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再黑暗,也有光明籠罩的時候。
黑崖此時被日光照耀,高閣佇立,仿若沐浴圣光般,從側(cè)面散發(fā)出絢爛的光輝。赫連城坐在堂內(nèi),斜地里射出來的光照耀在他的身上,卻未曾在面上沾染些許光亮,看起來十分的別扭。
“大叔,你不曬曬太陽的么?”婉兒看著這詭異的畫面不自禁就問了出來。
“腿腳不方便,時常在轎子里坐著,眼睛有些受不了刺眼的光了。”眼睛在黑暗中比在陽光中看的更清楚,不至于被燦爛迷住了雙眼。
袁六郎此時坐在旁邊,身子直挺,只是不知道手該放在何處。原本他手里應(yīng)該有刀,之前是金乂刀,再之前是金鳴刀?!巴駜?,你不說有什么事情要跟赫連幫主說么?”袁六郎開口問道。
“哦,是我六嬸說,有樣?xùn)|西要我來取,前幾天事情多,沒想起來問?!蓖駜和兄∧X袋,慢慢的說道。
“是你!”赫連城猶自說道。“也是,果然是有些手段?!焙者B城滿臉笑容,也很舒心,手不停的捋著胡子。
“您說什么???什么是我?”婉兒問道。
“沒什么,我是說劍神泉下有知,也該安心了?!焙者B城笑容更加燦爛。他一招手,堂下候著的丫鬟便已上前來聽候吩咐。
“去寶閣將驚絕劍取過來,小心些?!焙者B城吩咐道。
不多時,丫鬟便手捧著劍回來了,劍本來無鞘,此時卻多了劍鞘。想來是赫連城精心準備的劍鞘,看來也是一個有俠義心腸的人,想必對劍神也是倍加尊崇。
“這便是要交給你的東西?!焙者B城接過劍,便遞給了婉兒?!斑@劍在你手里,劍神自然后繼有人。”
“那是自然,我也算劍神的徒弟呢,交給我正合適?!蓖駜耗眠^驚絕劍,劍身細了些,在婉兒手里更加游刃有余。
“婉兒,你可不能辱沒了驚絕劍哪?!焙者B城看的有些出神,仿佛眼里又看到了劍神的身影,驚鴻一現(xiàn),絕世無雙。
“放心好了,以我的天資,我肯定是將來響當(dāng)當(dāng)?shù)呐畟b,你說是吧,六叔?”婉兒收回將劍收回劍鞘,氣勢更加足了。
“翻墻入室可別帶著這劍,說不得名聲就毀了?!痹蓪τ谕駜海彩钦佌伣虒?dǎo)?!霸趺磿九畟b合適翻墻入室了?”婉兒倒是白了袁六郎一眼,便自顧自的坐下不理會了。
“你六嬸好些了么?”袁六郎笑了笑,便沉聲問婉兒。
“好沒好的,問我哪知道?”
“是啊,自己去問問不就好了,昨個我家燁兒都指點過你了,你怎么還不開竅?難道要弟妹親自開口?”赫連城早知道這一切了,赫連燁去指點的事當(dāng)然也有他的功勞。
“哦,原來六叔還需要別人指點自己的情事?大叔,您可得好好給我講講?!蓖駜郝牭挠行╅_心,還在存心嘲諷。
“哪有的事,只是這開口不也得找時機嘛。我去了,我去了......”袁六郎說完這話,便兩三步邁出了堂內(nèi),這激將法用的有效。
袁六郎已站在楊淑鳳門外,此時也是握了握拳頭,想不到一代大俠也會為了這些事急的不知所措。終于還是忍不住用手輕輕拍了拍門。
“是婉兒么?”屋內(nèi)聲音傳來,看來是好些了,聲音氣息綿長?!笆俏?,袁君梧?!焙軜闼氐幕卮稹?p> “哦,有事么?”屋內(nèi)聲音沒有些許變化,更是讓袁六郎有些灰心。
“我想與你談一談,關(guān)于我們的事情?!痹上肓嗽S久,講出了這兩句。
“該談的不都談過了么?此時還有什么可談的?”
“過去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你還是我袁六郎的妻子,以后我還是要陪著你,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袁六郎不太會講話,他想到的就是這些。
屋中沉默了,許久都沒有發(fā)出聲音,安靜,只能聽到風(fēng)聲不停的從園中竄來竄去。
“我需要些時間?!?p> “多久?我可以等?!痹捎X得希望已經(jīng)燃起。
“一個月?!甭曇粢琅f沒有變化?!昂茫@便好。”袁六郎回答道,便想突然沒了重擔(dān)一般,輕松暢快了不少。
“或許她還有些事情沒有做完吧?”赫連城聽了一個月的期限之后,想著可能似有些心結(jié)還沒打開。
“一個月我等得,十多年我都等過來了,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痹烧f道?!爸皇沁€有件事......”
“你想說金刀門?”赫連城說道,“你也該知道江湖水渾,復(fù)立金刀門還要看他自己的意志?!睆娂釉谏淼闹負?dān),也是壓垮他的稻草。
“也是,反正這江湖難立足,一個人倒也自在些。”袁六郎這幾天已是想的很開明,江湖上陰謀陽謀多的是,自己身在其中,便是束縛在大潮中的螞蟻,雖緊抓著枝葉,卻難免被浪花帶進旋渦。
“有很多事情,不能講明,其中利害自然帶來什么樣的后果,誰也不能知曉。”赫連城掏出一封書信,是楊淑鳳之前寫給他的。
袁六郎接過書信,看了看,透露寒武假消息便是從這書信上傳出,楊淑鳳確實謀劃的很深。
“日后,若有人來取驚絕劍,便是寒武后人,請務(wù)必保守秘密。多謝?!毙爬镒詈筇峒暗襟@絕劍。
“婉兒是寒前輩的女兒?!”袁六郎有些驚恐,自己竟然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這個秘密就讓它沉下去吧,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又是一場風(fēng)波?!焙者B城說道,“想來弟妹是有些打算的。”
袁六郎還在驚詫中難回過神,此時細想,確實婉兒出生那會自己剛遇著楊淑鳳,興許便是那時候?qū)⑺龓淼陌伞K懔?,都說往事如煙,此時更不能細想。
事情便這樣深埋下去,再沒有人知道這個消息。隨著那封信化為灰燼,兩個人都暗自覺得慶幸。幸好寒前輩的女兒還在,女兒還不錯,這就足夠了。
一代劍神估計也沒想到,自己會有女兒。也是那時七鳳主沒有提及,更是不想讓寒武有牽掛吧。還好上天有眼,父女曾相伴過,雖不知真相,但這已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