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深處。
蒙蒙土氣呈一種濃郁的深黃,聚集在一具僵硬發(fā)黑的尸體旁,一截巴掌大小的樹枝上,一片綠葉綻開,似乎受到了滋養(yǎng)。
綠葉漸漸散發(fā)出綠光,蘊(yùn)含著濃郁生機(jī),覆蓋在尸體上。
不知過了多久,陳更從昏迷中掙扎起,感受到厚重地氣包圍,心里莫名安穩(wěn),周圍瑩瑩綠光閃爍,并不黑暗。
看著綠葉,陳更一愣,才想起自己劫后余生。
不知想起了什么,他在身上摸索一陣,驚訝發(fā)現(xiàn)被蛟息傷害到的肉身已經(jīng)恢復(fù),甚至隱隱更加強(qiáng)大幾分,簡直不可思議。
那只蛟龍?zhí)珡?qiáng),體內(nèi)蛟息已經(jīng)不比一般異火弱,若非焚火消耗了大量還丹力抵擋,只怕他當(dāng)場就被焚成了虛無,但饒是如此,他也被重傷,五臟六腑都傷到了,一片焦灼,狀態(tài)極差。
不知怎么來了這里,內(nèi)視了一下竅穴,陳更露出苦笑,幾個竅穴的還丹力全空了,只剩下異火竅里還有三分之一存量。
身上一物不剩,之前幾天得到的東西都沒了,連衣服毛發(fā)都不剩下一根一絲,簡直比光棍還光。
看向唯一所剩的東西,陳更小心翼翼捧著樹枝,看著綠葉。
估計就是這片葉子救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靈植身上的,僅僅一片葉子就能引得兩頭霸主兇獸血戰(zhàn)爭奪,更是能將重創(chuàng)中的自己救活,只怕這葉子的本體是一株傳說中的神樹了。
不過為什么呢?
陳更想不明白,自己只是剛剛煉化枯木和綠葉,怎么就能怎么神奇,總不至于這截枯木有自己的智慧吧?
想不明白,那便不去想。
很早前,他便對劉明宇說過這句話,他也一直如此做的。
人生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若是一直糾結(jié),哪里還有時間去做重要的事情。
不知為什么,看著那片綠葉,陳更突然生出一種吃掉的渴望。
綠葉一抖,釋放出誘人清香,勾動他本來就饑腸轆轆的腸胃,他不受控制,魔怔似的,一口將枯木吞下。
神奇的是,巴掌大小的枯木,入嘴即化,化為一道暖流,流進(jìn)他的四肢百骸,在他的內(nèi)視下,最后又順著血液回歸肝里,接著肝里綠意盎然,又分出一股,進(jìn)入膽里。
“肝膽相照?”
