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斗篷,果然也是一女子,姜云笈納悶,怎么就久違了?
這女子明眸皓齒,儀容萬方,籠罩在黑色的斗篷內(nèi),卻依然明媚動人,不過年齡稍微大了點,至少比姜云笈大了十歲。
“見過太子妃?!?p> 沈長齡恭敬的單膝跪地,不敢再嘻嘻哈哈。
姜云笈愕然,太子妃?
“我怎么想不起原主和太子妃有什么糾葛了?”退了半步,心思電轉(zhuǎn),最終確認,自己沒給太子帶過帽子,也從來沒碰過女人,純得宛如一只小白兔。
姜云笈站著沒動,沈長齡拉了下他褲腿,被姜云笈踢開。
太子妃見這二人小動作有些好笑,輕掩朱唇,略帶笑意說道:
“長齡,你也別跪了,起來吧。”
姜云笈深吸了一口,試探詢問道:
“太子妃有何見教?”
沈長齡一把拉過姜云笈,拖著后撤幾步,他低聲喝道:“大膽!”
“不可直視太子妃。”
太子妃聽聞嘆了口氣說道:“長齡啊,這里沒外人,平日玄衣衛(wèi)里,你最跳脫,今日你卻教起別人規(guī)矩了?!?p> 她越過兩人,往姜云笈放吃的地方走去,挽起袖子,用手捻起一塊羊肉,仰頭放進嘴里。
太子妃拍拍手,瞇起眼睛,姜云笈和沈長齡呆愣當場,太子妃怎么直接抓起剩菜就吃。
“哎呀餓死了……全是我點給你的,姜四少爺,我會點菜吧。”包著嘴里的羊肉,美美的一邊咀嚼,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
“太子妃,注意儀態(tài)。”一個跟隨太子妃的女子出聲提醒道。
卻見太子妃又捻起一塊羊肉放進嘴里,吮吸了下手指,含糊答應道:
“本宮知道了?!?p> “青州羊肉果然不錯……”
眾人:“……”
她吃了兩塊羊肉后,展顏一笑帶有幾分少女的嬌憨:
“平日也盡是些她們吃剩下的菜,還不能選喜歡吃的,今天可都是我點的自己喜歡吃的?!?p> 看著滿臉疑惑的姜云笈,說道:
“很奇怪是吧,為什么我會出現(xiàn)在這里?!?p> 姜云笈點頭,現(xiàn)在有點摸不準這太子妃到底是個什么路數(shù)。
“太子妃,我們好像從沒見過吧?”
太子妃卻佯裝慍怒道:“我就知道你這小沒良心的記不得了?!?p> 剩下姜云笈愕然,不知道說什么好,腦子里又找了一遍,依舊沒發(fā)現(xiàn)這人的蹤跡。
太子妃見姜云笈的模樣,不禁破功:
“哈哈,逗你的,那是你才一歲,記得什么?!?p> “我就直接說一個你記得的人吧,顏知畫……”
一瞬間,轟隆一聲。
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個瘦小纖細的身影,仿佛有人在耳邊輕聲叫了聲:“云笈哥哥?!?p> 姜云笈突然不可抑制的悲傷起來,他知道這不是他的本意,就是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
見到姜云笈低下頭沉默不語,太子妃眼中也淚光閃動,仰頭嘆息一聲,有些哽咽的笑道:
“看來還記得你的小媳婦啊?!?p> 姜云笈腦海里出現(xiàn)的正是原主指腹為婚的未婚妻,那個小小的身影永遠定格在了一個夏天。
這是原主當年心里的一道傷疤。
那個小小的身影,是他內(nèi)心深處多年的朱砂痣白月光。
暗嘆一聲,希望兩人在陰間能再度重逢吧。
卻依然有疑惑,這太子妃又是誰?
“我叫顏知秋?!?p> 姜云笈恍然抬頭,仔細看去,能看出些相似的影子。
太子妃轉(zhuǎn)頭擦去眼淚道:
“眼淚出來了,算你有良心!過關(guān)了!”
沉默了片刻,姜云笈才開口問道:
“為什么要抓我進來……為什么要放走孟行云!”
