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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想重生啊!

第四十九章:就是個屁,也有《質(zhì)檢報告》

我真的想重生??! 囗十力人 4169 2021-02-20 08:31:41

  方舜向正在卸貨的工人喊了聲“停一下!”。

  接著又命令他們把材料裝回到車上,工人們無奈地忙碌著時,他見羅逸不急不緩地大步走來。

  但是,當(dāng)他走近時,方舜嚇了一跳,蹬蹬連退兩步。

  因為羅逸手里提了一塊磚頭。

  “你、你要干嘛?”他見羅逸拿磚的手揚了起來,而且是對著他的腦袋。

  方舜趕快抱了頭,偏著身子。

  磚頭在他上方掠過后,被羅逸塞到了130的右后車輪上,并且,他還俯下身使勁往車輪內(nèi)側(cè)懟了懟,這才站起身來,拍拍手說:

  “這下面土松,我怕車輪往后一錯陷進去?!?p>  方舜這才松了口氣,回了下神,沖羅逸呵斥道:“誰讓你擅自卸貨的?這是誰給你的權(quán)利?”

  先是對往車上搬回貨物的工人喊了聲停,羅逸淡定自若地轉(zhuǎn)向方舜:“說吧,你要什么手續(xù)?”

  “你有什么手續(xù)?”方舜臉上帶了絲諷笑。

  “小金,”

  羅逸向柳老板的一個體己工人招了下手。“把出廠證明、合格證、材料檢測報告都拿出來,讓方監(jiān)過過目?!?p>  看著四指厚的文件遞了過來,方舜接過時,手輕微地抖了一下。

  他沒想到,一個戶外廣告工程的材料驗收文件,竟然比蓋樓的都要完善。他瞭了一眼笑吟吟的羅逸,心道,這特么真的是一個高中畢業(yè)生?

  就算由他爹羅漢國在后面出謀畫策,也不至于這么專業(yè)哦!

  方舜翻了一翻,對一些大料,比如大桶色漆、底漆、固化劑、稀料等挑不出什么毛病,畢竟都是家喻戶曉的名牌產(chǎn)品,比如樂化、齊魯、虹等。

  在這方面挑毛病等于是自找霉頭。

  但方舜還有別的辦法給羅逸下絆子。

  那就是從小料上著手,當(dāng)時,沒有任何作坊或是廠家在這些小產(chǎn)品上提供什么檢驗報告。

  比如,在街邊買土豆、紅薯,小攤小販會不會提供質(zhì)檢報告?

  于是,方舜把一沓文件稍翻了下就遞了回去,而后,瞥了眼地上的一捆毛刷,“這個有質(zhì)檢文件嗎?”

  這時,旁邊已是圍滿了人,白國興從群中竄出來,指著方舜喊道:

  “你有病啊,這玩意用得著嗎?充其量也就是掉個毛?!?p>  沒等方舜說話,匆匆趕過來的吳正德接話說:“掉毛事小,安全事大!”

  他俯身從毛刷捆里抽出一支,把刷頭朝上,“同學(xué)們施工的時候,這刷頭要是突然脫落,把人從腳手架上晃下來怎么辦?”

  白國興被堵了一下,啞口無言。

  “放屁!”李延水探出身子,指著吳正德的倒三角頭說,

  “這刷頭比你這玩意兒結(jié)實得多。還有,也不能是個屁都得用檢測報告吧?你特么還讓不讓我們干活了?”

  “就是??!”

  “這就是刁難人!”

  ……

  在學(xué)子們的群情激憤中,理虧的吳正德縮了下脖子,后退了一步。

  而方舜一聲斷喝壓下了喧嚷聲。

  “吵吵什么!我把話撂這里,沒有檢驗文件,任何材料都不能入場,一個屁一根毛都不行!”

  聽到這話,一直躲在人堆里的劉正東急了,沖了出來,大罵著:“方工,你他媽有病啊你!”

  一直按兵不動的羅逸把劉正東薅了過來,喝道:“正東,怎么和太君說話的!”

  接著低聲說:“行啦,別特么演了?!?p>  羅逸把怔了一下的劉正東推開,向同學(xué)們揮了下手,說:

  “甲方嚴格要求,也是對我們的幫助和促進。大家請支持和配合方監(jiān)的工作?!?p>  頓了一下后,他轉(zhuǎn)向小金,“把板刷質(zhì)檢報告拿來。”

  方舜和吳正德相對交換了一下眼神,一片愕然。

  這破刷子也會有檢驗報告?十多年的監(jiān)理生涯中,聞所未聞啊。

  翻著板刷上的檢測報告,方、吳兩人眼中一片霧水,那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就連鋼印及紅章也是英文字母。

  “我操,一個毛刷子也從外國進?”方舜咧著嘴問。

  “不行嗎?這不都是讓你逼的嗎?”

