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上帝之手
第一卷第30章，上帝之手。
李寒邪探出頭來滿臉的笑容，“阿沉哥哥為什么不進來？我看到阿沉哥哥站在門口好久……”
陳忱沉沒說什么，一邊走進去一邊問，“今天在家干什么了？”
“我讀了一本書！”
“給院子的花澆了水！”
“還，還帶沉沉出去曬了曬肚皮！”
“去超市買了一箱牛奶！”
“還有收了一個快遞！”
陳忱沉問，“你買的快遞？”
李寒邪搖頭，“上面寫的是是你的名字。不是我買的東西?！?p> 陳忱沉一愣，他沒買快遞。
“快遞在哪？你是怎么拿到它的？”
李寒邪指著客廳桌子上的那個方方正正的盒子，“……我一開門就在門外了，我看著上面寫著你的名字……想著可能是快遞員放在門口的……”
陳忱沉快步走了過去。桌子上的那個快遞盒子包裝得十分細致，膠帶裹了好幾圈。
上面只用簡單的白紙寫著陳忱沉三個大字，還被透明膠帶裹住了。
沒有寄件人，其他的什么都沒有。
“沒看到是誰送來的嗎？”
李寒邪搖頭，“我?guī)С脸脸鋈?，一開門就在外面了。”
陳忱沉打量著這個盒子，沒想到是誰給他寄的。
他蹲下了身，看了看，決定拆開。
無論是誰寄給了他什么東西。
那都是有目的的，要看是什么目的，打開看看里面的東西就知道了。
他順著膠帶纏著的方向，一圈一圈的撕開。
李寒邪也半跪在旁邊幫他。
陳忱沉撕開最后一圈膠帶就從微微打開的盒蓋里面看到了一絲白色的煙霧。
陳忱沉一愣，心底冒出了異樣的感覺。
他輕輕的打開了盒子。
李寒邪也好奇的看著。
陳忱沉打開了一半的時候突然手指一頓，呼吸亂了幾下，眼睛一瞠，面色一變，立馬把紙盒的蓋子按了回去。
李寒邪被他的動作一嚇，緊張的說，“……是怎么了嗎……里面……是什么……”
陳忱沉壓在盒子上的手抖的有些明顯，他知道自己那股異樣是怎么回事了。
“……里面的東西……不是好東西……就不看了……”
李寒邪很聽他的話，他認認真真的點了點頭。
陳忱沉深深地的呼了一口氣，拿開了還在有些發(fā)顫的手，說，“……寒邪，你先上樓去吧。我剛剛聽見沉沉的叫聲了?！?p> 李寒邪對沉沉那么喜歡，這個理由絕對能讓他上樓。
果然，李寒邪迅速直起了身體，說的聲好之后就往樓上他的房間里跑去。
直到李寒邪的腳步聲音消失，確定他進了房間之后，陳忱沉才松了一口氣。
他重心往后一壓，腿盤在地上，腰靠上了沙發(fā)。
從他的方向看去，里面的東西一清二楚。
——里面是一個裝著干冰的塑料盒，干冰還在往外冒著冷霧。
——在干冰之間，赫然躺著一個東西。
——一根男性生殖器。
陳忱沉一瞬間感覺有些無力。
他他攤做在地上，眼睛一動不動的頂著干冰盒子。
過了好久他才用有些麻木的手從口袋里摸出手機，給徐虛打電話。
幾乎想一接通就被接起來。
“怎么了？”
徐虛的聲音穿透了手機，低啞得有些刮耳。
“嗯……我收到了一個快遞……”
徐虛認真的天著，呼吸聲都一頻一頻的傳過來。
“里面有一個裝干冰的盒子……”
他聽到徐虛的呼吸聲頓了頓。
“里面裝了一根男性生殖器?！?p> 陳忱沉說，“應該是朱州的?！?p> “……”
安靜。
安靜。
陳忱沉捏著手機的手有些發(fā)白，“還有……”
“我發(fā)現(xiàn)李宛陵和陳南徐之間是認識的。并且關系不淺。”
徐虛那邊咳了咳，良久了才發(fā)出聲音，“我過來找你，一起把那個……送去給警察局?！?p> 陳忱沉搖頭，“不用……”
他眼神再一次看向塑料盒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干冰的下面似乎是還有些東西。
“等一下，”他說，“盒子里面還有東西?！?p> 徐虛，“……”
陳忱沉小心的打開盒子，在一堆的干冰之下，夾著一張白紙。
他輕輕的拿了出來。
一張被疊成了正方形的紙條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陳忱沉的心臟莫名狠狠地一縮。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在115案的時候，被留在天臺上的a4紙。
