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目標(biāo)是她
“給她開一間上房?!被纲愿佬《?p> 這客棧的小二是個典型的勢利眼。
他雖不識得滄元國三殿下長得是一副什么樣的面容,卻從桓冽的穿著打扮、迫人氣質(zhì)與出行陣仗這些方面,判定桓冽不是一般人。
小二故作為難姿態(tài),與桓冽示弱道:“這位爺,您若害小的壞了店里的規(guī)矩,掌柜可是不會予我好果子吃的。我家掌柜可不是個講情面的人...”
看桓冽拿出一錠金元寶,小二立馬笑逐顏開,飛快的將元寶攏入懷里,接著低頭哈腰殷勤的將貴客送上樓去。
黎琬對此見怪不怪。
在財神爺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一到晚上,黎琬腦瓜子里嗡嗡的。
那些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絮語聲,斷斷續(xù)續(xù)的在她耳邊響起,擾得她不得安寧。就好像有很多人同時在她耳邊說話,但他們的聲音重疊在一起,聽上去亂糟糟的。黎琬還聽不懂他們的語言,被折磨了整整一晚上,搞得她都快精神分裂了。
第二天,她一早起來。
蒙安被她憔悴的模樣嚇了一跳。
他瞅了一圈黎琬眼部周圍濃濃的黑色陰影,語帶關(guān)心詢問:“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黎琬有氣無力的擺了一下手,“不了。沒胃口?!?p> 她現(xiàn)在只想到外面去透口氣。
清晨,街上行人稀少。
薄薄的晨霧,好似一層朦朧輕紗,籠罩人間。
黎琬離開客棧不久,就被一人跟上。
她將那人引至死胡同,與對方正面相迎。
一見著了她的道,那人慌得一批。
“你不是商隊里的人?!崩桤_實沒有在桓冽的商隊中見過此人。她打量對方的行頭,一眼認(rèn)出對方的佩刀。“唐刀太清?你是【離恨天】的人?”
唐刀太清是【離恨天】暗殺組人員的標(biāo)配。
這個常識,還是昨日遭遇【離恨天】暗殺組襲擊后,黎琬從蒙安與褚青二人口中知曉的。
乍一聽到【太清】這個名字時,黎琬還吃了一驚。她那酷愛冷兵器的族兄,最得意的一樣收藏便是一把鋒利的唐刀——
巧了,也叫【太清】。
對方拔刀,殺意畢露。
黎琬略微一驚。
難道她才是【離恨天】暗殺組要除掉的目標(biāo)???
昨天那波殺手,也是沖著她來的???
那人手持長刀,冷冷而道:“矮奴,乖乖站在那里受死吧,小爺我會給你一個痛快!”
黎琬摸了摸冷颼颼的脖頸。
她不慌不忙、無畏無懼的樣子,更加激發(fā)對方的殺心。
他提著長刀,踩著弄滾滾的殺意,快速逼至黎琬面前。
他手起刀落時,眼前突然一晃,再定睛看去,那矮奴卻不見了身影。
黎琬旋身從他留下空檔的身側(cè)閃過,幾步來到他身后,手上拽著一條長長的褲帶。
對方伸手向后抓去,抓了個空的同時,陡然感覺腰間緊繃繃的。
他低頭一望,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腰竟被自己的褲腰帶勒住了。
刷刷刷!
褲腰帶如活蛇一般迅速纏住他的雙腿。
兩腿被迫捆綁,在收的越來越緊的褲腰帶中不得不并攏住。
中間不留一條縫隙。
黎琬單手一掙,以致那人失去重心像一根梆硬的木棍似的撲通一聲重重的栽倒地上。
哐!
他手上的長刀也掉落一邊。
趁他摔得七葷八素時,黎琬過去將他整個人五花大綁成了個大粽子。
轉(zhuǎn)而,她拾起那人手邊的長刀,刷刷揮舞了兩下。
她又仔細(xì)關(guān)那長刀,越發(fā)覺得這刀形似她族兄收藏的那把【太清】。
也只是形似而已。
這刀的品質(zhì)遠(yuǎn)遠(yuǎn)不及真正的【太清】。
黎琬將長刀收入刀鞘,繼而發(fā)現(xiàn)那人正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
“你倒是安靜?!崩桤M意他的反應(yīng)。
那人滿口驚異:“你到底是何人???”