  “老實交待,從哪進的?”方舜冷笑著問。

  “新西蘭?!?p>  “哈哈哈……”

  方舜大笑了一通后,臉色驟然一變,喝道,“胡說,印章還是新鮮的!從新西蘭過來至少要十五天,況且還得報關(guān)什么的?!?p>  羅逸拂了下小背頭,笑了笑說:“還真特么瞞不住你。所以,我是空運來的。”

  “你就扯吧……”

  “方舜,你別血口噴人!”羅逸瞪了他一眼,“不信的話,你特么到新西蘭去查!”

  方舜喘了口粗氣,只好放過這捆板刷。他給吳正德使了個眼色,后者顫顫地向腳手架小跑過去,履行得安全員的職責(zé)來。

  方舜并不罷休,又對兩捆纜繩、十根八米長竹桿、卡紙、壁紙刀等等也索要起了檢驗文件。

  羅逸有備無患,從小金那里接過一摞文件,詳細英譯中給方監(jiān)聽。

  “看了吧,這繩子產(chǎn)自亞馬遜,是上好的亞麻制作的。聽說當(dāng)?shù)氐墨C人都用這個捆鱷魚。”

  羅逸接著講解:“這卡紙倒是國產(chǎn)的……產(chǎn)自美麗的大興安嶺?!?p>  方舜終于抓住了把柄!“哈哈,那為什么上面是阿拉伯文?”

  “方監(jiān)你傻逼嘛,懂什么啥叫出口轉(zhuǎn)內(nèi)銷?”

  “我操,你小子……”

  “那這竹子呢?”方舜心喜,認為終于抓到了把柄!雖然看不懂英文,但他發(fā)現(xiàn)這張報告和纜繩的如出一轍。

  羅逸暗中苦笑,百密一疏!

  但他隨即說:“當(dāng)然也是產(chǎn)自亞馬遜啦。本來亞馬遜不產(chǎn)竹子,之所以種上一片,是為了喂養(yǎng)‘玲玲’和‘興興’兩只大熊貓的。”

  對中美大熊貓外交,方舜并不陌生,但他隨即又尋到漏洞:“美國在北美,往南美種啥竹子?”

  “方監(jiān)你他媽笨死了。種在亞馬遜,總比從四川進竹子近便點吧?”

  “說得也是……”

  見方舜有點泄氣,羅逸卻正在興頭上,主動從箱子里取出一把嶄新的壁紙刀,“卡啦”一聲推出一段明光閃閃的刀片,在手中邊晃邊說:

  “方監(jiān)。這是江戶出產(chǎn)的,用的是小RB武士刀的工藝打造的壁紙刀片!”

  太陽下,刀刃閃著逼人的光芒,耀得方舜連忙躲閃。但刀刃卻緊跟著他不放,而且往下移去,直到頂在他褲襠上才頓住。

  “方監(jiān),你他媽再敢別扭我,我讓你人如其名,成為方太監(jiān)!”

  聽著羅逸低聲的,陰惻惻的威脅,方舜胯間抖擻,差點小便失禁。

  他訕笑著說:“小子,別鬧別鬧,竟特么敢威脅國家工作人員?!?p>  “你他媽給國家抹黑?!绷_逸收了刀子,哈哈笑著說。

  然后,他對同學(xué)及工人們喊道:“多謝領(lǐng)導(dǎo)網(wǎng)開一面,材料入場驗收通過了,大家該干嘛干嘛吧?!?p>  大家歡呼一聲,要各自行動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喊:“慢著!”

  羅逸望去,見是吳正德,他正抓著升降機上的一段支撐腿晃著。

  “這上面有銹蝕,違反安全規(guī)定,立即停工!”

  羅逸心里松了口氣,向劉正東投去一瞥。

  劉正東氣急敗壞地沖上前去,指著吳正德罵道“銹你媽蝕!你他媽臉上凈是皴也沒去死啊,還不是湊合著用?”

  方舜看出了其中的機關(guān),這個升降機他認得,正是城建委下屬公司的施工工具。之所以流落在此,明擺著和劉公子有關(guān)。

  如果從升降機上挑毛病,就等于打自己單位的嘴巴。

  于是向吳正德喝道:“老吳,你以后長點眼。這是鐵家伙,能一點兒都不生銹嗎?讓他們弄點防銹漆抹抹就行了。孩子們干個活也不容易?!?p>  如果不是重生而來,羅逸聽了這話就要感動了。

  這時,他聽到身后傳來拍掌聲,回頭一看,是王向炳,不遠處的路邊上,停著他有通達摩托標志的面包車。

  “方監(jiān)理這話說得對!”

  說著,王向炳上前鄭重地和方舜握了下手,“謝謝方監(jiān)對我工作的大力支持!”

  “不用謝,這是我份內(nèi)之職?!?p>  然后,王向炳向大家招了下手說:“同學(xué)們,辛苦了!”

  大家反應(yīng)冷淡,除了劉正東喊了聲“不辛苦”外,其余人要么別過身去,要么竊笑私語。

  怕冷了場羅逸忙接過話茬:“王老板,來視察工作了?剛睡醒是吧?”