不久前塞在他門下的紙張。
以及在醫(yī)院突然出現(xiàn)又消失的那個盒子。
這些東西都會突然的出現(xiàn)，無論以什么樣的形式。
但總會給陳忱沉帶來驚嚇。
他呼吸快了一些，他聽見徐虛在那邊問，“怎么了？”
他沒回，而是打開了那個紙條。
一個東西啪的一下從里面掉了出來，砸在地板上，發(fā)出了啪啦的一聲。
陳忱沉低頭一看，一個黑色的方形東西闖入眼底。
陳忱沉撿了起來。
發(fā)現(xiàn)是一個U盤。
他仔細看了一下手中的東西，發(fā)現(xiàn)這個U盤沒什么特別之處。
他把優(yōu)盤放在桌上，繼續(xù)看那張紙。
入眼的是一片字體，黑色的，整齊的。
TO陳：
是我殺的他。
取下了罪孽。
以上帝之手，除我之恨。
淪為泥也愿皓似月。
——上帝之手。
陳忱沉看完之后突然就明白了對方這不僅僅告訴了陳忱沉對方就是兇手，而且一句‘是我殺的他’所包含的挑釁之意也流露得過于明顯。
“陳忱沉？”
徐虛在那邊出聲詢問。
“怎么了？”
“嗯……”陳忱沉，“里面放了一個U盤和一張紙條，上面寫了寫了些東西?！?p> 徐虛說，“……等我……我馬上過去?！?p> 陳忱沉聽見了徐虛那邊的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然后聽到了“轟隆隆”的一陣汽車聲音。
陳忱沉知道徐虛騎車來了。
徐虛那邊一陣風聲，“你別掛電話，我馬上來?！?p> 陳忱沉：“……”
“……其實你也沒必要過來……我待會把這些東西交給警方，你不用大費周章的過來……”
徐虛：“馬上就來?！?p> 然后徐虛那邊只有一些雜音。
陳忱沉放下了手機。
抬頭就看到了二樓的李寒邪。
他倚在樓欄上，直勾勾的看著下面。
眼睛里是未來得及收回去的目光。
那目光驚訝得讓他沒由來一震。
陳忱沉心底一顫，“怎么了？”
“……盒子……”
陳忱沉順著他看的方向低頭一看，最后落在了大開盒子上。
一樓的光亮堂得晃眼，照得房間里沒什么陰暗之處，從二樓看下來，也是看得相當清晰。
剛剛他為了拿出紙條，里面的東西赤條條的暴露了出來。
而且李寒邪作為一個男孩子，怎么會不懂里面的東西是什么。
……
……
那一瞬間尷尬得要冒出火花。
陳忱沉所有的動作都僵住了，空氣尬得要爆炸。
“……那個……”
陳忱沉反應過來之后立即一巴掌把盒子給弄關上了。
“阿沉哥哥……”李寒邪結(jié)巴了一下，“我什么也沒看見?！?p> 陳忱沉眉一挑。
這不是欲蓋彌彰嘛。
陳忱沉扶了一下額。
李寒邪說完之后就急急忙忙的轉(zhuǎn)身進了房間。
隨后“啪”的一下門關上了。
陳忱沉下意識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
20分鐘之后，徐虛出現(xiàn)在他的家門口。
來的速度非?？臁?p> 一開門就看見徐虛風塵仆仆的站在門前。
“你其實不用特意過來的?！标惓莱琳f。
徐虛瞄他一眼：“都過來了?！?p> 陳忱沉干咳了一聲，讓開了位置讓他進來。
徐虛：“怎么回事？”
陳忱沉交代：“收到一個包裹。寫著我的名字。打開里面是裝著干冰的盒子，里面有一根生殖器，應該是朱州的。當初看他的尸檢報告上面就是少了這個?！?p> 徐虛問：“沒看見送盒子的人嗎？”
“不是我拿的。我回來的時候李寒邪告訴我的。他說開門盒子就放在了外面，寫著我的名字，他以為是我的快遞，就拿進來了?！?p> 徐虛猛然回頭看他，“那個叫李寒邪的孩子還留在你身邊！？”
陳忱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可以？”
“他暫時沒去處。留在我家照顧他，又不是會多吃那幾碗飯?！?p> 徐虛：“……”
“你不是那種愛心泛濫的人，這一次你卻做出了這個讓我吃驚的舉動?！?p> “你該不會是想一直養(yǎng)著他吧……”
