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叔……這是什么情況？”李雙全聲音顫抖著問道。
馬師傅沒有回答，只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電腦屏幕發(fā)愣。他想從口袋里掏煙，可兩只手卻抖得厲害。李雙全趕緊掏出一根煙塞進(jìn)馬師傅嘴里點上，馬師傅狠狠地吸了一口，這才感覺大腦漸漸開始平靜，他克制住內(nèi)心的恐懼，開始操作起面前的電腦。
“肯定是哪里出了問題，狗日的爛機器……一定是定位器有問題，咱們再往前走走！”馬師傅硬著頭皮說道。
李雙全二人對視一眼，只好咬咬牙跟了上去。
馬師傅推著儀器繼續(xù)朝前走，阿加和李雙全并排走在他身后，由于軌距寬度容納不下二人，阿加只好走在鋼軌外側(cè)，時不時需要避開腳下的障礙。
這區(qū)間長度好像沒有盡頭一般，三人走了十幾分鐘，愣是沒見到任何一個里程標(biāo)，就連爬行柱指示牌都不見了蹤影。隧道里的溫度似乎達(dá)到了冰點，李雙全把外衣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可寒氣卻還是趁著呼吸侵入進(jìn)他的肺里。
冷氣入肺，李雙全不受控制地開始咳嗽，他錘著胸口面色漲紅，逐漸劇烈的咳嗽聲在隧道里回響。
“小李你怎么了？”馬師傅停下腳步問道。
“嗆……嗆住了！”
馬師傅剛要開口，身后突然響起機械運轉(zhuǎn)的聲音，三人冷不丁被嚇了一跳，隨著機械功率的上升，聲音的音調(diào)逐漸升高。
一股強勁的風(fēng)壓迎面而來，馬師傅慌忙用手扶住電腦，以免因為強風(fēng)而損壞設(shè)備。
隧道中的氣流越來越強，李雙全的周身反而缺感受到了溫暖，剛才那恐怖的低溫正在隨著隧道中的強氣流被帶走。
“風(fēng)機開了！”阿加大聲喊道。
馬師傅朝著阿加點點頭，示意二人繼續(xù)前進(jìn)。
也許是氣流的原因，三人再次前行300米后終于看到一個指示牌。李雙全激動得跑過去查看，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公里標(biāo)，但看到上面的數(shù)字后頓時嚇得他面無血色。
“小李！上面寫的什么？”
李雙全沒回話。
“小李！”
馬師傅以為是隧道里噪聲太大，示意阿加過去叫李雙全。阿加小跑過去，朝李雙全肩膀上用力一拍，嚇得李雙全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要死啊你……”李雙全捂著胸口罵道。
“喊你半天你不回話，上面寫著什么？”
這時馬師傅也推著儀器走了過來，三人同時朝著公里標(biāo)看去。
DK179，簡單的字母和數(shù)字的組合，卻如同索命的厲鬼般恐怖。
“馬叔……前面……”
李雙全的手哆哆嗦嗦地抬起來，馬師傅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朝前看，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前方不遠(yuǎn)的地方，一個站臺突兀地出現(xiàn)在三人面前，仿佛從未有人來過一般，站臺前的燈光有些昏暗，時不時閃動幾下。
冷汗順著馬師傅的額角滑落，此刻的情況他比其余二人更加清楚。
兇險！
馬師傅咽了口唾沫，緩緩朝身后二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李雙全只感覺從頭涼到腳，他從來不相信世界上會發(fā)生這種事情，今晚的一切徹底擊碎了他一直以來對唯物主義的認(rèn)知。
