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宇已經(jīng)對那召喚出來的蛙人不抱任何希望時,只見那蛙人竟將身子蜷縮起來。
“那怪物在干什么?”
“為什么將身子蜷起來,莫不是被咱們閣主打得瑟瑟發(fā)抖?”
……
在眾人不解之時,突然蛙人猛地躍起。
身上已經(jīng)沒有了剛剛的傷痕青腫,但皮膚也變成了暗紅之色,身體似乎變瘦了些,肌肉猶在,但更顯輕盈。
而它剛剛所在的位置,竟留下完整的綠色空殼,沒有支撐后逐漸萎縮堆砌一團。
“這?你剛剛看清了么?那邪物好像……好像從原來皮囊里鉆出!”
“沒錯……蛻皮,像蛇一樣蛻皮了?!”
……
所有人震驚。
“你召喚的這怪物蠻厲害的嘛?!?p> 火靈香對江宇說道,更恐怖丑陋的生物她也見識過,因此沒有太震驚,只不過稍感意外。
江宇木然點頭,沒想到這“死門”出來的怪物還挺難纏,這只是《陰陽大法》的第二重秘術而已!
雨中蛙人渾身再無一點傷勢。
“布除魔劍陣。”
蘇寒劍低聲道。
三長老:“閣主……劍陣也太……”
肖肅:“閣主的決定沒錯,千萬別覺得小題大做,獅子搏兔尚需全力,更何況是這未知的邪物!眾弟子聽令,布劍陣!”
在那邊寒水閣如臨大敵時,那蛻變的蛙人右腿后撤擺出沖刺姿態(tài),隨后“呱”的一聲撲向蘇寒劍。
“嘭嘭嘭~~~~~~”
蛙頭人身的邪物與寒水閣閣主再次短兵相接,但這一次,蘇寒劍卻是被壓了一頭,那蛻皮變色后的蛙人速度竟暴漲了一大截。
又是拳拳到肉令人血液沸騰的過招,再次分開時,是蘇寒劍被蛙人從半空踹落,在快有十公分高的雨水積蓄的路面快速滑行,身體兩邊雨水濺射成好看的蝴蝶雙翅。
當然這并不代表五境的蘇寒劍實力不如那怪物,只是拋除法寶/功法/秘技/術法后,純粹的拳腳過招而已,有靈元加持下就不一定了。
蘇寒劍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右掌拍出,直接從地表騰空而起,翻了幾個跟頭,準確落在聽令后寒水閣眾人迅速結(jié)成的圓形陣法中央。每個人表情肅穆莊嚴,左手托著右肘,右手食指中指并起朝天。
“鎖!”
隨著蘇寒劍一聲爆喝。
只見蛙人胸膛上突然亮起紅光,仔細看卻是一個“鎖”字。
卻是剛剛?cè)_相交時,蘇寒劍忙里偷閑用血寫在怪物身上的!
“借眾人之力,引天劍開封!”
隨后,結(jié)陣的每一位長老弟子,渾身泛起綠光,是靈元流于體表的顏色,隨后凝聚成一線,朝中心的閣主射去。
閣主蘇寒劍右手手掌對準那還未落地的蛙人。
隨后成爪,猛地一握。
“一曰,鎖身!”
“鏘鏘鏘~”
一個橙色的柱形囚籠將那蛙人囚在其中,固定在半空,仔細看去,那囚籠是由一柄柄小劍構(gòu)成。
蛙人有些慌張,瘋狂捶打著籠體。
“二曰,破防!”
“滋滋滋滋滋~~~~”
令人頭皮發(fā)麻的電弧顯現(xiàn)在囚籠之上,下一刻,直接無情地電擊在那蛙人肉身上。
“呱……吼……呱……吼……”
蛙叫與獸吼的聲音不斷從那蛙頭人身的怪物口中叫出,很快分不清是蛙鳴還是獸吼。
那蛙人瘋狂扭動著身子想要掙脫而出,但電流不斷,很快身上冒起青煙,一股淡淡的焦糊味道飄散開來。
雷擊之后,那蛙人很明顯虛弱了不少,雙膝跪地,渾身顫抖著,但依然敲擊捶打著囚籠,只不過力量削弱太多。
“也太頑強了,雖然并沒有集一宗之力布這劍陣,但威力也有完整的除魔劍陣一半之多,遭受這種雷擊竟然還沒死!”
