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哥部可汗大帳,昂哥雙手一攤,對老特勤巴雅爾道:“我有什么辦法?實話告訴你,我沒有辦法。”大帳中只有他們兩人,煤炭在昂哥部已開始為人們所接受,昂哥的大帳里更是埋設(shè)了地龍,還有火坑,燒起火來,大帳里溫暖如春,是以兩人雖然穿得很是單薄,但卻絲毫感不到寒意。
大帳的簾子掀開,果兒托著茶盤,款款走了進來,將兩杯上好的奶茶放在兩人面前,向老特勤微笑點頭示意,又低頭退了出去。
看著果兒的背影,巴雅爾若有所思地道:“部族里的族人們還好說,但這些救回來的奴隸可就不好說了,人多嘴雜,而且他們與我們畢竟不是同一條心。”
?“是啊,所以在這之前,我們一定要整軍備戰(zhàn),隨時防備其他兵馬會來襲擊我們?!卑焊缡种冈趦扇酥g案上的地圖上點了點。
“我仔細詢問了禿鷹,在大澤里有一處地方,方圓千米,盡是實地,我準備在明年開春之后,派人去那里修一座小型的城池,堵在大澤之中,只需百多名士兵駐守,便可以固若金湯。”
巴雅爾搖頭道:“可汗,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你此舉,不是擺明了告訴別人這大澤有古怪,否則費錢費力在這大澤里修城池干什么?”
昂哥古怪地一笑,“老特勤,大澤那里有好東西啊!”?“好東西?”巴雅爾腦袋有些發(fā)蒙,哪里能有什么好東西。
昂哥道:“老特勤,我們突厥是游牧民族,人口之所以比不上漢人就是因為食物的不足,產(chǎn)出少養(yǎng)不了那么多人。我們雖然有不少的牛羊,但是平均分配到每一個人根本不夠所有人分的。甚至在草原上有些人放了一輩子的羊卻連一次羊肉都沒有吃過,老特勤這可不是假的??!
但昂哥河流域水草豐美,而且荒地甚多,但卻多是生田,即便開墾出來,一時半會的也很難有什么收成對吧?”
巴雅爾點頭,可汗腦子清醒得很??!“所以,我們?nèi)ネ诖鬂桑瑵衫锏哪切┯倌?,可是肥得很??!挖出來,堆在那些荒田之上,便可以改善那里的土地,這樣,我們當年種下去,當年便可以有收成?!?p> 昂哥說得興奮,站起來在帳中踱來踱去,揮手道:“大澤方圓數(shù)十里,我們挖走了這些淤泥,那空出來的不就是天然的湖泊了嗎?我們可以干什么?我們可以養(yǎng)魚,可以養(yǎng)雞鴨鵝,對吧?你瞧瞧,這樣一來,變廢為寶,原本什么也不是的大澤會成為我們的一個聚寶盆,糧食,肉食,什么都有了?!?p> 說得口干舌燥的昂哥端起茶杯,一仰頭一飲而盡,巴雅爾一動不動,呆呆地看著昂哥,他今天本來是過來與昂哥商討關(guān)于工業(yè)園的防務(wù),他非常擔心這個工業(yè)園的暴光會對昂哥部造成致命的打擊,但怎么也沒有想到居然讓昂哥一下子想到了這么多的東西,居然一下子多軍事上跳到了民政上。
饒是他頭腦不是一般的敏銳,此時也被昂哥說得轟轟作響,目光怪異地看著昂哥,這家伙是什么人啊,腦袋里都裝著些什么???
?“可汗,這是民政啊,您應(yīng)當找盧一鳴?。 彼麉葏鹊氐?。昂哥手一揮,“老特勤,你是我的首席大臣,不論是軍政還是民政,你都要參與啊,更何況,這兩者在大澤可是合二為一的。
我們突厥本來就是全民皆兵的,一時半會軍政分離也沒那么容易。我們首先是要解決生存問題,然后才能去想別的。我準備在這里開出來的荒田,還有以后的那些養(yǎng)殖都直接分戶到民。
明年開春,便動手,而且可以借此來掩護我們在大澤里建工業(yè)園的小動作。”昂哥得意洋洋地道。
巴雅爾一聽這話精神一振,雖然以往大家都對自己尊重,但是剛剛可汗說的話這是明確了他在昂哥部的地位啊,先前雖然禿鷹,虎赫等人都視他為可汗之下第二人,但這只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yīng),是巴雅爾強勢的表現(xiàn)所帶來的,所謂名不正則嚴不順,現(xiàn)在可汗開口了,那便正式確立了自己的地位。
?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巴雅爾道:“好,可汗既然已有了計較,那我這就下去準備,這么大的動作,前期的準備必須要詳盡,免得到時手忙腳亂?!?p> 站起身來,起身告辭,“老臣這便回營,與大家商討一個詳盡的計劃,過兩天報給可汗審看。”昂哥點點頭,“好,越快越好,過了年便要翻春了,天氣一暖便開始,我們抓緊時間,時不我待??!哦對,這個東西給你!”走到書案前一陣亂翻,將果兒整理的整整齊齊的書案又翻得稀亂,終于找到了一張圖,遞給巴雅爾,“這是我為那座工業(yè)園設(shè)計的樣式,你們拿去看看,建造時就按這個圖紙來?!?p> 巴雅爾又是一陣震憾,可汗還會營造,這可是個技術(shù)活啊,待一看手中的羊皮,不由傻了眼,這個,這是什么,是城池?”