阿加下意識地攥住了胸口的護(hù)身法寶，口中不由自主地念誦起六字真言。
馬師傅艱難地邁開腳步，朝著建設(shè)北路站的方向走去。阿加見馬師傅行動，便也邁開腳步緊隨其后，只留下還呆立在原地的李雙全。
李雙全見二人走出了十幾米，這才緩過神趕忙跟上，他心中暗暗決定，今天下班之后必須要提辭職，這種經(jīng)歷他再也不想再有第二次！
站臺越來越近，三人經(jīng)過進(jìn)站信號機之后楞在站臺前的股道上，荒廢至今的建設(shè)北路站突然燈火通明，站臺的裝修裝飾此時如同普通車站一般。
站臺上的宣傳電視正在播放陌生的公益廣告，幾個乘客模樣的人或站或坐，好像一副正在等車的樣子。
“乘客您好，開往新洲街方向的列車即將進(jìn)站，請到站臺等候位置排隊，等候上車！”
冰冷的女性播報員聲音在站臺響起，傳到隧道里激起陣陣回聲。
“新洲街是哪啊？咱們這條線也沒有這個方向啊！”李雙全忍不住問道。
“我也頭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這個點……地鐵早都停運了！”
馬師傅話音剛落，三人身后突然傳來陣陣轟鳴聲，他們第一時間就反應(yīng)過來，這就是地鐵在鋼軌上行駛發(fā)出的聲音！
“趕緊待避！”
馬師傅一聲暴喝，沒等李雙全二人反應(yīng)過來，他急忙把電腦從儀器上卸了下來，趕忙往站臺最近一側(cè)的逃生門跑。
“傻?。≮s緊抬設(shè)備跑?。 瘪R師傅嘶聲沖二人喊。
阿加反應(yīng)了過來，趕緊跑到儀器的一頭抓緊握把，李雙全慌忙抓起另一端跟上，二人手忙腳亂地抬起儀器從股道撤出。
“快點！車要進(jìn)站了！”
馬師傅抱著電腦站在逃生通道的臺階上吼著，眼瞅著地鐵前照燈的光越來越近，車輪在鋼軌上發(fā)出的聲音越來越大。
儀器很有分量，二人抬著的時候都有些吃力，但生死關(guān)頭誰也顧不住重不重的問題，阿加領(lǐng)頭朝著逃生門方向小跑，時間根本不給他回頭的機會。李雙全雙腳發(fā)軟，卻也死死咬著牙抬著設(shè)備跟著跑，眼看機車越來越近，就像是死神瘋狂揮舞著鐮刀朝自己的脖子劈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馬師傅丟下電腦去拽阿加，李雙全反應(yīng)慢了一拍，隨之整個人被拽著往前撲倒。
列車狂風(fēng)呼嘯而過，有那么一瞬間幾乎擦著李雙全的腿過去的，劫后余生的感覺讓李雙全大腦一片空白。由于摔得太突然，李雙全的前胸直接著地，劇烈的疼痛和肺部受創(chuàng)的窒息感差點讓他昏過去。
“遭了！設(shè)備摔壞了！”
列車緩緩?fù)？吭谡九_邊，馬師傅低頭一看檢查儀大驚失色。這臺設(shè)備雖然看著不起眼，可造價卻非常昂貴，單單是陀螺儀就要小十萬，三個人加一起白干一年才能賠得起。
“壞了就壞了吧，人活著就好！”阿加喘著粗氣說。
“老子回去就要去找調(diào)度！狗日的這個點還放車，存心要人命??！設(shè)備這事必須算他們調(diào)度頭上！”馬師傅狠狠地罵道。
“馬師傅，好像……有點不對??？”
阿加右手指著站臺的方向，左手緊緊攥住自己的護(hù)身符。
“這……這個時候咋會有乘客坐車？”
阿加起身走向逃生門，透過玻璃門可以看到一個個正在排隊上車的乘客。站臺上的乘客動作很木訥，每個人臉上都沒有表情，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文明社會，可再文明也不可能會有人排隊排出如此機械的效果。