有長老忍不住驚嘆道。
江宇此時早已拋棄那蛙人,思索著后手。
《陰陽大法》第二重是鬼門,而第一重的秘術,雖然完全沒攻擊力,但是江宇還是很有信心能與對面僵持一會兒的,但是要想徹底逃脫今晚的埋伏,還得想其他法子。
‘難道真的要用移山倒海這招么?’
江宇心道,上次在船上消耗了四五斤靈元威力便恐怖如斯,而他白天購買了足足100多斤,如果逼急了他一起投入到此掌中,產(chǎn)生的后果江宇不敢想象。
“三曰,劍罰!”
在江宇糾結(jié)之時,卻見囚籠中,無數(shù)靈元能量凝聚的長劍從四面八方射向那蛙人。
穿透它的暗紅皮膚后爆破,劍雨的密集程度不輸此時的暴雨,無數(shù)五顏六色的長劍幾乎匯聚成河,“沖刷”著那蛙人的身體。
“轟轟轟!”
無數(shù)靈元長劍的爆破,似迎春之節(jié)夜空的爆竹,璀璨絢爛,在狹窄的牢籠齊齊綻放,幾乎耀得人睜不開眼,爆炸的聲音也刺痛著耳朵,淹沒蛙頭怪物痛苦的呻吟嘶吼。
***
“竟然有宗門自創(chuàng)的陣法,此宗門最低二流,甚至,若有一定財力和幾名五境巔峰的強者坐鎮(zhèn),一流宗門也不是不可能。”
莫頂天看著那被虐的完全沒辦法的蛙人,甚至能感受到從那立體封鎖陣法中溢散出來的磅礴靈元氣息,這般分析道。
“啊,那爹……咱們豈不是只能眼睜睜看著,什么也做不了了么?!蹦骖D時失望起來,“小哥哥,好自為之~”
“從能召喚出那怪物來看,那位年輕人也有些手段,卻不知道做了何事,竟然讓對方出動如此多的人來圍殺……今夜,怕是兇多吉少了?!?p> 莫頂天搖了搖頭,打消出手相助賺些好處的念頭。
***
劍雨在短短的十息,不知道射出多少,終于結(jié)束時,只見那蛙人身上暗紅的皮膚大片大片的脫落了很多,而露出里面完好無損深藍色的皮膚。
“這……一次蛻皮不夠,難道還能進行一次?”
有人看著怪物露在外面的新色皮膚,生出難以置信的念頭。
那蛙人此時依然未死,但跪在籠中喘著粗氣,鮮血流了一大灘。
只見它休息了會兒,隨后直起身子,雙手抓在胸前,隨后伴隨著一聲怒吼。
竟將身上暗紅皮膚朝兩邊剝?nèi)ィ衩撘路话?,很快,那蛙人重新站起,皮膚完全換成了深藍色,而在它身后,則是那暗紅色的空殼,保持著蛙人跪地的姿勢!
再次蛻皮的蛙人精神好了很多,身上因為劍雨造成的觸目驚心的傷口也少了大半,又開始“咚咚咚”不甘地試圖破壞那囚籠。
“我的天,剛剛劍陣的劍雨,不輸五境巔峰的一次全力攻擊,這怪物生命力也太頑強了吧?!?p> “三曰,劍罰!”蘇寒劍微微喘著氣。
再一次,無數(shù)的劍雨密集地射向那蛙人,勢要將它轟殺至渣!
十息過后。
“褐色!那蛙人竟還能蛻皮!”
寒水閣有人驚叫道。
卻是那蛙人像剛才那樣,剝下了身上深藍色的皮膚,露出里面濕膩的褐色新膚!
“呼呼,三曰,劍罰!”
蘇寒劍再吼道。
劍雨如期而至。
……結(jié)束后。
“……灰……灰色!這蛙頭怪是不死之身么!”