陳更說著,突然察覺到周圍厚重地氣不斷涌進(jìn)他的體內(nèi),極為深厚,險些撐到他,不等他大驚失色,肝膽里綠光一轉(zhuǎn),便牽引走了所有地氣,接著孕育自己。
陳更察覺到肝膽體內(nèi)源源不斷的生機(jī),識海猛然一震。
“天有陰陽,地有四季,五行相合,孕育造化?!?p> “木者,夏榮秋枯,冬寂春醒?!?p> “春雷者,生也。”
“地氣者,復(fù)蘇也?!?p> “……”
“抵御傷邪,補(bǔ)血益氣,結(jié)諸方力,以化生機(jī),是為枯木逢春。”
“……”
陳更睜開雙眼,滿目驚喜,這是一門傳承,名為《枯木逢春》。
細(xì)細(xì)研讀幾遍大綱,陳更小心翼翼接觸光團(tuán),大量信息涌入他的識海,涉及五行相合、春雷地氣等諸多知識,看似寥寥幾言,卻字字珠璣,微微一品,便覺妙不可言。
不知過了多久。
他睜開雙眼,終于明白了一些。
地氣屬五行之土,最是厚德載物,能承載一切。
而他體質(zhì)特殊,又受地氣日夜洗煉,已經(jīng)非凡,能土遁和調(diào)動地氣,具有了一絲地之靈體的特征。再者,木本就栽種土里,從中汲取地氣,陳更如此,便相當(dāng)于一個地氣聚集地,枯木綠葉自然愿意親近,再加上被煉化,和他的親和度更是親上加親。
不過這門傳承限制頗多,唯有肉身瀕臨破碎,接近死亡時,才能被動觸發(fā),宛如枯木逢春,重新煥發(fā)生機(jī)。
而且這種逢春并不是沒有代價,他還需要付出一定的壽元,比如這次,他便消耗了足足十年壽元,極為可怕。
他摸了摸臉頰和鬢角,還好沒有明顯衰老,肉身氣血也沒有差太多,可能因?yàn)檫M(jìn)化,他的壽元也提升了很多,十年并不太多。
松下一口氣,陳更開始思考其他問題。
這門傳承可以做保命之用,但限制很多,不能主動觸發(fā),萬一遇到恐怖殺劫,只怕壽元消耗殆盡也活不過來。
所以他還是得小心,不能輕易涉足絕地。
另外這里已經(jīng)是地下五百米深處,他的體質(zhì)似乎又強(qiáng)化了一圈,已經(jīng)能調(diào)動五百米方圓范圍內(nèi)的地氣,據(jù)藏血經(jīng)所說,他已經(jīng)堪堪邁入了地靈體。
這倒是一個意外之喜,地氣的好處太多了,運(yùn)用手段不拘于形,似水一般,隨著他的心意揉捏,只是還差一些東西。
地靈體形成的關(guān)鍵在于一個靈字,不是靈氣的靈,而是靈韻的靈,關(guān)于那一點(diǎn)冥冥之中的韻律,可能下一秒就能悟透,可能一生也不得精要。
不過,枯木逢春真的就這般簡單?值得兩大霸主級兇獸廝殺爭奪?看起來也沒有多了不起???
又是一件想不明白的事,那便不去想。
看了看左手上任務(wù)書的痕跡,顯示他這次昏迷已經(jīng)過了一天,但一百里的試煉卻完成了,不知道現(xiàn)在在哪里。
從大地五百米深的地方向上遁去,陳更發(fā)現(xiàn)操縱周圍地氣如臂使指,土遁的速度也快了一截,不過三息,他便從大地里拔出身體。
看了看四周,還在巨木森林中,任務(wù)書顯示,距離他昨日前進(jìn)路線偏離了八百里,這讓他有些驚訝,須知在這遍地危險的森林,毫無意識的土遁八百里,誰知道會遇見什么危險?
在藏血經(jīng)的介紹里,大地深處也有一些禁地,比如那種類似于萬石重陣的天然陣法,萬石重陣只是一種很溫和的陣法,但有些陣法,比如地煞大陣,一旦不小心遁入,被地煞侵蝕,陸地神仙境也得飲恨。
向道此前土遁毫無顧忌,陳更慶幸一下運(yùn)氣不錯,同時告誡自己,以后土遁得注意這些,不然真遇見樂子就大了。
幾分鐘后。
陳更弄了一大堆菌菇和野菜,又捉了一只野豬,顧不得什么儀式感,直接涌動地氣形成一口大鍋,又從遠(yuǎn)處運(yùn)來溪水,勁力轉(zhuǎn)化為焚火,利用高溫開始烹飪。
幾分鐘后,香味四溢,不過被陳更一揮手控制住散發(fā)。
滿滿一大鍋食物,足夠上百人吃,陳更用勁力略微煉化食物,大口一張,直接將濃縮的肉湯猛地一飲而盡。
感覺到吃了八九成飽,陳更滿意摸摸肚皮。
遠(yuǎn)處吹來一股涼風(fēng),陳更感覺怪怪的。
風(fēng)吹屁屁涼……
陳更這才記起自己光著身子,趕緊弄了些寬大的樹葉煉成了一身合體的葉衣。
一身青衣,沒有劍,否則倒是有幾分劍客風(fēng)范。
湯馕飯飽,繼續(xù)試煉。
土遁入地底,陳更在地下五十米處趕路,這個地方遇見各種危險的概率小一些,屬于安全區(qū),基本不可能碰見地煞那種恐怖的東西,其它諸多地險也基本沒有。
趕路兩小時,陳更大為滿意地靈體這種體質(zhì)。
他對于地面上和地下活動的兇獸感知更加敏銳,能感覺出哪里有水,哪個方向是湖,哪里有穿山甲那種地下兇獸覓食,基本上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古人說的沒錯,大地厚德載物,最能給人安全感,難怪說要接地氣,不知道真正成為地靈體,能不能遁入地殼?”
