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復(fù)若鞮看著氣惱離去的沁陽,臉上露出得逞的笑,“跑得倒是挺快!”
他這次來,不過是逗樂子的,并不會真的拿沁陽如何,畢竟父汗還好好的呢!
不過,等父汗去了……
沁陽一口氣跑回了帳篷,撲倒在床上開始發(fā)愁:
這個復(fù)若鞮一看就不是個好糊弄的,若是呼倫真的去了,而那時她任務(wù)還未完成,那她不就是那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這身體雖說不是她的,可只要想到為了任務(wù)和陌生人親密她的心里便是一陣隔應(yīng)。
不行,她一定要好好想個法子!
“閼氏,您剛剛不是說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的,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喜兒見沁陽的臉色不對勁,進來關(guān)切得問詢道。
先前她想要跟著一起閼氏還不讓,說是大家都這么熟了不用人跟著,可這才多久?
“我無事,不過是有些倦了,你自去忙吧。”沁陽搖搖頭不欲多說。
喜兒見閼氏不開口也沒法子,加上如今正值農(nóng)忙,便又出去了。
傍晚時分,沁陽的帳篷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怎么又來了?”沁陽看到來人擺出一副不歡迎的模樣。
“我也不想來?!辈属~抬起下巴高傲地哼了一聲,咄咄逼人地道,“你離我男人遠點!”
彩魚對攻略復(fù)若鞮信心滿滿,唯獨覺得沁陽是個威脅,今日一聽說復(fù)若鞮跑去見了沁陽她便坐不住了。
“你男人?”沁陽撇撇嘴,“你管好點,別讓他出來礙我的眼?!?p> 自己的男人沒本事管住還賴到她頭上來了,當她是那么好欺負的?
彩魚被沁陽的話噎的不行,她要是能夠管住復(fù)若鞮的腿,怎么會吃力不討好跑來找她?
不過聽出沁陽話里話外對復(fù)若鞮的排斥,她到底心安下來。
如今她攻略進度已經(jīng)過半,只要她持之以恒,定然可以得到復(fù)若鞮的心!
“哼!”彩魚虛張聲勢地冷哼一聲,搖曳生姿地離開了。
“吃里扒外的東西!”嚴嬤嬤沖著彩魚的身影啐了一口,很是瞧不上她。
“嬤嬤,為這種人生氣多不值當?”沁陽不以為意,“今天大家都累了,不用值夜了,都休息去吧?!?p> “大王子他……”嚴嬤嬤憂心忡忡地開口道。
“無事,他還不敢亂來。”沁陽擺擺手,沖嚴嬤嬤安撫地一笑。
嚴嬤嬤和喜兒今兒一天陀螺似的轉(zhuǎn),確實累得不行了,聞言去了旁邊的小帳篷休息不提。
接下來幾天,天氣晴好,地里的收成也差不多都收完了,被妥善地保存了起來。
土豆番薯之類的食物,沁陽特意讓人挖了一處又深又大的地窖,保存在里面可以存放較長的時間。
呼倫如今對沁陽信服地很,看著地窖和帳篷里滿滿當當?shù)募Z食,便越發(fā)覺得沁陽是匈奴的福星。
…………
冬帶著冰雪如期而至,外面的溫度驟降,匈奴人都躲進了帳篷內(nèi),輕易不再外出。
這一日午膳,沁陽特意讓喜兒端著她新釀制的葡萄酒、提著一個小食盒和幾個瓷制酒盞去了呼倫的帳篷。
彼時,呼倫正喝著溫?zé)岬鸟R奶,吃著土豆燉羊肉,看到沁陽來了,他不由得露出笑容來,“快,喝點馬奶羊肉湯暖暖?!?p> 沁陽坐到呼倫對面,讓喜兒將葡萄酒和食盒里的辣椒炒羊肉端到桌上,“大汗,這是妾新釀制的葡萄酒,還有這道菜用來下酒最好不過,您嘗嘗?”
