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喜靜,所以清源道長所居住的地方,是整個鎮(zhèn)北侯府最偏僻的角落,假山掩映,竹林環(huán)繞,清幽無比。
不知是不是錯覺,蘇景總覺得這里的空氣都要比其他地方干凈很多,透著絲絲的涼氣,不由的猛吸了幾口。
整理了下衣衫,剛想上前叩門,便聽見里面清源道長的聲音突然想起。
“門沒關,進來吧?!?p> 蘇景一愣,也很干脆的推門而入,木門開啟,正對著清源道長居住的寢室大門,此時大門緊閉,中間是一個不大的院子,一邊的石桌上擺著一杯茶,還有一本薄薄的書冊。
小院中空無一人,石桌旁卻突兀的響起清源道長蒼老淡然的聲音:“我今日有修行任務在身,不便見客,留你一盞茶,以表歉意?!?p> “我已知道你的來意,桌上那本《全真妙丹修命篇》,是我道家全真一派的入門典籍,你可拿回去好好參悟,若能心定氣和,修出氣感,便證明你與我道有緣,再來找我便是?!?p> 聲音頓了頓,大門忽的開出一條縫,幾張黃色符紙和另一本淡藍封面的書冊飛了出來,落到石桌原來那本書之上。
“這是幾張護身用的符紙,分別是定心,去妄,掌心雷,使用方法《修命篇》里都有,另一本書是貧道閑來無事整理的一些鉛汞外丹修行之法,不要求你掌握,知曉應對之法便好?!?p> “從墨先生那里知道你天姿不錯,又難得赤子之心,不為浮華所染,愿出去為鎮(zhèn)北侯府做一些實事,實屬難得,這些東西,也算老道的一點心意,且收好?!?p> “道長這是哪里話?我可沒有您嘴里說的那么好?!?p> 嘴上這么說,但蘇景行動格外誠實,連忙坐在石桌旁唯一一個石椅上,將桌上的東西收好,塞進懷里,準備回去再看,同時小聲嘀咕道:“不愧被人叫做道長,這風度,這做派,簡直仙氣逼人??!”
“等我學會了這一手,也要要這么干一干!”
想象著自己端坐床上,屋內(nèi)事物無風自動,自動端茶倒水洗衣服,把小鶯兒驚得合不攏嘴的場景,蘇景便有些心向往之。
不愧是修道的,這做派,這時髦度,可不比那些只知道用拳頭打人的武夫強多了。
“這是修行的一部分,不是讓你用來人前顯圣的?!?p> 清源道長的聲音悠悠的在蘇景腦后響起,仿佛是貼著他的后腦勺說話,驚得蘇景一個炸毛,險些從椅子上跳起來。
“哈哈...那個,道長您聽得見啊...”蘇景搓了搓小臂,感覺自己全身雞皮疙瘩都嚇起來了,剛才那一下,可真有鬼片的體驗。
“我當然能聽到?!鼻逶吹篱L的聲音依舊悠悠:“你現(xiàn)在和我坐在同一張椅子上...”
話音未落,蘇景嗖的一聲跳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出門外,一路向北,離開有清源道長的季節(jié)。
清源道長:“....”
片刻之后,院外,腳步聲再次接近,蘇景的腦袋從沒有合攏的大門中探了出來,兩只狐貍耳朵抖了抖,憨笑著對空無一人的院落拱了拱手,然后又縮了回去,大門也悄然關閉,腳步聲再次遠離。
清風漸起,空無一人的院內(nèi),突然響起了清源道長的輕笑之聲。
不得不說,這場景確實挺像鬼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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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那就是傳說中的神魂出竅了?”
從清源道長那里出來,蘇景一邊走在回家的路上,一邊回憶著之前在小院內(nèi)的所見所聞,再結(jié)合自己在書里看到東西,隱隱有了猜測。
不太應該是控物手段,應該是神魂出竅。
傳說中修道者到了一定境界,就可以讓自己的神魂脫離肉體生存,遨游千里,操縱武器符篆御敵,是真正的殺敵于千里之外。
再結(jié)合之前清源道人說的“你和我坐在同一張椅子上”,應該是神魂出竅沒錯了。
所以之前發(fā)生的一切,只是自己看不見清源道人出竅的神魂,才會覺得神妙,實際上是清源道長,就站在自己面前說話,然后開門取書。
想到這里,蘇景不由的笑出聲來,然后他又想到了他和清源道長坐在同一張椅子上的畫面,不由的全身發(fā)麻,抖了一抖,將那鬼畜的畫面甩在腦后,腳步又加快了些。
走著走著,蘇景再一次的路過了練武場,此時場上空無一人。
蘇景思忖了一下,腳下一拐,來到了那個標著紅色“叁”的石鎖面前。
這是三石的石鎖,足有蘇景半個身子那么大,按照這個世界的計量方法,一石合折一百斤,三石就是三百斤,如果鍛煉到“雙目如炬,氣血翻騰”的地步還不能舉起三百斤的石鎖,那么只能說你和武道無緣了。
“試一試吧。”
看著面前碩大的石鎖,蘇景難得的有些緊張,將書籍放在一旁,伸展身體,做了幾節(jié)廣播體操,又來個幾個深蹲,然后將手放在石鎖的把手之上,赫然用力!
