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起床,身邊人已經(jīng)不在了。
葉筠叫丫頭們伺候著起來,屋里足足燒了四個火盆子,還是挺暖和。
她屋里用的是紅羅炭,雖比銀絲碳要差些,但也很不錯了,在往下的碳,那燒起來都是煙熏的很。
一路往鳳棲宮去,竟遇到了周寶林。
“臣妾給明美人請安?!敝苁瞎Ь吹?。
見識過葉筠懟人的功力,她心里多少有些怕的,不過想著自己也沒做什么不該做的事,倒也坦然。
“免禮?!比~筠擺手,看她一眼,“怎么沒穿件披風(fēng),今兒挺冷的?!?p> 周寶林神色有些局促,握著手爐的手緊了緊,“臣妾不怕冷,住的又遠(yuǎn),一路走過來還有些熱呢。”
葉筠瞟了一眼她有些發(fā)紅的手,心里就知道是在說謊。
“我今兒出門多帶了一條圍脖,你先系著吧,好歹擋擋風(fēng),別染了寒氣?!?p> 繪月怕她冷著了,就特意拿上,不過系著披風(fēng),的確用不上。
周寶林還想拒絕,繪月就已經(jīng)把圍脖塞過去了。
是兔毛做的,對葉筠來說是算不得什么,箱子里還有幾條呢,可于家世一般的周寶林而言,就貴重了。
葉筠本不是個多話的人,只是上回在小花園遇到張氏和周氏的時候,周氏一直沒曾插嘴幫腔,后來又主動搬離了張氏,叫葉筠覺得這人似乎還不錯。
在后宮里,只單打獨斗是不成的,總有需要外力幫助的時候。
若要在王婕妤和周寶林之間選一個,自然是剛?cè)雽m不久,沒什么根基的周氏好培養(yǎng)。
當(dāng)然,這一出也只是刷刷好感罷了,后頭用不用的上還兩說。
到了鳳棲宮,里頭已經(jīng)坐著不少人了。
見葉筠進(jìn)來,都是躍躍欲試。
“聽聞昨兒梅園里頭,明美人和芳才人都在呢,怎的皇上后頭只去了毓秀閣,又只賞賜了明美人吶?!笔珏粦押靡獾?。
姚湘眸色冷了冷,抬頭卻是一副無奈的樣子。
“明美人一向得皇上喜歡,臣妾不過是陪襯罷了,又怎敢爭輝。”
“這話說的,像是你掙了便能掙去似的?!卞迌x嗤笑一聲。
姚湘頓時變了臉色,心底火蹭蹭冒,語氣也不好起來,“修儀娘娘說的是,臣妾自知不如,娘娘下回不若親自試試?掙來了,也好叫臣妾學(xué)學(xué)?!?p> “大膽!”妍修儀將手里的茶盞重重放下,冷笑一聲,“本宮竟不知,你也是個牙尖嘴利的,怪不得能和明美人湊到一起去,原是一路人。”
“修儀娘娘說這話,牙疼不疼?”葉筠一臉疑惑的望過去。
“你什么意思。”妍修儀防備的看著她,很不理解。
葉筠捂唇一笑,“臣妾瞧著娘娘說話時,咬牙切齒,又酸的很,這免不得就擔(dān)心一二呢?!?p> “哎呦,明美人真是個有趣兒的,可笑死人了!”淑妃聽罷就頭一個笑出了聲兒。
妍修儀氣的臉色鐵青,扯著帕子,真真是咬牙切齒了,“你們!”
靜妃適時開口,不咸不淡的,“淑妃娘娘乃正一品妃位,妍修儀用一個你字稱呼,怕是有違宮規(guī),以下犯上了吧?!?p> 這一席話,堵得妍修儀反駁不了,憤憤的瞪了靜妃一眼,別過頭去。
若是放在之前,她定然不受這委屈,淑妃、靜妃,誰又敢公然打她的臉?
不過是現(xiàn)在她寵愛稀薄,這才叫人欺上頭了。
好在妍修儀算是能忍得住,知道現(xiàn)在這個時候正是低谷期,鬧不得,這事兒也就算過去了。
看夠了戲的皇后這會子總算是冒泡。
“還有半月便是除夕,屆時宮宴,你們都給本宮規(guī)規(guī)矩矩的,若做出什么有失體面的事情來,損了皇室顏面,就休怪本宮不顧念情分!”
“臣妾遵命,定謹(jǐn)遵宮規(guī)!”眾人起身行禮。
皇后滿意的點頭,“好了,今日就到此為止,太后娘娘大病初愈,不喜叨擾,年前就不必去慈寧宮請安了,都散了吧?!?p> 這幾天皇后一直在為除夕宮宴的事情操心,實在也疲累。
等眾人退散了,丁嬤嬤才端了一碗養(yǎng)身湯來伺候著她喝了點,提提精神氣。
“娘娘,給康王殿下相看的嫡妻人選已經(jīng)預(yù)備好了,您不如瞧瞧?”丁嬤嬤道,“如今心里有數(shù)了,也不怕屆時太后又問起。”
皇后點頭,丁嬤嬤便折身取了一本小折子來。
打開,上頭每一頁都畫了一個女子小像,旁邊詳細(xì)寫著家世、年齡、特長等。
翻了幾頁之后,皇后便冷笑,“陳家還真是心大,有一個天子嬪妃不滿足,還想再要一個親王妃,這陳素嬅是陳婉容的堂妹?”
“正是呢?!倍邒叩??!耙液蛥羌业故菦]塞人,只不過咱們公爺?shù)囊馑?,是想叫五姑娘入康王府,家里說,皇上重手足情誼,有謝家人在康王府幫襯,日后娘娘誕下皇子,也是助力。”
皇后對這就無所謂,只要不是送進(jìn)宮來給她添堵就是了。
再者,最后能不能把人送進(jìn)康王府,那還得看皇上的意思。
最后便選了幾個世家大族的姑娘,謝家五姑娘自然也在內(nèi),一并將這幾人的畫像送去了九宸宮。
寧琛看過后,給定下了江寧徐氏為康王妃,謝家五姑娘為側(cè)妃。
他實在沒有給兄弟塞女人的習(xí)慣,若不是寧瑞這個弟弟沒有母妃,太后又是個不靠譜的,寧琛真是不想操心。
要說這個不想操心,那就沒有人比葉筠更懶了。
一回毓秀閣,就立即脫掉鞋襪滾回了榻上。
也不是就多困,榻上暖和呀。
繪月和南梔坐在腳踏上給她繡荷包、繡手帕,主仆三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如今妍修儀似是比不得從前了,奴婢記得,剛?cè)雽m的時候,妍修儀可不會與地位的嬪妃吵嘴,傲著呢?!崩L月道。
葉筠笑了笑,“從前她的恩寵是溫妃底下頭一個,自然不會自降身段?!?p> “今非昔比,奴婢瞧她眼下也是見誰就咬呢,可沒少擠兌美人您?!蹦蠗d噘嘴。
“嘖...酸也沒用,皇上去哪,我們還能綁著他不成?”葉筠望著帳頂,“咱們可好好珍惜現(xiàn)在吧,萬一哪天我也沒了恩寵,說不準(zhǔn)還不如妍修儀呢。”
“呸呸呸!”南梔忙打斷她,“姑娘凈瞎說!”
葉筠失笑,“繪月你瞧她,急得稱呼都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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