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銀鐮的一擊也始終沒有打出。
陵祭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月瀲!”他身邊的紫瞳女子接到命令,如同編織布匹一般引動月光,頃刻間銀鐮身后的地面如同覆蓋了霜雪一般結成了能量場。沒有防備的銀鐮被吸入能量場中,動彈不得。
小隊的成員看到如此,紛紛拿起武器沖了上去。月光如同煙火在月瀲的周身綻放,形成美若琥珀的護盾將她包裹,隨后月瀲突進到了露寇和縈瑣身邊。銀鐮此刻也擺脫了法力場的控制,與惙愷戰(zhàn)作一團。
“那么,游戲開始了嗎?”陵祭冷笑著,甩出了另一只手上的劍刃。他舉起雙手,手臂上的劍刃在他的面前碰撞,發(fā)出挫骨般的聲音。緊接著他以讓人難以置信的速度,快速突進來到了澈戀的面前,揮動拳刃展開了攻勢。
澈戀揮舞著手中的短劍,憑借自己過人的位移能力躲避著陵祭犀利的攻擊,并試圖攻擊陵祭。突然,澈戀感覺自己的腿部如同被蛇蝎狠狠的攻擊一般,一陣尖銳的刺痛傳來。她低頭看去,一道傷口杳然在自己的腿部形成。
“多段位移,一直是你引以為豪的能力。”陵祭將拳刃上滑過的血滴滴入自己的嘴里:“只可惜,我太熟悉你的動作了?!?p> “澈戀姐!”霜笈揮舞折扇,引動能量形成浪潮,纏繞在澈戀的身畔,將她保護起來。霜笈馬不停蹄的用折扇揮出能量球,向陵祭打去。
陵祭輕輕把頭側向一邊,一段位移躲過霜笈的攻擊,然后又一段位移來到霜笈的身邊,舉起拳刃刺向霜笈的心臟。霜笈躲過如離弦的箭矢般刺來的鋒刃,卻不想陵祭接連出招,緊接著又把另一只手的拳刃刺向自己的咽喉。霜笈拼盡全力擒住他的手臂,這時陵祭高高抬起自己的腿,狠狠一腳將霜笈踐踏在地,將他擊暈。
澈戀再度將雙劍的尾部接在一起,擲向陵祭,同樣,她也預知到了陵祭接下來的動作。鋒利的劍刃劃過陵祭的肩頭,憑借一個空翻,陵祭勉強躲過了回旋的飛劍。劍刃與他的頭顱只是咫尺之間,陵祭的發(fā)帶被劍鋒劃開,黑如金墨而略帶暗銀的發(fā)縷飄散開來。
“對我如此,真的不后悔嗎?”如同人種大陸北國那令人神往的飛花流水般,鮮血順著陵祭的手臂緩緩流下,在冰冷的巖石上與澈戀灑下的熱血融合匯聚在了一起,蒸發(fā)出若隱若現(xiàn)的云煙。
“所有人都以為我是為擊敗魘種而來,是的,但這不是我唯一的目的?!眱尚袩釡I流淌在澈戀的臉頰。
“我來到這里,更多的,是為了你。”
黑色的發(fā)絲中,可以看到陵祭幽藍色的雙眼閃爍著琉璃般的光芒。
但光芒很快黯淡,深淵般的冷酷再度浸漫他的雙眼:“為了我?那我想問你,你是因為擔心我的死活而來,還是為了死在我手里的螻蟻而來?”