陳忱沉猛的抬頭看他，“難道不行嗎？養(yǎng)他就和養(yǎng)貓一樣，而且家里多一個人也沒什么問題?！?p> 徐虛：“……”
“說這個干什么?！标惓莱琳f，“我言歸正傳?！?p> 徐虛看到桌子的盒子被蓋的嚴絲合縫的。
“你都看一遍，然后我們交給警方?！?p> 徐虛點頭，“好。警方那邊我會去交涉，不會讓你牽入的。你只要好好的發(fā)揮才能查查案就好了?！?p> 陳忱沉撇了撇嘴，“哪有什么才能……都沒什么用。”
徐虛聽見，不以為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挑開盒子，“可別謙虛。”
徐虛看過盒子里的東西，但是他沒什么特別的反應，只說，“我們現(xiàn)在需要先找到送這個盒子的人。從他入手找到這個盒子送出的地方和人?！?p> 陳忱沉嘀咕，“剛剛我看了我家附近的攝像頭都被壞了。非廢即破。”
徐虛拿起了信，“那其余的地方的攝像頭呢？”
“不知道他從那個方向來的。查起來要廢好大勁?！?p> 徐虛笑著攬活，“這個放心我來辦。明天早上就弄得到所有監(jiān)控的視頻?！?p> 然后他接著說，“這信赤果果的挑釁。自稱兇手，膽不小?！?p> “還有其他的嗎？”
陳忱沉指了指他放桌子中間的那個黑色U盤，“還有那個。我還沒看過里面有什么。”
“那正好?！毙焯撘话涯眠^來，“我們一起看?！?p> ——
U盤里只存了一個視頻。
陳忱沉插上了電腦，他咽了咽口水。
視頻中是漆黑一片。
1秒……
黑的。
2秒……
全黑。
3秒……
黑。
……
兩個人凝息屏氣的頂著屏幕，但是屏幕半天都是黑的。
徐虛：“……這……該不會是空的……”
陳忱沉搖頭，“大費周章的送來，我家周圍攝像頭都被有意破壞了，不可能什么都沒有?！?p> 徐虛：“要拖一下進度條嗎？”
陳忱沉搖頭。
進度條依然往前走，下方的數(shù)字噠噠噠的變化。
兩個人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那漆黑一片的屏幕，無言以對。
“額……”徐虛挑眉，“……”
屏幕里突然發(fā)出了一些聲音，沒有節(jié)奏，又不是非常大聲，嘩啦嘩啦的……
陳忱沉辨別出來：“雨聲?！?p> 徐虛也仔細的聽了一下，“是雨聲。攝像頭被蓋住了看不到畫面。”
然后他們感覺到屏幕上開了一個口子，暗色的畫面?zhèn)髁顺鰜怼?p> 應該是有什么東西蓋住了攝像頭，現(xiàn)在這個東西被移開了一點點，漏出了外面的畫面。
隨后幾秒，蓋住的東西刷了一下被扯開，畫面完完全全的漏了出來。
光太暗了。
畫面不是很清晰。
而且畫面在搖晃。
過了好幾秒，才停止了下來。
陳忱沉清清楚楚的看見屏幕上蜿蜒的水痕，以及一個又一個的水滴。
在這層霧水之下，屏幕中央還有一個東西，陳忱沉第一眼看過去還沒能迅速分辨出來是什么。
他就聽見了旁邊徐虛的一陣冷吸。
徐虛說，“是朱州?！?p> 陳忱沉心底一跳，連忙去看在雨幕之下的人。
他仔細看了一下，的確是朱州。
但是。
他現(xiàn)在是蜷縮在一個狹窄的下水道里。
他渾身上下和當時徐虛給他的現(xiàn)場照片一樣。
他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后，雙腳被栓在了巖壁上的凸起上，仰面朝上，整個人都懸掛在墻壁上。
陳忱沉眉間一陣狂跳。
難道？
不。
這就是朱州死的那個下水道。
視頻中的朱州還在活著。
難道他不是被死后拋尸在下水道中。
而是直接死在下水道的嗎？
陳忱沉斂下一切情緒，靜靜地盯著屏幕。
這可能是朱州生前的最后一段生命了。
屏幕中除了雨聲和朱州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的呼吸聲之外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那個站在屏幕后面的人也完全沒發(fā)出任何聲響。
陳忱沉看了一下時長，30多分鐘。
對方是想親眼看著朱州死亡嗎？
