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更,天還未亮,一切都還是這樣的寧靜,溫度依舊是那樣的低,心情也依舊是那樣的平靜。
曦裂的小屋里,暗月靈貓正在安靜的睡著,而隔壁曦裂的床鋪早已被疊放整齊,而曦裂也開始了他今天一天的生活日程。
瀑布旁邊,曦裂正赤裸著上身,手持木劍,不停的練習(xí)著自己自創(chuàng)的劍法,每一招每一式都十分的連貫連通,鏗鏘有力,而曦裂仿佛也在憑借著這套劍法在發(fā)泄著些什么。
這是曦裂每天必做的課程,不管任務(wù)完成后有多晚,他都會在凌晨五更準時起床,練著這套包含了他萬千情緒的自創(chuàng)劍法。
過了片刻,一套劍法被他完完整整的演練了下來,曦裂此時已經(jīng)滿身是汗,即使是這樣,他也依舊不將臉上的面具取下來,畢竟在無常影中,面具就是一名殺手的名字以及身份。
“咻!”
一支附帶信件的箭矢突然從暗處射了出來,插在了地面上,而曦裂也感覺到那名殺手在送完信件后便離開了,終于,他拿下了面具,脫下了身上已經(jīng)沾有他汗液的衣服,走進水潭中,痛痛快快的洗了遍身子,河水依舊是那么的冰涼,但始終冷不過曦裂那心中被冰封已久的赤心。
洗凈之后,太陽終于爬上了山頭,曦裂戴回了銀狐面具,陽光照在面具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曦裂換上衣服,將兩把刀以及劍盡數(shù)背在了身上,然后拔出插在地上的箭,拆開附帶的信件,快速看了幾眼,便轉(zhuǎn)身回到屋子里。
曦裂走向暗月靈貓的房門前,連門都不敲就直接打開了房門,暗月靈貓聽到動靜,連忙驚醒,伸手將放在枕下的匕首抽了出來,看也不看就襲向進來的人。
曦裂快速避開暗月靈貓的攻擊,直接將暗月靈貓摔回她的床上,然后壓住她的雙手不讓她動彈,而這一系列的動作下來,暗月靈貓都沒有看清來人的動作。
回過神后,映入眼簾的是曦裂他那銀白的狐貍面具,暗月靈貓語氣有些吃驚:“半發(fā)……銀狐?”
曦裂從被他按住的暗月靈貓雙手中取出什么東西,然后放開了她,將那東西放在桌子上,那是幾顆黑色的小珠子,別看這幾顆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小珠子,如果弄不好,這珠子可是會弄傷自己的可怕武器!
視線回到暗月靈貓的身上,此刻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睡衣,在那黑色的映襯下,更加突顯出暗月靈貓?zhí)宦对谕獾乃奂∧w的雪白,身體曲線十分完美,凹凸有致,黑色的長發(fā)垂落在肩,臉上還戴著黑貓面具,即使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曦裂也能感受到她面具之下的眼睛穿透過來深深的惱怒。
曦裂不想理會這道目光,直接將今早送來的信件展示在她的眼前,上面寫著讓曦裂和暗月靈貓在天亮后的半個時辰內(nèi)趕到閻王殿見一殿。
“一殿有事找我們?”暗月靈貓有絲疑慮。
曦裂指了指外面的太陽,然后一言不語就走出了暗夜靈貓的房間,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讓暗月靈貓趕緊換衣服。
片刻后,兩人來到了閻王殿前,憑借那份信件進入到了閻王殿內(nèi),即使是到了這個時辰,閻王殿內(nèi)依舊只有一殿一人,依舊注視著眼前的棋盤,看到一殿他那絕色的美顏時,暗月靈貓微微怔了一下,曦裂隨意瞥了一眼暗月靈貓,發(fā)現(xiàn)她停住不走了,不禁想:她不會沒見過一殿吧?
曦裂直徑走了過去,暗月靈貓見此,連忙跟上。
“一殿!”兩人異口同聲道,同時,暗月靈貓也第一次聽到了曦裂的聲音。
一殿抬起眼眸,看了兩人一眼,微笑道:“既然來了,那就……將你們的面具取下來吧!”
曦裂面具下的眼睛睜大,心中不敢相信一殿竟然會說出有違規(guī)無常影規(guī)定的話,殺手在閻王面前是可以摘下面具的,但是此時此刻此地,還有另外一名殺手存在著。同時,他也不想摘,因為……不想回憶起!
暗月靈貓沒有動作,顯然她也明白這個道理。兩個人就一直不敢動!
但是,閻王的命令不可違!