如同閃電撕裂蒼穹一般,拳刃劃過天際,短劍斬破蒼穹,兩個身影再度纏斗在一起。
冰冷的巖石,又一度被溫熱的鮮血覆蓋。
陵祭甩掉順著長發(fā)留下的血“我真該謝謝你啊,讓我變成了這個樣子。”
澈戀反唇相譏“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選擇?如果再來一次,你會做何選擇?”兵刃的碰撞聲久久的回響在峽谷。
“露寇!”銀鐮撕心裂肺的哭喊蓋過了兵器碰撞的聲音。澈戀拉開與陵祭的距離,轉身看去,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月瀲手中弦月型的武器,刺在露寇的咽喉。
銀鐮沖過去擊退了月瀲,試圖攙扶住倒下的露寇,但露寇的雙眼緩緩合攏,她身上金色的法衣已被鮮血染紅。
青梅折,竹馬雙。
澈戀的腦海中忽而閃過不知名的詩句,如同寒夜中的銅鐘一般渺遠。
銀鐮憤怒的仰天長嘯,繼而從腰間扯下符咒,用自己強有力的手掌將符咒捏碎。頃刻間一陣光芒籠罩了銀鐮,金玉般的鎧甲蔓延在銀鐮的身上。銀鐮揮動自己的武器,沖向了月瀲。
見月瀲有難,惙愷急忙端起狙擊槍對準銀鐮連開數(shù)槍,但槍林彈雨如同散落的雨滴,絲毫不起作用。銀鐮不想和惙愷糾纏,一抬手將他打到一旁。
惙愷被打飛在一旁倒地不起,似乎銀鐮在鎧甲附體后力大無窮。
見此情景,陵祭沖向銀鐮試圖阻止他,但此刻的銀鐮力量確實大的驚人,速度也快的難以置信,就連陵祭也被銀鐮撞開。
月瀲舉起武器,但她也清楚連祭都無法阻止的敵人自己定是束手無策。
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月瀲再度引動月光,如同柔弱的蝶蛹為自己刺繡象牙塔般的繭。
忽然,月瀲的余光不經(jīng)意間瞟見,那個藍衣的弓箭手正在挽弓引弦,而他瞄準的人是……
碰!
陵祭聽到耳畔傳來了破碎的聲音,如同傳世的瓷瓶擊碎在堅固的巉巖。陵祭回過頭,看到月光凝結的護盾在自己身邊碎裂,擋住了縈瑣的攻擊。
月光保護了我,那月瀲呢?
陵祭回過頭去,幽藍色的雙眼與紫色的雙瞳四目相對,然而,紫色慢慢的黯淡。
月無殤,小軒窗。
又一句詩掃過澈戀的腦海,那如同沙場角鼓般的聲音像襲月的彗星無法躲避。
怒火中燒的陵祭撿起被自己砍掉的暴君手臂,將還未完全凝固的血液滴進自己的嘴里。
陵祭一雙幽藍色的雙眼滿滿的仇恨,在他的獰笑聲中,地面形成了一個發(fā)陣,從陵祭腳下的地面升起團團能量,如同破土而出的蛇蟲將陵祭包裹。
龐大的能量散發(fā)著灼目的光芒,澈戀等人不得不用手臂擋住雙眼。待到他們放開手臂時,詭異的能量已然褪去,恍如隔世般,陵祭儼然換成另外一副模樣——原本的一身白衣幻化做了紫黑的大衣,長發(fā)深深嵌入大衣高高豎起的毛領,宛如魘種利爪一般的吊墜懸掛在陵祭的胸口,散發(fā)著寒月的光輝。
陵祭緩緩從大衣中取出一柄戰(zhàn)鞭,而那戰(zhàn)鞭似乎是用人種和魘種的殘骸祭煉,在黑色大衣的映襯下,戰(zhàn)鞭閃爍著異樣慘白的光。
“準備好接受命運了嗎?”
陵祭一揮手,在地面結成了結界,將澈戀等人困在了索命的牢籠里??M瑣拉滿雕弓對準陵祭,但陵祭一甩右手,揮鞭將縈瑣擊飛。縈瑣撞在結界上不省人事。澈戀急忙向陵祭擲出短劍,卻也被陵祭用戰(zhàn)鞭接住。如同死神揮舞鐮刀般,陵祭揮鞭狠狠打在她的身上,把她打的無力反擊。
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打倒,銀鐮大吼一聲沖了上去。陵祭揮動戰(zhàn)鞭,只一下便將鎧甲護體銀鐮打倒在地,好在,因為有鎧甲的保護,銀鐮并沒有受到很嚴重的傷。趁著陵祭揮鞭的間隙,銀鐮投擲出鎖鐮,鎖住陵祭的手腕。銀鐮抓住時機沖了上去,揮刀砍向陵祭。
陵祭空手接住了銀鐮的武器,鋒利的刀刃如同貪婪的虻蝗深深咬進他的手掌中,陵祭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反手扭彎了銀鐮的武器,像是彎折細軟的金縷。失去武器的銀鐮揮拳打向陵祭,卻被陵祭的戰(zhàn)鞭纏住了手臂,只見陵祭手中的戰(zhàn)鞭前部一分為三,鎖住銀鐮的身體把他拋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