沈長齡想開口,被太子妃擺手制止,她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
“你知不知道,姜大人的提議,已經(jīng)徹底激怒了老四,他就是個瘋子,消息還沒查清楚的時候他就派人開始報復了,直到他安插在玄衣衛(wèi)內(nèi)部的人查清楚狀況后,姜家的報復當夜就從他府中流出三份,不僅針對姜大人和你們,就連你們旁系的人都被牽連。”
姜云笈沒想到就藩一事居然是京城中的父親牽頭的,自己性命二氣被斷,祖父身死,都是因為四皇子的報復。
“皇上現(xiàn)在還在搖擺,姜大人這次試探太急了?!碧渝鷩@了口氣,惋惜道。
她又接著說道:“京城中太子已經(jīng)派人保護姜大人,老四那群同門師兄弟無從下手,將目標轉(zhuǎn)移到青州?!?p> “不過截下幾人都沒發(fā)現(xiàn)他的師傅孟行云,卻見他說動皇上派遣玄衣衛(wèi)來曲鹿郡調(diào)查貪腐,太子當機立斷讓長齡跟著到一起來了。”
沈長齡接下話茬,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
“當日太子給我任務就是在徐牧卿的手下保下姜府和黃郡守,萬萬沒想到孟行云居然已經(jīng)潛入姜府,今天知道的時候本想借著玄衣衛(wèi)身份化解危機,誰知還是晚了一步。”
姜云笈捋了捋兩人說的事情,沒有開口。
太子妃看了一下,知道他在想家中的事情,安慰道:
“孟行云被徐牧卿救走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如果不讓出他,你一定會遭到后續(xù)他門下的襲擊,而且現(xiàn)在,最安全的地方就在這里,等到他回京過后,你出去才比較安全?!?p> 姜云笈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就是無法接受。
沈長齡見姜云笈沉默不語,開口說了個折中的辦法:“你朋友帶著魏老太傅來過郡守府,警告過我,如果你真想出去,那我就認慫,你也就躲去上雍學府,那里應該也很安全。”
姜云笈嘆了口氣說道:
“就在這里吧,告訴魏周,沒事了?!?p> 沈長齡點點頭,他安慰道:
“太子妃已經(jīng)招呼過姜府周邊的護衛(wèi),不會讓姜府里再出事情了,那群姜老太爺?shù)男值?,盡可放心待在姜府?!?p> “此次事件,皇上已經(jīng)通過玄衣衛(wèi)上報知曉,不過現(xiàn)在依舊沒有收到任何消息,那么之前制定的各打二十大板的策略不會變動,只要雙方后續(xù)沒有進一步的沖突,那么就會很快過去了?!?p> 聞言,姜云笈心里暗自嘲諷道:“呵呵……皇帝兩個兒子各大二十大板,卻都打在別人身上……楊老四,給我等著?!?p> 見他雙手不自覺握緊了拳頭,太子妃安慰道:“姜老太爺?shù)氖隆€請節(jié)哀,再等等,孟行云長不了?!?p> 吐出一口濁氣,露出合時宜的苦笑,點了點頭。
太子妃走近按在他肩頭輕輕安撫,努力展現(xiàn)的像個姐姐一般:
“不怕,我們都是你親人。”
沈長齡微微顫抖了一下。
時間過得很快,外面的敲門聲響起,侍女們提醒道,太子妃時間到了。
與姜云笈又囑咐了兩句,生怕他想不開,太子妃才和侍女們悄悄的離開了這里。
她走后,姜云笈沒有再回到陰暗的地牢,而是換了一間干燥的地面囚室。
“四周都沒有犯人,算是對你照顧了啊?!?p> 沈長齡給牢門上了鎖,左右看了看,覺得環(huán)境還不錯,招呼了一聲,便打著哈欠離開了。
“太子妃居然是顏知畫的姐姐,不過說到底,她不遠千里橫跨兩州來到這里,其實也算是一種籠絡(luò)手地人的手段罷了。”姜云笈閉目盤腿靠在干草堆上,理性的分析著這件事情,最開始玄衣衛(wèi)的出現(xiàn)他就感覺到了蹊蹺,這皇帝的特務機構(gòu)居然這么巧出現(xiàn)在偏遠的青州,而且還是兩營的人,他可不是原主那樣的愣頭青,雖然現(xiàn)在許多人看著他,需要他表現(xiàn)的像個愣頭青。
揉著眉心想到:“祖父完全就是這次博弈的犧牲品,但是本可以避免的?!?p> 說到底都是京城的便宜父親點燃的導火索,姜家自己釀的苦果還是自己吞下了,這種結(jié)果也很符合皇帝的邏輯。
啐了一口唾沫,喃喃道:“狗屁邏輯!”
雞鳴聲又劃破了寂靜,也打斷了姜云笈的沉思。
姜云笈睜開眼,起身擺出一個拳架,正是妖族拳譜的架勢。
陰暗處沈長齡露出一雙眼睛,看著姜云笈運起拳架,眼中有些疑惑。
拿出手中一本冊子,寫道:
“一、姜毅被孟行云使飛劍青磐刺破半身血脈而亡,孟極受夾擊身死,姜云笈使一種從未見過的拳招,以二流武夫頂峰實力,全場克制孟極,疑似受人指點。注:幾日前曾被孟極二十招打敗,并重傷,期間上過歸云山,望譴人調(diào)查。
二、現(xiàn)曲鹿郡守黃承武被敲打,逐漸與姜家產(chǎn)生嫌隙,殿下可讓人搭線直接控制。
三、孟行云傷勢不明,各路探報并未發(fā)現(xiàn)他離京真實目的,現(xiàn)被四皇子一系徐牧卿接走,是否半路暗殺嫁禍給姜云笈,請盡快實施,這邊隨時準備接手布置證據(jù)。
四、太子妃像是……”
第四項被沈長齡撕下,他合上冊子,隱沒進黑暗中。
起手再施展出妖族拳法,依舊兩肋生勁,拳意藏于腋下,只是現(xiàn)在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居然毫無之前的生澀感,順利的幾個變招,一陣風似的席卷過整個囚室。
猛地平日毫無感覺的丹田處,生出一股熱力,開始往他四肢百骸流淌起來……
短暫失神后,才想起是祖父渡過來的熱氣。
“那不是罡氣?是什么?”
熱氣仿佛無窮無盡,隨著他每次出拳流淌沖擊,逐漸擴散至各大重要穴位,待到那熱力再度回到他丹田中,才終于停下了出拳,鬼使神差的,他抬手對著鐵門隨意一掌揮去。
“轟??!”
玄衣衛(wèi)聞聲沖進了牢房,看到斷開的鐵柵欄,戒備的望向四周。
姜云笈呆愣了一瞬間,他腦海里陡然出現(xiàn)三個字:“山門境!”
“祖父到底干了什么?”
鳳山鶴鳴
求推薦,求收藏,各位帶佬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