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好像凝滯了一會兒,秋姨捋了捋頭發(fā),笑著嗔道:“都是一家人,這么客氣干什么,這倆個孩子真是的,長大了就這么生分了。”
兩個年輕人頗有默契地同時收手,而李明允則后退一步挽住了秋姨的胳膊,然后在只有李明哲可以看見的方向揚起嘴角,倆顆小虎牙半隱半現(xiàn)。
臉上的表情也很生動,在外人和下屬面前一直以冷艷著稱的她,此時卻一只眼睛瞇著,另一只眼給他發(fā)射了一發(fā)自以為風情萬種的Wink,放電程度宛如十萬伏特,可愛的程度也和皮卡皮卡差不多。
她瞥了眼挽著手臂的母親,發(fā)現(xiàn)母親完全把注意力放在了弟弟身上,隨后她在不出聲的情況下用嘴型說出簡短的一句話,簡短卻信息量很大,也有點不堪入耳。
精通口語的李明哲頓時覺得需要問問秋姨今天的餐桌上有沒有韭菜和腰子,雖然正是年富力壯的時候,但是還是要未雨綢繆一下的。
其實這小動作不斷地精彩會面也就是剎那間的事,秋姨很快就帶著兩個兒女往大廳走去。
母女倆挽著手走在前面,李明哲稍稍落后一步,而正好可以看見貌似在專注地和母親閑聊的李明允把空余的那只手別在身后腰間,修長而纖細的手指全部伸直,擺出一個數(shù)字五,然后還特意晃了晃小手,就是是在刻意吸引他的注意。
作為曾經(jīng)多次深入了解過的對象,李明哲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瞬間臉有點黑,手也下意識地背過身后摸了摸腎的位置,同時也覺得是不是之前健身有點急功近利了,這腰怎么還有點疼呢。
李明哲的復雜心情暫且不表,一路跟著走過長廊,來到了老宅的大廳。
金碧輝煌的水晶燈下,李在賢坐在主位,一言不發(fā)地聽著旁邊一個年輕男人在匯報工作,聽到腳步聲就抬頭看了眼,微微點頭。
而本來正在口若懸河地倒騰著嘴皮子的青年男子,看到來人,也停了下來,從座位上起身,笑著說道,“母親好,明允和明哲也到了,都有好多年沒有全家人這么聚一下了?!?p> 然后也探了一步,也李明哲握了個手,還很主動地擁抱了一下,“明哲都長這么大了,比我還高了,我這個哥哥還真是不太合格呀,正好回來定居一定要多多相處呀?!?p> 李明哲稍稍用力,掙脫開懷抱,拉開了一些距離,只不過臉上的表情還是熱切的,“明宇哥倒是變化不大,真是從小帥氣到現(xiàn)在呀,我這個做弟弟的還要哥哥多關(guān)照?!?p> 兩個人恰好對視一眼,目光交匯,一瞬即分,都是笑意更甚,表面養(yǎng)氣功夫都是一流,至少表面上還是兄友弟恭,雖然其實他倆的關(guān)系從小到大都很不好。
李明哲當初交接身份的時候,家庭關(guān)系是關(guān)注的重中之重,也算是很了解原身和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的恩怨。
被欺負和霸凌是完全談不上,小時候的冷言冷語倒是受了一些,不過其實也不算過分,小孩子對于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生活里搶奪父母關(guān)注和禮物的家伙,怎么也不會青睞有加吧。
而在長大一些后,兩個人表面上還算過得去,不親近也沒有惡語相向,也是因為相距甚遠,沒什么利益瓜葛。
而這次回來就不一定了。
雖然他已經(jīng)向家里發(fā)出了不會爭奪家產(chǎn)的信號,估計也傳到了哥哥姐姐的耳中,但是人家信不信就說不好說了。
“行了,明宇接著把項目匯報完,你們姐弟倆找地方坐著聽會兒,月秋也讓后廚把飯菜準備好吧?!庇行┛床幌氯ケ砻嫘值艿谋硌莸囊患抑鞒雎暳恕?p> 秋姨就對著幾人笑了笑,轉(zhuǎn)身想后廚走去。
