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呂明江明白了孫德年的用意,江無憂也是看出來了,這位孫總參拍真想要是假的,但抬價卻是真的。
江無憂也是對著孫德年點頭一笑,孫德年神情領(lǐng)會。
“四百二十萬,這塊玉佩雖然算不得什么極品玉質(zhì),但歷史價值卻是不錯,我要了!”
這次叫價的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和孫德年一樣,這男人先前沒有出過價,此時出價顯然想一舉拿下。
江無憂轉(zhuǎn)頭看去,男人有點胖,穿著一身黑色的緞面唐裝,下巴上留著胡須,最有特點的是他戴著一個很小的圓框眼鏡,看起來像極了早年間的賬房先生。
“這位……如果我沒記錯,應(yīng)該是回龍古玩店的薛明貴老板?!眳蚊鹘⑿Φ馈?p> 薛明貴馬上點點頭,抱拳道:“呂老,上次珠寶玉石研究會上領(lǐng)略了您的風(fēng)采,今日一見,風(fēng)采依然?!?p> “呵呵,客氣了,薛老板出價四百二十萬,還有出價的嗎?”
“嚯,這么大手筆,看來也是個人物啊?!鄙J宋牡吐暤馈?p> 吳大軍卻嗤了一聲:“人物個屁,他也在古文化街開店,店面不小,但這家伙可不是善茬,拿著仿品當(dāng)真的賣忽悠外地那些游客,人家誰要是看破說了一句,他立馬就跟人家急,別看著老小子顯得斯文,橫著呢。”
“我曹,這號人物,難怪有錢,都特么騙來的吧?”桑仕文看了薛明貴一眼,道。
江無憂聞言也是又瞥了一眼薛明貴,的確,穿的跟個賬房似的,斯斯文文,沒想到干這手活兒。
其實古玩行一個騙字不算新鮮,有撿漏就有打眼,有打眼就有做局,當(dāng)然這說的是高端的,像薛明貴那種人估計連做局都省了,大店面擺在那里,外地游客過來宰一刀,誰還找回來?而且就算找回來,這種人肯定也拿行規(guī)說話,結(jié)賬兩清,不倒后賬。
“哼,這種人……說的我都不想賣給他了。”江無憂皺起眉道。
“別、別介啊兄弟,賺誰的錢不是賺啊,這老小子愿意出高價,咱能賺錢管他是誰呢?”吳大軍道。
江無憂想了想,點頭道:“也是,反正也不是一路人,以后也沒什么交集了?!?p> 薛明貴出完價之后,便沒有人再爭了,呂明江則宣布薛明貴拍下了江無憂的福祿佩。
趙天林見狀算是沒臉了,自己七百八十萬打了眼不說,人家江無憂反倒一塊玉佩賣了四百二十萬,徹底沒了心態(tài)之后,他連招呼都沒打,便趁著去洗手間離開了別墅。
隨后又拍了幾件拍品,不過也都是幾萬塊到二三十萬的東西,沒有掀起太多波瀾,所以也有不少人相繼離去,很快,拍賣會便結(jié)束了。
江無憂今天的收獲可謂不小,福祿佩兌現(xiàn)了四百二十萬,扣去給亞坤拍賣行5%的傭金,三百九十九萬入賬。
同時,他面前的積分也再一次有了變化,230……330……
嗯?這……咋還分兩次漲?
這是……那張煙江疊嶂圖和賣掉福祿佩的積分?
