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軍狂笑的嘴角愈發(fā)猙獰,?;ⅲ愕妮x煌到此為止了!
生死一線,擂上的雙刀死死揪住了囚徒們的心,瞪大眼珠子死死盯著。
那感覺,比小時候偷看隔壁大嬸兒洗澡都刺激!
名震死牢的?;?,今日真要命止于此?
楊沖嗣雙眸眼中倒映出清寒歹毒的彎月雙刀,眼中燒著熊熊怒火,還有濃烈的不甘與惱恨。
最后,所有的不甘都化作了一聲閉目長嘆。
唉——
這一刻,楊沖嗣的耳中只剩下了一聲嘆息,腦中不由回憶起了往事今生,過往的一幕幕像是排成膠卷,一一呈現(xiàn)眼前。
這就是死亡來臨前的寧靜?
砰!
一聲沉悶巨大的槍響,壓蓋住了拳場的喧囂。
子彈劃出槍膛,摩擦出道道肉眼難察的氣浪。滑越空間,穿透人群,精準(zhǔn)無比的擊打在離脖頸一寸之遙的刀背上!
巨大的力道從刀刃爆發(fā),傳遞到雙手,而后迸發(fā)入雙臂,震得冷軍虎口崩裂!
雙刀遭受截?fù)?,淺淺劃破?;⒁粚颖砥ず?,脫手而出,無力掉落。
有人插手!
楊沖嗣的回想被打斷,他驚的睜開眼。
可下一刻,腦中一股強(qiáng)烈的眩暈感襲來,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特娘的誰干的!”
“去特碼的,這都行?”
插手格斗賽,好大的狗膽!
敢壞了規(guī)矩,是覺得獄警手里的小皮鞭不甜了嗎?
還有,這特么是什么槍法!這是那個誰再世嗎?
哪個誰?就那誰嘛,打手槍賊那啥的那個誰!
所有囚徒齊齊罵罵咧咧的回首,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怒不已!
可當(dāng)回頭后看到葉瘟神站在階梯門口,全都慫了三分。
“唉,不對,好像……不是瘟神開的槍??!那人是……”
當(dāng)看到葉長云站在門口時,所有人下意識認(rèn)為是他開的槍,可再看一眼,葉長云端端正正站在門口,不像是開槍之人。
眼光往旁邊一瞟,黑色的槍口還飄著煙,握槍的人是……
場內(nèi)所有人立刻緘口閉聲,噤若寒蟬。
臥槽,這尊煞神什么時候來的!
落地的冷軍怒目抬頭,看清了開槍之人的外貌。
修長健壯的身材,神情威嚴(yán)肅穆,帽檐下,一雙明銳的眼睛似乎有攝人心神的穿透力。
冷軍憤恨的瞪了兩眼,便識趣的壓下了腦袋,收斂了所有脾氣,不敢露出任何不滿。
他來死牢不久,只見過秦清本人寥寥幾次,但從囚徒們嘴里聽說過不少。
一人力挫血頭陀和?;纱螵z主聯(lián)手。
囚徒集體暴動,死牢淪陷之際,不之從何處帶來一隊(duì)高手,以鐵血手段強(qiáng)勢鎮(zhèn)壓暴動。
背后似乎有軍方大佬站臺。
兩年前的那場暴動之后,這位第一典獄長由幕后走到臺前。披上了一件件神秘強(qiáng)大的外衣,像座大山壓在每個囚徒的心頭。
竭力壓抑憤怒的冷軍,傷勢過重而昏迷的楊沖嗣,還有震驚錯愕的囚徒們。
拳場氣氛壓抑的詭異,整整一分鐘,無人言語,安靜的過分。
秦清將配槍還給葉長云,聲音冰冷的宣布:“楊沖嗣,敗?!耖帷滠姡氯挝鳂仟z主?!?p>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底下拳場。
……
兩天后。
楊沖嗣從黑暗昏迷中幽幽轉(zhuǎn)醒,刺鼻的藥水味充斥著鼻腔。
“嗯……我在哪?”
