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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地以你之名

二十:兩難

目的地以你之名 小章說好吃 3145 2021-02-12 17:58:00

  看清新聞的報道,鄭靈睡意全無,匆匆趕到醫(yī)院。值班的護士慌忙收好可視板,目光復(fù)雜地落在她身上:“……鄭小姐早!”看到報道,她終于知道這間病房客人尊貴的身份了。

  鄭靈無暇顧及其它,問道:“我媽今天看新聞了嗎?”

  護士點點頭,吞吐道:“沈女士起得早……。”不光她看了,大概全醫(yī)院,也沒幾個不知道的了。

  鄭靈趕到病房前,不知怎的,推開門的時候心跳得厲害。

  “媽?!?p>  沈漪安璽站在床前,看著電視里的時事新聞。見她進來,將電視音量調(diào)低了些,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怎么回事?”

  她其實也是一頭霧水,不知為何有人突然爆出來她是周肇深的妻子。爆出消息的是一家叫做UA的媒體,同時爆出的還有她和周肇深短短幾次會面的圖片,她住的地方是周肇深的房產(chǎn),還有最“證據(jù)確鑿”的,莫如昨晚晚會上周肇深親手拿的那只女包,后來又出現(xiàn)在她的身上,雖然照片不甚清晰,但終究足夠有說服力,這消息一出,便引起了軒然大波。令她稍微安心的是,里面沒有提到沈漪安璽和聿懷的事。

  “我不知道?!编嶌`如實回到,“媽,我和他沒有復(fù)婚?!?p>  “照片怎么解釋?”

  看著報紙上照片,鄭靈說不出辯解的話。

  “我的手術(shù)和他有關(guān),是不是?”鄭靈既然答應(yīng)她對周肇深的復(fù)合不再抱有心思,那么與周肇深見面多半是為了她的事。

  對方的沉默已足以讓她知道答案,可在她看來,接受聿懷的手術(shù)相當于她從政的所有堅持都像是一場笑話。沈漪安璽怒極,理智占據(jù)上風(fēng)之前,抬手給了鄭靈一記耳光。

  這是她第一次打鄭靈,她用了力,鄭靈過了一會兒才緩過來,左臉燒得火辣,不過語氣甚至帶了點欣慰:“做都做了,算我對不起你?!碑斈晁H手簽字放棄對父親的治療,如今只要能救活母親,她什么都愿意做。

  “收拾東西,立刻訂機票回去?!?p>  鄭靈搖搖頭:“你還不適合出院?!?p>  “鄭靈,你總不希望我以違背病人意愿為由對聿懷提起控告吧?”沈漪安璽恢復(fù)往日的殺伐果決,利落下了吩咐,“我給你兩天時間,把新聞的事情處理好,然后我們回去?!?p>  今日是她的休假,栗西一覺醒來已快八點,本想打開手機看看時間,上面的推送新聞卻讓她大吃一驚。匆匆趕到研究所,她才發(fā)現(xiàn)面對網(wǎng)上不斷發(fā)酵的事件,高層辦公室的人竟鎮(zhèn)定自若。去找了沈律,沈律只道周肇深現(xiàn)在外出辦事,這件事不用插手,好好休假就行。

  暫時按下心中疑竇,栗西走出研究所,才發(fā)現(xiàn)不遠處廣場前聚了一堆記者。她眼尖,瞧出困在其中的人正是鄭靈。大概是到這邊被守株待兔的記者抓到了正著,對方?jīng)]什么經(jīng)驗,被記者的追問逼得開口說不了話。栗西趕緊吩咐保安緊急處理,自己將鄭靈帶進了研究所。

  “謝謝栗小姐?!编嶌`禮貌道過謝,干脆說明自己的來意,“我想見周肇深?!?p>  是新聞那件事嗎?栗西腦中閃過如此猜想。她進聿懷的時間也不短了,周肇深未婚的事幾乎人盡皆知,怎么也不可能突然結(jié)婚。但出于客觀事實和女人的直覺,鄭靈于周肇深,確實不可能是一般人的交情。只是這兩人的事她也不清楚,她只能道:“沈特助在上面,我送您上去?!?p>  像是預(yù)料到她的來訪,沈律不顯意外,但表情有些抱歉:“周先生現(xiàn)在有點事要處理,沒法過來?!?p>  鄭靈倒也不是非要見周肇深不可,轉(zhuǎn)而拜托沈律:“沈助理,煩請你能不能早點把這些新聞處理了?”

  “好的?!鄙蚵蓾M口答應(yīng),“我馬上讓人把新聞撤掉?!?p>  正要答應(yīng),鄭靈反應(yīng)過來:“要不先澄清吧?”

  “澄清?”沈律看著眼前的女人,“鄭小姐,報道說的是事實,您是周先生的妻子?!?p>  “我知道,可是我們很早之前就離婚了。”

  “可就我這邊和律師了解的情況來看,目前您和周先生,的確是法律上的夫妻關(guān)系。”

  這信息仿佛一塊巨石,砸得鄭靈不知所措,她還以為媒體爆出的僅僅是之前的那段關(guān)系。

  沈律偏頭望了眼他身邊的那個男人:“張律師,煩請您給鄭小姐解釋一下?!?p>  體型瘦小的男人朝她鞠了一躬:“鄭小姐,您當初和周先生的婚姻關(guān)系并沒有解除,改回原籍之后,你們的夫妻關(guān)系仍然有效。”

  難道是最開始的離婚協(xié)議書周肇深沒有簽,以至于他們的夫妻關(guān)系就這樣荒謬地繼承了下來,甚至于突然爆了出來?