暗月靈貓毫無顧慮的摘下了臉上在無常影代表著身份與地位的白無常面具。
精致的如同陶瓷般的臉龐,清澈明亮紫眸,如同一塊晶瑩剔透的寶石,整個人就像一個陶瓷娃娃。
一殿滿意的點了點頭,“是個美人胚子!”然后將視線轉(zhuǎn)移到曦裂身上。
“怎么?連閻王的話都不聽了嗎?需要我親自幫你摘嗎?”一殿依舊保持著微笑,但所說出的話語充斥著滿滿的威嚴,形成一股威壓直逼一旁暗月靈貓的身體,壓得有些踹不過氣。
“知道了!”曦裂突然冒出一句,也因為這一句的傳出,暗月靈貓感受到的那股威壓瞬間不知為何的消失不見了。
曦裂緩緩地伸出手,伸向他那秘密的大門。
終于,銀狐面具被取下,曦裂的面貌就這么暴露在一殿以及暗月靈貓的面前。
暗月靈貓不可思議的看著曦裂,沒想到這個金口難開、在黑無常之間很有人氣的半發(fā)銀狐,竟然是長這般絕色模樣,絲毫不輸給擁有無常影第一美男的一殿。
曦裂斜眼看了一眼一直盯著他的暗月靈貓,然后轉(zhuǎn)回視線,抬眼看著一殿。
“多久了,你終于敢用這個你真實的面貌看向我了!”一殿咧開嘴笑道。
暗月靈貓怪異的看著這兩人,不禁想這兩人是不是很早就認識了。
“好的,趁其他閻王來之前,你們互相認識一下吧。”一殿眼神寒光一閃,“說真名!”
“凌希兒!”暗月靈貓毫不猶豫直接說出自己的名字。
“我……沒有名字!”曦裂此時的心情十分復(fù)雜,身體明顯有些許的顫抖。
“沒有名字?那么你沒父母嗎,你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嗎,你是從小就叫半發(fā)銀狐的嗎?”一殿一句一句將曦裂逼到絕境,他那心中無法逃避的絕境。
曦裂低著頭,凌希兒看著汗液不斷的從他的額頭流下,不斷的喘著粗氣,雙拳緊緊地握著。
“如果你不說出你的名字,那么你將失去白無常的資格,同時逐出無常影!”
這句話給曦裂的內(nèi)心帶來了極大的刺激,為什么?逐出無常影,意味著,忘記!忘記之前的所以記憶,因為他們不會讓無常影的半點機密泄露出去。
不要,我不要,忘記的話,會忘記我不是這世界的人,這無所謂,但是,我不想忘記我至親的妹妹,我最好的朋友,我在地球上生活的所有時光。
“曦裂……我的名字是……曦裂!”曦裂他那在平時十分具有磁性的、十分冰冷的聲音在此時明顯有些許顫抖。
“好的,凌希兒,曦裂,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兩個組成無常?!?p> 無常,無常影中殺手的組合,由兩名殺手組成的組合,與任務(wù)兩人執(zhí)行不一樣,組成無常的時候就說明來了一個不簡單的任務(wù)。
“是!”兩人沒有絲毫疑問。
一殿從桌子上拿出一個信封,“這個是你們的任務(wù),不要讓我失望!任務(wù)執(zhí)行令就用你之前的執(zhí)行令吧!曦裂!”
“是!”兩人連忙將面具戴了回去,退出了閻王殿。
兩人回到了小屋,一路上兩人一言不語,因為剛剛經(jīng)歷了一殿的那般威壓,凌希兒不知道該怎樣面對現(xiàn)在的曦裂。
小屋前,曦裂停住了腳步,凌希兒見此,疑惑問:“怎么了?”