原本氣勢鼎盛的寒水閣眾弟子突然有些亂了軍心,數(shù)次施展劍雨,龐大的靈元消耗,讓每個人臉色都略微有些蒼白。
“三曰,劍…咳……劍罰?!?p> “嗖嗖嗖嗖~~~~~~”劍雨簌簌而下。
“吼呱吼呱~~~~~~”分不清怪物是在蛙叫還是在嘶吼,總之十分痛苦。
“夠,夠了,兄弟,你盡力了?!?p> 江宇都有些不忍心再看下去。
“這怪物看來已經(jīng)沒辦法戰(zhàn)斗了,收回去吧?!?p> 火靈香提議道。
江宇搖了搖頭。
“雖然是丑陋的未知生物,卻也給你提供了不少幫助,怎么……還想榨干它最后一點價值么?”
陣靈不滿道。
江宇:“不是的,而是……書上并沒記載應該怎么召回去啊?!?p> “……”陣靈一時無言以對。
整個靈元構(gòu)成的囚籠底部已經(jīng)被鮮血完全浸染變色,每一次蛻皮后那蛙人都奮力地撞擊那籠壁……然后再一次遭受劍雨的洗禮。
蛻皮……劍雨……蛻皮……劍雨……
寒水閣除魔劍陣中,已經(jīng)有修士靈元不支而倒地喘息,更有脫力昏迷者。
藥無邪在簡單的傷口處理后也投入到劍陣之中。
不知蛻了幾次皮,當黑色皮膚的蛙人再一次遭受到那劍雨之后,滿身瘡痍地立在能量牢籠里。
“該不會,該不會還要蛻皮吧!”
一名寒水閣女修聲音帶著哭腔。
“咚~”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是那怪物栽倒所發(fā)出的。
隨后,化為一縷黑煙,消散在天地之間。
而那囚籠檢測不到生命跡象,也消失不見。
“終于他奶奶的死了!”
幾十名寒水閣弟子執(zhí)事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劍陣散,很多人精神萎靡地坐倒在地,有些警覺的修士連忙飲用靈液恢復體內(nèi)靈元。
蘇寒劍肖肅劉莽等宗門高層并沒有因為殺死怪物而有絲毫喜色,最引以為傲、平日里藏掖著恐被人偷了去的門派除魔劍陣,搞定一頭怪物竟如此費力,這如果傳揚出去也太丟人了!
“我一招你們便如此狼狽,就這還想留下我?我說過,過些日子自會親自去你們寒水閣救人,現(xiàn)在不如讓我離開,趕緊去處理急事,才能更快去你們宗門,如何?”
江宇虛張聲勢道。
“魔頭,今日必抓你!想逃,休想!”
一激憤的長老嚷道。
江宇無奈,正再想說什么時,突然感覺到后頸一涼。
猛回頭,一道細長的黑影朝他高速射來,此時無論躲閃還是調(diào)動靈元護體,都已經(jīng)完全來不及了!
“閃避率,靠你了!”
這是江宇當時的想法。
同樣一道黑影,遮擋了江宇的視線,硬生生擋在那射來之物與江宇中間,隨后將那射來之物接住。
“來者何人!”
肖肅厲聲道。
只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短發(fā)男子,此時手里正把玩著一枚菱形的暗器。
“堂堂二流宗門,對付一位一境小修還要偷襲,真是可恥?!?p> 那短發(fā)男子轉(zhuǎn)過了身,臉上卻戴著金屬貓面具。
“你是何人?又是如何破我封鎖大陣的!”
“四名三境符師創(chuàng)造的劣質(zhì)陣法,闖入又有何難度?”
那男子說道。
符師,可結(jié)陣、刻符,境界高者更可撒豆成兵、呼風喚雨,但符師修行比一般修士更難,而且完全要看天賦資質(zhì),因此赤鳴大陸符師十分珍貴。另,每名符師,能抗衡比他高三個小境界的普通修士。
蘇寒劍面色凝重,追殺這江宇,宗門出動了僅有的四名符師。
而那陣法,雖然的確不算高級,但就算是他,也要費些氣力才能強行突破,但此男子卻如入無人之境地闖入,境界勢必要比他高不少,可蘇寒劍都是五境強者了,而且破陣又怎么可能一點動靜都沒造成!
‘這人,莫非是六境大能?’