“這些人怎么看著不像普通人？”
阿加疑惑地趴在門上看，眼前的景象非常詭異，好像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馬師傅湊過來也趴在門上觀察，才看了兩眼便發(fā)現(xiàn)不對勁。
“站務(wù)員安全員去哪了？司機咋不下車確認(rèn)安全就關(guān)門？”
眼看著屏蔽門和車門漸漸關(guān)閉，站臺上的乘客雖然全部上車，但明顯司機沒有按章作業(yè)。
“馬叔……你們看啥呢？”
李雙全揉著胸口走過來，臉色很難看。
“你沒事吧？”馬師傅問道。
“就是疼，好像摔出內(nèi)傷了……”
“平時看你挺精明的一個小伙子，咋關(guān)鍵時候這么軟？”馬師傅說道。
“太突然了，腦子有點短路?！?p> “動車了！”阿加忽然插嘴道。
三人一同看向列車，車門早已關(guān)好，此刻正在緩緩向前運行。
“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李雙全問道。
“要么上站臺，要么繼續(xù)順著隧道往前走，你倆給個意見！”馬師傅征求二人意見。
“上站臺！”
“上站臺……”
李雙全和阿加幾乎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為啥？”馬師傅不解。
“反正我不想進(jìn)隧道了！”李雙全苦笑說道。
“也行！搞不好還有下一趟車，咱們仨拿著設(shè)備在隧道里可沒法避讓！正好上站臺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去聯(lián)控室看一下更好?！瘪R師傅點頭道。
三人態(tài)度達(dá)成一致，打開逃生門把設(shè)備撂在站臺吵，如同難民一般癱坐在地上。
休息片刻，阿加覺得口渴得厲害，一邊跟著馬師傅檢查站臺一邊找自動售貨機，可站臺兩端都走遍了也沒見到售貨機的影子。
“站臺好像沒什么問題，就是有點別扭！”李雙全對馬師傅說。
“我也覺得哪里不對勁，但是一時間說不來！”馬師傅摸著下巴四下張望。
“上去看看吧，能找到聯(lián)控室就好了！”阿加提議道。
馬師傅點點頭，帶頭走向樓梯。負(fù)一層是售票廳，此刻不出意料空無一人。他很好奇剛才站臺上的乘客是從哪里來的，一個工作人員都沒有的情況下，這些乘客是在哪個閘機口進(jìn)的站？
半夜的地鐵站，可是所有售票機都維護(hù)的。
剛想到這，大廳里忽然刮起了一陣陰風(fēng)，凍得馬師傅打了個激靈趕緊裹緊衣服。
“馬叔！”
馬師傅聽到李雙全焦急的聲音，連忙看向李雙全的位置，李雙全的表情充滿驚恐，一張臉此刻像紙一樣白。
“千萬別回頭！”李雙全顫抖著聲音說道。
馬師傅只感覺整個后背好像結(jié)了冰一樣，他清楚地看到自己口中呼出的氣息化成白霜，血液仿佛也被凍結(jié)。
一個個人影從馬師傅身后走了過來，每個人的動作都很機械，他們走路的姿勢很統(tǒng)一，同手同腳好像在練習(xí)齊步走一般。
馬師傅一動不動地盯著從自己身后走出來的人，發(fā)現(xiàn)這些人都穿著統(tǒng)一的藍(lán)黑色衣服，除了體型和性別之外服飾都是一樣，好像一只整齊的部隊。從馬師傅的視角看去，這些人是從自己身后往李雙全二人的方向走，他們的動作很快，幾秒的功夫打頭的人就走到李雙全右邊方向的進(jìn)站閘機口，帶著后面的人直接穿過。
