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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歲,求你做個人吧!

040.鳳林寺

九千歲,求你做個人吧! 葉染葵 2043 2021-10-23 17:13:10

  李洛安一怔,默默地低下了頭。

  天理良心,他何曾有過害他們之心?因為睜眼不見沈青炎,她便毫不疑惑地懷疑起他,這樣的女子,又為何要讓自己牽掛呢?

  但他不怨她。

  他只怨自己的那個好哥哥。

  若自己的哥哥不是陳貴,不是陳懷山的干兒子,她必不會這樣看待自己。

  “你說話呀!他去了哪里?”見他久不答話,苻心瑤帶著哭腔問道,話了,又拼命挪到他的腳邊,撲打他。

  她以為他永遠離開自己了,所以幾近崩潰。

  她確實無數(shù)次想要與他分開,可未曾想這一刻來得這樣突然。

  李洛安越是沉默,她便越是焦躁不安,越是忘了眼前人曾幾度冒險搭救自己。

  “你先起來,你的傷口還在流血。”他蹲下身,要扶她??伤溲鄣芍昧λ﹂_他伸向自己的手。

  “你別碰我!”她咬著牙,忍著痛,坐上榻床。因為太過用力,她才坐定便已氣喘吁吁。

  李洛安站在她的身邊,輕聲說:“他回京了?!?p>  “回京?”

  “皇上急招他入宮,他接到信就匆匆離開了?!?p>  “……”京城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嗎?

  “是西廠飛鴿傳書過來的,沈千歲看了信臉色登時不好,看樣子是有急事。”

  苻心瑤沉默了一會兒,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李洛安,淡淡地說:“他怎么能就這樣把我丟在這里呢?!?p>  “他讓我照顧你。”

  “你?”

  “嗯?!?p>  “我不信。”

  沈青炎對李洛安那么嫌棄,怎么會愿意讓他來照顧自己呢?

  他也未曾多解釋什么。

  “你哥哥陳貴呢?”

  “不知?!?p>  “唉……”她忍不住唉聲嘆氣起來。

  與他在一起,終歸是不那么自在,說話做事,都要克制一些。

  可惜自己身有重傷,不能行動自如,要不她說什么都要離開。

  *

  李洛安的法號叫虛塵,在寺里虛字輩弟子中排行第三。

  這鳳林寺藏匿于深山之中,規(guī)模不大,且從不接香火,據(jù)說因為在其中修行的出家人非富即貴,都是厭惡了花花世界所以才跑到這里來找個清凈。

  他的大師兄法號虛貧,俗家名郭子勤,是前科三甲進士,過了殿試,本該做官,卻遭人暗算,不僅未能從官,還差些入獄,一氣之下便來到了這里,誓不再出山。

  苻心瑤鮮少見到這位大師兄,偶有幾次遇見,想打個招呼,他也不理不睬。李洛安告訴她,大師兄并非只對她這樣冷漠,他對任何人都是這樣的。

  他的二師兄法號虛賢,俗家名金和裕,家里是做絲綢生意的,店鋪分布在整個江南地區(qū)。他是剃度出家的,乍看起來像是一個頗有修為的高僧。

  但,也就是這位得道高僧,是第一個趁著半夜摸進她的客房的。

  那天是李洛安走后不久,寺里剛用過晚膳,平日里苻心瑤為了避嫌,都會躲在客房里鎖上門,但那天她太過擔心沈青炎,便獨自走出寺,想尋一匹馬下山。怎奈這里荒郊野嶺,她不認識來時的路,不知該往何處去。

  待天黑后,四下里傳來豺狼虎豹的嚎叫,她心生恐懼,只得重新回去。

  回到客房,便看見虛賢盤腿坐在佛像前的草蒲團上。

  她一愣,想退出去,卻被他喊住。

  “女施主請留步?!彼p聲喚道。

  她躲在門外,應道:“二師兄若是有事,我就不打擾了?!?p>  “我是來找你的。”他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你是苻御醫(yī)的女兒,是鎮(zhèn)北大將軍的妹妹,這樣大的來頭,又何必懼我?”他微微勾起嘴角,對她溫柔一笑。

  她當然懼他。

  雖李洛安說了,這寺里都是極好的人,她住在這里絕不會有什么危險。可是男女授受不親,這寺里只她一個女子,他們?nèi)羰钦嬗惺裁创跻?,她也無能反抗。

  “有什么話,你在這里說就好?!彼卣f。

  “好。”他倒是沒有為難她,可眼神忽地肅然,“你可見過陳貴?”

  “陳貴?”好久不曾聽到這個名字了,她一愣。

  “你是陳府送來的人,所以我不得不與你提一句,女施主千萬別跟那陳貴走?!?p>  “走去哪里?”她不解。

  “走去任何地方。你這間屋子,鄧氏也曾住過,不幾日她就死了。女施主,我想你從京城來,應該聽說過秦文謙之案。”

  “嗯?!彼膬?nèi)恐慌。不禁再度懷疑起李洛安來。

  他不讓自己走,到底是出于怎樣的目的?果真是為了讓自己養(yǎng)傷?可是自己的傷勢已經(jīng)并無大礙了。

  “多謝二師兄,我記下了。”她欲要進屋,卻被猛地被他握住手腕,“你……”她一驚,要掙扎,可他的力氣卻出奇的大。

  “女施主,你可以跟我走,我包你平安無事?!?p>  “我不要!”她拼命推他的身子,肌膚相觸,卻更讓他難耐。

  他拽著她,把她拉進屋子,然后順手關(guān)上門。

  “你的那個什么沈郎,早就回不來了?;噬险兴雽m,是因為他殺了人,要判他死罪!你以為他是西廠督公就能逃過一死嗎?”他惡狠狠地說,然后將她摔在榻床上。

  她的傷口又開始疼,可心里更疼。

  沈青炎出事了嗎?

  他也許……真的出事了。要不怎么會這么久不給自己傳封信呢?

  想起她與他說的最后一句話,竟是那樣一句氣話,她后悔不已。

  “我不信,我要去京城……”

  虛賢猛地捂住她的嘴,讓她叫喊不能。

  他與李洛安不同,他就是好色。來這里出家,也不過是為了躲避家里人的催婚,好讓他能更放肆。

  苻心瑤聽說沈青炎出了事,便已經(jīng)心死,可她說什么都不肯失身于賊。她一只手努力遮擋著他伸向自己的手,另一只手則四處摸索著。

  終于,她摸到了一只藥壺。

  那里面裝的是李洛安為她煎的藥。

  她那一刻已經(jīng)管不了什么了,抓起藥壺就往虛賢頭上砸去。

  虛賢先是愣了一下,伸手擦了擦頭上流下的血。旋即,那股色欲變做了怒火。

  “小賤人,沒人能逃得過我的手心!”他按住她的手,讓她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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