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郎?”龍潯元停筆,濃黑的墨汁滴在萱白的紙上,暈染開來一抹黑:“還是鈺郎?”
心猛的一顫,反綁在背后的手沁出汗水,死死咬住顫抖的牙,她早該知道的,不是嗎?
南月國皇帝,一國之君,當(dāng)?shù)纳闲闹侨缪?p> 朱紅淡笑,一字一句道:“奴婢不知陛下所言是誰?!?p> “哼!”龍潯元拍案而起,踱步來到女子身前,犀利的眸光緊緊盯著她,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的劃在身上。
“父皇,南溪求見!”突然,一嬌聲打斷氛圍,龍潯元笑了,負(fù)手坐回位子,緩緩道:“讓她進(jìn)來。”
跟在身旁的太監(jiān)立刻來到門前,道:“宣靈元公主覲見!”
“吱嘎……”木門開啟,隔絕了黑暗,也隔絕了外面的世界。
……
“咳咳咳!”激烈的咳嗽聲帶起一陣擔(dān)憂,方燕燕看著自己從小捧在心尖尖長大的寶貝,如今躺在床上一臉蒼白,只覺得心揪的疼。
“諾兒,你且好生養(yǎng)著,母妃定要讓南鈺付出代價(jià)!”為母則剛,從前她或許不懂,但自從有了兩個(gè)孩子,特別是這個(gè),她滿含愧疚的女兒,方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咳咳咳,母妃,大可不必大動干戈,父皇心中明白就好?!蹦现Z覺得,她有把自己肺咳出來的嫌疑,不過有些事情,她不喜歡磨磨蹭蹭。
快刀斬亂麻,才是她的作風(fēng)。
“為娘的諾兒只需好生養(yǎng)著便是,一切有母妃和你皇兄?!边@口氣,斷然不是這般囫圇吞下的道理。
“是是是?!蹦现Z淡笑著,蒼白的小臉兒依然絕色,只是多了幾分脆弱,就好似一個(gè)隨時(shí)都有可能裂開的瓷娃娃。
當(dāng)方燕燕帶著雪蓉離開的時(shí)候,已是亥時(shí)。
“公主,您可還有哪里不舒服?”流蘇端著一碗溫?zé)岬闹兴帲┦┤蛔叩酱策?,輕輕扶起虛弱的公主,眼里含著擔(dān)憂。
“把蘇褶喚來。”南諾弱弱道。
“公主……”流蘇心有不愿,公主救了她的命,她對公主,有的不僅僅是主仆之情,而這個(gè)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男人,害的公主如今這幅樣子,她如何能開心?
“去?!蹦现Z垂著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聲音淡淡的,帶著幾分沙啞,許是咳的厲害,傷了嗓子。
“是?!绷魈K應(yīng)下,她不忍,但到底沒忘了自己的身份。
片刻后。
梳洗干凈的蘇褶,一身黑衣如玉,出現(xiàn)在南諾床邊,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隨后安安靜靜的跪著,像是一個(gè)做錯(cuò)事情的孩子,正在等待長輩的發(fā)落。
“本宮救你,夾著私心,你可明白?”南諾一口一口的喝著苦澀的中藥,m逼,這味道,真不爽。
“賤民明白?!碧K褶垂著眼眸,恭敬的回答。
“可有不甘?”南諾再次詢問,琉璃勺碰撞玉碗發(fā)出清脆的聲音,成為屋內(nèi)短暫的音響。
“不曾擁有?!碧K褶垂著的腦袋,面無表情,皇家之人,冷心冷情,他早明白,所以,從不曾不甘。
只因原本,他就擁有自己的目的。
“本宮身為天家人,即使是個(gè)快死的人,但總有些人會將本宮拖入算計(jì)之中,爾虞我詐,本不想?yún)⑴c,卻又身在其中,便是個(gè)躲不開的結(jié)。”南諾笑著:“余生不長,總得為自己還活著的親人,做點(diǎn)什么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