  同學(xué)們發(fā)出一陣哄笑。

  羅逸沖大家搖搖手說:“去干活,都圍在這里干嘛,又不是看耍猴的?!?p>  大家笑哈哈地一哄而散,各忙各的了。

  王向炳則向大家喊著:“別跑啊,我給大家發(fā)點福利?!?p>  說話間,兩個穿橙色“通達制服”的年輕人小跑過來,一人抱著一個泡沫保溫盒,打開后,里面是冰鎮(zhèn)汽水。

  同學(xué)們雖然轉(zhuǎn)過身,邊抹額頭上的汗水邊巴巴地望著,但沒有一個人過來領(lǐng)“福利”。

  羅逸俯下身子,從里面抽出一瓶,用牙咬開瓶蓋,咕咚咚喝下去,頓了一會兒,打了個嗝。

  這才說:“沒毒,大家可以過來喝了?!?p>  “操!你這小子,憋不出好屁。”王向炳罵罵咧咧地把蹲著的羅逸給拽了起來,拉他到一個清靜的地方,找了個樹蔭攀談。

  出人意料地,王向炳竟然還戴了副金絲邊眼鏡,而且,鏡片有些異樣,羅逸伸手一摸,原來只是一個鏡框。

  “王哥,你這也太能裝逼了吧?”

  王和炳拂開羅逸的手,笑笑說:“怎么樣,顯得有點斯文吧?這要出去談個大業(yè)務(wù),我說是大學(xué)教授人家也信?!?p>  “哈哈,那你最好別張嘴,一開口就露怯?!绷_逸笑說著,后退一步,端詳了他一會兒,竟從他菱形黎黑臉上看出些“清癯”的味道,倒真像點帶有流氓氣息的文化人。

  “盯著我看嘛?怎么想給你哥換個嫂子?”

  “你省省吧?!绷_逸笑了笑,“說真的,過幾天,我?guī)闳グ驳率?,做一單大業(yè)務(wù),狠狠賺上一筆。”

  王向炳喵了下路兩旁長長的一溜廣告牌,笑謔著:“別給我挖坑哥就知足了,還特么大業(yè)務(wù)。”

  羅逸轉(zhuǎn)了個話題。

  “怎么樣,通達公司擴大經(jīng)營范圍的事辦得怎么樣了?”

  “還行?!蓖跸虮Σ[瞇地說,“背靠大樹好乘涼,驗資、資格審查以及經(jīng)營場地考察都很順利,不幾天就能拿本了?!?p>  “王哥,你也是明白人,心里得有點逼數(shù)。別忘了成就你的是誰。以后,別盡想著在我工地上下別子了!”

  “操,你想哪去了?你可別誤會你哥。方舜他們難為你,是因為你處事為人不行。”

  頓了頓,王向炳拍了下羅逸的肩膀,露出番正經(jīng)的模樣,“兄弟,穩(wěn)著點兒,太張狂了,到時候吃虧的是自己?!?p>  “滾吧你?!绷_逸推開他手,“你不就是想讓我逆來順受,讓你們這幫狗孫子捏吧著玩嘛?”

  王向炳冷笑了一聲后,又想說什么時,羅逸阻止了他:

  “行了,說一千道一萬,不如給你兄弟辦點實事。一會兒我給你個賬號,還有首期款申請單,明天上午10點之前,打我賬號上。”

  “行!這事包在哥身上?!?p>  王向炳答應(yīng)得痛快,倒在羅逸預(yù)測之中。他甚至想到,第二次40%的撥款,也不會有難度,怕就怕的尾款,最后的30%,會有些糾結(jié)。

  而王向炳的棋局,正在往侵吞尾款的方向擺布。特別令羅逸尷尬的是,在合同上,王向炳才是法定承包人,他的侵吞,在明面上是天經(jīng)地義。

  而羅逸的最終目標是,見招拆招,踢掉騎在頭上的承包商名號,把所有工程款收到自己碗里來,而且是合法合理。

  難度很大,但也不是不可為之。

  接下來,羅逸觀察到,進場驗收階段,王向炳及時趕到,是為了宣示對工程的控制權(quán),并著重確立自己的“承包商”地位。

  吳正德還帶來了一個膠片相機,除了啪啪啪向工地現(xiàn)場拍照,除做工程存檔外,還喚了王向炳、方舜一起拍合影。

  “喂、羅逸!”王向炳遠遠地招手。

  羅逸本以為是讓自己也參加拍照,但到了跟前時,卻聽王向炳說:“兄弟,你當(dāng)一次攝影師,給我們哥仨拍個照。”

  羅逸雖心里惱火,但礙于情面,還是拿過相機,深蹲在地上取景。

  三四分鐘過去了,見羅逸依然沒按快門,而王向炳覺得自己的臉繃得都要僵了,就喝罵著:

  “羅逸,還不快點,你想把我們曬成干尸??!”

  “別急……現(xiàn)在好了!”

  羅逸見空中的一群烏鴉終于飛了過來,就取了個仰角鏡頭,把天空和它們都納入了鏡頭。

  “茄子!”

  羅逸高喊著,嗯下了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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