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姜云笈走遠(yuǎn),眾人從驚愕中反應(yīng)過來。
幾人扶起白月庭,大口喘氣,然后大聲的咳嗽起來。
“卑鄙”
他又羞又怒,姜云笈是趁著他分神的瞬間偷襲得手的,說到底身邊這群人也算是姜云笈的幫兇。
甩開眾人的攙扶,他跌跌撞撞的站起來,渾身血氣亂竄。
感受到好久沒有的屈辱感。
今天在這些螻蟻面前出丑了。
迎著七八人詫異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氣,且狠狠的環(huán)視了一眼幾人,做了無聲警告。
見到眾人被鎮(zhèn)住,才捂著胸口往營地內(nèi)走去。
打了人的姜云笈感覺心里好受多了,走到自己買的雪駝獸身邊,摸出一塊鹽磚,讓雪駝舔舐起來。
等了一會兒,沒見到白月庭來找自己,卻看到剛才圍觀的那群人一窩蜂的湊到他身邊。
“兄弟好身手!”
“大哥,你哪個氏族的?”
“是落楓谷的漢子不?”
“……”
眾人七嘴八舌,圍著姜云笈,好奇的發(fā)問。
還沒等到姜云笈回答,突然就像被恰住脖子的雞,同時禁聲了。
原來是白月庭走了過來。
“外鄉(xiāng)人!”
幾乎是低吼出來,白月庭剛剛運功恢復(fù)了一些,現(xiàn)在走了過來。
見到姜云笈就怒不可遏。
“外鄉(xiāng)人?”
幾個圍觀的人很是詫異,能打敗白月谷的人,居然是個外鄉(xiāng)人?
他們慢慢退開,見到白月庭走到姜云笈身前。
“不服?”姜云笈掏了掏耳朵,擺出一副欠揍的模樣,現(xiàn)在白月庭越生氣,他就越高興。
白月庭當(dāng)然不服,特別是所謂的不敗拳架因為偷襲被打飛,還被人看到,這種事情他沒辦法接受。
“等到了昆侖州,最好別讓我看到你?!?p> 放了狠話,白月庭又指了指姜云笈,恨恨的轉(zhuǎn)身,剛開始他還有想和姜云笈再拼一次的打算,不過走到姜云笈身前,他開始分析了現(xiàn)在的雙方狀態(tài),現(xiàn)在自己很明顯現(xiàn)在不是這個卑鄙家伙的對手。
剛才一拳打的他氣血震蕩,也幸好有功法護體,才沒有傷到,如果要再次對拼,他會很吃虧。
而對方很明顯就不是一個講武德的人。
“我好害怕哦~”
調(diào)侃的語調(diào)一出,圍觀的人差點笑出聲。
正在離開的白月庭身形一頓,卻沒有回頭,又接著走遠(yuǎn)了。
看樣子這個白月庭好像在昆侖州有些名聲的樣子,現(xiàn)在那群看熱鬧的人,正在竊竊私語,姜云笈相信,根據(jù)人類八卦的本質(zhì),很快就會將這位戰(zhàn)敗的事情傳的人盡皆知了。
不過明天一早離開后,就不是他該關(guān)心的事情了。
靠在躺在地上的雪駝,姜云笈躺了上去,雪駝只是哼哼了一聲,便不再動彈了,這溫順的習(xí)性讓他成為商隊長期馴養(yǎng)的動物。
躺在雪駝上,姜云笈看著滿天星河,思考著明天的路線。
從現(xiàn)在的地方進入昆侖州有三條路,從玄水河谷一路往上,抵達(dá)小若木城,這個是商隊常用路線,也是人最多的路線,過了英低山就一路坦蕩。
第二天路線,從現(xiàn)在這個位置再繞道蜀州,從蜀州沿著開辟的鹽道從山路進入昆侖州,達(dá)到昆侖鏡湖,這里有座圣泉城,是朝廷為了祭祀修建的,現(xiàn)在由氏族掌握著。
第三條路是水路,從這里不遠(yuǎn)的一處碼頭,等著商船,搭上商船后沿著玄水河谷主流,朔流而上,然后抵達(dá)小若木城。
各有各的好處,第一三條路線看似最為穩(wěn)定,但是卻容易被追查上,而第二天線路的終點祖父也沒有去過,所以到了現(xiàn)在還是有些糾結(jié)。
等到夜深人靜,只有篝火燃燒的噼啪聲,姜云笈才決定明天還是先沿河谷過了英低山再說。
忽然感覺水晶戒中有些異動,姜云笈連忙將意識沉浸到戒中,發(fā)現(xiàn)原來是一卷畫在顫動。
姜云笈取了出來,定睛一看,才想起原來是從畫仙樓用妖族拳譜換到的東西。
“據(jù)說里面有只妖?!?p> 在戒指里放了好久,姜云笈都沒有打開,姜云笈都快搞忘了,如果不是剛才這畫自己顫動,恐怕還得丟在水晶戒里吃灰。
解開畫卷,姜云笈小心翼翼滾動著畫軸。
“竟然沒畫完?”
畫卷中一白衣女子,長發(fā)長裙,在月下持劍獨舞,仿若仙子,仔細(xì)一瞧,眼眶一片空洞,原來是一副沒畫完的畫作。
是有妖在畫中沒畫完才不能現(xiàn)身?
