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真是討喜。”惠妃笑著說道，“你二哥忙的很，連你惠母妃都難見一面?！?p> “朕疏忽了?！被噬线@時才把注意力放在一旁的惠妃身上。按理說，惠妃是他第一個女人，這貴妃之位總歸是她的，不過到底還是比不過賀梵音。這四妃之首倒也不算委屈她。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打算?；蒎槐負?dān)憂，朕已經(jīng)專門派人仔細護著他了，這一趟也算漲漲見識?！被噬蠈捨康?，“朕一會兒就宣子辰進宮，你們母子也許久未見，好生敘敘舊?！?p> “臣妾謝皇上。”惠妃歡喜地說道，“那臣妾就先回去了，妹妹好生修養(yǎng)?！?p> 惠妃一走，寧小儀自然也離開。聽云瞧著架勢抱著子熹招呼著人退到門外，把屋子留給賀梵音二人。
“塔邖部戰(zhàn)亂，朕派了你兄長過去。”皇上語氣淡淡的，賀梵音還是從其中聽出了試探。
賀梵音面上雖笑著，語氣里卻全是滿不在乎地說道，“皇上的選擇自然是好的。”
“過幾日皇后的母親會進宮省親，朕讓你母親也進宮瞧瞧你?！?p> 常州之變在皇上心里一直是個死結(jié)，可再怎樣他也不應(yīng)該試探一個女人。此事便算一個補償。
“謝皇上?！辟R梵音還是笑著，卻看不出來有多歡喜。
皇上忽的想起賀梵音是妾室所生，生母早已逝去，能進宮的也不過是嫡母?？稍捯呀?jīng)說出去了，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貴妃，罷了，你多休息?！被噬掀鹕恚恢獮楹嗡傆X得賀梵音的身上多了幾分疏遠感，“朕去瞧瞧皇后?！?p> 賀梵音起身行禮，說不上失落，語氣淡淡地，“皇上慢走?！?p> 走出宮門的皇上瞧著瑤樂宮的大門，喃喃自語道，“現(xiàn)下，你也該安息了?！?p> “皇上說什么?！闭缠欉_瞧著皇上神情，一同看向瑤樂宮的大門，疑惑地問道。
“沒什么。去瞧瞧皇后。”皇上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模樣，沒有人知道這個帝王心里到底想些什么。
帝王意，不可意。
這是亙古不變的規(guī)矩。
“娘娘臉色似乎不太好？”聽云不放心地問道。
“無妨?！辟R梵音滿不在乎地說道，“今晚便是新人點燈承恩了，皇后一定會推薦那位江舒容，你親自去走一趟汐蘿閣，教教那位紀順華該怎么做。”
“奴婢這就去。”聽云應(yīng)道，瞧著賀梵音魂不守舍的模樣擔(dān)憂到，“奴婢讓聽雨進來伺候?！?p> “不必了?！辟R梵音去扇架上取回虞美人，“我去桃花庵?！?p> 桃花庵位于瑤樂宮西北角，偏僻冷清，那里也是整個瑤樂宮所有人都不能隨意進出的地方。
那供著一個靈位。
私設(shè)靈位本是不合規(guī)矩，可這事皇上同意了，旁人也沒有任何說辭。
賀梵音推開門，一如往常，干凈整潔，案桌上的菊花開得正盛。如她吩咐，桃花庵里的鮮花蔬果要日日更換，永遠保持新鮮。
那靈碑上沒有任何字，乃一塊無字碑。碑下放置一個金盆，沒有人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
