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淳深吸口氣,他眨了眨眼睛,當(dāng)他再度望去時,門窗上的那張慘白臉蛋,頓時消失不見了。
仿若剛才看到的,都是幻覺一樣。
“不,這不可能是幻覺?!痹齑拘恼f。
慘白的臉蛋,詭異的眸子,才剛進(jìn)入這里,就看到了這么驚悚的畫面。
袁天淳看著監(jiān)控屏幕上那間教室,顯示的是202
跟上其余人的腳步,眾人開始在一樓搜查起來。
一樓除了那客廳外,其余空間區(qū)域并不算太大。
搜查一圈,并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這座音樂學(xué)校,共有四層。
一樓是接待廳,二到四樓,是學(xué)生學(xué)習(xí)的地方。那六名失蹤的人,都是這所音樂學(xué)校的老師,迄今為止,已經(jīng)失蹤兩天一夜了。
預(yù)計(jì)很有可能已經(jīng)被害?!标?duì)伍里的,唯一一名女制符師,輕聲說道。
“而且我剛才也看了一下門窗,都已經(jīng)封死了,用蠻力根本就打不開?!标廁v男子道。
“進(jìn)來的時候,我也看了一下入口的門,同樣嚴(yán)絲合縫,好像被電焊起來了一樣?!?p> “所以說,我們?nèi)缃褚呀?jīng)處于一個牢籠里?只能進(jìn),無法出?”
“是這樣的?!?p> 短暫的沉默。
女制符師說道,“既然來都來了,不查個究竟,總歸有些不甘心?!?p> “走,去二樓吧。”寸頭青年道。
袁天淳丟出一張紙人,先讓紙人沿著樓梯,往上查看。
退路已經(jīng)被堵死,這是逼迫他們,不得不去尋找詭異的源頭。
雖說現(xiàn)在是白天,但整座學(xué)校都顯得昏沉。
天花板處的吊燈,好像是壞掉了,無法打開。
陽光透過窗戶灑落進(jìn)來,在空蕩蕩的走廊中,非但沒能提供給人溫暖,反而顯得有些詭異。
站在二樓,袁天淳忽然說道,“剛才我在一樓監(jiān)控屏幕上,看到202教室的門窗上,印著一張慘白的臉?!?p> “你沒看錯?”
“我的眼睛是不會出錯的。”袁天淳平淡道。
被袁天淳這么提醒,眾人也變得警惕起來。
入眼望去,在202教室門口處,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
女制符師丟出一張紙人,來到202教室門口,在門窗上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吱嘎……
紙人推開202教室的門,
女制符師平靜的臉蛋,倏地多了一絲變化。
“有人?!彼谅曊f道。
當(dāng)眾人走入202教室,倏然發(fā)現(xiàn),在一張座椅上,坐著一個男人。
他背對著眾人,一動也不動。
紙人輕輕地推了他一下。
嘭的一聲,那個男人直接倒地,露出了一張褐色臉龐。
“死了?!痹齑据p語。
他蹲在男人身邊,戴上一副手套,查驗(yàn)了一番。
“死了有一陣了,身上布滿了尸癍,皮膚發(fā)粘,且散發(fā)出臭味,保守估計(jì),死亡至少有一天了?!?p> 這些尸檢手段,都是袁天淳在灰霧鎮(zhèn),跟董姐學(xué)的。
雖說只是一些皮毛,但袁天淳又不是去當(dāng)法醫(yī)。
會點(diǎn)尸檢手段就夠用了。
“這個男人是失蹤的六個人之一,我估計(jì),兩天前他們進(jìn)入這所音樂學(xué)校時,就遭遇到了靈異事件,最終死在了這間教室。”陰鷙男子說道。
“那門窗上的那張慘白的臉蛋,又是什么情況?是這個男人的怨靈嗎?”寸頭青年蹙眉道。
“或許吧。”一個瘦高陰差低沉道。
“搜一下魂,看看他死之前,遭遇了什么?!标廁v男子瞅了寸頭青年一眼。
寸頭青年將手掌抵在男人的額頭,一股磅礴的靈力,涌入手掌中。
搜魂,這是八品陰差的能力。
甚至可以從活人體內(nèi),剝離出他的靈魂,殺人于無形。
而反制手段也很簡單,只需一張八品制符師的鎮(zhèn)魂符,就足以抵御陰差的這種能力。
“可惜,我還是個九品戲法師……”袁天淳一臉警惕的看著寸頭青年。
要是被他們知道,自己只是九品戲法師的話,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呢。
袁天淳不敢保證,這四個非凡者,都是品行端正之輩,不會因?yàn)槔?,而做出殺人越貨的事情來?p> 畢竟,少一個人,就能多分一份的錢。
袁天淳以往遇到過的非凡者,也有不少心狠手辣之徒。
他們明知道,殺人是犯法的。
但以他們非凡者的手段,足以殺人于無形,哪怕是集結(jié)全世界最優(yōu)秀的神探,最尖端的刑偵科技,也根本找不到任何的證據(jù)。
這也難怪,府衙為何要大力打壓那些民間非凡者。
自古以來,俠以武犯禁。
成為官方非凡者,或是靈異公司的員工,好歹有一個地方,能夠約束非凡者,府衙要是想找你,可以隨時隨地的找到你。
突然,寸頭青年身體一陣搖擺,臉上滿是驚恐之色,仿佛看到了某個可怕的畫面。
陰鷙男子當(dāng)機(jī)立斷,推開寸頭青年的身體,打斷了他的搜魂。
呼呼……
寸頭青年睜開眼睛,大口喘著粗氣。
“你看到什么了?”陰鷙男子問道。
寸頭青年咽了咽口水,說道,“音樂!還有,還有一個流血的怪物?!?p> 音樂,流血的怪物?
