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想到了更多細(xì)思極恐的事,王航曾經(jīng)給我發(fā)過一條短信,讓我不要相信任何人。
他為什么會這么說?究竟是遭遇了什么?又想提醒我什么?
我腦海里亂糟糟的,心中一片亂麻,也就是在這時,一聲凄厲的慘叫突然劃破夜空,在舊校舍的方向響起,我被這慘叫驚得一個恍惚,那些紛亂的思緒也消失不見。
“難道是出事了?!”付明晨面色一變,率先沖出社團活動室,朝慘叫傳來的方向沖去,花榮緊緊跟在他身后。
這種要緊關(guān)頭,我也顧不上糾結(jié),三步做兩步追上他們,一起奔向舊校舍。
舊校舍曾經(jīng)荒廢了很長時間,直到最近才啟用,所以里面的雜草還沒有收拾干凈,看上去很荒涼。
哭喊聲自剛才起就沒停過,在寂靜的夜里分外刺耳,等我們終于趕到聲音傳出的地方時,發(fā)現(xiàn)這里正有幾個女生聚在一起,看到我們的身影,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其中一個女生一把拉住付明晨的胳膊,哭哭啼啼道:“付、付學(xué)長,你救救社長,你救救社長好不好……他在里面好像被臟東西困住了……”
社長?
我愣了一下,仔細(xì)打量了這幾個女生一番,發(fā)現(xiàn)她們好像是當(dāng)初跟在季川身旁的新生,也就是說……社長指的是季川?
“你先別急,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我說一遍?!?p> 付明晨的年紀(jì)畢竟要比那幾名女生大了幾歲,也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故而很冷靜的安撫了女生幾句,想要先了解一下情況。
事情到不復(fù)雜,無非就是季川在幾名新學(xué)妹面前吹噓自己有多么多么厲害,又為了面子,孤身一人跑進舊校舍里,結(jié)果撞上了不干凈的東西,想出來也出不來了。
雖然這家伙真的很慘,但我卻很難提起對他的同情心,畢竟自作孽不可活,能不幸災(zāi)樂禍,就已經(jīng)是我最后的溫柔了。
“這片校舍周圍種滿了桃樹,桃樹又名辟邪樹,可以困住惡靈,在這種三更半夜的時候,活人貿(mào)然進去,就算是真的撞鬼也不奇怪。”
花榮冷靜的打量了一番周圍的環(huán)境,推推眼鏡說。
雖然季川這家伙人品不怎么樣,但卻罪不至死,受點教訓(xùn)也就罷了,如果真的在槐樹林里出了什么問題,那就不是小事了,估計整個學(xué)校都得翻了天。
付明晨打頭,我在中間,花榮最后,保持著這樣的隊形,我們穿過槐樹林,小心翼翼來到大門前。
鐵制大門上滿是銹蝕,連招牌也破了大半,只剩下“學(xué)院”二字,更遠(yuǎn)處的教學(xué)樓和宿舍在夜色中若隱若現(xiàn),像是巨大的鬼影。
季川這家伙正兩腿發(fā)軟的靠在門衛(wèi)室的墻壁上,位于褲襠的位置一片濕潤,臉色白的像死人,顯然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見到我們后,他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一把朝付明晨撲過來,那份瑟瑟發(fā)抖的模樣,連之前的十分之一囂張都不剩。
他被嚇尿了褲子,身上一股騷味,付明晨不著痕跡的皺皺眉,微微側(cè)身,躲過季川這個熱情的擁抱,顯然是不想跟他有過多接觸。
我和花榮對視一眼,雖然很嫌棄他身上的味道,但繼續(xù)留在這里顯然不是長久之計,也只能皺著眉,一人攙著他一條胳膊,順著槐樹林原路返回。
先前那幾名女生還在原地,走不敢走,停不敢停,就差沒嚇哭了,看到我們把季川安全帶出來后才松了口氣。
剛剛來到安全地點,我和花榮就不約而同的松開了手,任季川因為腿軟摔在地上,也懶得扶他一把。
付明晨對我倆的舉動視而不見,只是皺著眉問:“這么晚了,你突然進舊校舍做什么?”
自己的丑態(tài)暴露在這么多人面前,季川漲紅了臉,尷尬道:“我……我就是覺得這里風(fēng)景不錯……說不定,可以拿來當(dāng)做拍攝寫真的地點?!?p> 這是什么奇葩的理由?
我剛準(zhǔn)備質(zhì)疑,便見付明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后朝我倆解釋起來。
原來這個所謂的“探險社”,名義上是探險,但也會舉辦cosplay的活動,讓社員,特別是漂亮的女社員身穿各種或古典或清純或暴露的衣物,在合適的地點拍寫真。
這幾名新入學(xué)的女學(xué)生就是季川選中的社員,誰料中途會發(fā)生這么大的變數(shù)。
又過了一會兒,終于把心情平復(fù)下來,勉強能站直身子的季川甚至連出的丑都顧不上彌補,一把抓住付明晨的手,眼淚汪汪的說:
“我是真沒想到……在這么危急的時候會是明晨你來救我,老話說患難見真情,我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多幼稚,我跟你道歉,希望你一定要原諒我!”
給付明晨道歉還不算,他又跑到衛(wèi)純面前,特誠懇地鞠了一躬,九十度直角那種:“還有衛(wèi)純師妹,我之前不該那么編排你,一點都不像個男人,希望你能……能……”
“行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可不信你是真心悔改的?!毙l(wèi)純撇了撇嘴,連一個正眼都欠奉,“說吧,有什么事要我們幫忙?本姑娘可以考慮考慮?!?p> 季川摸了摸頭,這才不好意思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講了一遍。
之前為了展現(xiàn)自己的男子氣概,他在幾個學(xué)妹面前吹完牛后,就自信滿滿的進了舊校舍。
本打算只在外面晃晃,拍幾張照片,意思意思就得了,誰料卻突生變故。
季川才剛剛架起相機,連鏡頭都沒調(diào)試好,卻突然看到一個飄在半空中臉色慘白的男人的臉!
這下給他直接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想跑,卻腿軟到連爬都爬不起來,只能扯著嗓子干嚎,希望能引過來人救命,也算是他運氣好,我們剛巧在附近,不然說不定真的兇多吉少。
“所以……你的意思是,相機掉在舊校舍,想讓我們幫你撿回來?”衛(wèi)純瞇了瞇眼,露出尖利的小虎牙,連帶我的表情也隨之變得不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