賀梵音望著那空蕩蕩的靈碑，思緒早已凌亂，油然而生的孤寂讓賀梵音覺得一絲涼意，這些年如履薄冰，當真是累極了。
可是，為了那個人，她也不能放棄。
鳳鸞殿
“皇上駕到。”
皇后還未曾從貴妃有喜這四個字緩過神來，皇上的身影已映入眼簾。
“皇上吉祥?！被屎笥行┗艁y，方才來人說皇上去了瑤樂宮，想著總是要在那用膳的。怎的轉(zhuǎn)道來了她這。“皇上這是從貴妃處過來？”
“嗯?！被噬夏樕蠏熘男σ?，“貴妃有喜，算起來月份比你還大了一個多月?！?p> “是嗎？”皇后臉上笑意像是僵住了一般，“可真是喜事?；噬显趺礇]好好陪陪貴妃?！?p> “貴妃胎氣穩(wěn)健，況且你是國母，朕來瞧你自然應(yīng)該?！被噬巷@然沒了剛才的笑意，“讓人傳膳吧。朕陪皇后一同用膳。”
“今日膳房做了酸魚濃湯，臣妾嘗嘗?！被屎笫疽庹缠欉_為皇上布菜。
皇上接過湯，倒也不說皇后勸膳的事情，“甚佳?！?p> “皇上喜歡就好?！被屎笏闶撬闪丝跉?，只要皇上喜歡，什么都好。“信燈署那邊一切準備妥當，皇上今日可要點哪位妹妹的燈？”
皇上撂下筷子，顯然沒了剛才的食欲，皇后今日做的實在不合規(guī)矩，平日里的皇后可是甚少這樣。思來想去，皇上便算了。到底是皇后。
“皇后替朕選吧?！?p> 皇上這頭剛撂下筷，皇后緊接著也得撂筷，芷瑜忙招呼人伺候皇上洗手漱口。
“這事兒臣妾可沒法做主。臣妾瞧著哪位妹妹都是好的?！被屎舐猿了剂艘环?，“重華殿的徐和媛是江州府司令的嫡女，也是這些貴女里位分最高的，華清宮的趙舒華文采斐然，一手好字，皇上那日也是夸過的，長信宮的江舒容的琵琶更是一絕。臣妾哪選的出來啊?！?p> 皇后說了一大通，唯獨沒有提及自家表妹，那位紀順華。說到底，這心結(jié)易解不易結(jié)。
“彈琵琶那個吧?！被噬辖舆^帕子擦凈手，“她的琵琶也是小有成就了。”
雖選了皇后的人，但眼瞧著皇后談不上歡喜，“那臣妾這就讓人傳話?！被屎笳f道。
“讓信燈署的人去做?！被噬衔兆』屎蟮氖?，“你有孕在身少操勞，朕回御書房看折子了?！?p> “是，臣妾送皇上?！被屎蟾惺苤中膫鱽淼臏囟龋m然只有片刻，卻也足夠了。
重華殿。
“貴妃的肚子居然比皇后的大了一個多月?！痹S昭華不解地問道，“姐姐相信她是才知道嗎？”
“管她知不知道，現(xiàn)下中宮有喜就夠頭疼的了，又來個云貴妃。宮里屬她倆位分最高，偏偏還是她倆有喜，惠妃生的那個莽夫請旨去了兗州，這要是立了功回來，怕不是第一個封爵的皇子?！笔珏P(guān)心的可不是眼前這些蠅頭小利。
“那惠妃素來與云貴妃交好，倘若這胎一舉得男，那云貴妃手里就有三個皇子?！痹S昭華也想到了事情的危機性，“姐姐，到時候大皇子的地位岌岌可危啊。”
“皇后的孩子動不得，云貴妃的還動不了嗎？”淑妃嘴角勾起一抹壞笑，“這宮里可不是只有咱倆不想讓她生下孩子。太后最重嫡庶，撫養(yǎng)嫡子還想生下孩子，你覺得太后會同意？”
“姐姐的意思是讓太后出面奪走五皇子？”許昭華問道，“皇上能同意嗎？”
“若是她云貴妃照顧不周，太后可不會那么輕易饒過她?！笔珏鷥?nèi)心顯然有了計劃，“讓一個孩子受傷還不算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