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雨學院,外圍。
肅殺之氣彌漫,整齊的口令聲此起彼伏,規(guī)模宏大的軍隊方陣如黑云壓境,將朝雨學院圍了個水泄不通。且月城主崖清風飛在空中,雙手抱在胸前,冷冷的目光注視著朝雨學院,一言不發(fā)。半晌,一道人影從朝雨學院中躍出,瞬間閃現(xiàn)到崖清風身旁,正是和浣音城主璃雀。
“談判結果如何,璃兄?”
“還是一樣。這老骨頭,油鹽不進?!绷咐湫σ宦暎瑩u頭道?!熬垢夜缓涂做慕邪澹嬉詾樗某陮W院還能繼續(xù)在教柯原立足不成?”
“那就是沒得談了?敬酒不吃吃罰酒……”崖清風同樣冷笑,俯瞰著腳下嚴陣以待的大軍。此次行動,孔瞿下了死命令,和浣音、且月兩座城邦的兵力更是傾巢而出,誓要肅清朝雨學院的叛賊。
“一段時間不見,這里怎么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宗頤不服你們么?”
又一道聲音響起。璃雀兩人循聲望去,卻見人影緩緩浮現(xiàn),正是孔瞿,兩人忙上前行禮??做膿]了揮手,徑自走到大軍陣前,神情莫名。
“回孔瞿大將軍,我們已經(jīng)和朝雨學院進行了多次談判,但宗頤始終不肯松口,我們只得武力相逼?!绷刚f道。孔瞿則輕輕一笑,回道:“別說得這么好聽,你們在想些什么,我還能不知道?不過是給宗頤提供多一種死法罷了。”
璃雀和崖清風雙雙啞口,只得哂笑。孔瞿繼續(xù)道:“無妨。我只要朝雨學院從教柯原消失,至于怎么辦,要殺要剮,隨你們處置?!笨做纳袂榈?,如同踩死了一只螞蟻。緊接著話鋒一轉,問道:“還有,你們可曾打聽到先天狼魂的消息?”
璃雀與崖清風皆茫然搖頭,表示不知??做淖旖且黄?,“嘖”了一聲:“先天狼魂已經(jīng)夠麻煩了,還加上個侖靈嬰,簡直不可理喻……本將軍還要繼續(xù)尋找侖靈嬰的下落,這里就交給你們了。辦的干凈點?!?p> “明白!”璃雀兩人目送孔瞿的身影消失,隨后大手一揮,身后軍陣陡然啟動,氣勢不息,風云突變!
“璃天陣,起陣!”
碩大的陰云聚集,降下道道霹靂,狠狠砸進朝雨學院之中,頓時鬼哭狼嚎一片。朝雨學院一眾長老紛紛大驚,卻只顧著自保,全然不管修為稍低的學員們已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璃雀!崖清風!你們居然真敢對我朝雨學院動手??!”宗頤沖了出來,一掌劈開如手臂般粗細的霹靂,歇斯底里地大吼。崖清風聞言卻哈哈大笑:“有何不敢!老東西,你當之前我們都是唬你的嗎!”
“爾等條件與亡我學院無異,無論換誰都絕不會答應!老夫把你們想得太好了,沒想到教柯原竟真能做出手足相殘之事!……”
“廢話少說!宗頤老兒,速速前來受死!”璃雀與崖清風身形疾掠,龐大的軍隊步步緊逼,將陣法的包圍圈一步步縮小??膳碌臍鈩輭旱萌舜贿^氣,朝雨學院的外圍建筑已逐漸瓦解坍塌。
宗頤緊咬牙關,目睹雷霆攜著碎瓦與落石砸下,每一聲爆響都令他蒼老的身軀戰(zhàn)栗。朝雨學院的護院大陣早已被先天狼魂摧殘,尚未來得及修復,僅存的有生力量也已潰不成軍,根本無法做出有力的反擊。盡管如此,宗頤仍不愿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學員涂炭在飛沙走石之中,心下一橫,畢生的修為匯聚成一個龐大的能量護罩,將整個朝雨學院保護起來。
宗頤異常的舉動自然引起璃雀兩人的注意。后者見狀卻嗤笑一聲,道:“老瘋子,怎敢憑一己之力對抗我的璃天陣,想死就成全你!”
崖清風大手一揮,大喝道:“殺!”
“殺!”
璃天陣眾將齊齊大吼,沖向朝雨學院,摧枯拉朽又不失秩序。宗頤頓感壓力驟增,口中溢出鮮血,身形劇烈搖晃起來。璃雀看著搖搖欲墜的防護罩,知道宗頤撐不太久,哈哈大笑道:“朝雨學院撐不了多久!兄弟們上??!拿下這里,朝雨學院的一切就都是我們的!”
“休想!朝雨學院是多少老人的心血,即使拼著粉身碎骨,也絕不會讓你們?nèi)局阜趾?!”宗頤下頜已被鮮血染紅,單手一揮,開辟出一個通天道:“朝雨學院所有人,迅速從此通道撤離!記住老夫的話!出去之后,禁絕深麻海!永遠不許再碰這毒物!”
通道之中,光芒不斷閃現(xiàn),每閃一次,就有一位學員成功被傳送出去。朝雨學院幸存的長老們終于被宗頤的精神所感動,毅然將生的希望留給了年輕人。他們擋在宗頤身前,共同筑起朝雨學院最后的防線!
“誓與朝雨學院共存亡!”
“一群老不死的,還共存亡,老子送你們一塊兒去見閻王!”崖清風咬牙切齒,沖進璃天陣中。只聽鳳鳴鶴唳,百獸齊鳴,璃天陣勢大漲,如潮水般轟破了護罩,淹沒了堅守的長老。宗頤只覺天旋地轉,一頭栽倒在地;等到再回過神來,身旁甲胄林立,一把冰冷的長劍抵在自己頸邊。
高樓已成廢墟,徒剩滿目瘡痍,寒風蕭瑟。宗頤的道袍已經(jīng)破碎,狼狽不堪,布滿血絲的雙眼卻緊盯璃雀的臉龐。璃雀輕哼一聲,道:“朝雨學院底蘊深厚,這么多年,一定吃了不少油水。在哪,自己交代,別要等我一件件搜。”
“呵呵……老夫已是將死之人,區(qū)區(qū)恐嚇,何懼哉?”宗頤笑著,露出被鮮血浸染的牙齒,神情滿是凄涼。“后輩,給老夫一個痛快。老夫不想自爆,傷著你們……”
璃雀與崖清風眼神閃爍,不由得皺起了眉。璃雀持劍的手微緊,回道:“宗頤院長,還有什么話,想說便說。到了下面,可沒機會了。”
“想說的話,那可太多了……”宗頤輕輕搖頭,頸部的皮膚掠過劍氣,滲出道道血痕。
“朝雨學院生不逢地,老夫生不逢時……教柯原污濁,深麻海侵我學院,害我學員,失人理智,喪人情感。你看看你們,如鏡中傀儡,可還有些許人樣……”宗頤抬起干枯的手掌,對著璃雀等人笑道。
“教柯原不配擁有朝雨學院,自相殘殺的地域不配得勝。你們都會輸……都會死……呵呵呵……”宗頤繼續(xù)笑著,只是笑著,閉上了眼睛。璃雀眉頭皺得愈發(fā)的緊,單手持劍劃過,血濺鋒刃。
“璃城主,你不會信了他的鬼話吧?”崖清風看著地上宗頤的尸體,不屑地冷笑著?!凹热凰豢险f,只得自己去搜了。我且月的人已經(jīng)開始行動,你再不動手,可就搶不到好東西了哦?!?p> “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