  鄭靈立在原地:“那他知道了嗎?”

  “周先生也是才知道這個消息的。”他再次重申一遍,“他早上有很重要的事在處理,是關(guān)于您母親的事。”

  “我母親?”沈漪安璽又出了什么事嗎?

  “督導(dǎo)所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應(yīng)付的,他們還需要進一步的情況說明?!毕肓讼耄蚵勺罱K還是把事實宣之于口,“您母親那件事若是處理不好的話,會給聿懷帶來很大的麻煩?!?p>  是嗎?這些事她毫不知情。

  “好在以您現(xiàn)在的身份,哪怕沈女士不是U區(qū)人,也是可以接受治療的。”U區(qū)法律有規(guī)定,U區(qū)公民的直系親屬可以享受本區(qū)的醫(yī)療服務(wù)的。

  這件事都是因她而起,所以,她現(xiàn)在也不能隨意變更區(qū)籍來改變婚姻關(guān)系,更不能讓母親投訴聿懷。

  思來想去,鄭靈竟找不到一個好的辦法來解決眼前的困境。坐了一會兒她道:“我先走了?!?p>  沈律將她送至電梯口,誰知電梯門搶先一步被打開。

  一身西裝的周肇深站在最前,身后是幾個同樣正裝的年輕男人,抱著文件夾相互低聲交談著,倒也不是太嚴肅。沈律突然跨出一小步,飛快在她耳邊道:“督導(dǎo)會的人。”隨后他恭敬對周肇深說到:“先生,夫人找您有事?!?p>  否認的話被打碎落回肚中,附和的話更是說不出口,鄭靈抬頭看著他,一時無言。

  周肇深微微垂眼,與她目光相接:“先回辦公室,等我一會兒?!?p>  眾人也是看到了新聞,還沒來得及八卦一番,就正式和這位“周夫人”碰了個面,一個個眼神微變,竊竊私語。

  沈律帶著笑將眾人引至?xí)h室。

  說起來,來了這么多次聿懷,她還是第一次到周肇深的辦公室里。最引人注目的是整墻排列的書,鄭靈走近瞧了瞧,都是些專業(yè)書籍,每本厚度都有她手掌寬,她連書名都看不明白。辦公桌很大,擺放的東西錯落有致。不過考慮到隱私問題,她沒再走近,安靜地坐在沙發(fā)上等著。

  直到現(xiàn)在她也無法相信,明明快要毫無干系的兩人,卻又要變成最親密彼此,有多滑稽?

  或許是心中在想著事,她沒等多久,周肇深走了進來。

  “事情處理好了嗎?”

  聽了她這句問話,周肇深眉頭微皺,沒有正面應(yīng)答:“早飯吃了嗎?”

  她這一早上著急忙慌的,哪里有時間吃飯?

  見她不答,周肇深撥通電話:“送份西式早餐過來?!泵髅鬟@件事爆出來影響更大的是他,他卻像個局外人一般鎮(zhèn)靜自若。

  “不用了?!彪娫拻鞌嗪?,鄭靈才亡羊補牢,“這個新聞,能不能早點解決澄清?”她知道本來這句話就極其矛盾,至少在沈漪安璽這件事結(jié)束之前,鄭靈必須保持U區(qū)的身份,那要同周肇深澄清關(guān)系,大概只有一個方法——離婚。

  “你來就是問這個?”周肇深看著她,不咸不淡開口。

  “是,過兩天我就回去了?!鳖D了小會兒,鄭靈還是開了口,“回去之前想把這件事處理好?!?p>  女秘書端著早餐走了進來。她輕輕將早餐放在桌子上,同時不動聲色地瞄了事件的女主角一眼。她曾在聿懷見過一次,但怎么也沒料到竟然是她的老板娘啊。

  女主角的神色歉然站在沙發(fā)旁,他的老板則轉(zhuǎn)身眺望高層玻璃后面的景觀。兩人吵架了么?她心中思索,照之前感情上的低調(diào)作風(fēng)來看,這次弄出如此大的新聞確實不是老板的風(fēng)格。布置完一切她準備退出之時,周肇深頭也不回下了吩咐:“小昭,帶她去沈律那兒?!?p>  “澄清?”沈律聽到鄭靈的來意時也是一愣,“冒昧問一句,這是周先生的吩咐嗎?”

  鄭靈點頭,末了又補了一句抱歉。餓了一早上的胃開始隱隱作痛,心頭泛起一陣惡心。

  沈律似乎完全被這個決定驚呆了,沒注意她的異樣,皺眉思索了好久,才抬頭道:“您知道周先生的身份,離婚的話……我這邊會盡快讓幾位律師準備好相關(guān)的文件,這些天可能還需要您到聿懷來確認財產(chǎn)分配等相關(guān)的細節(jié)。”

  周肇深已經(jīng)幫了她一個大忙,她怎么好意思再去分割他的財產(chǎn)。她擺擺手:“我放棄所有的婚內(nèi)財產(chǎn)?!?p>  “周先生不會同意的?!鄙蚵善庹娴臎]話說,依舊是耐心解釋,“何況您要是凈身出戶的話,那外面的人要怎么看他呢?”

  外界?她這才意識到,離婚的事傳出去的話,對周肇深來說,也絕不是什么好事。可母親那邊,自己又怎么交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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