袁天淳眉頭一蹙。
這兩者之間,存在什么聯(lián)系?
音樂出現(xiàn)時,怪物也會跟著出現(xiàn)?
還是說,聽了音樂的人,就會成為怪物獵殺的對象?
必須要弄明白,這個男尸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頭厲鬼殺人的手法,到底是什么。
這時,一段悅耳的鋼琴聲,倏地響起。
眾人渾身繃緊,一臉的凝重。
音樂聲,
來了!
鋼琴聲由遠(yuǎn)及近,穿透力很強(qiáng)。
聲音悅耳動聽,但在袁天淳看來,卻猶如催命的音符。
他拔出神荼,嚴(yán)陣以待。
這時,瘦高陰差往教室門口那里走了幾步,似乎想要趴在門口,觀察一下走廊的動靜。
結(jié)果……
嘭的一聲。
瘦高陰差倒在了地上,面部朝下,發(fā)出一道重重的響音。
剛要邁出腳步的袁天淳,立馬就停住了,他瞪大著眼睛,看著到底的瘦高陰差。
此刻的他,連扭頭的動作都不敢做。
甚至眨眼都停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眼睛變得干澀無比,這時候,鋼琴聲停止了。
陰鷙男子連忙沖到瘦高陰差身邊,將他翻過身,探了探鼻息。
“鼻息很弱,似乎陷入了深度昏迷?!标廁v男子用力的推了推瘦高陰差,卻無法將他喚醒。
往瘦高陰差體內(nèi),度入了一道精純的靈力。
呼吸聲穩(wěn)住了。
不像之前那么虛弱。
“音樂聲!音樂響起時,是不能動的,一旦動了,就會昏迷倒地,不省人事?!迸品麕煶谅暤?。
“不僅如此,或許還會伴隨性命之憂。”陰鷙男子起身,一臉嚴(yán)肅道,“剛才他的心跳聲很微弱,呼吸都差點(diǎn)沒了。
若是聽那個鋼琴聲久了,估計(jì)人也就會斷了氣?!?p> 眾人心神一凜,果然,那個詭異的鋼琴聲,應(yīng)該就是厲鬼的殺人手法。
當(dāng)聽到鋼琴聲時,絕對不能亂動。
動了,就會昏迷倒地,隨著時間流逝,而奪走你的呼吸。
袁天淳不由想起那具男尸,死狀較為安詳,沒有經(jīng)歷驚悚畫面時,遺留下來恐懼表情。
看來,那具男尸是聽到鋼琴聲時,或許是想要查找鋼琴聲的源頭,導(dǎo)致自己的身體移動,立即倒地昏迷,而沒了呼吸。
“我剛才聽那個鋼琴聲,好像是從樓上傳來的?!痹齑菊f道。
要去樓上嗎?
眾人面面相覷。
從剛才那頭厲鬼展露的實(shí)力來看,這絕對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僅憑一道鋼琴聲,就差點(diǎn)奪走一位八品陰差的性命。
端的恐怖!
