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柳無憂皺起了眉頭。
“柳公子可別嫌少,這碼頭滿打滿算,咱們至多拿到三成利潤。你一個人分一成,我整個青竹幫分兩成,這已經(jīng)夠意思了。”
“那其余七成呢?”
劉陌盯著柳無憂,徐徐道:“那是許大人的?!?p> “許西觀?”
柳無憂聽到這日思夜想的名字,表情瞬時冷了下來。
“唉,柳公子。你跟劉某人說說,劉某人全當耳朵聾了沒聽著。這出去了可不能直呼許大人的名字啊,這要是傳到許大人的耳朵里···”劉陌提醒道。
“他許西觀屁事兒沒干,張口就要七成?他怎么敢啊他?”
柳無憂對許西觀的敵意已經(jīng)到了很難掩飾的地步。
“柳公子,這種話下次別說了,不然咱們的合作到此結(jié)束?!眲⒛澳樢渤亮讼聛?。
他雖然也很反感許西觀貪得無厭的做法,但他還是要命的。
柳無憂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后槽牙咬了咬,他強行壓住了內(nèi)心的怒火。
“既然是府尹大人開口了,我柳無憂就是再不喜,也還是得聽著?!?p> 他知道自己羽翼未豐,如今不是和許西觀撕破臉的時候。
還得等。
“這就對咯。這咱們才能接下來談么。俗話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咱們在江湖上討口飯吃,不容易的?!眲⒛翱嘈Φ馈?p> “不提了不提了。聊正經(jīng)的,一成能有多少?”柳無憂道。
“和城碼頭不如杭城的興盛,但也是吳地首屈一指的大碼頭。三個碼頭一年的利潤往少了說,一萬五千兩白銀是綁在手臂上的。這還是除去人工、碼頭維護等各種費用后剩下的純利潤。”
“這樣算下來,一成便是一千五百兩?!?p> 柳無憂眼前一亮,一千五百兩便是一百五十個罐子。
這砸下來,不得原地起飛了。
“不知柳公子意向如何?”劉陌道。
“一成便一成。不過,這一成拿得也沒你說的這么簡單吧?!?p> “哈哈哈,柳公子也是個聰明人。這一成拿了,咱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蚱蜢。平時日常事務不用勞煩你,但若是碼頭出大事了,你需得和我們青竹幫站一起?!?p> “高級打手?”
“哈哈哈,柳公子又開玩笑了。供奉,我青竹幫的供奉?!眲⒛澳笾哟笮Φ?。
柳無憂思緒一轉(zhuǎn),說道:“當你們供奉也行,但一成還不夠?!?p> “柳公子,碼頭的利潤一成已然是最大了,再多劉某人擺不平手下那些拼死拼活的兄弟們?!?p> “碼頭的利潤我也不難為你,我想要一間北明湖邊的房產(chǎn)?!?p> 就在剛剛兩位美人為他按摩的時候。
柳無憂心中誕生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房產(chǎn)?不知柳公子要來做何打算?”劉陌奇道。
“干嘛你就別管了,你就說答不答應吧。”柳無憂道。
“成,就依你說的。在北明湖劉某人的房產(chǎn)多得是,事成之后你隨便挑。”
柳無憂昂頭大笑:“哈哈哈,劉幫主豪爽。就這么說定了?!?p> 劉陌也大笑幾聲,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酒杯一碰,柳無憂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今晚戌時。”
“一起殺人。”
······
天空一片陰沉。
大片大片的雪花伴著寒風飄舞在江面上。
正月里又是大雪天,南碼頭外的大道上,早早便沒了人影。
碼頭上的火光閃爍,為幽暗的大道中添了幾絲搖晃的光影。
一艘貨船??看a頭,幾名搬運工喘著白氣,在連接貨船和碼頭的木板上來回奔走。
每跑一趟,碼頭上便會多一個大木箱。
“劉老三,又是噥啊,扛兩下就停下來喘氣,聽阿拉一句勸,明早不用來了,另尋生活吧?!?p> “章大,動作小點!噥氣力分劉老三一點多好?!?p> 王工頭擦著汗,笑罵著船上的搬運工。
估摸著是一直出汗的原因,王工頭身上冒著道道白氣。
像是剛出籠的大肉包。
突然,王工頭欣喜著朝遠處招了招手。
一個少年微笑著走了過來。
“噥總算是來了,不是說好了第二天一早就來做生活嘛,都兩天了,阿拉還以為噥伐來嘞?!蓖豕ゎ^笑著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王工頭,我今天來不是尋生活的?!?p> 少年自然是柳無憂。
“那來做啥?”王工頭疑惑道。
“聽我一句勸,待會碼頭上不太平,你和這些工人快走吧?!?p> 柳無憂特地早一步來,就是為了勸走王工頭。
他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是知恩圖報的人。
上次王工頭熱情地幫他找活,雖不是什么大忙,但他于情于理也該提醒一句。
王工頭明顯愣了一下:“噥想做啥?小夫子別瞎弄啊?!?p> 柳無憂沒有再廢話,他與王工頭的緣分也就在那一句勸。
鏘一聲。
苗刀在柳無憂身邊抖了一下。
王工頭剛想開口,眼神無意間掃了一下柳無憂的身后,嘴巴立時閉上了。
遠處河邊大道的盡頭,黑壓壓的一大幫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那幫人統(tǒng)一青衫,胸口繡著翠竹,手中持的短劍寒氣四溢。
雪花落在他們肩頭,為那抹青衫添了一道純白。
冷漠的面孔中透著絲絲兇狠的殺意。
“別搬了,快走快走?!?p> 王工頭忙轉(zhuǎn)身大喊。
船上的人先是一愣神,而后猛得將手里的貨物一扔,跳水的跳水,劃小伐的劃小伐,眨眼間散了個一干二凈。
只留王工頭一個人站在空曠的碼頭上。
“這個···阿拉不會游水,能不能···”
王工頭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快走吧。他們不會傷害你的?!绷鵁o憂道。
“謝謝謝謝···”
王工頭點頭似雞啄米,飛也似得跑了。
青衣人走到近前,領(lǐng)頭的正是劉陌。
他晚上換了一件墨綠的長衫,手持一柄墜穗青鋒,小胡子上套了好幾顆晶瑩剔透的玉珠子。
看起來派頭十足。
碼頭上這么大動靜,玄龜船上放哨的麻衣人早已察覺。
號角吹響一聲聲震人心魄的嘶吼。
玄龜船上人影幢幢,喊聲一片。
一幫麻衣人迅速沖到了船沿上,手持利斧嚴陣以待。
啾~~~嘭!
天空中炸開一朵紫色的煙花。
絢爛的光華在柳無憂和劉陌臉上添了一抹紫色。
“柳公子準備好了嗎?”
“走著,去砍死他。”
兩人齊齊看向了閣樓。
燈籠隨風雪搖動,昏黃的燈光打在閣樓中。
那兒坐著一個至今仍未睜眼的寸頭壯漢。
大龍老師
除夕至,宜春樓劉陌攜全體員工祝各位少俠新春快樂,闔家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