陳更自言自語著:
“地心之核呢?白老說過他們的目的,但是關(guān)于定位在什么地方,他們用的什么手段?我能不能提前布局?他們實(shí)力被壓制,但現(xiàn)在隨著時間,已經(jīng)開始逐步恢復(fù),大概率會出現(xiàn)星空境強(qiáng)者……”
問題很多,陳更有些頭疼,但事關(guān)重大,他不得不給自己壓力。
同一時間,青木城內(nèi)。
劍眉男子拿出一張請?zhí)?,侍者接過,翻開后是一篇燙金大字,上面寫著齊聚一堂歡慶云云的詞匯,侍者在右下角看到了簽名“余曼華”,神色立刻恭敬,微微欠身雙手遞還給劍眉男子,再次彎腰做出請進(jìn)的姿勢。
“歡迎光臨?!眱膳糯┲炫鄣氖膛烷g隔的西裝男侍一同彎腰行禮。
劍眉男子一臉平靜,身著名貴西裝的他顯然經(jīng)常出入這種場所,沒有一絲拘謹(jǐn),若是普通人來,多半會緊張的不知所措,想要一口氣逃離,回到大排檔那種屬于他們的世界。
劍眉男子走進(jìn)電梯,很快去到一處奢華宴會廳。
酒店頂層,燈火輝煌,酒香盈人,許多上層精英人士端著紅酒杯和香檳笑談。宴會規(guī)格很高,整個地面都鋪就著紅毯,沙發(fā)座椅都是真皮,餐具都是純銀制。
一個披著披肩的美貌女子走出,魅容奪人,宴會瞬間安靜下來,眾人聚焦,顯然這位便是宴會的主人。
“諸位?!鄙聿拿嫒萁枣玫挠嗦A舉杯,“歡迎來到我的生日宴會,想必大家都已經(jīng)很了解我的喜好,不講陳辭濫調(diào),先送大家每人一份禮物。”
劍眉男子好奇,隨后便看到主人曼華一揮手,數(shù)百道五彩流光飛出,落到每一個人的身前,光蒙蒙一片,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他面前也飄著一個黃色的。
伸手一抓,劍眉男子驚訝道:“黃芪果?”