呼倫聽了撫掌大笑,“好,哈爾,給我倒一杯?!?p> 沁陽特意讓哈爾將酒倒進瓷制酒盞內(nèi),“大汗,這般飲用更有趣味。”
瓷白的酒盞內(nèi)裝著紫色的酒液,好似上好的琉璃,剔透晶瑩,瑰麗奪目。
呼倫低頭端詳了一眼,贊嘆道,“這酒瞧著美極,本汗都不舍入口了!”
沁陽笑了,“美酒配英雄,大汗當滿飲此杯!”
呼倫被她說得身心舒暢,仰頭便將杯中酒喝了下去。
“不錯,這酒酒香醇厚,回味甘甜,無事時可飲一杯?!焙魝愓Π芍?,回味著葡萄酒的滋味。
“大汗,您再嘗嘗這菜!”沁陽指著辣椒炒羊肉推薦道。
瓷碟如玉,配著火紅的辣椒,瞧著便養(yǎng)眼極了。
呼倫夾了一口放進嘴里,辣味從舌尖蔓延而上,整個人都熱乎了起來。
“這菜味道奇特,夠勁爆!”呼倫從未吃過這般味道的菜,他抿了一口葡萄酒,由衷地贊了一句。
葡萄酒性溫,適合女子飲用,沁陽便也倒了一杯,陪著呼倫用膳。
飲了數(shù)杯酒后,沁陽瞧著呼倫心情著實不錯,她看著帳篷外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突然低垂下眉眼,長長嘆了口氣。
“閼氏,你這是?”呼倫有些奇怪地看著莫名情緒低落起來的沁陽。
“大汗,妾無事。”沁陽搖了搖頭,抬手將努力憋出的貓尿拭去。
“有什么事情定要說出來,別憋在心里。”呼倫不信,這都流淚了還說無事,他還從未見沁陽掉淚。
“年關(guān)將至,妾……妾不過是想起了親人……”沁陽想到自己獨自一人在任務(wù)世界,也不知觸動了哪根弦,眼淚竟吧嗒吧嗒落下來。
呼倫見了有些頭疼,他向來怕女人掉眼淚,情急之下說道,“這有何難,過兩年本汗帶你一起回漢邦探望不就行了?”
“真噠?”沁陽淚眼朦朧地看向呼倫,那眼淚掛在長長的眼睫之上,一顫一顫的,分外惹人憐惜。
呼倫瞧著便心軟了,再加上喝得微醺,他撫著長髯便頷首應(yīng)下,“你們漢人有句話說得妙,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本汗可是君子!”
沁陽聽了破涕為笑,親自起身給呼倫倒酒,殷勤地服侍著他喝酒吃菜。
葡萄酒雖溫和,不過她也不敢讓呼倫飲用太多,畢竟他年歲大了。
吃罷午膳,沁陽又陪著呼倫在帳篷里漫步消食,直到哈爾扶著他進了內(nèi)間歇下,她這才放心地離開。
沁陽難得去呼倫帳中,一直密切關(guān)注她行蹤的復(fù)若鞮聽了這消息不由納悶了,“去,你找人打探一下,她和父汗做了何事說了何話。”
仆從領(lǐng)命離去,復(fù)若鞮身為下一任單于,無人會駁了他這種簡單要求,很快這仆從便打探清楚了來龍去脈。
“什么,她想回大漢?”復(fù)若鞮聽了仆從的回話,豁然自榻上坐直身子,暴露出結(jié)實有力的胸膛。
他狹長的眸子微瞇,露出狼一般野性狡黠的神情。
春去秋來,冬去春至,周而復(fù)始,仿佛眨眼功夫時間就流逝了。
沁陽來匈奴已有五年,這幾年來土豆番薯等高產(chǎn)作物已經(jīng)普及到了匈奴各個角落,棉花和花生的種植也十分成功。
匈奴的發(fā)展蒸蒸日上,而呼倫也終于兌現(xiàn)了承諾,答應(yīng)今年正月帶著沁陽一起去圣朝覲見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