江無憂也是醉了,這積分漲的又開始延遲了……
不過今天可大大超過了江無憂的預(yù)期,他當(dāng)真沒想到這個佩可以拍到這么高,別說一套小戶型了,這個數(shù)就算辦個市區(qū)百平米的三室一廳問題都不大了。
不過對于江無憂來說,今天除了錢,還有一份大收獲,就是那幅煙江疊嶂圖。
在拍賣會,他沒有和其他人解釋為什么收下這幅畫,不過自己心里卻是有著判斷,只不過對這幅無款的煙江疊嶂圖他也不敢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所以打算回去和方老爺子請教一番再說。
畢竟物件兒上的白光只能判斷是不是有年代的物件兒或真品,卻不能說明這幅畫出自誰手,是不是名人之作,這一點要是不確定,這幅畫的價格就沒辦法確定,或者說……也就沒什么太高的價值了。
拍賣會后,別墅二樓貴賓廳里,孫德年、呂明江等人隨意攀談著。
今天拍賣會的級別并不算高,但有呂明江出席,也顯得上了檔次,會后自然也要招待一番,也包括拍賣行要給呂明江的車馬費。
對于這種場合,如果請專家前來,車馬費是最基本的感謝,當(dāng)然,不可能真的只給個車費,一般都是兩千到幾萬元不等,呂明江這種級別也要五萬元。
這基本算是行業(yè)規(guī)矩了,所以呂明江也沒有拒絕,很多教授外出講課或站場,也都是有這份收入的。
除孫德年和呂明江之外,江無憂和蘇嫚也被邀請到了貴賓廳,蘇嫚經(jīng)營珠寶公司,雖比不上三大翡翠行的實力,但作為個人公司,也算是行業(yè)翹楚了。
而江無憂無疑是今晚的明星,不僅是因為呂明江的關(guān)系,孫德年也想結(jié)實一下這位古玩界新秀,所以特意邀請。
“無憂兄弟,今天你簡直是最耀眼的一顆新星啊,在下真是佩服!”
孫德年抱了個拳說道。
江無憂笑了笑,擺手道:“孫總別夸我了,不過是運氣而已?!?p> “運氣?別開玩笑了,江兄弟,連呂老都認同了,你何必謙虛?是吧呂老?”
呂明江微笑點頭:“無憂為人年少謙遜,卻胸又大才,這樣的年輕人可讓老夫開了眼,在這之前,我一直以我那些學(xué)生為傲,可見到無憂……呵呵,才知道還有這樣的年輕人?!?p> “二位都是前輩、長輩,再這樣夸下去,我恐怕都要臉紅了?!?p> 江無憂說完,幾人都是大笑了起來。
呂明江喝了口茶,旋即看向了蘇嫚:“對了蘇總,我聽說你們紅蓮珠寶今年又開出了一些不錯的石料,而且數(shù)量不亞于三大翡翠行了?!?p> “呂老您言重了,和三大翡翠行比起來,我們可是小本經(jīng)營,每年能有些收益就很不錯了?!碧K嫚微微低下頭,禮貌說道。
呂明江一笑:“現(xiàn)在年輕人都是后起之秀,而且都懂得謙虛,不錯,只有這樣才能將企業(yè)扎扎實實地做大、做強啊?!?p> “呂老說的是,我們今年把重心轉(zhuǎn)向了國內(nèi)市場,也是希望扎扎實實地走好每一步?!?p> 孫德年點了點頭:“紅蓮珠寶我知道,原先實力就在國內(nèi)屈指可數(shù),其實現(xiàn)在把視線放在國內(nèi)是最好的,有錢人喜歡把錢投資在玉石上,在一定程度上也保值,蘇總,還是有眼光啊?!?p> “日后免不了和亞坤拍賣行合作,還請孫總多幫忙了?!?p> 說著,蘇嫚起身將自己的名片雙手遞送了過去。
孫德年也是雙手接過,看到名片上的介紹,孫德年不由一愣:“原來蘇總已經(jīng)完全接手紅蓮珠寶了,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蘇嫚一笑,笑得幾分羞澀,似乎在一貫有些清冷的外表下,藏著一個羞赧的小女孩似的。
“蘇總接手紅蓮珠寶已經(jīng)有一年多的時間了,上次在南苗公盤,老夫就已經(jīng)見識了這位紅蓮珠寶新東家的風(fēng)采了?!?p> 蘇嫚被呂明江說的臉一紅:“呂老,您可別再這么說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p> “哈哈哈,這兩個年輕人有魄力有才華,但面子皮兒都是太薄了,孫總你看這兩個年輕人,倒像是金童玉女啊?!?p> 這句話說完,江無憂一愣,端起杯茶剛喝進嘴里,直接嗆了一口噴了出來。
蘇嫚的臉也是紅透了,一句話不再說。
孫德年笑道:“呂老,我們就不要再開這兩個人的玩笑了,一個是珠寶界的領(lǐng)軍人物,一個是古玩界的后起之秀,這樣,我安排一頓,大家吃個夜宵,怎么樣?”