周圍人也學(xué)著伸手去拿,都是不同種類的果實(shí)。
劍眉男子一看,臉上驚訝更甚。
余曼華舉杯,朗聲道:“請大家一起品嘗靈果?!?p> 眾人喜不自勝,紛紛開口祝福道謝:
“祝余夫人生日快樂,新的一年,越來越漂亮,沉魚落雁,國色天香?!?p> “夫人海量氣度,若是生在古代,定能做一代女皇?!?p> “……”
余曼華黛眉下生著一雙好看的美目,輕輕一眨,笑顏如花,聽著人群祝福,頗為享受。
很快,余曼華沒有多余說話,吹滅了九層蛋糕上的蠟燭,歡呼聲響起,侍者單手端著銀盤進(jìn)入宴會廳,生日宴會正式開始。
劍眉男子摸著黃芪果,這是一枚一品靈果,能加快進(jìn)化,覺醒境吃一枚,有可能直接破一境,在普通家庭里非常珍貴。
而剛才,這位夫人一揮手就是數(shù)百枚一品靈果,手筆不可謂不大。
除了財富驚人,她的修為也不簡單,劍眉男子摸著下巴思量,心里嘀咕著:“枷鎖八境呢……”
搖搖頭,吃掉一份侍者放下的牛排,他擦擦嘴,站起身離開,路上有穿著禮服的小姐搭訕,都被他無視掉了。
走近洗手間,他洗了一下手,隨后去吹干機(jī)底下吹干。
在沒人注意下,他的手亮出一捧紫色閃電,瞬息從吹干機(jī)的電源線倒流進(jìn)電路,一路高歌猛進(jìn),沖破所有電阻,直接轟爆所有線路。
宴會廳瞬間黑暗下來,但慌亂只有幾秒,畢竟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上層精英,進(jìn)化路也都至少走到了流光境。
很快有人去檢查電路,點(diǎn)燃蠟燭,會場重新明亮起來,而且因?yàn)闋T光顯得更加溫暖好看,動人心弦。
余曼華舉杯道:“請享受為大家準(zhǔn)備的燭光晚餐?!?p> 眾人紛紛一笑,舉杯暢飲。
余曼華喝掉杯中紅酒,一場混亂就這般被她變成神秘驚喜,她在高臺上一笑,隨后走進(jìn)后面,對帶著面罩如陰影的屬下說道:“查出來什么原因了嗎?”
屬下?lián)u頭,眸子里滿是敬畏,不敢看眼前的美艷夫人。
余曼華提了提半露酥胸上的華服,隨意道:“下去吧。”
屬下安靜退去,融入陰影之中。
劍眉男子走出宴會廳,在路上點(diǎn)了一根煙,吞云吐霧。
路邊,一輛面包車?yán)铮粋€大漢從中走出,渾身肌肉炸起。
劍眉男子捏著香煙道:“整個樓的安保都壞掉了,放心搞?!?p> 劍眉男子不是別人,卻是劉鴻,一身肌肉的大漢卻是秦烈,此刻磨拳擦掌,走進(jìn)了酒店。
侍者看見一個兇神惡煞的大漢走進(jìn)來,做出止步的手勢:“先生,請問你有請柬嗎?否則不能進(jìn)入?!?p> 秦烈撓撓頭,呵呵一笑。
“嘭!”
一群侍者癱坐在地,看著掉落碎石的大坑,都嚇傻了。
秦烈猛地一躍,一口氣撞破了十樓,直接去到了宴會廳那層。
“殺?!?p> 秦烈吐出一個字,滿臉殺氣。
很快,宴會廳內(nèi)一片狼藉。
余曼華默默退出宴會廳,從窗戶一躍而下,風(fēng)景美麗。
一群屬下單膝跪伏在地,等待她落地。
旁邊,一輛火紅跑車停在哪里,是最新款的超跑。
余曼華驅(qū)車離開,屬下融入周圍樓閣的陰影,消失不見。
火紅跑車飛速行駛,不久后剎車,一個背劍男子站在橋上,背影蕭瑟。
一群影子般的殺手從樓閣中竄出,利刃出鞘,身手矯健,每一個人都是流光境圓滿,聯(lián)手之下,殺伐之力暴漲,一般枷鎖境中期都得隕落。
持劍男子轉(zhuǎn)身,戰(zhàn)劍劃出一道劍氣。
跑車上,余曼華穿著高跟走下,地上的尸體看都沒看一眼,只是摸著手上鮮紅如血的指甲,說道:“你的血,味道應(yīng)該很不錯?!?p> 楚河揚(yáng)劍一笑:“腿不錯,等會兒留你一個全尸?!?p> 余曼華冷笑,猛地飛出,化手為爪,紅芒冷冽。
“劍技.樊籠?!?p> 一道劍氣樊籠從天而降,落在余曼華身上,將她牢牢鎖住,不得動彈。
余曼華掙扎不開,終于慌張道:“不可能,你也才枷鎖八境,怎么可能困住我?”
