凸乓???p> 蔣茗點頭:“在這些生死大義面前,個人的小恩怨不算什么。古伊什么時候都可以死。”
別嬰笑了笑,她沒說自己能力有限。
在這樣的背景下,蔣茗說的竟然是最好的方法。
真不知道允孤這個法則者到底是干什么的,把好好一個世界搞得就跟沒開化一樣。
兩個人商量好了細(xì)節(jié),別嬰就重新抄了一份解決瘟疫的方法,準(zhǔn)備把這個交給古伊,然后按蔣茗說的做。
出了院子,別嬰就看見允孤?lián)刈幽莾鹤?,沿途有不少濕潤的痕跡,明顯沒少灑。
看見別嬰出來,允孤委屈地嘟嘴:“姐姐,允孤知道錯了,可不可以不擔(dān)水了?”
別嬰看見他,氣不打一處來:“繼續(xù)!”
她轉(zhuǎn)身走了兩步,又想起他的身份來,停下,道:“你就在這兒擔(dān)水,等我回來再說?!?p> 允孤肉眼可見地興奮起來,看著別嬰走遠(yuǎn):“好的,姐姐!”
白日誤我
別嬰和允孤都是不吃虧的人,現(xiàn)在受委屈了,以后一定會討回來,無論對方是誰,所以會有很多互坑日常和火葬場。嘿嘿,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