真要和他對上了,難免是一場惡戰(zhàn)。
“早晚的事,現(xiàn)在沒什么好猶豫的了?!标廁v男子冷聲說道,“既然摸清楚了,那個厲鬼的殺人手法,只要能避免,我們贏得幾率,是很大的?!?p> 看著眾人走出教室的背影,袁天淳心里浮現(xiàn)一層陰霾。
他想起了寸頭青年提到過的,流血的男人。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出現(xiàn)過。
寸頭青年和陰鷙男子,攙扶著剛剛蘇醒的瘦高陰差,緩步來到走廊。
袁天淳走在最后面,不是他出于什么精神,給眾人斷后。
實(shí)在是,有些信不過這幾人。
袁天淳畢竟是外地人,從之前他們四人,對自己展現(xiàn)的敵意來看。
這四個人,對自己并無好感。
還是與他們拉開一定的距離好。
但袁天淳也沒有放松警惕。
在他的身后,有兩個紙人,充當(dāng)他的眼睛。
這仿佛袁天淳的后腦勺,也長著一對眼睛。
突然,一道人影,剎那間從身后飄過。、
袁天淳渾身汗毛豎起,嗆啷一聲,拔出神荼,朝后望去。
凝視著空蕩蕩的走廊,在走廊盡頭,一片漆黑,看不見那里的情形。
就這么耽擱的功夫,其余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當(dāng)袁天淳想要去追時,發(fā)現(xiàn)他們竟然詭異般的消失不見了!
一滴冷汗,沿著袁天淳的鬢角,緩緩地滑落下來。
“深呼吸,現(xiàn)在不是慌張的時候?!痹齑咀匝宰哉Z。
獨(dú)自一人,在充滿詭異與兇險(xiǎn)的靈異案發(fā)地內(nèi),說內(nèi)心不慌,那是不可能的。
現(xiàn)在擺在袁天淳的路,共有兩條。
一條是,去三樓,試著能夠找到陰鷙男子等人。
一條是,找一間教室先躲起來。
袁天淳思考一番,他排除了第二條。
被動,不是他的性格。
如果說,接下來的兇險(xiǎn),是無法躲過的。
無論你是被動,還是主動,都沒什么區(qū)別。
打定主意后,袁天淳沿著三樓樓梯,繼續(xù)前進(jìn)。
來到三樓,走廊依舊是空曠的。
仍然沒有發(fā)現(xiàn),陰鷙男人等人的蹤影。
在往上,就是四樓頂樓了。
按理說,他們的腳步不會這么快。
哪怕心存,故意丟下袁天淳的想法。
但在這危機(jī)四伏的地方,不可能走得太快。
唯一的解釋就是,袁天淳遭遇了鬼打墻,有一種特殊的力量,將他和眾人分割了開來。
這是專門沖著自己來的嗎?
袁天淳眉頭輕蹙。
他想起了那道,在二樓時,從背后飄過的鬼影。
“嗯?”
突然,一股讓袁天淳如芒刺背的氣息,令他心生警覺。
駭然回頭,在走廊盡頭,一個流血的男人,矗立在那里。
袁天淳忍不住地后退一步。
那個流血男人倏地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嘶吼,朝袁天淳沖了過來。
砰砰砰……
大腳踩在地板上,每一步,都會在地板上,留下一道猩紅的腳印。
袁天淳轉(zhuǎn)身就跑。
同時驅(qū)使四個紙人,朝那頭鬼涌了過去。
噗噗噗……
那頭鬼身上,仿佛存在某種氣息。
四個紙人沒等接近他,就已經(jīng)被絞碎。
化作紙片,在虛空亂飛。
“好強(qiáng)!”袁天淳咂舌。
再也沒有反抗的心思,快速地跑到二樓,隨便找了一間教室沖了進(jìn)去。
旋即,袁天淳躲在了一個課桌底下,將神荼抽出,握在手中。
若是無法甩開那個鬼,就只能拼死一搏了!
仿佛在這一刻,世界一切聲音都靜止了。
袁天淳屏住了呼吸,耳邊縈繞著“咚咚”的心跳聲。
走廊外,沒有一絲聲音。
過了許久,袁天淳稍稍把身體,探出課桌外,往門窗那里看了一眼。
一張慘白的面孔,頓時映在門窗那里,與袁天淳在一樓監(jiān)控屏幕上,看到的臉蛋,一模一樣!
是他!袁天淳一臉驚駭。
察覺到那雙死魚眼般的眸子,朝這里轉(zhuǎn)了過來。
袁天淳連忙收回目光,重新縮在課桌里。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袁天淳看著腕表。
已經(jīng)過去半個小時了。
袁天淳小心的放出一張紙人,在座椅腳蹬中,仰起腦袋,往門窗那里看了看。
那頭鬼已經(jīng)不見了。
似乎并沒有察覺到,自己躲在這里。
袁天淳松了口氣,癱坐在地上,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整理了一下思路。
從看到那頭鬼,到被那頭鬼追殺,直至躲在這間教室里。
袁天淳覺得,這二到四樓的一間間教室,仿若是一個特定的安全房一樣。
或許,只要躲在這里,就會免受那頭鬼的追殺?
“既然如此,還是先躲在這里再說吧。”袁天淳選擇了從心。
外面實(shí)在是太危險(xiǎn)了。
雖說那些隊(duì)友看上去挺不靠譜的,但沒了他們,袁天淳心里其實(shí)也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