李雙全臉上的五官幾乎要扭成一塊，鼻涕眼淚混合著汗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淌。阿加的眼睛瞪得很大，臉上的表情也分不出是哭還是笑。
馬師傅身后不再有人走出，看見這詭異的一群人下到負(fù)二層站臺，李雙全和阿加才脫力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干了！我他媽不干了！”李雙全抓著頭發(fā)嚎啕大哭。
“你倆……到底看見啥了？”馬師傅拉著顫音問道。
沒有一個人開口回復(fù)他。
“看見啥了？啊？！”馬師傅心理有些崩潰，他沖二人大聲咆哮道。
“那……那些乘客都是鬼，他們從你身后的位置突然出現(xiàn)……然后，下去坐車！”阿加雙眼發(fā)直的答道。
馬師傅“噗通”一聲坐在地上，他不知道阿加他們看到了什么樣的場景，但想想兩個大老爺們被嚇成這個樣子，他不由自主地開始胡思亂想。
“咱們，得離開這……”
馬師傅強穩(wěn)心神，他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亂陣腳，起碼自己三人還活著！
“怎么離開？往哪走？”阿加問道。
“先把這個沒出息的貨拽起來！”
馬師傅咬咬牙起身，一步步走向李雙全。李雙全把頭埋在兩腿中間，嗚嗚咽咽的聲音一直沒有停下。
“小李！別哭了！”
馬師傅過去推了推，李雙全卻沒有抬頭，依舊繼續(xù)哭著。
“狗日的別哭了，是個爺們就給老子站起來！”
馬師傅一腳踹在李雙全身上，李雙全被他踢翻在地如同爛泥，阿加湊過去扶李雙全起來，可看到李雙全的臉卻嚇得驚叫倒退。
“怎么了？”馬師傅也被嚇了一跳。
“他……他……”阿加指著李雙全半天說不出話。
馬師傅走到李雙全面前俯身檢查其狀況，可看到的一幕差點讓他心臟停止。李雙全此刻整張臉扭曲成一團，雙眼暴突露在眼眶外面，原來他剛才哭泣的時候流出的不是眼淚，而是鮮血！
“小李……”馬師傅試著去叫李雙全。
對方?jīng)]有任何回應(yīng)，馬師傅伸手去碰，卻發(fā)現(xiàn)李雙全已經(jīng)死透，全身冰涼如同冰塊。
“??！”
馬師傅驚叫后退，才踢一腳的功夫這人怎么就說死就死了？
“馬師傅，咱們跑吧！”阿加拉著馬師傅說。
“跑……也不能把小李扔在這??！”
“你想咱倆也變這樣嗎！這里太邪乎了，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這是哪，趕緊走吧！東西也別要了！”
阿加不再冷靜，少見的和馬師傅吼了起來。
不等馬師傅反應(yīng)，阿加轉(zhuǎn)身朝地鐵站出口跑去，馬師傅無奈的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小李的尸體，趕忙朝阿加追了過去。
阿加跑的很快，馬師傅在后面勉強的跟著。一個轉(zhuǎn)角的功夫，阿加徹底消失在馬師傅的面前，馬師傅三步并作兩步趕緊追，卻在剛轉(zhuǎn)過轉(zhuǎn)角的時候突然愣在原地。
“這……”
馬師傅呆呆的看著面前，他看到了阿加，可阿加的面前不是應(yīng)有的走廊，而是一片巖石墻壁。
“馬叔……你們怎么丟下我？”
李雙全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
馬師傅慌忙轉(zhuǎn)身，差點和身后的人撞上滿懷。李雙全滿臉淚痕的站在馬師傅身后，表情像極了一個受委屈的孩子。
“你……沒事？”
馬師傅向后退了兩步，瞪大眼睛警惕的看著李雙全。
“馬叔你踹我干嘛啊，我還沒爬起來你們就跑了……”李雙全揉著被踹過的地方抱怨著。
“阿加……阿加！”
