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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絲白發(fā)度晚春

第215章 自毀契約

青絲白發(fā)度晚春 痕過晚薇 2057 2022-07-01 22:34:58

  左達(dá),這應(yīng)該是個姓氏,若是書中記載的屬實,那這個姓氏與皇氏甚是親密。書中記載,此姓氏甚為神秘,是在早期的北胡皇室中衍生出的一支,傳言,此一支撫養(yǎng)的大多是皇帝的私生子。那時的我,看到這里,還心中疑惑,這皇帝還需要隱藏兒女身份的?

  可如今想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看似光明無比的皇家,可能掩藏著的是難以想象的黑暗與污垢。無論是大成還是北胡,甚至南疆,怕這皇家大多都是一個模樣。

  戰(zhàn)場上的營地我還是第一次住,北疆的風(fēng)沙是極大的,空氣也是格外干燥。也沒至于昏睡多久,我便被自己渴醒了,恍恍惚惚之間總以為睡了許久,可身旁的嬤嬤起身過來我的床頭,告訴我如今不過是夜半。我慌忙之中坐起身來,這位嬤嬤話音有些熟悉,看著不像是土生土長的北胡人。

  待我一陣恍惚后,突然慌張起來,看著自己身上的衣物,發(fā)覺自己早已換了著裝,我朝著自己全身上下摸了一通。嬤嬤這才悄聲開口,“夫人,是找一封信嗎?”

  我不禁瞳孔放大,心中涌現(xiàn)驚恐,只是睜大了眼看著嬤嬤。

  “夫人,不要害怕,您的衣服從頭至尾都是奴家?guī)兔Q的,這封信也只有我一人知曉,如今信件正藏在夫人枕頭芯中?!眿邒咦呓?,開口緩緩說道。

  我聽完,立馬拿起枕頭,翻找出了那張對我來說彌足珍貴的紙張,也是會給我、甚至大成國帶來麻煩的那封信箋。我輕輕撫摸過里面的一字一句,心中也是糾結(jié)無比,我深深地清楚,如今的境遇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這封信燒毀。

  嬤嬤看出我的為難,又走上前來,“夫人,如今亂世,身處敵營,定會有所得有所舍。”

  我些許為難,看著門外篝火下來往兵士在大帳之外巡邏,這張信箋被我捏緊在手心,北疆的風(fēng)偷摸著溜進(jìn)了營帳。我細(xì)細(xì)端詳公孫蘇翊在紙間留下的筆跡,安慰自己,若是戰(zhàn)事平息,又逢新皇,這公孫王府應(yīng)該也是愿意與我和離的吧。畢竟,公孫蘇翊于我并無多少情意。

  嬤嬤取來燭火,我便就著床邊的炭盆,看著信箋瞬間變成了一片片虛無縹緲的煙灰。算了,未來的這些就等著回了大成再說吧。“嬤嬤,恕我直言,您大概是大成人吧?”

  “夫人,奴家,確實不是北胡人。左達(dá)大人可能正是因為我的身份,才安排來服侍夫人您?!眿邒咭贿呇陲椫鸸?,頭也沒有抬,默默回答著我的問題。

  “那,你的家人呢?”

  “這世道,能活著就不錯了。兵荒馬亂中,早就走散了。我流落敵營,也不過想留存一條性命,等待與家人重逢那日。”

  嬤嬤說話的語氣并無太多波瀾,只是聲音清淡,而我卻在這清淡語氣中聽出了諸多無奈。凡人總是傷離別,更懼生死,而我也不過爾爾凡人。若真是面對刀劍,我怕也只能雙臂高舉,喊上一句“壯士,饒命了!”

  我自感有些同命相憐,便上前拉住嬤嬤的手,“嬤嬤,一切自有天意,血脈相連,即便相隔千山萬水,自然會雙向奔赴的!”

  嬤嬤也不作聲,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低首垂眉。我端端坐于她的面前,透過帳幕瞧著那些隱隱約約映出影子來往的北胡兵士。這一坐,又迷迷糊糊睡倒在床上……

  再醒來,又是伴隨著燭火,分不清到底今夕是何夕?左達(dá)將軍在離我不遠(yuǎn)的案臺邊看著書卷,燭火映襯著他的臉頰,依稀能看得見他微微蹙起的眉頭。他的年歲怕與公孫蘇翊相差無幾,看著像是要年輕上些許,可這皺起的眉頭如今看來倒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不免有些好笑。

  他聽著聲響,抬眸便看著我,一見我醒來便趕忙走近了??谥许槑о止局澳憧伤阈蚜?!”

  我扶著額頭,問道,“將軍,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

  “倒是不晚,還未到子時?!弊筮_(dá)于我確實不覺生疏,竟徑直坐于我的床頭,伸手便要扶我。

  我往里處讓了一些,輕聲道,“將軍,我餓了!”

  抬眸,燭火搖曳,我的衣袖寬大,身子瘦削,倚靠在床角,甚是失落。左達(dá)看著我,一時失了神,我不由得又說了一遍,“將軍,將軍,我餓了!”

  “哦?!弊筮_(dá)一驚,看著我有些羞愧,臉頰竟然染上了紅暈。“不好意思,你稍等,稍等?!?p>  接著,他慌忙雜亂地一邊往門口走去,一邊喊道,“嬤嬤!嬤嬤!”

  “哎!將軍!”嬤嬤應(yīng)著,一面往營帳跑來。

  “姑娘餓了,快多準(zhǔn)備些吃食!”左達(dá)將軍吩咐著,遣著嬤嬤快去準(zhǔn)備。

  可剛轉(zhuǎn)身又喊住嬤嬤,“吃食還是清淡些,按照你們那邊口味來,多日奔波若是一下子油膩了,怕是脾胃吃不消?!?p>  嬤嬤行著禮應(yīng)下,“知曉了,將軍放心!”

  看著嬤嬤快步離去,左達(dá)將軍方才放心,又往我的床頭走來。我看著他現(xiàn)在的模樣,與當(dāng)初拿著刀劍嚇唬我時,簡直是天壤地別。

  他看到我盯著他不說話,有些慌張,連忙問我,“是有什么不舒服么?要不要給叫個軍醫(yī)來給你瞧瞧!”

  我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無事,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得很,不過這體質(zhì)天根上弱了些,常常感覺乏力,其他倒是沒什么的。只是將軍回到故里,總覺得有些不一樣了,人也精神煥發(fā)了不少?!?p>  我說完,才發(fā)覺他的臉色微變,眉頭皺成川字。一時間,我不知自己是不是說錯什么,倒引得他這么不對勁了。

  “我……”我正要張口解釋,他又阻止了我。

  “對不起,是我自私,害的你背井離鄉(xiāng),被迫跟我來到這里……”左達(dá)一下子變得不像往常那爽快,支支吾吾地說了不停。

  看他如此愧疚,我怎么就一下子有些不忍心怪罪于他。不過相對于他的愧疚,我也并非多光明磊落,若是哪天大成軍隊順著我的記號攻入這北胡軍營,怕不知到時候相見他又會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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