這個兇手變態(tài)得這樣，錄下了朱州最后的生命時光，他可能就在旁邊等著朱州死去，親眼看著一個生命的結(jié)束。
陳忱沉磨了磨后槽牙，在心底罵了句TMD。
視頻中的人呼吸微弱，胸口部的起伏很小。面色慘白。陳忱沉注意到他的大腿之間殷紅一片……
這是？
這個時候朱州的生殖器已經(jīng)被取了，而且沒有給他止血，放任血流。
“朱州當時的死因是什么？”陳忱沉問。
“失血?！毙焯撜f，“他頸總動脈被割開?！?p> 陳忱沉，“我還有一個疑問?！?p> “什么？”
陳忱沉盯著屏幕中的奄奄一息的朱州，“指紋?！?p> 徐虛，“什么意思？”
“那個指紋發(fā)現(xiàn)得太過于巧合。而且偏偏就留了那么一個。手機平時人人都用的，既然是朱州的手機，那多多少少都會留下個朱州本人的指紋，可現(xiàn)場的手機上面只有一個李宛陵的指紋，不覺得很刻意嗎？”
“我覺得，有人在混淆視聽。制造了干擾?！?p> “是想偏離我們的調(diào)查方向還是想保護什么人。”
“無論怎樣，欺騙性太高?！?p> 徐虛：“但是也說不定就是李宛陵?！?p> 陳忱沉沉默了一瞬，“我相信我的第一直覺，朱州案的兇手不會是她?！?p> 徐虛繼續(xù)問，“你沒有否認她家里的那兩個尸體不是她做的，是不是覺得是她做的？”
“不用覺得?！标惓莱琳f，“一切看證據(jù)。”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當然，我希望不會是她?！?p> 陳忱沉剛剛說完，屏幕中就傳來了細微的聲音。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盯著屏幕。
只見雨幕之下的朱州動了動嘴，發(fā)出了非常低微的聲音。
他半張著嘴，像是在呼救。
然后在兩個人聚精會神的聽著的時候，突然傳來了一聲冷哼。
輕輕的。
來自屏幕之外的。
陳忱沉立馬又把進度條拖回了剛剛的那一個瞬間。
這極有可能是兇手的信息！
屏幕中傳出了夾雜著淅瀝瀝雨聲的冷哼。
陳忱沉聚精會神的聽。
然后他抬起了頭，“是男聲?！?p> 徐虛也點了點頭，“這個人是兇手的概率是多少？”
陳忱沉抿唇，“很高。但不是百分百?！?p> “證據(jù)，我們沒有證據(jù)，現(xiàn)在最差的就是證據(jù)?！?p> “只要有證據(jù)，一切都不是問題。但是現(xiàn)在最嚴重的問題就是證據(jù)在哪里?！?p> “朱州的家里東西都被處理得差不多了，留下的都是能給我們看的?！?p> “當天學校的監(jiān)控也壞了。完全就是個廢銅爛鐵！”
“一切痕跡都被那天晚上的雨沖刷了，什么也沒?！?p> “這一切一切都絕了我們找到真相的可能?！?p> 徐虛拍著他的肩，“我可能可以給你帶來一個消息?！?p> 陳忱沉：“什么？”
他說，“還記得在朱州家箱子里的照片嗎？上面那個女孩。”
陳忱沉看著他，“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我暫時只知道這個女孩子的姓名年齡和年級以及一些現(xiàn)狀。”
徐虛說，他交給王奇去查的，只不過他今天早上才查到這些消息，徐虛當時路過他身邊，順便瞟了一眼，本來是打算今天晚上看所有的資料的，但是誰知道來了這么個插曲。
“段初霜，17歲，高三7班，和朱州一班。那所謂的現(xiàn)狀就是她已經(jīng)休學了。差不多兩個月之前已經(jīng)離開學校。反正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從某一天開始就再也沒去學校上課了?！?p> “我覺得她可能會有些問題。和朱州一個班，朱州又擁有著她那么多照片，別人不放進她一個人，其中很有問題?！?p> 陳忱沉，“沒了？”
徐虛，“沒了。暫時就這些。不過我回去之后能給你全的一份關于段初霜的所有的信息?！?p> 陳忱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