干裂的嘴唇蠕動,吐出了蚊叮般的微弱聲音。
醒了?
床邊一位面貌清秀的白褂醫(yī)生注意到了他的動靜,挑眉瞟了一眼。
但清秀醫(yī)生并沒有回答他,低眉不語,沉默地走出了房間,留給楊沖嗣一個背影。
幾分鐘后,葉長云進(jìn)了房間。
“醒了?”
“我睡了幾天?”
“兩天?!?p> “我輸了?”
“是。”
“黑狗呢?”
“新任西樓獄主?!?p> 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答案,楊沖嗣心底壓抑不住的升起憤怒,手掌死死握拳,巨大力道逼的手指發(fā)白,可最后,還是嘆息一聲無奈放手。
木以成舟,死牢中只認(rèn)勝利,沒人在乎手段是否光明。
“秦清出的手?”
“叫秦哥,或者秦典獄長?!?p> “秦......秦典獄長出的手?”
“是?!?p> “為什么?”
“不知道?!?p> ......
葉長云沒有在房里多待,簡單的詢問一番楊沖嗣的傷勢后,便離開的了房間。
時間又過去了三天。
三天里楊沖嗣沒踏出過這房間半步,吃喝拉撒全在這里,因?yàn)橛惺绦l(wèi)守在門口,他想過出去被攔下了。
一日三餐都是葉長云送來的,見面時楊沖嗣詢問過他跟那天一樣的問題,可還是沒能得到答案。
三天過去,楊沖嗣已經(jīng)傷勢好了七七八八,揭下了裹纏一身的紗布。
不用想,這是柯師的功勞,想來他蘇醒那天看到的醫(yī)生背影就是柯師。
柯師,編號296,外號“病書生”,死牢八層的囚徒之一,他那一手可謂是恐怖的醫(yī)術(shù),有著生死人,肉白骨的能效!
楊沖嗣盯著天花板愣愣出神,雙眼渙散無光。
牢里查崗森嚴(yán),黑狗手里的毒藥是怎么來的?
秦清為什么要救自己?
還有最重要的,黑狗上位,自己又將會以什么身份存在?
死牢一樓只有一位獄主,這是規(guī)矩。
新主生舊主滅,這更是規(guī)矩。
一團(tuán)團(tuán)迷惑如烏云般籠罩在他心頭,讓他有種云山霧罩的迷茫。
吱呀——
門柄轉(zhuǎn)動,房門被人從外推開,一位濃眉大眼,體態(tài)雄壯,著一身正色軍裝的軍人走了進(jìn)來。
楊沖嗣的注意力被拉回到身體,目光瞥向來人。
死牢獄警第五大隊(duì)長——閻欽臣。
閻欽臣大步邁進(jìn)房間,跟在身后還有一隊(duì)十人的武裝特戰(zhàn),他們有序的魚躍而入,間隔有序的圍了一圈,如雕像般立在穿前。
嗯?第九軍區(qū),特戰(zhàn)部?
楊沖嗣看著這些特戰(zhàn)人員臂膀上的徽章,怎么回事?怎么會有第九軍區(qū)的人?是秦清?
閻欽臣徑直來到他跟前,將一黑色頭套和銀灰色鐐銬扔在楊沖嗣面前。
“帶上,跟我走?!?p> 他面色冷峻,聲音粗獷沉厚。
“干什么?”
楊沖嗣警覺的看著他。
頭套?手銬?這是特么不是槍斃的節(jié)奏么!秦清什么意思?覺得我死在黑狗手里不痛快?得親自解決我?
“幫幫他?!?p> 閻欽臣沒有任何解釋,冷漠抬頭示意特戰(zhàn),四名特戰(zhàn)領(lǐng)命出列,各擒住楊沖嗣四肢。
“滾開!”