昂哥點頭,“當然啊,,好啦,說了你也不懂,但你下去后可以與其他人做個模型,試一試便知道他的威力了?!卑脱艩柹钍艽驌?,一路踉蹌地離開了大帳。
果兒端著一個托盤,托盤里盛著一碗牛肉羹,走了進來,將托盤放在桌上,一一擺好,道:“可汗,天色不早了,喝點牛肉羹暖暖胃吧!”
昂哥和巴雅爾一口氣淡了好幾個時辰,倒真是有些餓了,坐到桌前,笑道:“真是有些餓了,天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有回去休息??!”
果兒笑著將油燈剔得亮了些,道:“可汗還在忙于公務(wù),我又怎么能去休息呢!”邊說著話,邊將昂哥翻亂的書案整理好,“可汗,怎么老特勤走時臉色奇怪的緊,嘴里念念叨叨的,好生奇怪呢!”
昂哥三兩下將牛肉羹喝完,一抹嘴,笑道:“受到打擊了,沒什么,過兩天明白過來就好了?!边?,今天這牛肉羹味兒與平常不同啊,不是你娘的手藝啊,“果兒,今天的牛肉羹是你熬的啊?”昂哥隨口問道。
?“是??!”果兒不經(jīng)意地答道,“娘親忙了一天,我看她累得很,便讓他去睡了,本以為可汗也會早點休息的,但看到老特勤一來,你們二人說起話便沒完沒了,便下廚熬了一點牛肉羹,怎么,不好喝么?”
“不,不,好喝,好喝得很!”昂哥趕緊道,果兒的臉龐不由一紅,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收拾著??粗麅涸趲だ锩β档纳碛?,倒是有些養(yǎng)眼。
果兒著實是長得漂亮,雖然現(xiàn)在不刻意地打扮,但便是普通羊毛布衣服穿在身上,也讓她穿出了格外的風景。“
有個女人在身邊的確是不錯,至少自己生活規(guī)律了些,身上衣服也干凈了些,也不知果兒作了些什么,是不是香皂用多了經(jīng)她的手后,自己身上的衣物總是帶著淡薄的香味。
偶一回頭,看到昂哥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自己,果兒不由一呆,瞬間便又羞紅了臉,“可汗,有什么事嗎?”?“哦,沒什么,沒什么!”昂哥趕緊站了起來,道:“很晚了,這樣吧,我送你回去吧?!?p> “不用了,我家住的營帳離這里又不遠。”果兒趕緊回絕。
“不要緊,反正剛剛喝了你的牛肉羹,正好需要散散步,在大帳里呆得久了,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也好。”昂哥拿起自己的外衣,套在身上。
兩人走出大帳,凜冽的寒氣撲面而來,剛剛從溫暖的大帳里走出來的果兒頓時打了一個寒噤,“怎么,冷么?”昂哥關(guān)心地問道。
“還好,不冷!”果兒趕緊道。
洪水迎了上來,“可汗,我送果兒姑娘回去吧!”昂哥擺擺手,“算了算了,一點點路程,我去送,你們也累了一天,歇著去吧!”說完也不理會洪水,與果兒兩人并肩向外走去。
洪水舉步欲行,想了想,又停了下來,身后烈火竄了出來,“老三,不對啊,可汗對這個果兒好像有意思呢!”
?“閉嘴!”洪水瞪了烈火一眼,“不說話沒有人當你是啞巴!走,我們兩個悄悄地跟上去?!绷一饟u頭道:“可汗夜送佳人而歸,我們跟著去煞風景,你不怕可汗發(fā)怒么?”
洪水怒道:“你個夯貨,我是說悄悄地跟上,不讓可汗知道不就得了么?”烈火道你說得是,我們悄悄的??蛇@一馬平川的可汗一回頭就能看到我們。而且你說這果兒原先就在可汗的大帳做侍女,可汗還非要把果兒的爹娘接到大營來,這樣倒好果兒直接跟他爹娘住一起了,你說可汗這倒是是咋想的???”
洪水冷冷的道:“你到底去不去???”烈火:“去去去……”兩人躡手躡腳地跟了上去。
雪踩在腳下,發(fā)出咯咯吱吱的響聲,兩人一時也不知說些什么,默默地走了一段路,昂哥這才問道:“果兒,你們那里裝了地龍了么?”
“謝謝可汗關(guān)心,我們家雖然沒有裝地龍但是我們住的地方也有泥塑的火爐暖和的很?!?p> “不要這么和我生分!”昂哥悶悶地道,“你們都是我身邊的人,要是這么生分,豈不是悶煞人了。”
果兒默然不語,低頭向前,“可汗是我們?nèi)业拇蠖魅耍f謝是應(yīng)當?sh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