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倒也不是一定沒有轉(zhuǎn)機。
左夢雖然是個女生,卻并不簡單。
如果沒有失蹤的話,她今年應該大二,比付明晨低一屆,卻比我們高一屆。
當初左夢剛?cè)雽W的時候,情況和我們現(xiàn)在差不多,因為校舍不夠住的緣故,最后只能被集中在一起,一棟校舍,分成男寢女寢兩部分,一到三樓是男生,四到六樓是女生。
那年剛開學的時候,新生們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只覺得百無聊賴,最后不知是誰提議,不如來講鬼故事好了。
當著這么多新學妹的面,那些大二大三的老油條學長早就按奈不住自己饑渴的心,暗暗憋著壞,本意是為了借此機會嚇一下學妹們,順便展示自己的男子氣概,說不定就能脫單。
事實上他們也確實成功了,講了許多諸如“音樂教室自動奏樂”“醫(yī)學大樓夜半慘叫”“多出的階梯”等早就爛大街的校園傳說。
故事很老掉牙,但架不住學妹們膽子小,一個兩個被嚇得縮成鵪鶉,大氣都不敢喘,只有一個人例外。
那個人就是左夢。
聽了那么多鬼故事,她心里毫無波動,甚至還想笑,任學長們?nèi)绾武秩練夥眨逝?,都不為所動,簡直女漢子到一定境界。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別人頂多把她當成是天生膽子大。
但幾天后,學校里卻鬧出了另一件怪事。
事情的起因,學校里突然跑進來一只黃鼠狼。
黃鼠狼這種動物,自古以來身上都帶有不少神秘色彩。
東北民間傳說中將它列為“五仙”之一,與狐貍、刺猬、蛇、老鼠并列,流傳著許多神異至極的傳說。
正常人遇見黃鼠狼,大多都會感到晦氣,對它敬而遠之,但那天有個女生不知道是中了邪還是怎么回事,在草叢里看到趴著的黃鼠狼后,把剛燒好的慢慢一壺開水全倒在了它身上。
這下可惹了大禍。
那黃鼠狼被燙的嗷嗷直叫,落荒而逃,女生笑完過后也就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后,誰料晚上睡覺的時候,卻突然聽到宿舍里傳來奇怪的腳步聲。
她睜開眼,便見到室友換上一身黃裙,正拿著一整壺熱水朝她走來,然后在女生驚恐的目光中倒了下去。
“這個滋味……痛苦么?”
那聲音不復平日里的清脆悅耳,反倒像是即將枯死的老樹藤一樣干涸沙啞,讓人毛骨悚然。
女生被澆了一整身的熱水,痛的想慘叫,卻怎么也叫不出來。
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轉(zhuǎn)而露出一副詭笑,說:“好痛啊,真的好痛啊……”
這一幕被寢室里的另一個舍友看到了,當即嚇得魂飛魄散,連衣服都顧不上穿,連滾帶爬就跑出了寢室,一邊跑還一邊喊鬧鬼。
后來整層樓的人都被吵醒了,大家想制服住那兩個女生,誰料這兩人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滿走道亂竄,指甲揮的虎虎生風,一時間還真沒人敢冒著毀容的風險上去制服她們。
最后,還是左夢知道了這件事,不知從哪拿了幾張符咒出來,握在手里,二話沒說,一人一巴掌,才把她們打醒。
等這兩個女生清醒過來后,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走道里,旁邊還有這么多人圍觀,只有受傷的那名女生隱隱約約記得先前發(fā)生的一些事。
左夢解釋說她們是在夢游,其他人又不是傻子,當然不愿意相信,但學校為了名聲著想,還是強行把這件事壓了下去,以夢游事件處理,又過了一段日子,風波這才散去。
但事情雖然過去了,左夢那晚的表現(xiàn)還是讓很多人記憶猶新,當時的神秘社社長覺得這學妹有幾把刷子,不惜三顧茅廬,終于把她請進了神秘社,她與付明晨之所以相識,也是在那時候才開始的。
當然,促進兩人成為男女朋友的機緣,則是另一件事。
付明晨是藝術(shù)生,喜歡畫畫,所以經(jīng)常會利用空閑時間到周圍的小山上去寫生。
有一天傍晚,他突然來了靈感,于是收拾好畫具就跑到自己常來的那座小山包上,想要畫一幅夜景。這一畫就是幾個小時,等他收工后,天色徹底黑了,四周黑洞洞的不見五指。
他沒拿手電筒,唯一的照明工具就是手機上自帶的光源,這小山包雖然不大,但路卻很難走,白天還好,在能見度這么低的夜晚,一個不小心,還真會有摔落的風險。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據(jù)付明晨所知,山頂上有一座傳承久遠的老寺廟,經(jīng)常有山下的善男信女上山拜佛,香火還算旺盛,里面也留有供香客休息的禪房,既然已經(jīng)這么晚了,不如直接上山借宿一晚。
想到就干,靠著手機微弱的光亮,他小心翼翼的摸索前進,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本以為距離寺廟已經(jīng)不遠,誰知道走著走著卻到了一座小村子里。
付明晨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走錯路了,但村子就村子吧,和寺廟差不多,能休息就行。
所以他也沒多想,準備找戶還沒熄燈的人家,借宿一晚。
正準備行動,卻突然聽到了一陣鑼鼓喧天的聲音。還夾雜著特別喜慶的音樂。
已經(jīng)這么晚了,竟然還有人辦事?
他心里有點古怪,出于好奇心,便湊上去想看看熱鬧,誰料待那隊伍越來越近,卻發(fā)現(xiàn)了詭異的一幕。
付明晨很清楚的看到,為首的幾人身穿白衣,面色蒼白,身材清瘦,就像是披著一層人皮的骷髏。
在他們背后,更多的人提著燈籠,但這燈籠卻不是傳統(tǒng)的橘黃色,而是一種詭異的綠色,在夜晚中散發(fā)著幽光。
隊伍的中間,還有一頂純白色的嬌子,輔以花邊裝飾,由四個死氣沉沉的青年扛著,并不顯得喜慶,反倒晦氣得緊。
付明晨只覺得心中一陣惡寒,也滅了看熱鬧的心思,正準備離開,卻被人一把拉到旁邊的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