“我是吃不動了,年歲大了,這個點兒平時都睡覺了,”說著,呂明江看了看手表,“你看,都快十二點了,我先回去了?!?p> “那好吧呂老,我也不留您了,車已經(jīng)給您準(zhǔn)備好了,”孫德年說完看了看蘇嫚,“那蘇總呢?”
“我……”蘇嫚說話間,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江無憂,“我也不去了,明天一早的飛機,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p> “這就要走了?也難怪,蘇總現(xiàn)在生意可是忙得很,那……江兄弟,咱哥倆吃點?畢竟第一次見面,我這個做哥哥的也想和你多聊聊。”
“這……孫總,感謝您的好意,只是我還有幾個朋友在外面等著,所以……”
“沒關(guān)系,一起??!”
南城,普河路。
前幾個月,普河路開了一條文玩街,每天早上九點開門,一直到晚上近十二點才關(guān)門,再晚一些的有開到兩點的。
這幾年文玩熱,所以這條文玩街每天人流都不小,賣核桃的、賣金剛星月的,還有蜜蠟、南紅、松石這些配飾的店鋪都是人頭攢動。
文玩街門口有一排底商,很快各種小吃也就占據(jù)了底商又形成了一條小吃街,燒烤、海鮮、餃子、涼菜應(yīng)有盡有,扎堆效應(yīng)自然吸引人,所以到現(xiàn)在來小吃街的人根本不比進去逛文玩的少。
胖子海鮮館里,孫德年、江無憂、吳大軍和桑仕文圍了一桌,燒烤、炒海鮮和砂鍋擺上來,旁邊還立著幾個大綠棒子。
孫德年端杯道:“來,今兒我認識了江兄弟,又認識了吳老板和桑兄弟,高興,咱干一個!”
幾人仰頭干了一杯,桑仕文笑道:“孫總,真想不到你這種人也會來這種地方吃飯啊?!?p> 孫德年擺手一笑:“我跟你說兄弟,白天西裝革履那是為了生存,晚上和兄弟夜市喝一杯啤的,這才叫生活,我是土生土長的天州人,好這口呢。”
“原來孫總也是天州人,真沒聽出來,您普通話太好了?!苯瓱o憂道。
“呵呵,江兄弟就是客氣,咱們以后就是哥們,有事兒你就言語,哥哥一準(zhǔn)辦!”
孫德年馬上操著一口天州話說道,幾人都是笑了出來。
“今兒拍賣會我最大的收獲就是認識江兄弟,哦,還有那個蘇總,真想不到她居然徹底把紅蓮珠寶給接了!”
江無憂喝了口酒,問道:“孫總您什么意思?原來紅蓮珠寶的老板不是蘇總?”
孫德年點了點頭:“紅蓮珠寶原先的老總姓張,叫張濤,是個七十多歲的老爺子,后來老爺子可能也是愛美人,娶了比自己小五十多歲的蘇嫚,也就是蘇總?!?p> “???蘇總都……結(jié)婚了?”江無憂一愣,吳大軍和桑仕文表情也都差不多,當(dāng)真看不出,那少女面容的蘇嫚竟然嫁給了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