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記憶中的偏執(zhí)目光
當即啟程來到了倒影宗，暗中觀察起了倒影宗宗主，也就是當時的正道盟主。
這一觀察就是十多年時間，直到十多年之后，她果然看到從倒影宗內(nèi)飛出了一位渾身魔氣籠罩的黑衣人，而黑衣人的境界，居然是半圣。
早知道她離開祖星也不過千年時間，此時祖星的頂級強者全都是她當初看確實是殺戮少才留下來的。
可以說她熟悉每個人。
可夜鶯敢肯定自己不認識他。
夜鶯沒有打草驚蛇，而是暗中跟著此人，想要印證自己心中的疑惑。
果不其然，對方居然真的如入無人之境的進了魔域最強的宗門，而且一去就是三年。
直到三年之后才回歸。
而這三年時間，剛好魔道大軍進入北荒域，與正道打的不可開交。
直到三年之后魔道才撤軍。
到了這時候，夜鶯哪還不清楚其中的前因后果，頓時狂怒不已。
盛怒之下的她，又做了千年前的壯舉，孤身一人屠戮了整個魔道大域。
“為什么？”
這是她在殺死那位一人分飾二角的盟主之前，問的話。
也是她出手屠戮魔域之后，說的唯一一句話。
她此時也知道了此人的真面目，正是倒影宗主，一位她千年前頗為欣賞的后輩。
“一個世界的資源是有限的，博弈的人就那么幾個，總要有人站在那個位置，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為何不能讓我多占？為何要讓別人來瓜分我的資源？人不為己天誅地滅?！?p> 當代盟主神色一會兒瘋狂，一會兒乞求，直到最后認命般的徹底平靜，顯然已經(jīng)明白了自己的下場。
死之前，盟主看向夜鶯的神色充滿了自嘲與苦澀。
“不是誰都能加入域外大教的?！?p> 夜鶯心中一震。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這就是一個世界的真相。
統(tǒng)治者高高在上，壟斷了整個世界的資源。
他們?yōu)榱俗陨淼睦?，打壓后來者，所以默契的將整個武道界給一分為二，用這種方法來消耗武道界的新星，這也是正道與魔道的由來。
正魔其實并沒有區(qū)別，所謂正道魔道，不過是彼此用來消耗整個修煉界后起之秀的刀罷了，這一點夜光在武氏皇族的帝都就已經(jīng)明白了。
她夜家行事，與魔道無異，只是她當時還小，看不透這一點。
所以嚴格來說，夜光并沒有背叛自己心中的正道，卻為了捍衛(wèi)自己的正道，真的加入了魔道。
因為夜光雖然天才，卻根本不如夜鶯，閉關千年也沒有踏入最后一步，突破到法相境。
而且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會止步于此了。
所以他選擇了另一種方式，那就是加入魔道來快速提升自己的實力，以求最快速達到世界之巔，成為執(zhí)棋之人，再用自己的力量來改變這種格局。
這一切原本都在穩(wěn)步進行，直到夜鶯的回歸。
“這就是你的道嗎？你一直在致力于更改自己與世界的命運，最后甚至還想要改變?nèi)诵摹！?p> 直到那一刻，夜鶯才徹底明白了一切，那個溫文爾雅風度翩翩額美少年，竟然從未改變過初心。
她只感覺無比的諷刺。
整個世界都是執(zhí)棋之人的游戲，而她自己直到現(xiàn)在才擺脫了棋子的命運。
這一刻她想到了當初那位正道宿老對自己說的話。
她透露出要將魔道斬盡殺絕的時候，那位隱退多年的宿老找到她，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魔道可壓，不可滅。”
說完整個人就徹底消失在了武道界，就像從未有過這人一般。
夜鶯已經(jīng)徹底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魔道不可滅，因為魔道并非行事手段，魔的是人心啊?！币国L苦澀的笑了起來。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自己空有傲絕星辰的修為，卻也什么都改變不了，只能與那位宿老一樣，黯然離開這個世界。
因為她若是留下，就會成為下一個阻礙后人的人。
只是在離開前，她再一次施展雷霆手段，覆滅了整個正道聯(lián)盟，整個世界上至半圣老祖，下至元神境界的武道界中堅力量，全都被她給血洗。
那一日整個星辰仿佛都在她手中顫抖，羅剎夜主之名更是止小兒夜啼。
做完這一切她才真正的，永久的離開了自己的祖星，而祖星給她的唯一回憶，就是夜光那偏執(zhí)而又平靜的目光。
...
“多么熟悉的目光啊?！?p> 腦中的記憶一閃而過，夜鶯眼中閃過一絲復雜，冰冷的神色也柔和了許多。
她的這絲表情自然瞞不過面前的王文備，只見刀圣看向夜鶯那瘋狂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震驚。
“不可能，你的七情自已經(jīng)被我斬了，怎么可能還會有情緒誕生？你怎么可能還有感情？”
“感情么？”
聽了這話夜鶯終于明白了對方那七刀斬在了何處，喃喃低語一聲：“難怪我感覺不到你的攻擊力，原來如此?！?p> 她也是直到此時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自己之前的道心有多冰冷。
“那個冷漠的我不像是我，只是當時的我本能的不愿意去懷疑自己罷了。沒想到不知不覺中，自己居然差點迷失了本心?！?p> 想到這兒夜鶯心中居然閃過一絲后怕。
因為她此時才感覺到，之前的時候，她再度變成了另一個名為羅剎夜主的人。
突然她仿佛聽到自己體內(nèi)傳來咔嚓咔嚓一聲，仿佛有什么屏障被破開一般，讓她嬌軀一震，雙眼不自覺的精光閃爍，長發(fā)不受控制飛揚，衣袍獵獵作響，身上猛然爆發(fā)出一股恐怖的氣勢，直接將面前的王文備給震飛了出去。
“這是...”
夜鶯一愣。
就是被突兀震飛的王文備也是懵逼的看著夜鶯，一臉不敢置信。
“你突破了？”
這陣勢他可不陌生，因為他自己就經(jīng)常出現(xiàn)。
這是突破境界之時，控制不住自身氣勢的表現(xiàn)。
可對方已經(jīng)是大圓滿境界了，怎么可能再突破？
夜鶯沒有管他，而是內(nèi)視己身，這才明白了一切。
“果然一成一毀是一劫，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一得一失之間，居然讓我道心與斗戰(zhàn)之體同時突破了?！?p> 她的話有些晦澀，卻并不難懂。
若是按照一個人存在的本質來算的話，被斬了七情的夜鶯與原本的她并不是同一個人。
因為一個人的存在本質，其實就是意識體，它集合了人的七情六欲，思維，真靈等等，反而肉身只不過是為這些東西提供資糧營養(yǎng)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