楚河沒有說話,只留給她一道背影,戰(zhàn)劍已然歸鞘。
樊籠猛地收縮,余曼華眼眸精光一閃,渾身僵硬,片刻后倒在地上,尸體看似完整,但心臟已經(jīng)被劍氣攪碎。
楚河說過,留她全尸。
宴會廳里,秦烈控制了所有人,李桑大手一揮,一片煙霧飄過,迷暈了所有人。
車子里,劉鴻和副駕駛位的梁瀟雨聊天,見兩人從酒店走出,打開車門,哈哈一笑,很快開著面包車離去。
一分鐘后,一群鼎局中人趕到,將所有迷暈的人抓捕歸案,對于地上的血跡,所有人都視作不見,只是麻利洗地,讓一切恢復(fù)平靜。
十分鐘后。
街道車水馬龍,人群熙熙攘攘。
同一幕,九鼎小隊一月里已經(jīng)做了幾十次。
……
巨木森林地下。
陳更看到眼前的血土,不由膽寒。
那兩只霸主級兇獸,將這一片土地都化為了屠宰場,獸血滲透進(jìn)地底幾十米,血腥味濃重異常,甚至催生了一批變異的怪花和異獸在血河中翻騰。
陳更都沒敢生出煉化的心思,潛入地下五百米,小心翼翼離開。
接下來幾天,他每天都茍在大地深處,生怕被發(fā)現(xiàn)。
好在,王者試煉終于結(jié)束。
“呼!”
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陳更連忙像鬼猴谷趕路,估計鬼陰花快要進(jìn)階了,他得提升實(shí)力,應(yīng)對即將到來的大戰(zhàn)。
體內(nèi)還丹力勉強(qiáng)補(bǔ)充滿了異火竅,可十二個儲藏竅穴還是空空如也。
借助地氣,陳更用了四個小時回到鬼猴谷,剛準(zhǔn)備破出地面,心里一動,卻是察覺到一股詭異的波動,源頭正在鬼陰花所在的石窟。
潛入地下,詭異波動更加強(qiáng)烈。
很快,陳更感受到身前一股陰寒力量排擠著自己前進(jìn),似寒冷水流一般沖擊著他,他把右手強(qiáng)行伸進(jìn),猛地感受到一股陰寒,瞬間扯出,右手已經(jīng)蒙上了一層白霜,險些凍硬。
陳更連忙動用勁力化為焚火,籠罩住右手,一點(diǎn)點(diǎn)溫和,十幾息后,這才恢復(fù)了知覺,右手揉捏到感覺,心里一陣后怕。
估計了一下,大概有方圓十米范圍,異火竅中的還丹力消耗殆盡可能才能進(jìn)入,可這樣一來,底牌耗盡能量,若是什么都沒有,豈不得不償失。
略一思索,他轉(zhuǎn)身離開,回到谷內(nèi),看見赤九和影牙躺在酣睡,一群鬼猴搬著一大堆靈果等物,伺候著兩位大哥。
鬼猴王則是在石窟深處,守著鬼陰花默默修煉,氣息強(qiáng)大。猴類兇獸最是類人,是兇獸中少有的會主動修煉的一系,就像陳更修行時觀想的白猿吐息圖,那便是猿猴類兇獸中有名的智者。
因此,猿猴類兇獸往往都很強(qiáng)大,再加上靈智不凡,很容易便在一方山林里稱王稱霸,之前這片鬼猴谷,便是這里最厲害的兇獸族群,幾乎沒有其它種群敢來騷擾,即使是行軍蟻那種恐怖族群,也會在鬼猴們制造的幻障中大量死去,不敢靠近。
陳更看見梁瀟雨坐在房間里吃水果,百無聊賴。
梁瀟雨看見陳更回來,沒有驚喜,反而是把他推出房子,說道:“女孩子家的閨房能隨便進(jìn)嗎?”
