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休要血口噴人,到底是誰買通了你陷害于我!”
趙婕妤急了,慌忙從人群中站起來,一巴掌打在喜鵲臉上。
“給本宮拉住她!”淑妃低喝一聲。
立即就有兩個宮女上前將趙婕妤摁住了,押著她跪在了地上。
溫德妃難得與淑妃統(tǒng)一戰(zhàn)線,柳眉一凜,“太后面前你就敢如此放肆,誰知背地里該猖狂成什么樣了!”
“太后娘娘,所謂身子不怕影子斜,趙氏反應如此劇烈,臣妾以為定有問題。”林修容也跟著道。
如今算是墻倒眾人推了。
皇后小產(chǎn)不能出來,這幾個逮住了皇后的爪牙是要往死里砍。
趙氏這么多年沒少替皇后做事,又是一張哎掐尖惹事的嘴,也算得罪了不少人。
反正這個檔口,竟無一人站出來替她說話的。
太后沉著臉,命人將那裝銀子的荷包拿上來,又命人從趙婕妤和她宮女的身上搜出幾個繡品。
這是要比對針腳。
“福芝,你仔細瞧瞧,這荷包的手藝和哪個是一樣的?!?p> 眾人的眼睛都望了過去,大氣也不敢出。
福嬤嬤年輕時候繡工極好,正是有這門手藝才被太后看重留用的,比對這些東西,實在不算難。
只仔細看了幾眼,便認出來了。
“回太后,這荷包是杜鵑的手藝。”
“趙氏,你還有什么可抵賴!”淑妃迫不及待的開口。
那一雙眼睛像盯著獵物似的,泛起精光,恨不得此刻就把趙婕妤當場處決了。
“不,太后娘娘,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啊,定是這個賤婢她欺下瞞上,做了這事情,楊氏是皇后娘娘的表妹,臣妾,臣妾怎么會害她呢!”
趙婕妤慌忙解釋,但她這話簡直漏洞百出,根本沒人信。
一個婕妤身旁的宮女怎么可能拿的出五十兩銀子收買別的宮女。
被趙氏推出來頂罪的杜鵑此刻也是慌神,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嘴巴張了又張,最后還是沒敢說出推脫的話來。
但她這樣的神情顯然是有問題,太后冷哼一聲,就命人把杜鵑押住了。
“哀家給你一個機會說實話,你要是懂事,哀家可保你全尸,你若是不在乎,也想想你的家里人!”
能入宮伺候的,全都是仔細盤查過底細的,家里人在哪,有多少,宮中一應都有記檔,查起來方便的很。
杜鵑咬牙,還是不說話。
溫德妃目光一轉,落到了趙氏身旁的另一個大宮女丁香身上。
“你跟在趙婕妤身邊,不會一點兒也不知道吧,此事是不是趙氏指使杜鵑做的?你若是知情不報,被查出來了,可也免不得一個誅族的罪名!”
顯然丁香沒想到此事還會問道她頭上來,一時就慌神了。
趙氏素來倚重杜鵑更多,丁香實在沒有她們那么主仆情深,剛被恐嚇了一下,便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說了。
“奴婢雖不知道全情,但婕妤的確是曾有意讓杜鵑和喜鵲接觸過,她們二人關系不錯,還常約了一道去內務府拿分例,婕妤也...也曾多次背地里憤憤不平,說,說跟隨皇后多年,卻連一個嬪位都沒有,楊婉容生了皇子,怕是沒兩年也要爬到她頭上去了?!?p> 這一下,算是徹底把趙婕妤的罪名給坐實了。
無論趙氏再怎么哭喊冤枉,不肯認罪,太后都聽不下去了,直接下令貶為庶人,打入冷宮,等皇帝回宮后再做處置。
只是謀害嬪妃罪名,估么皇帝回來了也是賜死。
這一下,皇后算是徹底被豬隊友坑了。
兩顆棋子不和,最后倒是皇后失去了左膀右臂。
從潛邸到宮中,趙婕妤一力給皇后出謀劃策許多,皇后要想再培養(yǎng)一個出來也不容易了。
至于林修容為何對趙婕妤出手,那也很好明白。
林氏當年那個孩子怎么沒的,老人們都知道,而趙氏一直為皇后出謀劃策,難保就沒有摻和其中。
不管怎么樣,反正趙氏和楊氏這一出窩里斗的后果,是大家都樂見的。
從慈寧宮出來,溫德妃就沒急著走。
十分貼心的和淑妃商量,“此事到底重大,趙氏謀害的是皇后娘娘的親表妹,更是二皇子的生母,其心可誅,雖說太后已經(jīng)定案,但也得知會皇后娘娘一聲才好,淑妃覺得呢?”
“德妃說的有理,事關重大,可不能不報啊?!笔珏创揭恍?,便對著身旁的香蘿吩咐道,“你去鳳棲宮走一趟,把這案情好好與皇后娘娘說一說,萬不能有不盡不詳之處。”
“娘娘放心,奴婢省得?!毕闾}福了福身子,十分利索的就走了。
葉筠不想摻和,反正是趁著沒被人瞧見就繞小路回去了。
心里也略同情皇后幾秒吧。
剛小產(chǎn)沒幾天,就被告知自己的人窩里斗,最后還被旁人告發(fā),什么都沒落著,不得氣死。
這個小月子過的,怕不是要留下病根。
不出所料,香蘿往鳳棲宮走了一趟,皇后就氣的砸了藥碗。
“蠢貨,真是蠢貨!本宮不是早就許諾來年叫她入九嬪么,怎么就急在這一時!”
血涌天靈蓋,皇后只覺得頭疼欲裂,大口喘著粗氣靠在迎枕上,一張臉毫無血色。
趙婕妤來這么一出,實在是意料之外,將皇后的計劃全盤打亂了。
本想著來年將趙氏和楊氏都提拔起來,再有家世不好的新人生育,就叫趙氏抱去,這樣一來,她手底下就有兩個有皇嗣的嬪妃了。
哪曾想趙氏竟嫉妒楊氏,下此毒手,如今皇后是一個心腹也沒有了。
“娘娘息怒,淑妃派人來傳話就是故意為之,您可千萬不能叫她們如意啊?!倍邒咦酱策吔o皇后順氣,滿臉的心疼。
素琴也勸,“來年就要選秀了,屆時讓府里再挑一個適齡的姑娘送進來...”
“那談何容易!”皇后閉眼,眉頭緊緊蹙在一起,“皇上不會再接受另一個謝家的姑娘了,就像皇上不接受陳家再送人進宮一樣?!?p> 一時間,奴才們也不知道該怎么勸了,都是沉默。
總之這一回皇后是徹底的元氣大傷。
沒了孩子,又沒了心腹,怕是要過許久才能恢復了。