曦裂陰沉著臉,久久不說話,眼神恍惚地看著地面。
“因為這一點事情就成了這樣,那你就太令我失望了,我不知道你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什么,但是你現(xiàn)在是半發(fā)銀狐,是無常影的白無常殺手,你還有任務(wù)需要執(zhí)行!明白嗎?”凌希兒走到曦裂面前,嚴肅道。
曦裂扭頭直接略過凌希兒,完全不理會她所說的,或者說完全沒有聽到她所說的,直徑走進房間里。
而凌希兒若有所思的看著他走進了房門。
泯邦大城之一風(fēng)滋城內(nèi)——
半夜——
風(fēng)滋城是絲毫不遜于月鳴城的繁榮大城,但是有一點與月鳴城不同,風(fēng)滋城即使是到了半夜凌晨,有些地方依舊燈火闌珊,店鋪生意興隆。
今夜的夜空即使沒有月光在普灑大地,但是星光交相輝映,獨有一般風(fēng)采。
可曦夜與凌希兒兩人的任務(wù)地點并不是這里,而是風(fēng)滋城郊外的一片小樹林內(nèi)。
兩人隱藏在樹叢之中,尋找著什么,曦夜今天一天都把自己藏在自己的房間里不曾出來過,再加上情緒積壓,速度明顯有些跟不上凌希兒。
突然,兩人眼前突然出現(xiàn)紅色的光亮著,兩人停在一片空地前,但還沒出樹叢范圍。
空地上只有一桌、一椅、一人,那人是一位年近花甲的老者,桌子上放著畫紙、畫軸、硯臺等物品,而那名老者正在用畫筆畫著一幅畫。
“既然來了,那就現(xiàn)身吧!正好,我為你們送上一幅畫!”
凌希兒和曦裂從樹叢中走了出來,凌希兒回問:“什么畫?”
老者看了一眼凌希兒和曦裂,“無常經(jīng)常與死人打交道,送你們的當然是關(guān)于死人的畫了,至于那死人,就由你們倆來當吧!”
突然,一股蠻橫霸氣的氣息從老者周身爆發(fā)而出,周圍的靈力仿佛都被他調(diào)動為己所用。
“修靈者?他是修靈者?情報沒有說明這一點?。 绷柘好黠@有點慌了。
修靈者,大陸上最為稱霸的人類,他們可以通過對天地的感悟,從而動用自然的靈力轉(zhuǎn)化修煉為自身靈力,達成人類不能達到的高度。
“有點見識,小姑娘,就拿你先開刀吧!”老者手中畫筆一揮,墨水以極快的速度射向了凌希兒。
凌希兒反應(yīng)過來快速躲開,但還是讓她意想不到,竟然被擦傷了。
“反應(yīng)力與行動力都不錯,但是僅憑這些,還殺不了我!”老者在紙上畫了些什么,一個龐然大物竟然從畫中爬了出來,是一個十分恐怖的的怪物,怪物直接襲向凌希兒,凌希兒直接以普通武器相擋,但是,普通人怎么能跟怪物相扛并且反擊呢。
怪物狂吼一聲,直接將凌希兒轟飛了出去。
曦裂見此,連忙接住她,怪物也沒有接著進攻過來,曦裂將凌希兒放回地面,然后就再也不管了,凌希兒見到曦裂如此沒有一個作為殺手的自覺,心生惱怒。
“啪!”
凌希兒直接扇了曦裂一巴掌,銀狐面具直接被扇落在地面,曦裂的臉上火辣辣疼,雖然疼,但將他的神智恢復(fù)了不少,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凌希兒。
“你到底有沒有一個作為殺手的責任,我不管你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現(xiàn)在正在執(zhí)行任務(wù),你之前都能正常執(zhí)行任務(wù),為什么讓你取個面具,說個名字,你就成了這幅模樣,你這樣,根本……根本就不是我憧憬許久的前輩!”
凌希兒的一番話,讓曦裂漸漸想起來了,此刻他應(yīng)該干什么,必須干什么。
“呵!”曦裂摸了摸被凌希兒扇了一巴掌的臉,“你打還真痛呢,憧憬的前輩?我可受不起,不過,既然你這么稱呼我,我也必須執(zhí)行一下對于這幾個字的責任比較好。”
凌希兒看著曦裂,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傳聞中金口難開、性格冷漠的半發(fā)銀狐,竟然笑了!
“竟然將唯一的憧憬我的后輩打傷了,真是不可饒恕呢!”曦裂溫柔地摸了摸凌希兒的頭,“接下來你就待著吧,至于這個老爺爺,我會負責收拾掉的?!?p> “狂妄的小子!知道普通人和修靈者的差距嗎,我之所以沒有直接殺了你們,就是希望你們逃走,然后我再獵殺你們,那才叫爽?。」?!”老者露出人性丑陋的一面。
“我不管你爽不爽,不過我要謝謝你沒有直接殺了我們,否則我就不會意識到我有一個那么憧憬我的后輩,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正是因為你沒有直接殺了我們,才會導(dǎo)致你的死亡!”曦裂伸手向后,握住了背后的那一把劍的劍柄,慢慢拔了出來……
“至于普通人和修靈者的差距,不好意思,這句話對我沒用,因為……我也是修靈者!”
曦裂眼中閃爍凜凜殺意,嘴角出現(xiàn)一抹淺淺的微笑,手中的劍閃爍著一道道嗜血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