然后他看著被他高高舉起的石鎖,呆住了。
用力的晃了晃,石鎖在空氣中劃開空氣,發(fā)出呼嘯的聲音,充分證明了這并不是什么虛假偽劣產(chǎn)品,分量十足。
蘇景喃喃自語:“就這?”
“就這?”
黃昏之中,駱玉珠有些疲憊的返回自己的小院,在中午擼了一把蘇景之中,她的心情好了很多,疲憊之感煙消云散,工作熱情起碼+10,心情振奮之下,這個下午干脆利落的又解決掉了數(shù)十斤的奏章,處理了幾件軍務,直到黃昏時分,才走出政事堂。
推開院門,院內(nèi)一如往常的安靜,屬于小鶯兒的那個大房間并沒有像以往那樣燃起燈火,看來蘇景帶著小鶯兒今天玩得有些瘋啊,想到這里,駱玉珠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的笑意來。
洛玉書喜靜,軍旅生活過慣了,臥房對她來說,太大反而顯得空曠,小鶯兒倒是能跑能跳,天天乒乒乓乓的,茶壺都不知道被她弄碎好幾個了,所以洛玉書索性將自己的房間讓給小鶯兒去住,自己住小鶯兒的小房間,倒也合適。
深深的吸了口氣,將身上的黑紅色袞服脫下扔在一邊,露出下面貼身的衣物來,勾勒出少女驚心動魄的身體曲線,洋溢著青春氣息,也似乎只有這樣私人的場合,她才能褪去身上鎮(zhèn)北侯的威嚴色彩,暴露出屬于少女的嬌憨色彩來。
“嗯~”
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感受著胸前有些不一樣的分量,洛玉書伸手托著掂了掂,雙唇微癟,顯得有些苦惱:“又大了啊...”
這個年紀的少女,總有些各種各樣的小煩惱,洛玉書也有,比如說她身體某些部位有些過分的發(fā)育,就算每天都包著裹胸布,也沒有什么用,反而有越挫越勇之勢。
在戰(zhàn)場戰(zhàn)無不勝的洛玉書,在面對自己身體的時候,總是接二連三的吃敗仗。
“明天寫信問問蕭雅那個瘋丫頭,看她有沒有什么辦法...”
嘀咕了一句,洛玉書將心事收起,走向自己的房間,推門而入。
剛推開門,就感覺有些不大對勁,桌上的茶壺明顯有人動過,床那邊傳來細微的鼾聲和吧唧嘴的聲音。
繞過屏風一看,洛玉書不禁啞然失笑,原來是小鶯兒,她蜷縮在床上,被子卷成一團,誰的正香。
似乎是聽見了動靜,小鶯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向面前面帶笑意的洛玉書,本能性的張開雙手:“小姐...”
“你這小丫頭。”洛玉書將她擁進懷中,撫摸著他的小腦袋,問道:“今天玩得很開心嘛,累的連房間都跑錯了?!?p> “不是哦~”小鶯兒在洛玉書懷里蠕動著,最終找到了熟悉的位置,,幸福的閉上了眼睛:“是小蘇蘇送我回來的,呼,我好困的,路上就睡著了...呼?!?p> 見小鶯兒再次進入了夢鄉(xiāng)之中,洛玉書微微一笑,將小鶯兒重新放在床上,蓋好被子,然后走到桌邊,拿起小鶯兒用過的那個杯子,給自己也倒了杯茶,喝了起來,準備再看兩本書再睡。
“在路上就睡著了?!?p> 突然之間,她的腦海之中閃過小鶯兒的話,身體猛地一僵,旋即緩慢低下頭去,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自己手中的茶杯,臉上騰起兩道飛霞,然后身影一閃,出現(xiàn)在房門前,拉動邊上不起眼的一根細繩。
不多時,黑影一閃,一名影衛(wèi)單膝跪在身前,恭聲道:“參見侯爺。”
駱玉珠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語氣保持平靜:“今天,院子里誰來過?”
“蘇公子和鶯兒小姐來過,鶯兒小姐睡著了,被蘇公子抱過來。”
聞言,洛玉書深深的吸了口氣,揮了揮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p> “是?!?p> 影衛(wèi)離開后,洛玉書站在門前發(fā)了會兒呆,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將小鶯兒轉(zhuǎn)移到她的房間,蓋好被子,一切無誤后又回到自己的房間,緊閉房門,坐在桌前,托著腮,望著手上的茶杯發(fā)呆。
略顯昏黃的燭光下,她的面頰略染緋紅,雙目盈盈,在去掉鎮(zhèn)北侯這層外衣后,洛玉書少女的一面展現(xiàn)出來,美麗到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