將畫卷完全展開,才發(fā)現(xiàn)一段小字:
“滴血點睛,破畫而生。”
小字旁邊才貼心的插著一根銀針。
“……”
考慮了一下,姜云笈覺得應(yīng)該沒有什么問題,取下針,扎破手指,滴了兩滴血在那女子眼眶中。
畫中女子眼眶居然亮起微微亮光,將兩滴鮮血映成如同寶石般的色澤。
過了好一會兒,那鮮血才慢慢沁入畫中,變成一對妖異的暗紅眼眸。
接著等了半晌也不見那畫中女子破畫而出。
“殘次品?”
又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動靜,姜云笈不由得想到,難道是耍他的。
剛才滴血搞得像是要破畫而出,現(xiàn)在卻毫無動靜了。
不過這畫現(xiàn)在看來,多了幾分靈動生氣,姜云笈搖頭:
“算了,就算是畫也是一副不錯的美人圖了。”
正準(zhǔn)備收起畫卷,卻看到一只素手從畫卷中破畫而出,一下?lián)ё×怂弊印?p> 接著一對血紅色妖異眸子與姜云笈貼額而視。
一把推開這破畫而出的女子。
卻見她也不惱怒,反而跪坐在地上,盯著姜云笈,直到把姜云笈盯著渾身不自在。
才聽到她緩緩開口:
“還請主人賜名?!?p> 聲音如出谷黃鶯,聽的人渾身舒暢,等姜云笈緩過神來,那女子還是一動不動的望著姜云笈。
“請主人賜名。”
“主人?”姜云笈指著自己反問道。
那女子點點頭:
“我本是畫中妖,因為主人滴血點睛才現(xiàn)世,懇請主人賜名……”
這可真讓姜云笈撓頭,看著一身白衣的女子,想了想試探說道:
“就叫你素素,你看怎么樣?”
卻見那女子起身便鞠了一躬,而后抬頭展顏道:
“多謝主人賜名,我以后就叫素素了?!?p> 然后上前一把摟住姜云笈,笑了起了。
“誒誒誒,姑娘,請自重。”
推開素素,姜云笈拿出畫卷一看,果然畫中就只剩下一柄長劍了,姜云笈問道:
“你什么時候回這上面?”
聞言素素皺起了眉頭,反問道:
“主人是嫌棄素素嗎?”
這畫中女子沒有在姜云笈計劃中,現(xiàn)在他只想把這素素收回畫里。
“你看現(xiàn)在這是什么地方,荒郊野外,你一個嬌滴滴的弱女子,還是回到畫里安全些?!?p> 明知道這女子是妖,姜云笈還是用哄小女孩的辦法,循循善誘。
素素眉頭舒展,又上前拿起姜云笈衣袖,說道:
“這個主人不用擔(dān)心,素素雖然修為尚淺,但卻能吸收陽氣轉(zhuǎn)換成修為,這方圓內(nèi),有幾個強大的武者,我吸收他們的陽氣后便能再上一階……”
聽到這好不避諱的,帶著幾分天真的妖言妖語,姜云笈腦補出一個不怎么和諧的吸收方式。
“打??!”
他立即否定了素素的方案,姜云笈還是打算好好和她聊聊。
“素素啊,其實呢,我的意思就是讓你直接回畫里,然后我把你帶走就行了,你不用想著吸收別人的陽氣這種事,這種事,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擅自去做,知道了嗎?”
素素認(rèn)真的看著姜云笈,眼珠直打轉(zhuǎn),過了良久才說道:
“主人的要求,素素記住了,可是畫中,現(xiàn)在回不去了呀!”
她說完就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姜云笈盯著自己放出來的女妖,一時無言。
“為什么我感覺她好像是在撒謊,是因為不想回畫中吧……”
不管素素表現(xiàn)的再天真爛漫,他依然還是懷疑。
但想了想自己好像沒有辦法直接讓畫卷將這個女妖收進去。
于是只好嘆了口氣,又從水晶戒里,找來一套行商的衣物,讓素素?fù)Q上。
等她換衣服的時候,姜云笈有試了試畫卷上,看看有沒有機關(guān),卻無功而返。
等素素?fù)Q好衣服,走了出來,姜云笈看了看,還算滿意。
讓她靠在雪駝一側(cè)好好睡一覺,天亮便和商隊分開,提前一步出發(fā)。
素素點點頭,乖巧的答應(yīng)了下來。
不過她卻沒睡,一直盯著姜云笈,不知道在看什么,一直到天蒙蒙亮,有人開始做早飯。
姜云笈才醒來,也不去和人道別,整理了一下行囊,然后牽起雪駝獸,帶著素素出了營地門。
為了避免引起別人的注意,姜云笈把雪駝脖子上的鈴鐺也取了。
一人一妖一獸,悄無聲息的走上了道。
按照祖父的手記,今天便要路過英低山,據(jù)傳英低山中有一群武力高強的山賊出沒。
因為山路不是特別好走,所以商隊大多數(shù)都結(jié)伴而行通過這里,更有錢怕?lián)p失的,便搭在商船上從水路走。
姜云笈現(xiàn)在目標(biāo)小,他決定直接走山道。
為了保險起見,他依然沒有取下凌云護腕,等到太陽從地平線升起,姜云笈已經(jīng)走上了英低山地界。
忽然聽到前方有人高歌:
“小爺生在天地間,沒有屋來沒有田,手里握著小破碗唉,討他幾個活命錢!”
聲音高亢婉轉(zhuǎn),像是要把山賊給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