馬師傅一邊后退一邊喊著阿加的名字，他伸手朝后一抓，碰到的卻是巖石墻壁。
“馬叔！”李雙全突然指著馬師傅的身后大喊，“馬叔你別往后走，往我這來！”
什么意思！？
馬師傅一頭霧水，他下意識的朝阿加的方向看去，哪里有什么阿加的影子，他的身旁空無一人。
“馬叔快過來啊！”
李雙全急了。
馬師傅嘴唇發(fā)抖，抬頭看向頭頂，只見頭頂?shù)牡蹴斣缫巡灰?，取而代之的是三具搖搖晃晃吊著的尸體，看衣服竟是自己三人！
“跑啊！”
李雙全一把拉住馬師傅的手腕，也不知他哪來的那么大力氣，把馬師傅半拉半拖的從走廊里拽到大廳。
“慢點……慢點！”
多番驚嚇之后，馬師傅終于體力不支，他面色潮紅突然嘔出一口鮮血。
“馬叔你沒事吧？”
李雙全關(guān)切的蹲在馬師傅身邊，又神情緊張的盯著剛才的走廊。
“狗日的，年紀(jì)大了……胸口痛啊……”馬師傅的聲音很微弱。
“我背你！”
說完李雙全把馬師傅背在背上，急匆匆的朝站臺方向跑去。
站臺的報站聲再次響起，冰冷的女聲回蕩在整個站臺，讓人頭皮發(fā)麻。
“嗷?。 ?p> 詭異的叫聲突然從樓上的售票廳傳來，李雙全被嚇得驚呼一聲朝站臺中間跑。
馬師傅艱難地回過頭去看身后，三個面目猙獰四肢變形的人形怪物飛快地沖下樓梯，正朝著自己的方向瘋狂追來，看衣著正是剛才吊著的那三具尸體。
就在這時，地鐵緩緩進(jìn)站，李雙全玩命向前飛奔，后面的三個怪物距離他們二人已經(jīng)不到五米的距離。
地鐵門一開，李雙全猛地把馬師傅扔進(jìn)車廂，他自己剛一只腳踏進(jìn)車廂身后卻被抓住。身后的力氣極大，李雙全被直接拽倒在地，雙手拼命在地上亂抓。
“馬叔救我??！”李雙全凄厲的吼道。
“小李！”
馬師傅拼命撐起身子，卻怎么也使不上力。眨眼之間，李雙全被三個怪物扯到車廂外，慘叫聲越來越弱。
車門緩緩關(guān)閉，車廂內(nèi)的死寂似乎在說，外面的一切都與馬師傅無關(guān)。
“小李……我對不起你啊！”
馬師傅捂著臉哭了起來，今晚發(fā)生的一切徹底讓他崩潰。
列車運行越來越快，聽聲音早已超過了區(qū)間限速，司機似乎仍然沒有減速的意思。隨著車速的遞增，車廂內(nèi)開始漸漸浮現(xiàn)出一個個人形的影子，這些人或站或坐，都是半透明的狀態(tài)。
“馬師傅，終于讓你上車了！”
阿加的聲音突然傳來，馬師傅猛地抬頭看向聲音的方向，阿加正蹲在地上苦笑看著他。
“你……”馬師傅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你不上車，咱們?nèi)齻€人誰也投不了胎。”阿加苦笑著說道。
“投胎？什么意思！”馬師傅驚恐的看著阿加說。
“咱們早就死了，建設(shè)北路站連通著鬼道，因為是一起死的，所以……必須得一起去報到?！?p> 李雙全的聲音也在身后響起。
“你一直不配合，不愿意走，我們在這陪你耗了三年?！卑⒓诱f道。
“好在終于想到辦法了，也多謝今天幫我們的各位！”
李雙全說著，朝車廂里的人影們雙手抱拳致謝。
忽然間，列車從隧道盡頭開出，外面是一片灰蒙蒙的世界，茫茫無際不見盡頭。
看到外面的天空，馬師傅終于想起了自己死前經(jīng)歷的一切，一股絕望和悲傷涌上心頭，卻怎么也哭不出來。
“走吧馬叔，一切早該結(jié)束了，咱們找個地方坐著吧?！?p> “是啊馬師傅，走吧，該放下了！”
馬師傅默默看著眼前的二人，終于重重地點下頭。
列車速度飛快，行走在不知盡頭的軌道上，似要帶走人世間的一切不舍和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