李明哲看著沒有先動身意圖的姐姐,就自己走到側(cè)著擺放的雙人沙發(fā)上落座,而李明允也跟著他過來坐在他旁邊,他稍微挪了下地方,讓他們倆距離稍微遠點,而旁邊的軟香如玉的女子就得寸進尺地更加靠近。
還好坐得稍微有點遠的,那對正在研究項目的父子二人,沒太注意到被遮擋住的小動作。
趁著沒人注意,李明哲沖著旁邊有些不知輕重的女人一個自認為很兇狠的眼神,怒目而睜。
只不過好像這樣的表情在他俊秀的臉上好像沒什么殺傷力,擺了還幾秒的pose沒有得到正面回應。
旁邊的女人掩嘴偷笑,用只有兩個人可以聽見的軟軟的聲音說道:“沒想到你還能奶兇奶兇的,記得一會兒到床上再給我表演一下?!?p> 強忍著笑意的女人甚至連眼淚都快憋出來來,有點梨花帶雨的意思,只不過說出來的盡皆是虎狼之詞。
實在是沒辦法的李明哲只能好言相求,“姐姐,能不能別鬧了,我甘拜下風,真的服了,這可是大事,算我求你了行嗎?!?p> 除了在被李明哲哄得特別開心到鬼迷心竅的情況下,向來吃軟不吃硬的李明允滿意地笑了笑,偷偷看了眼還在全神貫注地工作的父兄,輕輕探過身子來,在李明哲的耳邊低語,“那你可要好好報答一下我呀,你知道小貓咪報恩的故事嗎,之前說好的健身教練的活兒你可要盡心盡力,鞠躬盡瘁呀,今天晚上先試教第一堂課吧?!?p> 說完還吹了口氣,看著耳垂泛紅的李明哲,笑得特別開心狡黠,宛如修煉成精的狐貍,行走于世間。
而李明哲則有些腹誹,他記得當初好像沒有松口答應吧,不過為了防止這只高貴而驕傲的波斯貓炸毛,還是很明智地選擇閉嘴,
摸了摸有些發(fā)癢的耳朵,好像臉也有點發(fā)燙。
李明哲有些自嘲自己的定力有點下降的趨勢,估計還是因為禁欲太久的原因了,上次一別也有半年多沒見面了。
而且最主要還是這個妖精勾人心魄的段位提升太明顯,原來可能是白金打黃金,還是有還手之力的。
但是人家進步到鉆石了,那拿頭打呀。
而約定好的兩人,開始正襟危坐,雖然李明允單獨面對他時很放肆,很不正經(jīng)。
但是正經(jīng)的時候還是很靠譜的。
父兄商量的項目話題,他們倆基本就是聽著,直到傭人金嬸前來招呼吃飯,才算告一段落。
食不言的習慣使得餐桌上的氛圍有些壓抑,在都吃的差不多放下碗筷后,李明哲的相親大事還是沒能拉下。
“明哲,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姑娘,你還是見一見吧,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雖然是鄭家旁系,但是勝在花顏月貌、端莊大氣,而且也是在米利堅留學回來的,應該會有共同話題的。”秋姨見縫插針般地引出了這個話題。
“秋姨,我剛回來,精力還是要在事業(yè)上,哪有那么多時間去關(guān)心兒女私情的。”李明哲一副大義凜然,宛如要為了事業(yè)犧牲個人情感的模樣。
“那就當朋友相處一下也好,以后的事也說不準不是。”秋姨還是慢言細語。
李明哲正要想個理由婉拒,旁邊老老實實了半天的李明允,插了句話,“媽,這事交給我吧,我?guī)е髡苋ハ嘤H,正好幫他把把關(guān),不過是你哪個后輩啊,我認識嗎?”
李明哲沒好氣地看了眼背刺他的某個女人,不知道她又有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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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在你面前一本正經(jīng),也可以隨意放肆,只要是你就好——2012年,秋,隨我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