黎琬問:“你老實回我,【離恨天】暗殺組的首領(lǐng),叫什么名字?”
那人重重哼了一聲,“那我如何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告訴你!”
看來這人就是暗殺組中的一個小角色,沒有權(quán)限得知高層機(jī)密。
黎琬又問:“那我怎么成為了你們暗殺組的目標(biāo)?我自認(rèn)為與【離恨天】往日無冤近日無仇?!?p> “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那人聲音憤怒而冰冷,隨即擺出一副壯士扼腕的模樣,視死如歸道,“我什么都不會說的!要殺要剮隨你,只求你給我個痛快!”
“毛?。 崩桤恐潕⑺Я似饋??!拔也粴⒛?。但你要取我性命,我不可能無動于衷?!?p> 所以,她要給他一點小小的教訓(xùn)。
那人跟著她跳到一條街口的牌坊下。
他不明白,“你到底要對我做什么!不殺我,你就放了我!”
“等著?!崩桤徒伊艘粭l繩子,將他整個人吊在了牌坊上。“高處的風(fēng)景怎么樣啊?!?p> 那人懸在牌坊下,胡亂掙扎。
他羞憤交加,恨恨警告:“矮奴!今日你辱我,來日我定叫你加倍償還!”
黎琬笑了一聲,“我這人可是記仇的很。下回你若再犯我手里,我就扒了你的褲子,將你吊在城門上,讓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都瞻仰瞻仰你的丑態(tài)。”
“你!”
黎琬轉(zhuǎn)了一下長刀。
“這刀我拿走了。就當(dāng)是你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吧?!?p> 看她帶著戰(zhàn)利品揚長而去,那人對著她的背影嚎叫不止。
“你給我回來!放我下去!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陣陣響音,驚的晨鳥四散。
黎琬的身影,在漸漸稀薄的晨霧中,越行越遠(yuǎn)。
忽的一陣風(fēng)迎面撲來,席卷著一張白紙黑字的告示,啪的一下不偏不倚打在她身上。
黎琬將那張告示從身上揭下,展開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張尋人的告示。
貼告示的,重金懸賞,要尋的人,正是黎琬。
上面有關(guān)于她的信息,除了她的名字,就是一副肖像。
“噗!”
看到那潦草的肖像,黎琬忍俊不禁。
尋她的人但凡舍得花點小錢雇個美工,也不至于將她畫的這般抽象。
而且,她的名字還被寫錯了。
李婉,是哪個?
耳邊忽然獵獵作響,她眼前的場景陡然變換。
晨霧彌漫的小街不見了!
變成了一片廢墟之景!
狂風(fēng)肆虐,黃沙漫天。
黎琬立在一片焦土之上,周圍殘垣斷壁,了無生氣。
仿若末世降臨!
她手上的告示險些被風(fēng)帶走。
告示竟還在?!
黎琬將告示拿到眼前,發(fā)現(xiàn)告示里的內(nèi)容也變了。
原本的內(nèi)容是懸賞尋人,卻變成了誅殺叛賊。
“慶豐六年,賊寇作亂...”
下一秒,景象再次變換。
廢墟焦土不見,狂風(fēng)黃沙不再。
黎琬發(fā)現(xiàn)自己還置身于那條小街上。
陽光普照,晨霧稀散。
黎琬手上的,還是那份尋人的告示。而非誅殺叛賊的懸賞。
一切,都恢復(fù)了正常。
什么情況?
莫不是她昨天沒睡好,從而出現(xiàn)了幻覺?
可是那一刻,未免也太過真實!
暈了暈了。
黎琬按著額頭,重心不穩(wěn),向后仰倒,卻不期然靠在一人身上。
她聞到了一股甘泉般清冽卻讓人安穩(wěn)的氣息。
是桓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