陳更傻了,我在外邊出生入死,你還建了閨房?
梁瀟雨展顏一笑,錘了錘他的胸口,笑道:“開玩笑呢,回來就好,我去給你做點(diǎn)吃的,你隨便坐?!闭f著把他又推入房間,指著一堆水果讓他先吃。
陳更受寵若驚,拿起一顆白果,咬一口,脆甜脆甜的,心里美滋滋的,先前的不快一掃而空。
看著房間內(nèi)各種擺設(shè),陳更不斷點(diǎn)頭,這姑娘審美不錯,收拾的房間很漂亮,床也軟綿綿的,像云一樣,卻是一種極為柔軟的花朵煉化而成,不過這種花數(shù)量稀少,也不知她怎么找到這么多的。
把玩了一陣屋子內(nèi)的擺設(shè),陳更覺得很有意思,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不會真是她的閨房吧?那他還在床上打滾了……
不過想想曾經(jīng)埋過人家的事,他勸自己道:“小事兒,小事兒,不要緊的……”
半個小時后,梁瀟雨笑著喊他吃飯。
外邊,一條長桌上,擺滿了上百道菜,色香味俱全,勾人食指。
陳更拿起筷子,有些不相信問道:“你做的?”
梁瀟雨瀟灑轉(zhuǎn)頭,“可不是?本小姐之前可是專門跟米其林大廚學(xué)過,一般三星大廚也就這水平了。”
陳更連忙后退鞠躬道:“謝大小姐恩賜?!?p> 兩人哈哈一笑,梁瀟雨催促他嘗嘗味道。
陳更看著滿漢全席一般的食物,很是感動,所以吃的很認(rèn)真。
每一道菜品都很好吃,很多都是他沒見過吃過的,居然還有各種味道,也不知道她怎么在半小時里搞出這么多東西的。
“好吃嗎?”
“好吃。”
“那就好?!?p> “嗯?!?p> 梁瀟雨看著天空的云朵,說道:“今晚天晴,一塊兒看星星?”
陳更點(diǎn)頭:“好?!?p> 夜幕降臨,繁星璀璨。
兩人躺在山崖草地上,周圍光蟲飛舞,如夢似幻。
梁瀟雨和陳更有一句沒一句聊著天,從天變前的八卦游戲,說到天變后的心里感受,什么都談,什么都說兩句。
“你記得嗎?其實(shí)我們很久前就見過,不過你忘了,我也沒記起。那是小學(xué)吧,我們是同桌,那時候你像個憨憨,我穿著短裙你都不敢正眼看我,就只敢偷瞄,現(xiàn)在一想真像個小色批?!?p> “哈哈?!?p> “那時候真好啊?!?p> “后來,大一的時候你打群架,一個人打翻了一群人,我關(guān)注到你,挺威風(fēng)的嘛,和小學(xué)一點(diǎn)都不像,記得那個時候你唯唯諾諾的,成天受各種小委屈,可憐巴巴的,還要我偷偷給你報仇。”
“后來我黑了你qq,這才發(fā)現(xiàn),你動態(tài)里第一條是一張小學(xué)畢業(yè)合照,還有一張我的照片,你當(dāng)時是不是喜歡我?”
“嗯?怎么,沒想到吧?”
說著,梁瀟雨笑著側(cè)過頭去看陳更,卻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他已經(jīng)靠著她肩膀沉沉睡去,低聲叫他的名字,也沒有反應(yīng)。
梁瀟雨搖頭。
“果然還是那個憨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