蘇閣主這般心驚道,突然覺得事情十分棘手了。
“別亂猜了,你看現(xiàn)在哪里還有什么陣法,我可不是強行入陣的,而是先解決了外面的符師,陣法沒辦法維持,自然便進來了。符師珍貴且脆弱,你們竟只派那么點力量保護,也太草率了吧?!?p> 那短發(fā)男子說道。
江宇才發(fā)現(xiàn),周圍哪里還有什么紅線構(gòu)成的陣法,原來陣法已被解除,頓時,他感覺到空氣仿佛都清新不少。
“啊,你將他們……”三長老大驚。
“放心,只是弄昏過去,我們從不主動殺人?!?p> “閣下究竟是何門何派,為何管我寒水閣之事?!”肖肅叫道。
那人卻不理睬他,而是看著江宇:
“剛剛救了您一命,按理說是會產(chǎn)生相應費用的,但因為沒有協(xié)議,算是我們鷹盾樓的見面禮了。閣下目前似乎處于險境中,是否需要我?guī)湍憬鉀Q這次麻煩,此次麻煩經(jīng)過評估,為普通難度級別,您只需要支付三百赤鳴金幣便可?!?p> “鷹盾樓?”
江宇雖然疑惑,但既然花一點錢能擺平寒水閣,那何樂而不為。
便同意下來。
隨后,便見那男子右手一揮,一陣攜著靈元的颶風將寒水閣眾人吹得七零八落。
“這氣息,比閣主都要強不少!肖大師,鷹盾樓你聽說過么?”
一長老穩(wěn)住身形,說道。
肖肅搖了搖頭。
蘇寒劍表情陰沉,那神秘男子磅礴的靈元氣息,讓五境的他都有些心悸。
“這位大師,你們鷹盾樓與江宇難道有什么淵源?為何要保護他?”肖肅問道。
“那倒沒有,但江公子付了錢,我等自然要護他周全?!?p> 那戴貓面具的男子回應道,語氣平和,沒有絲毫敵意。
“剛剛聽大師說什么三百赤鳴金幣,我寒水閣愿支付一千赤鳴金幣,大師只要離開那江宇就好?!?p> 肖肅反應很快,說道。
“不愧是肖大師,思維真機敏!”
“有肖大師在,寒水閣會越來越強大的?!?p> 寒水閣有人看著臉色變得不太自然的江宇,贊道。
“你……不夠資格?!?p> 只聽那短發(fā)戴面具的男子說道。
“你……”肖肅一怔,隨后氣極。
氣氛有些僵持下來。
“江宇?!?p> 蘇寒劍突然出聲。
江宇:“何事?”
“你說要去我寒水閣救小女,何日去?”蘇寒劍突然這般說道。
“閣主!”
“閣主!就這樣放過他么?”
“閣主三思??!魔頭不可輕信!”
“閣主,除魔大陣雖然消耗靈元極大,但也并沒達到枯竭程度,那人強大,咱們?nèi)硕?,未必沒有一戰(zhàn)之力!”
“江閣主,藥老的胳膊……難道就這樣算了?!”
……
蘇寒劍的話頓時引得寒水閣高層憤懣激動起來。
“閉嘴,江宇,你說,何時來我宗門?”蘇寒劍追問道。
“聽閣主的話,那人,實力比閣主還要強不少,而且身份不明,誰知有沒有同伙,切不要沖動將宗門置于危險境地!”
肖肅表情雖然陰沉到極點,卻還是附和道。
“我……嗯……半個月之內(nèi)吧?!苯罟烂?p> “好,一言為定,我等你。若你敢爽約,我寒水閣必舉全宗之力追殺你,哪怕到天涯海角,別不信,你體內(nèi)中了萬里遁形毒,追蹤到你易如反掌!”
蘇寒劍說畢,直接甩袖而去。
江宇恍然,難怪這寒水閣陰魂不散,原來自己中了那什么毒!
見閣主離去,寒水閣眾人雖疑惑不滿,但還是不情愿地撤走。
雨勢,不知何時已經(jīng)很小了,墨色的天空也現(xiàn)出一點藍意。
那戴著貓面具的神秘男子,卻右手放在胸前,左手背到身后,以一個相當恭敬的姿勢朝江宇微微彎腰行了一禮:
“尊貴的江宇公子,您可以叫我503號,您是我們選中的服務對象?!?p> 江宇:“啥玩意???”
六月夏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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