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你我?!蓖快`嬌腦子一片空白望著來人。
“你什么我什么,教養(yǎng)嬤嬤沒教你郡主禮儀嗎?”來的是身穿玄色官服的年輕女子。
什么?涂靈嬌更糊涂了。
“代替郡主出嫁是何等要緊之事,竟派了個傻丫頭來?!泵餍路鲱~低嘆。
代替?代替郡主出嫁?涂靈嬌腦子里飛速過了一遍知識點(diǎn),如若她猜想的不錯,應(yīng)該是春山城主后悔將愛女嫁來玄水城,便隨便找了個姑娘代替,那姑娘半道上反悔遁逃了,又讓她給誤打誤撞代替了。
“竟是個結(jié)巴?”明新面上更甚煩躁。
“我不是結(jié)巴,健康的很。”涂靈嬌壯起膽子回道。
“你...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見明新意味不明地在打量她,涂靈嬌遂開口。
“很好,方才我在想若你是個結(jié)巴,抑或是個癡傻的?!彼D了頓。
“你會怎樣?”
“我會,殺了你再偽裝成玄水刺客暗殺的。”明新倒是答的誠懇。
“…倒是不必如此兇殘吧?!?p> 嘶...好險(xiǎn),涂靈嬌倒吸口涼氣。
“好了,廢話不多說??ぶ饕讶话踩x開,你既代替郡主嫁到玄水,便要端好郡主的身份,莫要再露出那小家子氣。”明新沉聲吩咐。
“是是是?!蓖快`嬌面上一片真誠。
“明日便是大婚,行完禮本官就回城了,你自保重。最重要——”
“不要失了郡主身份。”涂靈嬌搶白。
“嗯哼,知道就好。”
“叩叩”
門被敲響,喜娘托了只托盤在門外道:“郡主,老奴將飯食取來了,可是當(dāng)下為您布上?”
“進(jìn)來罷?!蓖快`嬌得了明新手勢遂道。
那喜娘推門進(jìn)來見明新也在,畢恭畢敬地道:“不知明大人也在,老奴這便多取一份來?!?p> “不必了,郡主,臣告退?!闭f罷大步流星走出了房間。
喜娘將房門重新關(guān)上,布了飯菜在桌上。
涂靈嬌咬著竹筷問:“喜娘,你好像很害怕明大人嗱?”
“郡主說笑了,整個春山城上上下下誰不怕這位秉公執(zhí)法慎嚴(yán)的明新大人,這位大人雖是春山唯一的女官,卻也是百年明氏家族最了不起的女人,她的手段可是雷厲風(fēng)行,比之男子更甚。”喜娘說罷脖子一哆嗦,繼續(xù)為她布菜。
“確然很是可怕?!毕氲絼偛拍莻€明大人面不改色的計(jì)劃殺了她的事兒,涂靈嬌也是后怕的很。
“不過,明大人于郡主卻是關(guān)系甚好。”喜娘補(bǔ)充。
“是嗎?”涂靈嬌不大相信,八卦勁頭上來追問:“怎么個好法?”
“郡主懂的呀?!?p> “我不是很懂…”
“郡主與明大人之事,老奴也是不甚知曉,且當(dāng)老奴方才口誤胡說的。”喜娘覺自己話多了趕忙收住。
涂靈嬌也失了追問的興致。
喜娘忽的鼻子一皺,“郡主,您身上什么味兒?”
“哦,應(yīng)當(dāng)是驕奢之氣?!蓖快`嬌口中塞滿了飯菜,含糊不清地回了句
“......”
是夜,涂靈嬌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窩在團(tuán)花錦被里琢磨著,如今是代替那代替郡主的姑娘的身份。雖說安全進(jìn)了城,但要救出涂家寨的眾人,單憑她一人之力肯定是做不到的。
那么——
假使春山郡主想要放了這伙人呢?春山郡主,我謝謝您全家,和親來的正是時候嘛。
華焱府。
“明日將要大婚,你卻還有閑工夫擦劍?”
說話的是白天迎親那位尚琰大人。
“你不是代我去迎了?!?p> 這是一把清冷低緩的嗓音,聲音的主人正專心擦拭著一柄銳利不凡的寶劍,劍身是暗紋雕刻著不明的圖騰形狀一直蜿蜒至劍鋒,劍柄是烏色玄材打造,端部刻著云紋。
“你對這位郡主當(dāng)真半點(diǎn)不好奇?”
尚琰允自沏了杯茶,輕呷一口。
“有何好奇的,不過一場利益交換。”
他收劍回鞘,聲音依舊冰冷如斯,墨色長發(fā)由一枚玄色冠束在腦后,劍眉星目,薄唇微抿。神情是淡漠疏離。
說話的這位正是玄水少城主,明日的新郎官——韓非夜。
“少君,屬下求見?!?p> 屋外有人通報(bào),是茴之,韓非夜的近身護(hù)衛(wèi)。
“進(jìn)?!表n非夜道。
“少君,這是千機(jī)閣搜集到的?!?p> 門被打開,進(jìn)來一個黑衣少年,腰間配著一柄短刀,神情凝重地從懷中摸出一封信件遞到韓非夜跟前。
韓非夜接過看了一遭,唇角微抿。看不透在想什么。
半晌,他將信放在桌上往尚琰那處一推。
尚琰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便仔細(xì)看起信的內(nèi)容。
看完卻是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你覺如何?”韓非夜似笑非笑問他。
“這這這。”說實(shí)話,尚琰有點(diǎn)后悔看了上面的內(nèi)容,也順帶厭了一厭韓非夜,他本來就是個文官,更無心朝堂爾虞我詐。只管辦上頭交代的事兒,寫寫文書,領(lǐng)領(lǐng)俸祿,等著退休養(yǎng)老便成。近來無端知道了這許多密辛,不是給自己找麻煩么?
“春山城這是要做甚?”他頓了半晌,只出口這么句話。
“據(jù)探子匯報(bào),這位郡主確然——”茴之頓了頓。確是頭一遭聽得這事,他有些不好意思講出口那幾個字。
“你準(zhǔn)備如何?”尚琰問道。
“不如何,既然春山城敢送來,我玄水便收下。”
韓非夜將那封信捏起湊近燭火,不消片刻那紙便成了灰燼。
“少君,老城主還等著您成婚抱孫——”茴之冷不丁補(bǔ)了句。
“哈哈哈”那頭的尚琰不由大笑起來。
“咳咳?!表n非夜目光如刀,拋向尚琰,后者立馬噤聲,冷著面卻也不免尷尬,頗不自然地:“此事毋再提?!?p> 茴之的業(yè)務(wù)能力十分嫻熟,交給他的事無一不是滴水不漏的辦成,他最大的毛病便是好好的孩子長了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