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欣喜若狂,打點行裝馬不停蹄趕赴長安,秋日的長安城天朗氣清,風和日麗,亭臺錯落,宮殿巍峨一派富貴繁華景象。李白甚喜,便欲尋酒家暫住,次日入宮。李白沿路于紫極宮外見一八旬老者,竹杖素袍,雖須發(fā)皆白,然而雙眸炯炯有神,頗有仙風道骨之態(tài)。那老者見李白白衣勝雪,氣宇非凡,也心生好感,待李白剛要說話,老者道:“先生儀表非俗,似乎不是本地人。”
“在下蜀中李白,奉詔入京,進獻詩文,不知老先生如何稱呼?”
“俗名何足道哉,既有詩文老夫能否有幸一觀?”
李白取出袖中詩篇,一為《蜀道難》二為《烏棲曲》獻與老者。老者讀罷《蜀道難》眼露精光,“公真謫仙人也,莫非天上太白星精耶?”李白聞言大喜過望。老者讀罷《烏棲曲》,嘆曰:“此詩可以泣鬼神矣。”言罷,便邀請李白入酒肆中,二人推杯換盞,李白笑問道:“不知先生何許人也,大名能否告知?”
“老夫便是賀知章。”
李白聞言大驚,“先生便是天下聞名的太子賓客賀知章?”
“還說什么天下聞名,只怕千百年后無人記得老夫,你的大名才會光耀千古。”
“先生莫要謬贊,白奔波半生,只欲建功立業(yè),一展平生所學,恨無門路,還望先生于陛下面前多多推薦,大恩不言謝!”
“好說好說,小老弟如此天才,古今罕見,我定當在陛下面前大力推薦?!?p> 二人推杯換盞,直喝得店家關門,摸摸手袋中的銀錢,都已經(jīng)不足,賀知章大笑道:“小二,我的金龜拿去換酒吧。”店主大驚,忙過來問,識得是天下聞名的賀知章,免了酒錢,二人盡興而歸。
次日朝堂,賀知章攜李白覲見,李白縱使帶了圣旨,仍不免被侍衛(wèi)搜身檢查,進了宮門,只見雕梁畫棟,鳳閣龍樓,皇家氣度,實生平所未見。李白正了正衣冠,與賀知章并肩而行。進了大殿,二人行禮畢。玄宗端坐金鑾殿上,“賀愛卿年事已高,來人,賜座?!碧O(jiān)急搬出凳子,賀知章并未入座:“陛下,臣今日帶李白覲見,以臣觀之,李白文才尤在屈原,曹植之上,真萬古未有之奇才。真我主之幸,大唐之幸?!?p> 玄宗聞言大驚,“賀愛卿輔朕多年,所薦之人無不德才兼?zhèn)洌蘧寐劺畎孜恼聽N爛,不知你是否還有其他才能?”
李白昂然道:“陛下,白自幼于蜀中諸子百家無所不讀,又自老友趙蕤處習得《長短經(jīng)》,雖不敢稱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然而輔國安民,白自以為可以勝任,愿陛下試之。”
玄宗喜之,“方今天下,李白以為該當如何治理?”
“治國首在用人,陛下遍尋天下人才,不拘一格,天下人咸仰陛下圣德,然人各有異,陛下誠宜甄別才具,而使人才各得其用。想我大唐幅員遼闊,人口眾多,然太宗有言,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陛下之愛民當使府衙州縣之官員愛民也。百姓各得其安,吏治清明則吾皇之帝業(yè)可垂萬世矣。”
此時高力士在玄宗旁插嘴道:“不過是些老生常談,原以為李白有什么大才,也不過如此。”
李白聞言,拱手道:“陛下不見三國末期宦官執(zhí)政之弊乎?”高力士聞言大怒,玄宗叱道:“朝堂論政,你插什么嘴,還不退下?!备吡κ康兔即故字坏猛讼?。玄宗道:“朕自繼位以來,勵精圖治,今我大唐富有四海,萬國來朝,百姓安居樂業(yè),雖偶有官吏貪腐之事,然而無傷大雅?!?p> “陛下不然,凡物必先腐而后蟲生,陛下勵精圖治,恩澤四海,如今國富民強,然富貴不足恃,倘若朝堂上下耽于享樂,不思進取,則禍必生矣。方今雖天下太平,然而四方將士不減反增,朝廷軍費日益增加,國庫空虛,倘內(nèi)有兵亂,外有入侵,則事必危矣,前朝隋煬帝自恃強大,耀武揚威,而終致國破家亡。”
“住口,哪來的野人,朝堂之上大放厥詞,陛下,此人妖言惑眾,竟將陛下與隋煬帝相比,我陛下英明神武,萬古未見,隋煬帝乃一代昏君,豈可相提并論,請陛下立即強此人推出斬首”李林甫怒斥李白。
此時唐玄宗面露不悅,賀知章奏道:“陛下文治武功,亙古未有,我大唐如此強大,陛下尚且求賢若渴,陛下之胸懷同樣亙古未有。李白不知為官之道,只是徒有對我大唐對陛下的耿耿忠心,請陛下看在其忠心直言,效法先皇唐太宗與魏征事,不要降罪?!?p> 玄宗聞言笑道:“李白敢于直言,朕便授予他諫議大夫如何?”
李林甫道:“書生夸夸其談,未必有真才實學,諫議大夫之職豈能輕授,如此書生,臣私下里見得多了,陛下不治其妄言之罪已是天恩?!?p> 玄宗道:“李白便留在宮中做個翰林供奉吧,汝當好好學習宮中規(guī)矩?!崩畎字x恩。
冬日,李白留在長安。留詩《子夜吳歌四首》
?春歌
秦地羅敷女,采桑綠水邊。
素手青條上,紅妝白日鮮。
蠶饑妾欲去,五馬莫留連。
夏歌
鏡湖三百里,菡萏發(fā)荷花。
五月西施采,人看隘若耶。
回舟不待月,歸去越王家。
秋歌
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
秋風吹不盡,總是玉關情。
何日平胡虜,良人罷遠征。
冬歌
明朝驛使發(fā),一夜絮征袍。
素手抽針冷,那堪把剪刀。
裁縫寄遠道,幾日到臨洮?
《烏夜啼》
黃云城邊烏欲棲,歸飛啞啞枝上啼。
機中織錦秦川女,碧紗如煙隔窗語。
停梭悵然憶遠人,獨宿孤房淚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