楊沖嗣勃然變色,猛然起身,身軀發(fā)力一震,欲轟退四名近身特戰(zhàn)。
沒等閻欽臣示意,帶頭的兩名特戰(zhàn)持起槍托,狠力敲在雙肩,將他粗暴的按在床榻上。楊沖嗣虎目怒瞪,欲再次反抗,可——
嘩啦!
十名特戰(zhàn)迅捷提槍,黑洞洞的槍口散發(fā)著冰冷的死亡氣息。
媽的,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楊沖嗣冷靜了,槍是真的,槍管里有火藥味兒,實(shí)彈!
在槍管的“矚目”下,兩名特戰(zhàn)粗暴的將楊沖嗣從床上托起,套上頭套,帶上鐐銬。
一片黑暗中,后頸傳來一陣劇烈疼痛,大腦一陣宕機(jī),昏死了過去。
媽的,又是一托子......這是楊沖嗣腦海中最后一個想法。
.......
突突突~
耳邊傳來一陣發(fā)動機(jī)的突突聲,還伴著陣陣海浪之聲。
眼前黑暗漸漸散去,視線逐漸清晰,楊沖嗣緩緩起身,警惕的打量著四周環(huán)境。
空間不大,時髦家具一應(yīng)俱全,暗紅毛地毯,明黃水晶吊燈,房間裝的修很有現(xiàn)代感,透過身邊的圓窗往外看去。
水,一望無際的海水。
這是在一艘游艇,楊沖嗣明白了自身處境。
“醒了?”略帶磁性的男性嗓音從身后傳來。
楊沖嗣驚厥回頭,一男子翹腿坐在沙發(fā)上,手中晃著一杯紅酒,那一雙明銳的眼睛正笑吟吟的注視著他。
死牢典獄長——秦清。
秦清笑問道:“睡的如何?”
他走到桌前,先是將自己杯中的酒續(xù)上,后又斟了半杯,遞到楊沖嗣面前。
“嘗嘗,戰(zhàn)前的稀罕玩意,喝一口就少一口了?!?p> 楊沖嗣狐疑的接過酒,低頭皺眉,晃著杯中酒,沒敢輕易喝。
抬起頭,楊沖嗣雙眼中盡是不解以及埋藏很深的警惕:“秦典獄長,有話不妨直說?!?p> 先是插手格斗賽,壞了他自己定下的規(guī)矩。
然后又授意柯師出手相救。
最后,又有第九軍區(qū)的特戰(zhàn),把自己弄來了這么地方。
這么大費(fèi)周章,楊沖嗣完全猜想不到這個男人用意何在。
秦清笑著點(diǎn)頭,似問非問的說道:“還記得易天吧?!?p> 易天。
聽到這個名字,楊沖嗣心頭驚的一跳,后背冷汗直冒。
“白衣術(shù)士”易天,兩年前死牢囚徒暴動的真正執(zhí)棋者!
當(dāng)年的囚徒暴動,表面上是東西兩獄,血頭陀和冢虎兩大獄主的謀劃,而真實(shí)的情況是,易天,才是那場暴動的策劃者。
合縱東西兩獄,并極力勸服青尸,在必要時為其提供幫助。
那天,若非最后關(guān)頭秦清借來特戰(zhàn)精兵,世上已無二十五區(qū)!
如今他再提起易天是什么意思?算老賬么?
秦清不慌不急,補(bǔ)充了一句:“他還活著。”
轟!
“他還活著”四個字猶如平地驚雷在楊沖嗣腦中炸起。
怎么可能,當(dāng)初秦清為了震懾死牢,在地下拳場公開處刑易天,三四千雙眼睛盯著,易天怎么會還活著!
“不可能!”
楊沖嗣雙目渙散,搖頭失聲。
秦清默默地看著楊沖嗣,等著他慢慢接受這一切。
這顆棋子很重要,必須要穩(wěn),就算暫時不能歸心,也得保證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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